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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這都什麼年代了 文 / 七龍寶

    李青寶微微點頭,這種相剋相生誰都懂,可還有種說法,叫相濟,木濟水勢,水濟火勢。

    「但為什麼要叫邪心四象,這四象我懂,邪心是什麼緣由?」

    「邪心者,心要不正,才能修出四象。」吉嘿笑說。

    「……怎麼解釋?」

    「就是說心術太正的人不會轉彎,也無法理解這邪心四象的威力,也不一定就要是指邪惡透頂的人。當初想出這套心法的人,只是覺得這樣叫很拉風,才取的這個名字……」

    「……我能說個草字嗎?」李青寶歪嘴。

    「別那麼火氣大嗎?你還是個童子呢。」吉譏笑道。

    李青寶:「……」

    饒貴勇從那邊辭邊過來,就想跟木春雷浦敏,特別是廖菲妃打打關係,他在四九城中自是清楚廖家那邊要將廖菲妃扶上來,做第三代接班人,有意的是想讓廖菲妃的丈夫改姓廖,以承廖家血脈。

    廖菲妃不冷不熱在他預料中,可讓他憤怒的是那個小修士,自打他來,先是驚咋了下,接著就閉上眼坐在一旁,連看都不看一眼。

    他難道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對廖菲妃下手,再轉念一想,看到白媚盯著自己,心頭哼了聲,他就這麼相信這個妖族?

    「貴勇哥哥,你不是說要辦個服裝節嗎?做得怎樣了?」浦敏興致勃勃地問。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廖菲妃眼裡已是沒落家族的饒家,要辦個大型的服裝節還是跟玩兒一樣。

    「還在籌備中,你不是喜歡做服裝設計嗎?到時你也拿些作品來,我幫你找個模特隊,讓她們給你走秀。」饒貴勇說著側臉去瞧李青寶,見他還閉著眼,心頭火大。

    「請了國外的設計師嗎?他們願意過來?」木春雷問道。

    在他看來,模特隊裡的模特,那跟掛了價錢在那些會所裡賣的小姐沒有兩樣,再出名的模特,特別是什麼所謂的國際模特,都是有價的。

    這裡聽到服裝節的事,他就動心思了。

    白媚那裡被廖菲妃和浦敏攔著,這火也要洩的。

    「有幾位著名的設計師要在華廖推廣他們的服裝,和幾個品牌有合作,那幾個品牌又剛好是由我二姨代理,早就答應好了,只等那邊的會場空下來,就能準備,算算也就是兩周後的事,到時要是廖菲妃還沒去金河,也過來看看吧?」

    心思到底還掛在廖菲妃身上,就是不能一親芳澤,也要給她留下些好感,等她主掌廖家後,那饒家能從她那裡拿些好處就夠了。

    以廖家的規模,指頭縫裡流點出來都能讓饒家吃得腦滿腸肥。

    「我看看吧。」廖菲妃模稜兩可地說了句。

    就看李青寶霍地站起來,她以為他又要出什麼妖娥子,就瞪大眼看他。

    誰知李青寶推開門就往外走,廖菲妃摸不著頭腦看向白媚。

    「我也不知道。」白媚攤開手說。

    李青寶來到大堂裡,前台做登記的小姐知道他是廖小姐的保鏢頭子,也沒攔他,就看他盤腿在大堂裡坐下才呆了下,去叫靠在大柱子旁的田蟒。

    「田先生,李先生這是……」

    「呃,這不好說。」田蟒一看就知道跟那修行有關,「你就當沒看到好了。」

    小姐剛要轉身就看李青寶張大嘴,一道水霧一樣的東西從他嘴裡衝出,腦子一陣暈眩,這還能當成沒看到?

    立時腿軟就要倒地,田蟒趕緊扶著她,就看李青寶眼睛一睜,那紫金色的眼瞳又多深了一分,他也驚得微張大嘴。

    倒是不難學,就是要花工夫。李青寶從大理石地板上站起來,看這倆人就說:「沒事,我這學魔術呢,你去包廂裡守著小姐,我出去辦點事。」

    「啊噢,李哥慢走。」田蟒忙說。

    李青寶哼著小曲從牡丹會所出來就開車往金狼會總部開。

    金狼會投靠廖家後在京城的地下力量中算得上是一枝獨秀,總部也重新設立,就在密雲的一座四合院裡,從外頭看跟普通的四合院沒區別,但那牆角下,那四周黑暗的角落裡都蹲著些年歲不輕的狼妖充做哨探。

    李青寶的奧迪車還沒開到路口,就有人報知金狼了。

    金狼折騰一晚,跟顧玄幾番大戰,妖氣消耗不輕,正吃了些補藥,就躺在院裡的涼椅上瞧著空中的月牙,心想還要十幾天才是月圓之夜,到時倒要看看能不能把那金狼十八刀給修齊了。

    聽李青寶來了,就跑到外頭去迎接。

    就看李青寶跳下車,就往裡走:「我讓激火趕過來,人呢?」

    「他還沒到,李兄,你這風風火火的是?」金狼愣道。

    「先來幾斤燒肉,再來幾瓶綠茶,我這肚皮餓著呢。」李青寶喊道。

    金狼哭笑不得,燒肉配綠茶?怎麼也得來一瓶二鍋頭吧?

