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終於明瞭 文 / 知曰
星期二的下午,夢囈來上課了。她還是原來的模樣,仍舊搭著兩條大麻花辮子,不過卻與以往有一點小小的不同,現在她的麻花辮子上多了兩朵蝴蝶花一樣的裝扮,好好地聳立在頭頂上,讓人抬了腦袋才能看見。
而夢囈也與以前稍微有點不同,她變得愛笑了,「嘿嘿嘿」便露出一排白白的齊齊的牙齒,陽光下,還亮堂堂的呢!
康康覺得坐在自己旁邊的夢囈已經成熟了,可是夢囈知道,自己只是性格變了而已。
就在課間的時候,亞東突然找到了康康,把他拉回教室,沉重地說道:「康康,我……我們以後不要在一起玩了,我媽媽說你會把我帶壞。」
夢囈剛巧從教室跑來,想要找亞東一起去跳山羊,忽聽得亞東對康康說的話,自己很是不解,好好的怎麼就不要在一起玩了呢?
康康低著個頭,沒說一句話,他在想:「原來劉三娘也認為我是壞孩子,就像媽媽認為亞東不是好人一樣。」
亞東見康康不說話,便跟了夢囈走了,康康突然叫起來,「等等我,等等我!」
亞東和夢囈都站住了,看康康從後面滋溜溜地向自己跑來,便不解地問道:「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們不能在一起玩嗎?待會上課我就讓老師換位置。」
夢囈站在旁邊,眼裡閃著疑問:「亞東,不用這樣吧?康康雖然成績不怎麼好,可是康康也沒有怎麼壞呀!」說完了又點了點康康的腦袋,開玩笑道:「康康的這個豬腦瓜能學得這麼好已經很棒了!」邊說著邊嘿嘿嘿地笑起來,白白的牙齒調皮地跟著露了出來。
康康遭夢囈這麼一點,頓時感覺靈光了許多,也跟著笑道:「就是,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學呢!我的腦子笨,你媽媽不知道就算了,連你也不知道。」
亞東看夢囈也幫著康康說話,便擺了擺手,「好吧好吧,再陪你玩玩。」
三人來到操場上,鴨子站在操場中間大聲嚷道:「你三個包小腳啊?大半天才走出來。」
康康一看又是鴨子,「哪兒都有你」的感覺馬上冒了出來,不免回擊道:「你才包小腳,哦不!你是腳沒包住,看你的那雙大腳,看過《西遊記》裡的赤腳大仙嗎?你的跟他的很像。」
康康的話說得夢囈又嘿嘿嘿地笑起來,鴨子卻不笑,瞪著個眼睛,佯裝生氣地罵道:「康康,你要死!」
四人來到操場的大樹下,便開始玩起跳山羊的遊戲,首先「劃手心手背」,倘若誰家出的和其他三家的不同,就是他當「山羊」了。
康康站在鴨子的旁邊,看鴨子不時地向自己擠眉弄眼,又撓了撓自己的手背,想想鴨子必定是出的手背了,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出手背唄,這樣出手背的至少兩個人了,再怎麼的也輪不到自己當「山羊」吧!
因此康康漂亮地劃出了自己的手背。只怪康康太相信鴨子了,劃出來的四隻手裡,就只有康康是劃的手背,所以第一輪由康康當「山羊」,其他的夥伴一一頂著「山羊」的背,從「山羊」的背上跳過。
康康站在地上,弓著身子,雙手定在自己的腳上,做出一個完美的「山羊」弧形。
只見亞東三人站在一邊,蠢蠢欲動地看著康康,都讓康康再低一點,康康才不,堅決地反對道:「這樣才是標準的!」
鴨子拍拍大腿,看康康堅挺挺地橫跨在自己眼前,便不當回事,「好吧,康康,好好頂著,我來了!」說著,鴨子就向「山羊」奔去,只見鴨子像飛一樣,從地上蹦起來,雙手頂住康康的背脊一扭,康康支撐不住,低下了身子,鴨子就從康康的身上飛了過去。
康康看鴨子就是故意的,抬起擠著那雙泛著淚花的眼睛,委屈地說道:「下次再這樣,就算是你輸了噢!」
鴨子才不管,得意地站在對面,向夢囈和亞東招手:「你們跳呀,很容易的呢!」
當然容易,對於亞東而言,要翻過康康這只「山羊」,簡直易如反掌,他之所以一直沒跳,是想鼓勵鼓勵夢囈。可是他低估了夢囈了,夢囈平常要的都是皮筋,對跳躍已是有了基本功,鴨子那麼大的體格都能飛得過去,何況夢囈乎?
