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月夜裡的惡念 文 / 知曰
心裡雖是這麼想，可口頭上東方還是非常豪邁的吩咐道：「大家儘管喝酒吃瓜子，別管她！」
大伙都拿起酒瓶，躍躍欲試地把舌頭伸去瓶口上舔舔。
只有夢生癡癡地盯著鴨子，嘴裡喃喃自語：「她來幹嘛呢？」然後望了望周邊的夥伴，語氣溫和地說道，「我們還是等著鴨子吧，畢竟好歹她也算是來送東方一程。」
夥伴都覺得夢生說的也很在理，便都一一的放下酒瓶，抓起瓜子，邊磕瓜子邊等著鴨子。
鴨子很快就飛奔到了各位跟前，雙手叉腰，氣憤地吼道：「幹嘛不等我，還講不講義氣啊你們，還要不要遵循江湖道義啊？」
眾人都沉默的磕著瓜子，只看鴨子能發飆到幾時。
「拿煙來！」鴨子看眾人都不說話，自己也懶得說，便伸長了手，依然大聲地叫道，就像一個餐館就餐的客人對服務員的服務態度極其不滿意那樣。
東方從煙盒裡扯出一支香煙，雙手呈上，嬉笑道：「你不愧長得像個男人，確實有幾分男人的氣派。」
鴨子接過煙，也不等東方的火機，找根小棍去火堆裡把木炭扒出一個來，嘴對著木炭吧嗒吧嗒幾聲，煙就點著了。
鴨子邊抽著煙邊吃零食，把周圍的夥伴們都看傻眼了，大家紛紛地嘲笑鴨子，說煙是男人抽的，你個女人家，抽什麼抽？
鴨子也不示弱，吐著煙霧，哈哈哈地笑道：「沒聽說過女人能頂半邊天嗎？我們女人怎麼了？以後生孩子的，還不都是我們女人，你們男人生得來嗎？」
說得眾人都害羞地垂下了頭，各自在心裡暗暗地笑道：「不害臊！」
鴨子卻自認為是身旁這群「男人」服輸了，轉身更是豪情萬丈地喊道：「拿酒來！」
眾人都嚇得瞠目結舌，什麼？女人也喝酒？這在村裡可從來沒有見過，村裡的女人從來都只有站在男人旁邊看男人喝酒給男人斟酒的份，可從來沒有看過她們上過酒桌。
夢生不知道鴨子今天是發燒了不是，不過既然大家都是一起來聚會的，也不便多說什麼，只好善意地提醒道：「鴨子，還是別喝了吧，容易醉呢！」
「怕什麼？」鴨子擺擺手，毫不在乎地說道，「我就是喜歡醉，我就是喜歡醉呢！」
無奈，夢生只得依著鴨子，把手裡的啤酒遞給她，誰知鴨子像發瘋了一樣大吼道：「誰要喝你的，我要喝康康的，康康，拿酒來！」
康康趕快抱住自己的酒瓶，不解地問道：「憑什麼要喝我的？這是外國人才喝得起的東西，給你就亂了規矩了！」
「看你那破瓶兒，還外國人才喝得起？你洋氣了啊？快拿來我幫你喝！」鴨子說著就伸手去康康懷裡，想要奪走酒瓶。
康康更加不解了，忿忿地問道：「誰要你幫我喝來著？我自己能喝，我兩歲的時候，哦不！應該是一歲多，我爸就讓我喝酒，給我倒了一大杯，讓我趴在條凳上慢慢喝，我不能喝誰還能喝？」
「好吧，讓你誇，」鴨子尷尬地拿起夢生放在自己身邊的啤酒，帶著幾分失望地說道，「等會兒你就知道，酒量不是誇出來的。」
就這樣，大家拿起手裡的啤酒，高舉著碰了又碰，每人都含著瓶口嘩啦啦地喝，康康也喝，因為瓶口已經被撞飛了，康康便把酒瓶離自己的嘴四五厘米處就開喝，大有幾分豪俠的氣勢。
「外國流行的玩意兒，好不好喝？」東方咕嚕咕嚕地灌了一大口，問團坐在火堆旁的夥伴們道。
「好喝好喝，的確好喝！」夥伴們都歡呼道。
康康雖然也濫竽充數地跟著喊，可康康覺得，這啤酒太難喝了，比山村裡的井水還難喝，那股怪怪的味，別提多逗人噁心咯。不過既然大家都認為好喝，自己也不能落了俗套，而且這是外國流行的東西，既然能流行，就有它流行的理由，因此，康康還是非常讚許地盯著酒瓶，稱讚道：「太好喝了，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啤酒。」
可鴨子卻不這麼認為，她把酒含在嘴裡，勉強地泯了一小口，天吶！這什麼？味道怪極了，傳說中的馬尿難道就是如此？因此鴨子站起來反對道：「我覺得不怎麼好喝，你們喝吧，我吃瓜子。」說著把酒瓶遞還給夢生。
夢生樂意地接過酒瓶，趕快含住瓶口就喝了一小口，味道美極了！
東方一看，鴨子怎麼可以不喝呢？那計劃不就落空了嗎？於是站起來按住鴨子的肩膀，笑道：「誒，你怎麼可以不喝，大家好不容易聚一場，以後什麼時候再見已是說不准的事情，今晚但求大家一醉，其他不必多說。」說著把手裡的酒瓶塞給鴨子。