    好吧,誰讓李青寶比他地位高呢,綠茶就綠茶吧,燒肉這裡頭倒是常年配著,金狼就好這一口。一聲呼喊,就立刻有狼妖跑到外面超市買綠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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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還有狼妖把桌子給架上,捧上來大塊的燒肉,都是從燒鹵店里長期訂的,每塊看著都是寬大厚實,放那桌盤上一放,就讓人食指大動。

    放下兩把銀製小刀,比那西餐用的餐刀要寬大得多,吃起來氣勢也是威風得很。

    李青寶這才練那邪心四象一個周天就餓成這副德性,心想那要多練幾場,那不得備著好些吃的才行?

    切下一塊燒肉,就手拿著就往嘴裡扔,咀嚼幾下,頓覺得這燒肉真做得不錯,那外頭的皮烤得酥脆,而裡頭呢,則是嫩得跟那小羊羔的肉似的,一咬汁水橫流,滿嘴是油,本身是豬肉卻能做成這樣,手藝著實高明。

    連吃幾塊才放下刀,金狼陪著吃,看他吃得舒服,這心裡也愉悅。

    「來找狼兄,是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

    「請說。」

    「雲隱子。」

    李青寶嘴裡吐出三個字,金狼就瞳孔一縮,手指微彎扣在膝蓋上,臉色一沉:「李兄找他做什麼?這雲隱子號稱是修真界第一色魔,手中玷辱的少女不知有多少……」

    「我找他不是為了跟他合作,當然,也不能說是為了除掉他,」李青寶把刀往桌上的一插,「我找他是想要問他要一樣東西。」

    說著外頭就把綠茶扛上來了,激火也趕到了。

    激火那張臉漲得通紅的,興奮得不能自拔似的。他才得到李青寶他們擺平了納虛和禪定八方的消息,自覺長臉,這跟著那些禪修界的傢伙吹虛也有了資本。

    怎麼說李青寶也是他的小師叔,還就是連顧玄都殺了。

    那顧玄可是連修劍門的白虎都打成重傷的超絕高手啊,金丹修士中怕是最強橫的了。

    至於灌天邪劍的消息,李青寶沒跟他提。

    沒必要跟他說這個,不然他瞎想怎麼辦?

    看他屁顛顛的進來,就讓狼妖加了張椅子讓他坐下。

    「讓你幫查四佛寺的底細,查得怎樣了?」

    「四佛寺就是那麼回事,咱們這回幹掉的是內八方……」

    「我知道,少說廢話!」李青寶瞪眼道。

    激火乾咳聲說:「那外八方實力要比內八方弱,還有除了納虛那個監寺外,寺裡就還有寺主風雷上人實力還成,其它的都是擺看的……等等,小師叔,我這有短信。」

    「……快點!不是廣告吧?」李青寶不耐煩地說。

    「不是,不是,」激火臉色一變,「您讓我打聽消息,我就跟我那些朋友提了,這下消息來了。風雷上人和外八方出了四佛寺,跟雲隱子一塊往京城來了。」

    雲隱子?

    李青寶嗤笑,想找他,他就送上門來,這真是打瞌睡就送枕頭啊。

    金狼沒他那麼樂觀,皺眉說:「雲隱子是金丹上層的高手,那風雷聽說脾氣很暴躁,就咱們這幾個人,怕是沒什麼勝算……」

    「不怕,再過來幾個更好。」李青寶詭*一笑,信心十足。

    鵝黃色的羽絨衣跟談悅是絕配,饒是身材矮小,比例卻是比那些長腿模特還要好。往那公交車候車亭一站,頓時讓那些等車的老少爺們眼都看直了。顧不得這裡沒頂棚,落下的雪花都打在頭上,紛紛跟她站成一排,裝作要看車來的方向,朝她看去。

    一輛嶄新的奧迪車駛來,停下就看李青寶按下窗戶:「沒讓你等,上車吧。」

    剛要低頭看表的談悅拉開車門就擠上車,張嘴就在李青寶的臉頰上印了下,車旁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昨天醫院裡來了個病人,說是得了糖尿病,要截肢,本來還是挺繃得住的,等他家人一走,一個四五十歲的大男人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央著主治醫師說能不能不截……」

