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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大鬥一場 文 / 知曰

    東方仍帶二分醉意地壓在鴨子的身上,看鴨子渾身不舒服的樣子,便把手裡的酒瓶扔出很遠,關切地問道:「你很熱嗎?沒事,我幫你脫去衣服就不熱了。」說著,就伸手去解鴨子的上衣紐扣。

    正在這時,夢生從迷茫中醒來,看東方騎在鴨子的身上,便含混地說道:「東方,鴨子喝不下就別逼她喝了,這酒厲害!」

    東方的心頭一驚,好你個夢生,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來,你這莫不是破壞我的好事嗎?不過既然這樣,怎還好意思再騎在鴨子身上呢。

    東方從鴨子的身上翻身下來,坐到鴨子的旁邊,繼續把鴨子的紐扣一顆一顆地往下解去。

    鴨子嘴裡嘟囔著:「今天晚上太盡興了,啊,實在是太盡興了!」然後把頭偏來偏去,之後嘴裡再說什麼已聽不清楚。

    夢生抹了抹雙眼,因為喝得不是很多,所以他最先醒了過來,抖擻一下精神,再仔細望去,啊,東方是在幹什麼?不免驚奇地問道:「東方,你……」

    東方恬不知恥地回答道:「鴨子說熱,我替她解開紐扣透透風。」

    夢生馬上精神起來,大聲嚷道:「解紐扣透風需要全部解開嗎?你明明心懷不軌。」

    東方也心虛了,不過看看希望已經瀕臨殆盡了,也毫不示弱地回擊道:「你別亂說,你以為誰都像你啊!」

    兩人的聲音吵醒了熟睡的其他夥伴,各人都陸續地醒來,紛紛地問道:「天什麼時候黑的?第二天了嗎?」

    再去看鴨子時,呀!就她還睡著,鼾聲如雷,睡得爛泥一般。

    「哎呀,鴨子是喝了多少啊,現在還睡!」康康抓了抓眼睛,嘲笑地說道。

    大家都走近鴨子身邊,看她醉得上衣的紐扣都解了,便都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說道:「喝醉了就可以耍酒瘋了嗎?別脫了衣服污了我們的眼睛,我們都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呢!」

    這話說得別的夥伴們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紛紛地嘲笑道:「康康還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懂呢,好純情噢!」

    康康的臉穌地變得漲燙了來,就像無端又喝下了二兩啤酒一樣,不過因為是在月光下,夥伴們都沒看見康康羞得通紅的臉,大家都當康康是特意說了逗著樂一樣。

    「哎呀,該回去了!現在幾點了,要是我有一塊手錶就好了,那樣隨時都可以知道時間是幾點。太好了!」康康用雙手抹了抹眼睛,哈了長長一口氣說道,「今天晚上玩得真開心!」

    夥伴們都連連點頭,「是該回去了,都不知回去該怎麼跟大人說呢,看我們吐的!地上全部都是。」

    康康看了一眼地上,哇,誰這麼能吃,地上都給吐白了!想想應該是夢生吐的,只有夢生才有這麼好的肚量,不過康康也依稀記得自己吐了,但只吐了一小點,至於後來再沒再吐,那就記不清楚了,現在感覺嘴裡好苦,牙縫裡都是嘔吐物的感覺,所以康康連連招手:「回去了回去了!」

    大家便把鴨子拉起來,可是她總站不穩,沒人扶著,她就一下子倒下,又繼續睡。

    這可不是辦法,讓人扶著回去,那得多費勁呀,大伙便提議讓夢生來背鴨子,夥伴們幫著在後面攙著。

    夢生滿意地說道:「好的好的!」心想塊頭大還是有塊頭大的好處。

    大伙把鴨子抬到夢生的背上,夢生鼓足力氣,努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康康和亞東分別拿著鴨子的兩隻腳,一路折騰著回去了。

    就在人們還在睡夢裡的時候,東方已經踏上遠方的路,他心裡特別氣憤,家裡的門窗已經被固貞的爺爺撞開了,玻璃碗筷被打得到處都是,想著這些,東方越加覺得老頭子做人太過了,想想也只是和亞蝶在河邊牽了牽手,敘了敘舊而已,沒必要做得這麼絕。不過想想人家好歹是個官,有錢有勢有關係,心裡便又舒坦了下來。

    東方怎麼知道,自己走後沒幾天,村子裡就吵起來了。

    固貞的爺爺依舊罩著那個龜殼一樣的馬甲,站在馬路上,雙手叉腰,底氣十足地罵道:「怎麼了?老子拿刀頂著你家康康怎麼了?他兩個就是一夥,小小年紀就跟老子玩偷雞的把戲,還嫩點!」

    康凱瑞也毫不示弱,豁出十二分力氣,大聲嚷道:「你說怎麼了?你是個官了球不起,你有錢有勢了球不起,老子家鍋兒沒架在你家火上,你敢動老子的康康一根毛,老子兩斧頭劈死你!」

