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就說你是學藝不精 文 / 落家少爺
??白若府身看梓蔭,陽光照耀到她身上,讓她的肌膚顯得更加白嫩,她臉上掛著的淚珠晶瑩剔透,一如露珠。梓蔭臥坐在樹幹上,半垂睫毛,猶似假寐。這時的梓蔭褪去了一身媚態,與一個尋常女孩無異。梓蔭,不過是一個想得到愛的女孩。
相比之下,白若覺得自己幸福得多,也比梓蔭幸運。白若有梨清愛著,梨清雖不曾說出口,但他一直都在默默的保護她,給她想要的。否則,以她的修為,怎麼會偷襲到梨清。梨清……是故意的,故意放她走的,因為她想走。
白若不忍打擾這時的梓蔭,她哭得很淒美,她的眼淚中一定是她認為最幸福的回憶。梓蔭擦乾眼淚,如花面容上又掛著淡淡笑容:「自對安臨百姓下妖毒開始,我便未想過要活著。仙子,我的心是妖毒的解藥,只要屍骨未被損壞,死者亦能復活。」梓蔭抬頭看著白若,神色驕傲:「我也如仙子一般善良。」
白若在梓蔭身邊蹲下,對她點頭:「嗯,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妖。」
梓蔭閉上眼睛,舒坦的笑,笑容淺淡,如曇花,只是美麗了那一瞬間,又是永恆。
「妖王,是不是玄夕?」白若本不想問的,可是除了玄夕,白若便再也想不到其他妖了。可是,玄夕怎麼會喜歡她?
梓蔭閉目不答輕聲道:「仙子動手吧。」
「你……」梓蔭已經把生死看得淡了,她不想說的話,就一定會讓這些話隨著她的死而湮滅。白若是同情梓蔭的,她為愛犯的錯要用魂飛煙滅,屍骨無存來償還。世上總有一類人相愛而得不到愛。白若的手指在梓蔭眼前一揮,梓蔭便歪頭昏了過去。注定要死,就讓她沒有痛苦的死去吧。但是她心底的傷與痛,是昏迷了就能遺忘的嗎?
白若的手探入梓蔭的胸膛,粉色光芒亮起,白若輕鬆的把梓蔭的心取出。就在取心那一瞬,梓蔭身體化成無數綠色光點,就像螢火蟲一樣,這些綠色光點衝出樹林,飛向陽光。雖然是妖,但梓蔭嚮往的是太陽下的生活吧,若不是那愛亂了她的心智,她真的是一個好妖吧。
樹林中的樹葉由綠色變成枯黃,遍地的綠草也成了一堆堆枯葉,樹上的黃葉落下,落在白若的手心上,那顆心變成了綠色的珠子,綠珠泛著淺淡的、柔和的光輝。白若拂開落葉,將露珠收緊於手心中,喟歎一聲,轉身離開這片樹林。樹林中,枯葉相繼落下。
銀白色月光鋪撒在白若的身上,白若站在月光下身影晃動,像在舞蹈。白若在屋頂上施法,粉色螢光環繞著她,綠色珠子懸於白若頭頂,伴著白若的移動而移動。白若突然張開手臂,飛向空中,在空中盤旋,綠色珠子爆開成無數的星星點點,隨著白若的飛姿而波動,以白若為中心,向整個鎮子擴散。
玉君賢仰望白若,她一身白衣,素潔得很,月光至下的她,萬千花朵在她身後盛開,連月光都有了暖和的溫度。她赫然就是一隻飛向月上的鳳凰。鳳凰?玉君賢勾唇一笑,說不定,她真的就會成為鳳凰。
白若從空中飛下,渡步至玉君賢面前,眉眼間是愉悅的神色,面容上卻是淡然的表情:「妖毒已經解了,這裡的百姓今晚好好睡上一覺,明日就能好了。你只需裝裝樣子,叫人開幾副藥即可。」
玉君賢點頭,道:「明日一早我就把安置在鎮子外的御醫召進來。」
「你帶了其他人?」白若問:「怎沒有聽你提及?」
「哪些貪生怕死的傢伙啊……」玉君賢揉了揉太陽穴,聳聳肩,:「不提也罷。他們喜於樂見我進去這個滿是瘟疫的鎮子。」
