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江湖多嬌俏神醫

正文 112,美人 文 / 尹引

    雲蓮被容乾救上船的時候,隨後趕來的慕容桃灼也已經制服了那幾個闖入雲蓮房中的男人,此刻他們被慕容桃灼捏出的咒印團團捆著,背靠著背坐在臥室之內,黑沉著臉,臉上還帶著新鮮的擦傷。

    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沒錯,這大船的臥室中居然還有屏風,可見船家將心思和錢都花在了這種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反而不去修修那坑到死的扶欄。

    剛出來就見容乾也換了身衣服從隔壁走了進來,兩人視線不經意相交,雲蓮忽然覺得有些恍惚。

    方才危難之下,她腦子最先,或者說唯一閃現出來的竟是容乾的名字,她一直以為除了雲槿之外自己最依賴的人會是慕容桃灼,可是千鈞一髮之際的反應是不會欺騙自己的。

    雲蓮迷茫了,自己對容乾究竟是抱著一種怎樣的感情?江湖大會後兩人重逢的那個雨天,容乾和他說他喜歡她,那她對容乾的究竟算不算是喜歡?

    一直以來雲蓮認定了自己喜歡的人是慕容桃灼,只因靈山上驚鴻一瞥太過刻骨銘心,像是一張白紙上第一筆跳躍的色彩,可是那種感覺是不是真的就是愛慕之情?

    思緒萬千,越理越亂,雲蓮心不在焉的坐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慕容桃灼向那幾人套話。

    一路聽下來,那幾人的動機蠢的讓人有些不能直視。

    他們潛入雲蓮房中只有一個目的,說簡單點就是想將她迷暈,打昏,扛回去孝敬雷鳴島島主。

    白天裡曾聽這幾人討論過,雷鳴島島主似乎是個驕奢淫逸的男人,好美色,夜夜笙歌,擁有一眾讓天子都為之嫉妒的後宮美人不說,並且還源源不斷,孜孜不倦,毫不滿足的繼續擴張著他的後宮勢力。

    他的目標是建立江湖上或者說世上最龐大齊全的一張美人圖,收納天下所有種類的美人,根據那幾人的說法,雲蓮這種屬於「天真清純」型,正是島主一直想要卻又尋而不得的品種,因此他們才動了歹心,想將雲蓮送給島主以邀功領賞。

    「……」雲蓮一頭黑線,實在不知道自己此刻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在場的幾人,自己竟有幸被人納入天下美人圖,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僅如此,容乾還在那幾人的房中發現了一隻形跡可疑的麻袋,並且十分詭異的蠕動著,他一手持劍一手將麻袋袋口挑開的時候,竟從裡面鑽出了一個腦袋。

    雲蓮臉色更差了,如果方纔她沒有醒過來,此刻也許就是這個樣子。

    麻袋中裝的是一個妙齡少女,齊齊的劉海,一頭青絲散亂披在肩後,她的長相雖算不上貌美天仙,卻柔弱的好似風中顫巍巍的一朵小花,此刻眼中淚光粼粼,梨花帶雨,嬌怯可憐。慕容桃灼剛將她手中的繩結解開,便見那姑娘身子向前一傾,顫抖著撲到了慕容桃灼懷裡。

    「七哥!」

    雲蓮面色一沉,容乾眉毛一挑,兩人心中瞬間心照不宣,原來江湖上所說的慕容桃灼是江湖大眾情人這話竟然是真的,隨便解救一個少女也能被叫哥哥投懷送抱,這走哪都有桃花上門的運氣,爹娘給他起的名字也算是應景。

    只是面對溫香軟玉撲滿懷,慕容桃灼臉上卻是一副十分不稱景的迷惑之色,他將懷中低聲嗚咽著的女子扶了起來,緩著臉色耐心的問了一句,「姑娘認識在下?」

    雲蓮偷偷翻了個白眼,心想江湖中哪個妙齡少女不認識你,你簡直就是所有雌性動物的夢中情郎。那女子抽泣著望著慕容桃灼,聽他這麼問哭的更厲害了,臉上也浮起一股讓人看了都覺心酸的神色,一半自卑一半失望。

    「慕容……慕容山莊內那麼多人……七哥不認識畫畫也……嗚……」

    女子邊哭邊斷斷續續的說著,慕容桃灼捕捉到她話中的幾個關鍵詞,細細的又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道,「慕容畫?你是三叔幾年前收養的那個孩子?」

    慕容桃灼不是個戀家的人,加之天賦異稟,少年有成,幾年前便選擇了獨自離開慕容山莊來到江湖上遊歷,這段在外漂泊的時間中他只回去過一次,曾聽聞自己三叔收養了一個被人遺棄的小丫頭作為義女,改名換姓,帶入慕容山莊中學習陰陽術。他本對這件事情不是太在意,因此至今也忘得差不多了,這時忽然聽慕容畫提起,這才忽然想了起來。

    而慕容畫也算是倒霉,這算是她進入慕容山莊後第一次出門歷練,原本想向世家中幾位前輩一樣在江湖上闖出點名號,可不料在客棧中被這幾個雷鳴島的人看中,用了和對付雲蓮一樣的伎倆將她迷暈裝進麻袋裡,乘上了這艘開往雷鳴島的大船,要將她進獻給島主。