鴨子能理解東方的心情，一個孤兒，什麼也沒有，再這樣混下去，不免坐吃山空，所以出去混一下也是好的，因此便滿心歡喜地接過東方的酒，大家又一處說說笑笑地聊起來。
看看已是天黑人盡夜幕降臨的時刻，墳坡上早已被一張密不透風的「黑絲網」罩住，孩子們歡快地在黑夜裡談天說地，完全不在意自己已被黑暗慢慢的吞噬。
「鴨子，就你沒喝完了，快喝！」東方略帶兩分醉意地吐著不清不楚的話。
雖然不清不楚，可喝酒的人之間的語言是相通的，就像酒會替他們傳達對方所要表達的意思一樣。
鴨子拿起酒瓶，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想要走幾步，她也知道自己是要站起來的，可就是站不起來，便連連翻著白眼，爾後又哈哈大笑道：「喝，喝，全部都給我喝！」
東方也跟著說道：「誒，喝，喝，全部給你喝。」並拿眼覷了覷其他夥伴，呀！都喝得不省人事，倒在墳坡上，一氣就睡著了。
火堆已經熄滅，冒著一閃一閃的火星子，透過月色，東方可以看到鴨子肉肉的身體和肥碩的胸，這是多麼富有彈性的美啊！
東方的兩隻眼睛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鴨子，可鴨子毫不知覺，鴨子的眼裡只有酒，把就喝完，該說的都算是說完了，把酒喝完，所有的感情都在酒裡了。
這樣想著，鴨子又把酒瓶湊近嘴巴灌了一口，吞嚥下去之後，便「嘿嘿嘿」「哈哈哈」地看著地上睡著的夥伴們，醉意十足地說道：「沒出息，你們醉了，就這點兒酒就醉了，沒出息，你們都沒出息！」
「誒，是，是，我們沒有出息，你快喝吧，就只有你沒喝完了。」東方又非常關切地提醒鴨子道。
鴨子把酒瓶又湊近嘴邊，想要再喝兩口，可是她突然像想到了什麼，猛然問道：「康康呢，康康他喝醉了嗎？」
「噓！」東方把手指堵住嘴巴，說道，「快喝你的酒吧，別影響到他們睡覺了。」
鴨子也似乎覺出了自己的不對，便攜了酒瓶，湊近東方的耳邊，學著東方的姿勢，把手指堵在嘴巴上，輕輕地說道：「噓！他們在睡覺，他們在睡覺呢，別打擾到他們睡覺。」說罷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讓東方有一種被耍的感覺。
東方也沒說話，藉著兩分醉意，他在心裡大膽地想道：「別得意，待會兒就是你讓我享受的時刻了。」
這樣想著，東方感覺夜色都顫抖了一下，他便倒在火堆旁，靜靜地等著黑夜賞賜他的「豪華大禮」，因此，雖然是在夜裡，可他的心裡現在卻越顯豁亮，心情也別樣的晴朗。
東方越是想要鴨子趕快把酒喝完，越覺得鴨子喝酒好慢，久久不能把瓶裡的酒灌完。
不過東方能等，想要事成，必須拭目以待。忽然，東方的耳旁響起了嘩啦啦的聲音，不會是鴨子把酒倒地上了吧，趕快轉過身一看，原來卻不是，只見鴨子蹲在地上，隨意地小便起來。
這是喝了多少呀？鴨子不知道，她只依稀地記得，所有夥伴喝到一半的時候，都要求自己幫著喝，後來……後來就到現在這般模樣了。
東方也不去管，喝醉酒的人做事總是率性而為的，何必呢？這樣想著，東方把手臂支起來，把腦袋枕在手上，靜靜地欣賞著月光下「率性而為」的鴨子。
鴨子看眾人已睡去，自己便丟下酒瓶，也想要隨便地躺上一小會兒，醒醒酒就回去，免得外婆會著急，會著急呢！
東方見鴨子索性也不喝了，便從地上爬了起來，去鴨子的身旁撿了酒瓶，已經被喝得所剩無幾，不過東方不能這麼空手上陣吧，所以東方撿了酒瓶，就望鴨子的身上撲去。
「喝，就快喝完了，喝呀！」東方撲在鴨子的身體上，把酒瓶去鴨子的嘴邊漾了漾。
啊，鴨子彈力十足的身體，就像趴在一團棉花上一樣柔軟，東方不免開心地在心裡笑了起來。
「不要壓著我，熱，熱呢！」鴨子感覺渾身無力，一股無形的火辣遍佈自己的全身，極為不舒服，想換個姿勢重睡，可是還是感覺不行，胸悶悶的，想吐，又見東方壓著自己勸酒，便使勁地推了推東方，可是，她雖然用了全力，在東方看來，卻絲毫沒有一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