    吵鬧聲一直延續到中午,當太陽高高的升起,圍觀的群眾已覺得肚中飢餓,是該回去吃飯的時候了,便都紛紛勸解道:「鄰里鄉親的,這樣吵著讓旁人看了笑話,大家往後的日子還長著,低頭不見抬頭見,好歹留條以後見面的路……」

    康凱瑞才不管,剛灌了半斤白酒,現在有的是話說,看鄉親們紛紛勸解,他更來勁了,高舉著拳頭,依舊威風不減當年地嚷道:「老子就是要跟他憑個理,他說老子家康康是和東方一夥的,他哪只眼睛看到的,——滿口臭屁血口噴人,他是官了球不起,他有錢有勢了球不起,惹著老子老子的斧頭認球不了他是哪個!」

    老頭子也知道康凱瑞是喝高了,心想:「老子是個官,好歹需要形象,和你個酒瘋子在大馬路上吵吵吵,老子吃多了撐的,你一個木匠,一個整天忙碌奔波的人,像螞蟻一樣,背後兩腳就把你踩死……」

    這樣尋思著,老頭子擺出一副村支書的人模狗樣,正了正龜殼的下擺,咳嗽了兩聲,招手道:「鄉親們回去了,把大家都惹來了實在不好意思,不過也沒什麼事,我就是作為村支書,教育一下路邊的酒瘋子而已,這是我的職責,我必須

    為鄉親們的安全著想,當官吶,不為人民著想,那就不是一個好官!」

    村民們都嘩啦啦地鼓起掌來,人潮裡更是有人大聲喝彩道:「說得好,說得漂亮!」

    隨後便都一一的散去,康凱瑞也被康康的母親和康琴連拉帶扯地弄回去了。

    康凱瑞被扔到床上,兩眼直恁恁地看著窗外,良久又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聽著妻子的嘮叨。

    「灌你的黃湯,灌了就去找人笑話,你大個球的很,都敢跟村支書斗了!灌你的黃湯,喝你的犢子,這回你安逸了,我看你以後怎麼去找村支書蓋章……」

    康康的母親一連責罵了好幾個鐘頭,想著往後有事要去求村支書,她就安不下心來。

    康凱瑞也似乎認識到了自己的衝動,蜷著個身體,歪歪地躺在床上,始終不與妻子說一句話,只喃喃自語道:「這酒好厲害,今天確實喝多了,確確實實喝多了,確確實實有點喝過火了……」

    康琴坐在旁邊,她已習慣了父親每次喝醉酒之後都是被母親罵得個心服口服的慣例,當即便甩了兩隻手,憤憤不平地來到康康的房間,看康康還在被窩裡呼呼大睡,便去把康康的棉被抱了,留下穿著個小褲衩的康康大字形躺在床上。

    「你幹嘛?」康康一驚,看了原來是姐姐,便不解地問道。

    康琴把被子堆到床的角落裡,「幹嘛?你看你惹了多少禍回來!每天出去就是惹禍,這下你安逸了,以後你上學不用蓋章了!」

    康康怎麼知道上學幹嘛的還要蓋章,這從來沒有的事,蓋章也是蓋的學校的章,難道又無意中得罪老師了?沒有吧!

    康琴還想趁機教訓教訓這到處惹是生非的弟弟,可卻被母親叫住了:「把康康拉出來!」

    得到鐵實的命令,康琴便要去拉康康的大腿,康康趕快激靈地一抖,說道:「誰要你親自動手,我自己去就是!」說著連忙爬起來,迅速把衣服褲子都套上,灰溜溜地跟在康琴的後面,慢騰騰地走出房間。

    康康的母親沒有打康康,以前把康康打得滿身都是傷痕都是血跡的情形她還記得,她也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不會再打康康,不過,說教一回是應該的。

    康康被安排站在牆壁面前,雙手背在屁股上,抬頭挺胸,並盯著牆壁上**的畫像。

    「早跟你說了,誰都不是好人,你要去伙著人家玩,什麼亞東,小牛,土豆,這些都會帶壞你,現在好了,你愛和那個東方玩,惹得遍山紅,滿身騷,那個東方本來就是個沒有爹媽整天遊玩戲耍的人,我沒有跟你說過嗎?再看看亞東……」

    康康的母親一連說了很久,也不管康康是不是真的聽了進去,只顧說得個滴水不漏。

    康康確實沒有聽進去,他大氣不敢出一聲兒,在這樣憋悶的狀態下,誰還能聽得進那些面面俱到的大道理?

    康康瞅了瞅牆上**的畫像,呀!這大叔的髮型,叫大背頭是不是?太有霸氣了,咦!他下巴那顆痣,那不是美人痣嗎?怎麼跑到下巴那兒去了?難道是媒婆痣,聽說媒婆痣就生在下巴,不過也不完全是,鴨子的外婆的媒婆痣就沒長在下巴,而是長在鼻子邊,上面還長了兩根長長的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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