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梨清受罰 文 / 落家少爺
「無辜?」玉帝轉頭看將這話說得理所當然的梨清,嘲諷的笑道:「梨清莫要忘了,若不是白若,飛仙殿又何來今日之事?」
梨清不言,他是理虧了,但他眼中對白若的袒護卻未動搖半分。白若不想失去仙的身份,她只是不想受天規的束縛。她想的,他就應為她做到。
梨清不言不語,眼中也沒有多的神情,反而是這樣,他心中所想更易叫旁人看透。
「讓玄夕毀去自己的仙籍,本就是白若所想,現下,也算是隨了她的願。」玉帝似是下定決心不能再由梨清袒護著白若。
「那是她那時所想。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白若願意好好的做一個仙子。」梨清仍是幫著白若說話。
「可她的仙籍已經不在,再無資格位列仙班。」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讓她做一個有名無實的仙子也可,不能將她逐出天界。」這就是梨清的意思。
「不行。」這次換玉帝說不:「因她,玄夕來擾亂天界。此為罪過,朕未與她計較此罪已經是額外開恩了,不可再奢求其他。」
梨清沒有什麼道理要講,也沒有打算與玉帝一直討論這個問題。他問玉帝:「一定要將白若逐出天界?」
「一定。」玉帝毫不猶豫的答:「三界之大,總有她的容身之處。」
「三界之大,只有天界才是她的家。」
梨清不再與玉帝多言,飛身而起,向飛仙殿內飛去。玉帝先是看著,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立刻飛身去追梨清。
飛仙殿內有一處地方最為特別,是殿中的一個白玉架子,白玉做成一個柱子,柱子高度直達殿內的屋頂,圓柱中用金子做成的置物架散開,金子鏤空做成各種形狀,蟲魚走獸,花草樹木,皆有之。白玉架子做得雖然大,但在它上面放的東西卻少,不同層的架子上,放著些數量不一的金書鐵券,有的架子上沒有放,不同不金書鐵券閃動著不同的光。
白玉架子的最高層的金書鐵券閃著金色的光芒,很晃眼,若是瞪大眼睛仔細看,還能看到那金色光芒中有游龍在飛騰。在其下面兩層的一個金書鐵券是白色的光芒,因為白玉架子周圍本身就有淡金色的光芒環繞,所以那閃著白光的金書鐵券也很顯眼。
梨清就是衝著那去的。
眼見著梨清的手就要觸及那閃著白光的金書鐵券,最上層金書鐵券的金色光芒更加耀眼,一條金龍從中飛出,直襲梨清的手。梨清收回手,立於空中,回過身,看著手指上的金光正漸漸消去的玉帝,低垂下眼眸。
他已經想好,若是玉帝要逐白若出天界,那麼他就毀了自己的仙籍,與白若在一起。這也是對玉帝的威脅,如果玉帝還不想他自毀仙籍,自會對白若手下留情。
從玉帝阻止他自毀仙籍來看,玉帝是要對白若手下留情了。只是,梨清覺得有些愧對玉帝。不論是朋友,君臣,玉帝都不曾虧待過他,而他現在如此逼迫玉帝,實在是不應該。
可是,除了如此,又能如何呢?說理他肯定是說不過玉帝的。
玉帝降落在地面,梨清隨後也向下緩緩降落,白衣飄飄,猶如一朵盛開的絕世白色牡丹花,可惜梨清平生只愛梨花。
「白若可以不用驅逐於天界。」玉帝的臉色不太好,他冷著臉,眼中的浮光暗沉:「你還記得,仙若是犯了包庇之罪,該如何處置?」
梨清眼中的冷峻神情放鬆了些,白若的事算是為她解決了,即便,接下來該要被處置的是他,梨清也覺得心中輕鬆。
「龍鞭,三鞭。」梨清答。
龍鞭是用來處置天界犯了天規的仙人的,龍鞭乃是用各個海族歸西的龍王的龍筋為材料,由太上老君放進煉丹爐,煉製了整整一百年才煉好的一條鞭子。
從外形上來看,龍鞭與其他鞭子並無多大的不同之處,它最大的不同是在於它的韌性與攻擊力。
龍鞭罰仙,皆以三鞭為宜。下仙受龍鞭三鞭,仙魂盡然,不復存在。中仙受龍鞭三鞭,仙骨盡斷,須修行千餘年才可復原,且鞭痛相隨一生。上仙受龍鞭三鞭,法力減弱三月,鞭痛相隨三月,法力恢復時,才可去除鞭痛,但每當情緒有大幅波動時,鞭痛發作,痛入骨髓。
「你三番兩次的袒護白若,已犯天條。朕,要用龍鞭親自罰你。你,到寒嶺台來受刑吧。」說罷,玉帝就轉身離開了飛仙殿。
在飛仙殿忙碌的仙官聽聞玉帝此話,手中的活計停頓,抬眼看看遠去的玉帝,又悄悄看看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梨清。
梨清清冷的眼眸緩緩掃過飛仙殿四周,並不冰冷,卻帶著一種涼意,終仙官忙又忙活起手中的活計。
寒嶺台,是罰仙之地。凡是受刑的仙,一般都會來寒嶺台領罰。寒嶺台是一座空曠的平台,呈四方形狀,四個角都立了一根鐵柱,當受罰的仙進入寒嶺台,四根鐵柱就會相互產生結界,將整個寒嶺台圍起來,以防在施刑過程中,仙受不了刑罰而逃走。
寒嶺台凌空而立,四周都是濃濃雲海,寒嶺台之上也是一大片雲海,不過,寒嶺台的雲都是灰色的。寒嶺台有多少年,寒嶺台的雲就有多少年是灰色的,從不曾變。唯一通往寒嶺台的,就是南面一處懸空而立的石階。石階沒有鋪砌好,是由青石組成,有的階梯大,有的階梯小,參差不齊。
梨清立於寒嶺台的中間,眼神平靜,目視遠方,雙手自然的垂在身體兩側,白衣白髮隨著輕風飄飄而起。梨清淡然的神情,使人感覺他所站之處,並不是一個刑罰場,而是某一處景觀,
無關重要的景觀。
玉帝的臉色還是不太好,就如此刻在他們頭頂翻騰的烏雲,失望與氣憤澎湃而來。
有幾位侍奴站在寒嶺台外看著,他們都低著頭,面對玉帝與上仙,無論何時何地,他們的眼中只有尊敬與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