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有人為她撐腰 文 / 落家少爺
?白若蹲下為玉君賢揀地上被楊洪扔掉的劍鞘,脖頸處一股涼氣襲來,玉君賢泛著青光的青銅古劍架在白若的脖子上,黑色血液順著劍尖滴在白若的白色衣裳上。污垢是一瞬間的事,白色迅速將血跡覆蓋,白若的衣裳又潔白如新。
白若手中握著劍鞘,臉色發冷:「你幹什麼?」
「你利用我,楊洪的死也與你脫不了干係。」不容白若發言,玉君賢接著道:「你的法力比女妖的好,但不知何種原因,你卻抓不到她,所以你就躲在暗處等著女妖出現,因為你知道女妖會對我和楊洪下手。我猜,何種原因應該就是那女妖身後有一個比你還要強的人。那時你應該還不確定這一點,只是在懷疑,不然你也不會只是計劃著引女妖出面。」
「是。」白若不否認。她用劍鞘格開玉君賢的劍,站起來,與玉君賢面對面。白若把劍鞘扔給玉君賢,玉君賢只手接住,把青銅古劍插回劍鞘。玉君賢對白若刀劍相向,也只是唬唬她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楊洪被女妖控制當時你本來可以救他,對不對?」見白若點頭,玉君賢往下說:「你沒有救他,你猜出女妖會再次用楊洪來對付我們,所以打算用楊洪逼女妖現身?」關於這一點,玉君賢不是很肯定。白若既然知道女妖身後有一個更強的人,為什麼還要冒險用楊洪逼女妖現身?
「樹妖身後有人為她撐腰,她無懼,所以很有可能再次來襲。我用楊洪逼她露面是想知道她身後那人。可是……我沒想到那人法力如此高深,能在樹妖的基礎上控制楊洪,還能化解我的法力。」白若低歎:「這或許也是楊洪的命數吧。」
「是強中自有強中手,還是……你學藝不精?」玉君賢摸著光潔的下巴,連連點頭,道:「是了,一定是你學藝不精。拿人做誘餌,見死不救,這樣的事哪裡是高人做得出來的?」說完,玉君賢略帶不屑的看著白若,不過是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小女子嘛。
這人……白若無語,這人好不容易正經片刻,現在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真是讓人看了眼煩的傢伙。若她學藝不精,他玉君賢現在已經被妖毒折磨得生不如死了吧。
白若自動濾過玉君賢的話,說道:「那人甚是可疑。他法力既然博大精深,又何需用妖毒破解結界?為什麼要一個小妖下妖毒,自己不動手?為什麼要這麼聲勢浩大的破除結界?」
「你想知道?」破廟中的窗台上不知何時多了個樹妖,樹妖依靠在窗框邊,她面色蒼白,唇角還有一絲未擦乾淨的血跡。即便是負傷了,樹妖也媚眼如絲,身姿妖嬈。
玉君賢移步躲在白若身後,用手戳了戳白若的肩膀,道:「怎麼沒見她身後有人?」
白若審視著樹妖,提高警惕。樹妖怎麼會受傷?又怎麼自己來撞槍口?