所有人都沒料到夢囈會這麼厲害,只見她雙腳點地,腳尖剛碰到地面便彈了起來,蜻蜓點水一般拂過康康的背脊,便輕飄飄地飛了過去。
這功夫,如何了得!跟武俠劇裡的輕功水上漂一般,讓人自歎弗如。
剩下亞東了,他見夢囈做得如此完美,便打心底兒裡也想做一個完美到極致的動作,只見他深呼吸了一下,倒退兩步,再向前一躍。
亞東是想不用手頂著背脊直接翻過去,可是就在臨近康康時,正在起跳,康康突然伸手撓了撓頭髮,這一小動作可把亞東嚇的,身體立刻失去了平衡,直槓槓地從「山羊」背上摔下來。
夢囈和鴨子都笑彎了腰,紛紛地嘲笑亞東道:「還是個男子漢,這麼點兒都翻不過來,丟了我們女生的臉。」
亞東從地上爬起來,「我怎麼就丟了你們女生的臉了。」
鴨子撇了撇嘴,不屑地回答道:「你看嘛,我們女生都能跳過來,你卻跳不過來,不是丟我們女生的臉是丟誰的臉。」
一席話把亞東都說蒙了,好吧好吧,丟臉就丟聊唄,接下來還自己當「山羊」的還是要當起。
亞東也像康康一樣雙腳定在地上,雙手頂在腳上,做出一個「山羊」的弧形。
在亞東的心裡,康康就是導致他丟女生的臉的那個人,所以亞東決定,也要
小小的讓康康丟一下臉,這樣心裡才會甘心,才會把丟了的面子重新找回來。
因此,在康康起跳的時候,亞東低了一下身子,康康便頂虛了,侉啦一下摔在地上,手臂也磨去了一塊皮,鮮血汨汨地沁出來。
鴨子趕快跑過來,拉起康康的手,去褲兜裡扯出一團紙,替他包上,邊包邊責怪亞東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耍康康,這樣挺危險你知道嗎?要是摔下來跌到了頭怎麼辦?跌到了眼睛怎麼辦?」
夢囈也站到了鴨子的旁邊,束手無策地看著康康的手臂,鮮血已經把裹著的紙染紅了一小片,心裡不免憐惜道:「這可怎麼辦?」
可亞東覺得不能怪自己,要怪便怪康康技術不行,自己摔倒了怎麼可以怪別人?
鴨子和夢囈看亞東沒有認錯的態度,都互相對視了一下,齊聲說道:「你一個堂堂正正的班長,連認錯的的勇氣都沒有?哼!」
亞東看夢囈也跟著起哄,便也隨便地跟康康說了一聲「對不起」,夢囈噗嗤一下便笑了出來,「這才是我們的好班長嘛!」說著便叫亞東回教室畫畫玩去。
兩人便真就走了,留下鴨子坐在康康的身邊,幫康康拿起手臂來,對著流血的地方吹了又吹,問康康,「這樣是不是就不疼了?我外婆經常這樣給我吹呢!你看我的手上,這兒有一個疤痕,我小的時候看我外婆拿了鐮刀割菜,我也去,後來就被鐮刀給劃個小口,我外婆就拿起我的手,吹啊吹啊,還真不疼了呢,一會兒就好了,很神奇!」
康康還是第一次看見鴨子的手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在手掌和手臂的交界處,嫩嫩的疤痕像一條刻上去的記號,清晰地出現在手上。
看著鴨子的疤痕,康康不哭了,他眼睛裡的淚花也被風乾了,他癡癡地盯著鴨子的眼睛,「誰要你給我吹的?吹不吹都是一樣的疼呢!」
鴨子哈哈一下笑出來,小聲地問道:「你是心疼吧!看夢囈跟亞東走了心裡不舒服對不對?其實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夢囈和亞東互相都有意思,而你這種,好像叫單相思吧,哦不!應該叫暗戀,哎呀,不管了,反正她就是對你沒有感覺。」
經鴨子一說,康康還真感覺夢囈和亞東的關係不一般,難道他們戀愛了?再想想以前,以前亞東給夢囈唱歌,幫夢囈畫畫,呀!不得了了,還真是戀愛了。
康康的心裡便傷感起來,自己那麼喜歡夢囈,可她一點兒都不領情,亞東隨便給她唱了首歌,她就那麼上鉤了,這算什麼?亞東是班長,成績是好了點,可是就因為這樣,就可以考都不考慮一下自己了嗎?
這樣想著,康康覺得特別委屈,眼淚又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鴨子茫然失措地看著康康,「你這是怎麼了?又疼了不是?伸手來我再幫你吹吹。」
康康卻沒有,閉上眼睛,一把抱住鴨子,倒在鴨子的懷裡哇哇哇地痛哭起來。
操場上的同學都感到不可思議,青天白日之下,居然……誒誒,居然覺得這麼傷心,這是為的什麼呀?一時同學們都把康康和鴨子圍住,要等著康康問個明白呢!
夢囈和亞東從教室裡跑出來,看康康和鴨子抱在一起痛苦,也加入了同學們等待的行列,期待地看著他倆希望能找個說法,讓大家都得到個合理的解釋,也不枉了大家圍觀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