    這番誤打誤撞將她救下,其實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慕容畫此刻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趴在慕容桃灼懷裡哭哭啼啼不停,容乾靠在一邊牆上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半瞇著眼都讓人覺得他彷彿站著睡著了。雲蓮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她開口問了一句,「那這些人怎麼處置?」

    「感動我慕容山莊的人。」慕容桃灼聲線低迷,帶著一股寒氣,他沒有抬頭,鬢邊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只聽他繼續說道,「就這樣捆在房裡,到了雷鳴島丟下去就是了。」

    聞言那幾個被捆著的男人默契的一個哆嗦,面色中帶著不甘心的怨毒,卻又無可奈何,同時似乎有點慶幸撿回了一條命。

    慕容桃灼這麼說,雲蓮也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回到自己臥室後,雲蓮的臉立刻耷拉下來,慕容桃灼柔聲安慰慕容畫的畫面在她腦中揮之不去。她愁眉苦臉的坐在床上,想著這一路來發生的一些事情,印象中慕容桃灼不管對哪個女子似乎都是這麼溫柔,不管是元裊裊還是魚期,包括現在

    的慕容畫,他永遠都扮演著一個家教良好,翩翩有禮的貴公子的形象,他的溫柔就像是慷慨的陽光,是屬於每一個人的。

    戀愛中的少女沒有誰不希望自己在那個人的心中是一個最重要,最特別的位置,雲蓮這時覺得酸酸澀澀的,她望著天花板,忽然覺得迷茫了。

    背部時不時的傳來一陣火燒一般的疼痛,這讓雲蓮更加煩躁,她起身從隨身帶著的包袱裡翻出一個藥瓶,嘗試著伸手往自己背後夠了夠,卻最終因不夠長而放棄了。

    印象之中整艘船上只有她和慕容畫是女子,雲蓮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推開了房門。

    她的小腦袋探在門外四下張望了一番,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雲蓮背過身將房門掩好,還沒邁出一步,一個柔柔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了。

    「你去哪?」

    雲蓮嚇的全身一個哆嗦,她僵硬的回過頭望著站在身後的慕容桃灼,他來的無聲無息,輕輕的搖著玉骨折扇,唇角弧度溫暖,眼中柔光粼粼,一身白衣在昏暗的夜色中似乎隱隱發著光。雲蓮心裡悲涼的歎了口氣,垂著頭朝他走了過去。

    見他背後就是慕容畫的房門,想必是剛剛安撫慕容畫睡下才出了來,雲蓮腦補著他溫柔哄慕容畫入睡的那個畫面,臉色毫不掩飾的黑了下來。

    她的表情變化盡數被慕容桃灼收入眼裡,慕容桃灼不可能不知道雲蓮這時在想什麼,只是他向來不是個直來直往的人,尤其是對待感情上,他永遠扮演著請君入甕,欲擒故縱的那一方。

    雲蓮低下眼沒有看他,悶悶說了一句,「我找慕容畫。」

    「哦?」慕容桃灼一愣,這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你找她做什麼?三妹剛才好不容易才入睡,你不要進去了。」他視線下移,落到雲蓮手中,見她手裡抓著一個裝著藥膏的瓷瓶,細心如慕容桃灼,縱是之前無意疏忽了,這時也忽然明白了過來。

    只是他說的話似乎惹惱了雲蓮,見雲蓮忽然抬起頭,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內泛著有些哀怨的水光,「不去就不去。」

    「慢著。」慕容桃灼長臂一帶,將嘟著嘴就要轉身回房的雲蓮拉住,他神色有些凝重,開口問了一句,「你的傷怎樣了?」

    「我很好。」小丫頭氣鼓鼓的。

    慕容桃灼經不住一莞爾,他將折扇收起,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己手心,「雲蓮,她是我妹妹,你跟我妹妹吃什麼醋?」

    雲蓮板著臉,「誰吃醋了。」

    慕容桃灼點點頭,淡聲道,「還會撒謊了。」

    雲蓮一齜牙,「你管我。」

    輕輕歎了口氣,慕容桃灼聲音柔和下來,「別鬧,讓我看看。」

    如果他沒有記錯,從藥王谷出來後,在客棧中那幾日都是由老闆娘替雲蓮上藥的,她身上的傷多數都在背後,就她那短手短腳的根本夠不著,這一路奔波來到碼頭,上了大船,這幾日沒人給她換藥,她竟都是忍著傷過來的麼?

    慕容桃灼心中閃過一絲愧疚和懊惱,容乾將她從藥王谷中帶出來時她渾身都是些癒合了的和沒癒合的傷口,有擦傷也有鞭痕,看的他觸目驚心。那還是雲蓮在藥王谷中調理過一段時間後的模樣,慕容桃灼簡直不敢想像,她找到齊葛氏之前究竟傷成了什麼樣子。

    唇角一挑,伸手將雲蓮拉過來,慕容桃灼推開房門攬著她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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