    談悅在軍醫院昨夜值班,就跟李青寶說昨夜的事,看他心不在焉,就掐他腰說:「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你就不好好陪我說話,在想什麼呢?」

    「我在研究一門法術,」李青寶一本正經,「這要研究得好了,可以活萬民,存萬世,不定還能延年益壽,這都算了,還能包治不孕不育,生胖娃子。」

    前頭談悅還聽得挺認真的,後頭就知道他在說笑,拍著他的胳膊就啐道:「你腦子裡就沒裝過正經的東西,不過呢,你那靈肌膏還真有用,給那個大叔截肢,到時還要幫他抹一些呢。」

    「醫院的藥劑室做出來的,比我那煉的要差不少吧?」李青寶輕笑道,「我給你爸的單子也做過手腳,唔,不能說做過手腳,是叫簡練吧。有些藥材不好弄,你爸那性子要鑽牛角尖,那也別想做出來了。」

    「我知道你為我爸著想,你就不為我著想?」談悅說著臉蛋一紅,「晚上來我家住吧……」

    擦!

    奧迪車在道上開了個風騷的蛇形,一排司機急停按喇叭罵娘,李青寶好容易才重新掌穩,就咳嗽說:「你得等等,我這邊有問題……」

    「咦?」這話對吳葆葆說沒關係,談悅是護士啊,「沒啥大問題吧?尖那啥油的,要不要上藥打針?」

    「咳,不是那方面的問題,你也知道我要硬就硬,要軟就軟,這跟那健美先生的肌肉

    肉一樣,」李青寶說,談悅就刮臉,「自吹自擂。」

    「真有些事不好說,你就先饒了我吧,」李青寶笑說,「要能那啥,我還會放過你,看你這身細皮嫩肉的,還不早被我弄得脫皮了。」

    「滾滾滾!」談悅鼓起腮梆子說,「那就先饒你了,喂,你這往哪兒開呢。」

    「黑蓮寺,我一師侄在那掛單,順便帶你去上香,那邊的送子觀音很靈。」李青寶說。

    談悅笑了,去拜送子觀音,李青寶想的什麼,那還用說嗎?她喜滋滋的抱住他的胳膊,臉靠在胳膊上。

    黑蓮寺原來不叫黑蓮寺,叫紅蓮寺,自從那部火燒紅蓮寺的電影播出後,黑蓮寺的主持臉就黑了,**的,這不等著被燒嗎?

    於是打報告給宗教管理局,給佛教協會,終於把名字給改了過來。

    激火說這寺裡的人多半都是些普通僧侶,跟那些禪修沒關係。

    倒是改名後,這黑蓮寺的香火一時鼎盛,遠的從山西河南跑過來的,更遠的從國外來的,跑來這裡上香絡繹不絕,這周圍的村民更把這黑蓮寺當成是再世活佛的定居點一樣。

    別的不說,光是在這寺外頭擺攤帶來的收入,都讓當地村民生活大大改善。就連那黑蓮山所在的峰谷山,那都成了當地的招牌旅遊景點,每年給當地政府創匯不少。

    但寺裡的香火錢是不用交稅的,這在所有的宗教場所都一樣,全球都是一回事,不單是華廖一國。

    李青寶開車來的時候,外頭才擺上攤位沒多久,那賣涼糕的,賣泥人的,賣羊肉串的小攤販眼都還沒完全睜開,眼睛都迷糊的,個個昂頭看著奧迪車,心想又是哪裡來的人跑來還願來了。

    激火接到電話就跑到寺門外來接李青寶和談悅,跟他同來的還有黑蓮寺的知客僧虎谷法師。雖不是禪修一脈,可也知修真界裡的事,激火地位在他們眼裡就很高,聽說是激火的小師叔,那更是恨不得跑過來早早見上一面。

    「虎谷,你們這兒倒是香火旺得很,比激火那裡還好,我說你們都搞這種送子觀音的花招,也就不怕哪一天被人戳穿了?」李青寶笑說。

    虎谷表明有點尷尬,他小聲說:「李門主所言甚是,但我們這裡不做這個做別的,也就只有財神和曲能上,可這兩樣都跟別的寺院爭不過。」

    來寺裡多半求的就是四樣,求子姻緣學業財富,本來那京城四周的寺院來說,姻緣和學業都以道家的廟宇為主,而財富呢,那通州雷王觀的武財神有幾百年歷史了,也只有在求子上做章。

    這黑蓮寺的寺主是個聰明人,就把送子觀音的效果說得天花亂墜,這幾十年下來,也就香火越來越旺了。

    李青寶來這裡不是想談這個,說了幾句後,就說:「那風雷上人來這裡,要就直接找肖道成,要就先在這附近的寺院裡掛單,你們多注意著些。」

    虎谷忙答應下來。

    燭門跟四佛寺要鬥,黑蓮寺這種世俗寺院是不敢插手的,有激火那關係在,倒也不認為四佛寺就能佔上風,這頭李青寶還把人家內八方外加個監寺納虛都給做掉了,光這手段和狠辣,他們也自認得罪不起。

