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七.再次入魔（1） 文 / 落家少爺
????????????白若笑笑，眼中是從容：「如果梨清無法再保護天下蒼生，若兒願意替你來保護他們。」
梨清伸手攬過白若的肩，低低一聲歎：「我可以為了你放棄天下人，不可以為了天下人而傷害你。」
我可以為了你放棄天下人，不可以為了天下人而傷害你。
這句話，解了白若一直想問在梨清心中是她重要，還是天下人重要的問題。若是傷了天下人，梨清亦會難過，一生活在自責之中，她不願梨清難過，就如梨清從不願她有片刻不好的情緒一樣。
「梨清。」白若的頭在梨清的懷中蹭了蹭：「有你這句話，便已足矣。」
「梨清，這事，可否不告訴天界？」告訴了天界，梨清就算不被誅殺，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的。至於玄夕，白若現在倒是不太擔心他，妖血是他給的，他若來誅殺梨清，且不說白若給他沒完，就是天界也不會放過整個妖界的。若到時觸發一場仙妖大戰，豈不是得不償失。
梨清沒有說話，眼中是猶豫，他在思考。
「天界總會知道，我想在天界知道之前，與你好好的過日子。」白若在說服梨清，他們真正好好的過日子並無幾日，若以後都無法與梨清好好的，他們當是珍惜眼前的每一天。
梨清還在猶豫，白若說話已經帶著哭腔了：「我只想與你在一起，哪怕幾日也好。」
梨清終是點頭，但願他體內的妖血不再侵擾於他。
見梨清點頭，白若仰起腦袋對梨清笑開，就如一朵正在徐徐盛開的牡丹。旋即白若又將腦袋埋在梨清的懷中，歡愉道：「明月曾教我做過幾道點心，明日梨清一起與我去集市上買食材，我做與梨清，你說好不好？」
白若又怎能真正的歡愉，世間萬物，皆有貪戀，有了幾個時辰的安好，就盼著幾日的安好，有了幾日的安好，又盼著幾年的安好，如此企盼，終是盼個生生世世的安好。
白若就想與梨清生生世世安好，不說無憂，只求無事。
次日早晨，梨清隨著白若去了集市，梨清現在的心情也不好，哪裡想吃什麼人間點心，他不想辜負白若的好意。
一路上，白若皆對梨清笑顏相向，絕然不提玉君賢，不提仙界與妖界，此時此刻，世上只有他們兩人，其他人與物，再多也不過是蒼渺卻不可忽視的背景。
白若面上是笑著，心卻是浮著，浮在也許短暫的歡樂與極度的擔憂之中，其中還夾雜著些些憤怒。是憤怒玄夕，是憤怒玉君賢。
梨清雖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但他的輪廓與眼神都是柔和的。梨清柔和的眼底下掩埋的是無奈，他怎會看不出白若的故作歡喜。
不與天界說，白若會難受。與天界說了，白若會更難受。
城頭早角吹霜盡，郭裡殘潮蕩月回。
心似百花開未得，年年爭發被春催。
白若與他就如百花開未得，其**朝暮而被催。可梨清不願誰，也不恨誰。當初要離開迷幻山，是他自己的選擇，今日種種，雖未料到，但也著實是他該承受的命數。
如此劫過後，能與白若在一起，他們便是天作之合。如到最後，他注定因為入魔而被誅殺，那是他平生福淺，無緣抱得美人歸，怨不得誰……又能怨誰？
梨清一路都是安靜的聽白若說著，偶爾唇畔也會劃過極其飄渺卻如明燈般絢爛幻滅的笑容。只是走著走著，梨清突然停下腳步，表情變得肅穆。
白若抱著梨清的胳膊，也停下了腳步，她沒有訝然，只是臉上那刻意裝起的歡欣漸漸消失，她沉下臉，眼中是幾多了然幾多無奈幾多怨憤。
梨清要拉開白若抱著他胳膊的手，白若緊緊抓著衣袖，不肯鬆手，眼中帶著乞求。
求他，不要推開她。
無論什麼，他們都可以共同承受啊！不過是入魔，不過是會傷人，沒有什麼，真的沒有什麼的。
梨清推了白若好幾次，白若都未鬆開梨清的衣袖，白若眼中聚起的是淚水，梨清眼中聚起的確實紅色的殺氣。
好在，玉君賢剛剛登基不久，朝中局勢還不太穩定，朝局不穩定，千境國都樊都一時間也不如以前繁華，街上買賣貨物的人還不算多。
白若欲拉著梨清跑，跑到一處無人之地。即便是人不多，也不能讓梨清因失控而濫殺百姓。
梨清腳下如生根，白若拉不動他，反之被梨清輕輕一扯，就帶入了他的懷中。
梨清將白若抱得很緊，他咬著唇，嘴唇被他咬得沒有半絲血跡，一片蒼白，看得出梨清在極力壓制自己，不讓妖血在自己體內瘋狂流竄，再次入魔。
「我不願傷人，更不願傷你。該如何？」梨清咬著牙說。
該如何？白若也不知道該如何，她只知道，就算梨清入魔很恐怖，她也不能離開梨清。梨清身邊的人本來就少，如若他入魔一事被開誠佈公，梨清身邊就只有白若一人了，無論如何，白若都不會離開她！
白若與梨清兩人長相極為出眾，走在街上本就惹人注目，現在他們還當眾擁抱，就有人好奇的湊過來看熱鬧。
而由於梨清的滿頭銀髮與目露凶光，又讓圍觀的人後退了幾步，議論起了梨清。
白若這時才注意到聚集在他們身邊的人越來越多，梨清身體在瑟瑟發抖，顯然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白若皺眉，思索著該如何是好。
/>「還不給我滾！有何好看？！都給我速速散去，否則讓你們好看！」說罷，白若衣袖一揮，一圍觀男子突然被絆倒在地。
這非白若本意，卻是為了他們這些凡人好。
白若表情嫌惡，語言凶狠，且還用異術傷人，這讓圍觀的群眾都心生怯意。那位被白若施法絆倒的男子從地上爬起來，懼怕的看白若一眼，又快速的收回自己的眼神，連身上的灰塵都來不及拍打，撥開外層圍觀的人，匆匆跑了。
也有些人跟在那人身後跑了，還有一些人後退了好些，卻還是遠遠的看著相擁的梨清與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