正文 第三十五章 老子是漢人 文 / 楚禹

    絲！

    那韃兵死狀讓陸清情不自禁吸了口涼氣，再看對面的韃兵早已反應過來，領頭的幾個韃官在一陣喝罵之後，十數個韃兵便向施大勇衝了過去。

    「弟兄們，殺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韃子一顆腦袋，一根鳥，弟兄們也是一顆腦袋一根鳥，怕他個球，殺啊！」

    「朝廷養咱們千日，賣命就在這一時，殺啊，割了韃子腦袋換酒錢！」

    施大勇身先士卒，手中的腰刀揮得霍霍生風，悍勇之下，竟又是斬殺了一個韃兵，面對這個不要命的傢伙，當面的韃兵竟然生了幾分懼意。

    這施大勇，端得好漢！

    陸清看得分明，也看得激動，雖那施大勇看起來好似喝多了酒，腳下十分的不穩，彷彿隨時都會倒地，但這絲毫不損其此刻與韃兵奮勇拚殺的高大形象。

    遠處韃官聽了施大勇叫喊，見其不要命的帶人往裡沖，前面的人竟是擋不住，也個個都是眉頭大皺，其中數人更是回首向獨石堡看去，待聽外面大軍攻城聲勢更加猛烈時，均是眉頭一舒，轉而再看施大勇等明軍，目中皆是獰色。

    「殺光漢狗！」

    「知院大軍就要攻進來了，都隨我上，殺光這幫漢狗，知院大人有重賞！」

    在韃兵隊伍裡一個一直沒有動手的韃官突然高聲吼叫起來，其他韃官聽到之後，個個精神大振，紛紛呼喝手下向明軍衝去。

    隨施大勇衝入韃兵隊伍的那些漢子也是不要命的呼喝，用各種各樣的武器和韃兵廝殺在一起，衝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施大勇的十幾個手下，這會人人如張飛附體一般和韃兵往死裡拚殺。

    奈何，這些漢子雖是英勇，手中兵器卻差，又多是未經戰陣的輔兵雜役，一時之勇彌補不了他們不擅殺人的天生缺陷，在韃兵的反撲下，很快便伏屍數十具，餘下的人卻皆不言退，高聲呼喊著和韃兵死戰，只是人卻是越來越少，且慢慢已陷入韃兵包圍之中。

    「他娘的，燒火的都上了，爺們不上還是爹娘養的嗎！」

    一個腦袋上滿是燒焦頭髮的明軍被施大勇和這些漢子不要命的舉動震憾，破口吼了聲後毅無反顧的提刀也衝向了韃兵。

    有人帶頭，那些剛才還想著如何逃命的明軍頓時也都情緒激昂起來，眼前這幫平日他們看不上眼的傢伙都敢和韃子血戰，他們這些戰兵卻畏縮在這裡不動，還他娘是人嗎，還他娘的要不要臉了！

    「人死鳥朝天，弟兄們，殺韃子換賞錢啊！」

    「媽的，老子剛才被這幫狗韃子攆得跟狗一樣，現在也該是老子威風的時候了！都他娘的上吧，早死晚死都他娘是死，不如跟這幫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拼了！」

    「我宋秉德可見不得自家兄弟白死，弟兄們，上啊，見死不救的是王八蛋！」

    「」

    一個又一個的明軍咆哮著衝進了廝殺的人群當中，周雲義等夜不收們更是不甘人後，有縱馬向前衝去的，有的索性扔掉弩箭，從馬上跳下提著刀就往韃兵衝去的。

    這麼多漢子不怕死，我他娘的現在跑還是人嗎！

    陸清一跺腳，把要跑的念頭拋到九宵雲外，紅著眼睛也提著刀衝了上去。

    夜不收和萬全左衛這些戰兵的加入，被韃兵圍在當中的明軍頓時壓力一減，又見自家援兵來勢兇猛，韃兵不住後退，皆是精神一振，發一聲喊一個個不要命的向韃兵衝去，愣是將包圍他們的韃兵逼退數十步。

    局面開始有利於明軍，韃官們本就無意和明軍死戰，他們的目的只是驅散萬全左衛的兵馬，防止他們逃入獨石堡，先前趁著到處放火，明軍在睡夢中措手不及大殺特殺，可謂是一帆風順，眼見目的已經達到，餘下的明軍雖沒有逃走，但也沒法突進獨石堡，上下都是放鬆，皆道只待知院大軍進來，這重賞人人便都有份，可誰知不知從哪跑出來的一個總旗官竟然帶著幫不要命的傢伙和他們死戰，韃官們頓時頭疼起來，若是讓這些明軍突進獨石堡，導致知院大軍攻不進來，他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眼看附近已有先前逃散的明軍掉頭回來，再看對面這幾百明軍不要命的往前衝，那帶頭的總旗官更是悍勇難敵，明軍在此人的帶領下軍心士氣皆不是先前可比，再這樣下去指不定就要被他們衝散，誤了知院大人的大事，韃官之中官階最大的百戶急了，一把從身邊的韃兵手中搶過弓箭，張弓便向那衝在前面的總旗官射去。

    那韃官百戶張弓之時，陸清恰好看到，待見其瞄準的是施大勇所在的方向，不由一凜，暗道不好，可不等他出聲示警，那韃官百戶已經鬆開弓弦，脫弦的利箭頓時向施大勇筆直射去。

    「呃！」

    正在衝殺的施大勇陡覺左肩一痛，拿眼看去，卻是中了一箭，不由朝來箭方向大罵一聲：「狗日的暗箭傷人！」說完，血氣一湧，竟是不顧箭頭插在肉中，一把就將箭拔了出來，連箭帶箭頭上拉出的老大一塊血肉甩到遠處。

    「騷韃子，老子跟你們拼了！」

    施大勇怒火攻心，滿臉橫肉猶如屠夫，盯著那暗箭射傷自己的韃官百戶咬牙切齒，一刀格開撲上前來的韃兵，轉身便要向那韃官百戶衝去。

    正待撲上前去時，身上又是一痛，卻又是一枝利箭射中了他，此箭正中他的肚子，還未他發聲怒吼，一枝、兩枝接連七箭向他射來。

    七箭之中有四箭正中其要害，一箭更是筆直的紮在其心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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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日的！」

    連中數箭的施大勇已是站立不穩，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但手中的刀卻扔保持向前欲砍的姿勢。

    人還未死，怒目圓睜，看著眼前一個揮刀砍來的韃兵，嘶吼一聲：「你們這幫騷韃子不得好死！」

    那韃兵聞言大怒，也是吼道：「我們不是騷韃子，我們是成吉思汗的子孫，我們是草原上的勇士！」

    「騷韃子就是騷韃子，告訴你，在老子眼裡，你們永遠是騷韃子！」施大勇嘴角滿是血泡，臉上卻是無比鄙視的神情。

    「放屁，我殺了你！」

    一個死到臨頭的傢伙還敢如此蔑視自己，那韃兵怒不可遏，揮刀便向施大勇的脖子上砍去。

    刀砍向頸脖之時，施大勇嘴角一動，雖然聲音極其微弱，但那韃兵聽得分明，此人臨死之前說得是「老子是漢人！」

    「撲哧！」

    一道血柱噴向半空，一顆大好人頭滾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