玉君賢與白若並肩而行,查看鎮中是否有其他異常之處。「你不是說死了的人可以活過來嗎?楊洪呢?」玉君賢問。其實他已經猜到答案了。
「楊洪他……屍骨無存,他已在三界中消失了,無法救活。」對於楊洪,白若愧疚居多,如不是自己獨斷專行,把他們當做誘餌,置他們於危險之中,楊洪又怎麼會死。她是無意的,一如百年之前,也是她的無意,害死了易軒。
「就說你是學藝不精嘛。」玉君賢不屑的看著白若,譏諷道:「這是他的命數你都算不出來,我看你呀還需得再修煉個千百年,才能談得上渡世救人。」
「你……」白若很是無語。這玉君賢的寬慰還真是特別,明嘲暗諷的安慰一個人,也只有他這一張欠抽的嘴才能說得出來。
妖毒一事草草瞭解,算是過去了,這是結束,也像是開始。那個妖王,以後會再見面的,他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物啊!
晨間,玉君賢果然把鎮外待命的御醫叫了進來,幾個留著山羊鬍的老頭兒對玉君賢點頭哈腰。玉君賢用手撐著下頜,還不時的來回走幾步,儼然是一副在深思熟慮的樣子。只是他總是瞟向白若,而每一次看向白若時,他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莫名其妙。是白若對玉君賢的評價。
那幾位御醫等玉君賢發話等得心思恍惚,玉君賢重重一聲咳嗽,幾個老頭渾身一顫,收回心思,彎著腰,恭恭敬敬的看著玉君賢。
「經本王慎重思考,本王覺得這裡的瘟病只要一副清熱解毒的藥就能癒痊。」玉君賢表情嚴肅,眉眼有神,似他說的話就是真理,不容別人質疑。
「王爺……」一個老頭對玉君賢鞠了個大大的躬,猶疑道:「王爺,微臣覺得此法不、不可行……」
「那你覺得哪個法子可行?」玉君賢的臉瞬間垮下來,眼神變得冰冷,如刀子一樣直直的向那個諫言的老頭子射去,語氣不善:「這是楊洪他犧牲自己換來的結果,本王也思考過了。你們是覺得你們幾個醫術比楊洪高明?還是認為本王無能?」
白若靜默。玉君賢分明是在無理取鬧,可她不得不承認,他鬧得很霸道,讓人不敢反抗。玉君賢俊逸的面孔微微向上仰著,高傲自信。他身上有種莫名的氣勢,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臣服於他,在他身旁俯首。這樣的他,是該站在高處的,一切都是該由他掌控的。玉君賢正經起來給人一種另樣的感覺,不可靠的太近,又想留在他的身邊的感覺。
幾個老頭都埋著頭,不再說話。賢王爺說得是,他們幾個的醫術是比不上年輕一輩的楊洪。賢王爺帶著楊洪進入安臨他們不阻止,也不隨著賢王爺入安臨,這也是原因之一。
玉君賢面色稍稍緩和,他道:「就按本王的意思去辦,一切後果由本王承擔,出了事不會累及你們的。不過,這藥嘛,本王可是會守著你們製作的,藥有個差池的話,本王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本王會先取下你們的項上人頭,再自刎向父皇、向天下蒼生謝罪。」玉君賢半是保證,半是威脅的話讓那幾個老頭連連點頭,聲聲說是。
清熱解毒……白若只能表示再度無語。入秋已久,用清熱之藥是不是誇張了些?白若輕咳,引起玉君賢的注意,建議道:「要不……用祛濕解毒的藥?」
玉君賢對白若燦然一笑,晃暈了白若的眼,不是因為白若沉醉在玉君賢的笑容中,而是這廝又開始不正經了:「那就依美人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