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五鞭之意 文 / 落家少爺
??有幾位侍奴站在寒嶺台外看著,他們都低著頭,面對玉帝與上仙,無論何時何地,他們的眼中只有尊敬與卑微。
玉帝攤開右手,一條銅色鞭子就出現在他的手中,鞭子上有龍紋,鞭頸是一頭張開嘴的龍的形狀。玉帝向後走了幾步,揮開手中的鞭子,鞭子閃著淡金色的光。由鞭頸到鞭尖緩緩舒開,就如一條飛舞的龍。
鞭子剛剛展開,玉帝的手便向前一揮,龍鞭打向站在他前方梨清的背部。
「啪——」鞭子種種落在梨清的背上,發出一聲巨響,只見龍鞭打在梨清背上時發出一道金光,與此同時,梨清背部也有白色光芒散開,梨清向前踉蹌走了幾步。穩住腳步後,梨清又直直站好,就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第二鞭下來,梨清咬緊嘴唇,還是站著。
第三鞭下來,梨清額角已經有了細細的汗珠,他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最終還是站著,只是身子有些向前曲著。
三鞭已過,梨清深吸了一口氣,提步向寒嶺台外走去。梨清還沒有走幾步,龍鞭又從他的身後襲來,梨清措不及防,受了龍鞭一鞭,身子飛出了幾米遠,然後半跪在地上。梨清的唇角已有一縷血絲,他抬頭,看向玉帝,眼中不解:「你……」
在外侯著的眾仙奴也不明所以,面面相覷,不知為何玉帝要多打梨清上仙一鞭。
「這一鞭。」玉帝看著手中的龍鞭:「是打你的執迷不悟,打你做了不該做之事。」
說罷,玉帝飛身而起,繞到梨清身後,揮動手中的鞭子,又一鞭打在梨清的背上。
「啪——」,梨清被打趴在地上,在寒嶺台外的仙奴齊齊跪下,但他們沒人說一句話,不知是在跪求玉帝息怒,還是在跪求玉帝饒恕梨清上仙。
梨清一身白色仙衣滴塵不染,沒有絲毫破損,可背上已有鮮血溢出,染紅了他的白色衣裳。梨清深吸了幾口氣,用一隻手支起了身子,翻身坐在了地上,另一隻手從唇邊一抹而過,而後可見,他的衣袖上,也紅了一片。
一道金光閃過,玉帝手中的龍鞭已經不見,玉帝走到梨清身邊:「那一鞭,是打你忘卻兄弟情誼,次次威脅主上。」
梨清低下頭,半垂的眼眸掩住他眼中愧疚。「對不起。」梨清低聲說。
這聲對不起,梨清很早就想對玉帝說的,可他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除了玉帝,他梨清此生從未虧欠過誰,但他不後悔,因為,他是為了白若。
玉帝將梨清從地上拉起來,歎了一口氣:「你的執念太深,是打不醒你了。」
「每個人所想不同,在我看來,沒有醒過來的,是你們。」梨清反駁玉帝的話。
玉帝不和梨清做爭論,每個人的所想不同,自己認為的對的,在別人眼中看來,可能就不是那麼回事。至於到底是誰清醒,是誰糊塗,還真不好說。
玉帝手中幻出一顆閃著白光的丹藥,置於梨清的手中,低頭賊笑:「早知道會有今日的,所以在太上老頭那裡偷來這個。吃了吧,太上老頭的東西,肯定是差不了的。」
梨清握了握手中的丹藥,旋即放入口中,吞下,又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玉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將梨清扶出了寒嶺台。一出寒嶺台,玉帝就將梨清扔給一直在外侯著的仙奴,自己離去。他不留梨清在天界養傷,也不問他接下來的打算,他知道,以梨清的性子,定是換一身衣服,就下凡去找白若去了。
果不其然,梨清對身旁的仙奴吩咐道:「為本仙準備一套白衣。」
梨清背後一大塊血漬都被他的白髮遮住,一些頭髮都染上了紅色。梨清額角還殘餘著汗珠,面色也十分蒼白,腳下步子虛浮。但他一隻手負背站著,不讓仙奴扶他,他身後只好站著兩個仙奴,以防他隨時倒下。
此刻的梨清,即便還是有那麼幾分冷清,但生出了幾分讓人疼惜的情愫。梨清眉宇間釋然的樣子又讓他身邊的仙奴扼腕歎息,為了一個白若,這樣做值得嗎?
***梨清再回到凡間,回到白若身邊時,已是大年初五,距他離去已有二十天,大軍也正好攻到了樊都腳下。
今年無論是官,兵還是民,因為這場戰事,都沒有過年,也沒有人因為年關的到來而高興,大家都心繫戰事,一樣戰爭能夠盡快結束。
而玉君賢,也不負重托,二十幾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從南方打到了北方,從寧城攻到了樊都,軍隊可以說是日行千里,百戰百勝。
玉君賢的攻勢如此迅猛,白若也猜到了,是玉君賢沒有將那五千妖兵還給玄夕。但當大軍行至樊都時,那五千妖兵卻突然消失。也許是玉君賢將妖兵送還,也許是玄夕將妖兵召回。
妖兵離開就好,這也解除了白若多日來的擔心。既然妖兵走了,白若也沒有理由再責備玉君賢,她答應玉君賢不對任何人說妖兵之事,所以白若之前計劃讓梨清陪玉君賢送還妖兵之事也就此作罷,關於玉君賢私養妖兵之事,白若暫時不會對梨清說的。或許很多年以後,白若與梨清閒聊時,白若會與梨清說起此事。
關於歸還妖兵的時候發生了些什麼,玉君賢與玄夕的交易是什麼,只有玉君賢與玄夕知道。
玉君賢率領大軍駐紮在樊都旁邊的那天晚上,玄夕來到了玉君賢的營帳內。
玄夕憑空出現在玉君賢的營帳中,帳中點著的蠟燭也熄滅了不少,只剩下玉君賢桌上的兩隻蠟燭仍在燃燒。正在研讀兵書的玉君賢一驚,丟下書,拿起旁邊的青銅古劍,抬頭一看,
,看是玄夕,又放下青銅古劍,問道:「何事?」
「來接回我的妖兵。」在昏暗的營帳中,玄夕一身紫衣顏色更加深重,他衣服上的彼岸花卻沒有掩埋在昏暗的燭火中,倒是和他一樣邪魅非常。
「已經到了樊都,有你的八萬大軍就夠了,或許,連八萬大軍,你都可以不用上就能拿下樊都。妖兵用得久了,總會讓人發現些什麼的。」玄夕撫了撫衣袖上的黑色彼岸花,唇邊劃過一抹邪笑:「況且,不是已經有人發現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