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六.不可遠離 文 / 落家少爺
?????????????「罷了。」梨清見白若對玉君賢怒目相向,扯了扯白若的衣袖,欲讓她將他扶走:「他本無害我之心,只是一時迷途。」
「什麼罷了,絕不可以!」聽梨清說那是妖血,白若也急了。能使梨清入魔的妖血必定非同一般之物,何其凶險。玉君賢不知道那是妖血,不知道妖血能造成的危害,這還情有可原。可是,玄夕是什麼樣的人,他怎麼可以接收玄夕給他的東西?
得到玄夕五千妖兵支持的代價就是害梨清可能萬劫不復,玉君賢這麼做,是為了他虛無的千秋萬代,還是他真的對梨清嫉惡如仇?
可是,幫他的,一直都是梨清啊!沒有梨清,即便玉君賢是命定的帝王,他豈能這麼容易的就登上了皇位?
玉君賢剛剛入住皇城那日,白若說他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之後想想,還覺得自己說得過了,今日來看,那日說法,完全正確。
「玉君賢,你可知道,你的所做所為,能毀了梨清一生!」白若對玉君賢吼道,看著還在地上漂浮的黑色邪氣,恨不能讓玉君賢體會一下妖血入體,化為魔道的痛苦。
玉君賢沉默,先前不知道,也不想去猜,現在知道了。
「若姐姐……」柳明月低聲喚白若,她從未見過白若如此凶狠的表情,雙目瞪大,面色陰沉,身上的怒氣還有幾分嚇人。
柳明月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一向較為冷靜的白若怒氣大漲,但見她對玉君賢哚哚相逼,柳明月又有些心疼自己的表哥了。她本想對白若說事情應還是有挽回的餘地,但想想剛才梨清的狠辣,和現在白若的怒氣滔天,柳明月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柳明月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她的呼喚倒是讓白若冷靜了一些。梨清幾乎是將整個身體壓在白若的肩上,梨清雖然精瘦,但也有那麼高的個頭,還是有些重的。若非梨清真的堅持不住了,他又怎會將全身的力道壓在白若身上。
再看玉君賢,他面上雖有悔恨之色,但白若看了他心中就是生氣,若非他,梨清怎會入魔?梨清又怎會舊傷復發?當初讓他退了五千妖兵,他不退,現在好了,惹了這麼大的事。也怪自己,並未將那五千妖兵之事太過放於心上,也去監督著玉君賢,逼著他退兵。
可是,事已至此,白若能拿玉君賢怎樣?打不得,殺不得,罵他兩句又能解梨清之痛麼?
白若瞪玉君賢一眼,不再說什麼,扶著梨清轉身離開。
地上的妖血無礙,妖血不易保存,束縛妖血的玉瓶已經破碎,妖血不用多時就會自行散去,對這些凡人產生不了什麼危害。
「小若若。」玉君賢喚白若,聲音不大,但足以讓白若能聽見。白若假裝沒聽見,扶著白若慢慢走。
「白若。」玉君賢提高聲音喊白若,白若還是不理玉君賢,她與梨清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不過須臾,便消失在了御花園中。
「發生何事?」見玉君賢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陌離問他道。本來好好的一個晚宴,卻因為梨清的突變而讓大家不歡而散,這其中,一定有他與柳明月不知道的事情。
玉君賢不說話,只是對著陌離搖頭。
「表哥!」柳明月有些急了,自奪回皇位之後,就感覺玉君賢有許多事情瞞著他們。他現在什麼都不肯對他們說,他們想要幫他調解與白若之間得矛盾都無從下手。
玉君賢還是搖頭,語氣中有不盡的落寞與嘲諷:「人果真可怕,我太可怕了!」
「表哥……」
玉君賢對柳明月擺了擺手,止住她想要說的話,向御花園外走去。他的背影有股淒楚的味道,他走的極慢,就如有一塊千斤重石壓在他身上,讓他步伐難邁。
「不枉繩以追曲兮,屈情素以從事。端余行其如玉兮,述皇輿之踵跡。」玉君賢不知自己為何突然間想起了這句不著邊際的詞,他現在也很難受,他的難受沒人懂,這也是他的活該。
他不是好人,可這世上,又有什麼絕對的壞人?
***白若不顧梨清阻攔,施法為梨清療了傷。
她能醫好梨清背後的外傷,梨清身體中的妖血已經與他相融,她該如何?
梨清半裸著身子坐在凳子上,白若蹲在他的身後,如玉細手輕撫梨清背上的鞭痕。良久,聽聞白若一聲細微的歎氣聲,然後拿起置於桌上的衣物,為梨清披在身上。白若還站在梨清身後,躊躇了半天,終張口問他:「可會再次入魔?」
白若不清楚梨清現在的身體狀況,不知道梨清能否壓制住自己體內的陰邪之氣,她只知道妖血來勢洶洶,想要控制住,也許並非一件易事。
可會再次入魔?這個問題,梨清自己也不知道啊。他現在雖法力在身,但身子的很弱,如果,被妖血再次引導入魔,也不是不可能。
梨清搖了搖頭,想對白若說不會,卻開不了口。若他說了不會,日後再次入魔,豈不是讓白若很失望。
梨清把白若拉至自己的身前,他還記得,回家之時,看到白若的頸項處有一道紅色的淤痕。梨清抬頭看白若的脖子,白若以為梨清看她,低下頭,輕輕的對梨清「嗯?」了一聲。
梨清抬手捏住白若的下巴,將她的頭抬高了一點,再細細的看她的脖子。
果不其然,白若的脖子上有一道掐痕,顏色雖然淡了一些,但還是很顯眼。
白若拉下梨清的手,向後退了兩步,低下頭,不欲讓梨清看,可梨清已經看完。
「是我?」梨清問白若。
白若微笑著對梨清搖頭。
「難不成你自己會掐?」白若的否認,更能讓裡梨清確認是他掐的。在這裡,除了他,還有誰有能耐傷害白若?
「沒事。」白若還是微微笑著,並不把這事當成一回事。
「如有下次,遠離我。」如有下次,他做什麼自己都控制不了,這次只是一道掐痕,那下次會怎樣,誰也不知道。白若可以不在意,可他不行。
「怎麼可以。」白若走到梨清面前,蹲下身,環抱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懷中,說得有幾分無奈:「如果遠離你,這天下百姓該怎麼辦?」
白若笑笑,眼中是從容:「如果梨清無法再保護天下蒼生,若兒願意替你來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