「白若。」樹妖低聲喚著白若的名字,語氣中有幾分自嘲。樹妖直直的看著白若,輕笑一聲:「你果真美,美得天地失色,奪人心魂,難怪我及不上你。」
玉君賢在白若身後點頭,表示贊同。白若的眉頭微微皺起:「你知道我?」
樹妖不答,轉移話題:「我會解開妖毒,所有死去的人也會活過來的。不過,你能陪我走走嗎?」樹妖輕聲細語的說,還帶著一絲乞求。
此次樹妖前來已經不帶敵意,白若還是站在玉君賢前面,遲遲未動。樹妖滿面倦容,臉上的微笑只在皮上,不入其肉:「放心吧,不會有人傷害他的,我保證。有些事情,難道你想一個凡人知道嗎?」
白若思量一番,邁開腳步,向窗邊的女妖走去。玉君賢拉住白若的手,不滿道:「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況且,你走了,誰來保護我?」
白若將玉君賢的手掌平攤開,在他手中畫符,道:「若你有危險,我能感知到,會趕回來救你的。」
玉君賢還想耍賴留下白若,白若已放開他的手,向樹妖走去。白若挽著樹妖的胳膊,扶住她,樹妖愣住,旋即又笑道:「未遇到他以前,我也和你一般善良。」
十月風冷,陽光暖和,樹林中綠蔭成片,沒有鳥雀飛鶯,也顯出了幾分春意。陽光透著片片綠葉的間隙散落在地上,地上是枯葉成堆,與樹上的綠葉片片格格不入。
綠色螢光從樹妖手中消逝,樹妖的笑容僵固,眼中有些失落。白若衣袖輕撫,地上的枯葉不見,綠草從土地中鑽了出來,更添春意。樹妖對白若燦然一笑:「我叫梓蔭。」
「到底何事?」白若面無表情,冷冷的看著梓蔭。梓蔭笑著搖頭,道:「瞧你,明明慈悲得緊,卻又要擺出一副冰冷的面孔,果真是與梨清呆得太久了。」
梨清?白若雙眸收緊,盯著梓蔭,梓蔭笑得更加燦爛:「你心中有梨清,你心中果然有梨清!呵呵,真好,我得不到他,他得不到你。真好!真好!」
白若不說話。梓蔭,她不過是個為情所困的妖吧。梓蔭笑夠了,唇角還是向上揚起,對白若說:「要我下妖毒來破除迷幻山結界的,打傷我的,都是他。」
「他是誰?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白若問。
「他是妖王。王喜歡你,他想你知道這些,我只有告訴你了。」梓蔭答。
「妖王是誰?」
梓蔭不再答,她說:「他讓我取人魂魄解迷幻山結界,是向天界表達自己的不滿。你們這些仙呵,對我們妖魔趕盡殺絕,也不見得你們光明磊落多少。白若仙子不就曾和玄夕勾結麼?」
「住口!」白若厲聲喝住梓蔭,眼中有了憤怒的火焰。那一段過往,那一段錯誤,是她不願再提及的曾經。
「好,
我不說,不說。」見白若生氣,梓蔭笑意更濃。梓蔭扶著樹幹,緩緩坐下,眼眸半垂有疲憊之色:「你知道麼,自第一眼看見他時,我便愛上他了,即使知道他不是我能觸碰的人,即使知道他心中只有你一個,我還是一成不變的比他。」
「他想攻打天界?」白若扯開話題。
「怎麼會。」梓蔭疲累的笑:「他不過是不滿天界對你的懲罰,他是為了你才殘害安臨百姓的。」
「他為何打傷你?」白若自動忽視梓蔭話語中的嘲諷,對梓蔭多了些憐憫,她不壞,只不過是被愛迷了心智。
「呵。」梓蔭笑得淒楚,臉上是笑,眼裡是淚,話語哽咽:「還是因為你。他本來以為梨清會出來,也好趁此讓梨清回不了迷幻山,畢竟梨清和你在一起總是有頗多疑慮的。可是,卻是你出了迷幻山。王知你要插手妖毒一事,讓我停手。我為他耗去了大半妖元,還做好了隨時去死的準備,怎麼可能就此停手,怎麼可能!」
「你用那個侍衛逼我現身時,他是保護了我。他說,你不想受天規束縛,他可以幫你。只要你殺了那個侍衛,你就會被貶為凡人,你就不會再被天規左右了。」梓蔭眼中的淚落下,滴在她的綠色薄紗衣上,折射出太陽的光,明亮耀眼,就如樹葉上的露珠般。梓蔭雙手撫上自己的心口,眼淚落在她的手上,她終不再笑,梓蔭抽泣道:「他打傷我,我的身體不疼,可我這裡好疼好疼,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