    「寺裡準備了素宴,還請李門主和夫人賞光。」

    這要是禪修的寺院是死活不會讓女人到後面的客房裡吃素菜的,這黑蓮寺就沒那麼多的顧忌了,只要能拉攏李青寶,就是把黑蓮寺都賣給他,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李青寶微笑拍拍虎谷的肩膀:「你有心了。」

    虎谷通身舒泰,賠笑說:「李門主過獎了,請。」

    這後面的客房也分為兩種,一種是給掛單的僧人住的,就是激火住的地方,一般都是兩人間,要是傳統些的那床還燒炕。另一種是給達官貴人住的,像是廖成彰那種身份的人要來黑蓮寺,想要住一住,都會安排在後頭的貴客房裡。

    那房裡普遍都有曖氣和空調,跟希爾頓的套房相比,差的就是其它的現代化設備,偶爾也有會那種身份很高的人想來體驗一下和尚的生活不是。

    這多半都不是一心向佛的,純粹就以前熱炒的那種什麼團體訓練一樣,真讓他們吃苦,不定還要發火。

    李青寶來的就是貴客房,裡頭早就擺上了一桌的素菜。

    素火腿、素雞、八寶飯等等,樣樣俱全,走在房門外都聞到一股能讓人食慾大振的香味,等到了桌旁,談悅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小師叔你常在城市裡生活,這種素菜吃得少,黑蓮寺呢,別的就算了,唯獨這素菜可是京城周邊寺院的一絕,中南海那邊都常請這裡的大師傅過去做。」激火笑著說。

    「這裡還有一瓶前些年的釀酒奇人一劍大師留下的梅花釀,」虎谷拍著一個瓷瓶說,「李門主嘗一嘗?」

    「我不愛喝酒,這酒要入了我的肚皮怕是糟蹋了,你們就留著給別人吧。」李青寶說。

    把筷子擺上,這正好是中午的時侯,吃過飯,還要領著李青寶在黑蓮寺附近逛一逛。

    那寺院常建在山中,不光是為了取這山間靈氣,還有剛好借助山中景色,讓行者在這裡路過的時候歇腳,也順便給他們傳授些佛家真諦的意思在。

    一舉兩得,當然,更重要的是遠離人群,才能安靜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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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寶夾起塊素火腿給談悅,說:「這素菜做得好不好,就全看這能不能把素的東西做成跟葷的一樣。不單是外觀,要連香味,口感都沒有區別,那才叫真正的大師級的廚子。」

    激火點頭說:「我那寺裡就是廚子不行,我倒想去請些能做素菜的來,但現在難了。要是做大酒店菜色的還成,素菜這行當,比那些酒店的大廚要難得多。」

    李青寶笑笑,就看談悅咬了口素火腿,剛想問她口感,就看她臉色一變,張嘴就吐出些青黃夾綠的玩意兒,他當場差點反胃。

    那東西看著像是半條蟲,可是什麼蟲卻不知道,只能看到它那綠色的液體落在盤子上,那半截身子還在不停的蠕動,瞧著一點胃口都沒了。

    「虎谷,你這素菜做得很好嘛。」激火沉聲道。

    素菜是他的主意,虎谷也是大力贊成,本想跟小師叔打好關係,誰知倒惹了他的女人,這下回去還想有好果子吃?

    再說了,這是素菜,素菜裡放蟲,那還能叫素菜?

    那蟲不也是犖的東西嗎?

    虎谷一時也想要吐,聽激火這樣說,他一臉悲催:「我去廚房問問,李門主,這個……」

    「你先去漱口吧。」李青寶沒理他,轉頭跟談悅說。

    談小護士憋著一口氣,急奔到廁所裡再忍不住,一吐後抬頭就看鏡子裡出現了個大光頭。

    「你是誰?」談悅一驚,轉身就要去開門,那門把卻死活擰不開。

    就聽身後說:「貧僧法號風雷。」

    虎谷腿軟險些跪在桌旁,李青寶不看他,手裡捏著剛送來的留書:「你的女人在我的手上,候信,四佛寺風雷。」

    來得好快,李青寶手一揮,那張留書飛在空中著火燒燼。激火說:「風雷怕早就知道我跟黑蓮寺的關係,就在這裡候著,等你跟小師叔母來的時候,將她擒住。」

    「黑蓮寺的寺主呢?」李青寶突然問。

    虎谷忙說:「我這就去找寺主。」急沖沖出了貴客房,這才覺得鬆了口氣。

    那房裡的氣氛太壓抑,像是隨時都能將他給碾碎似的,李青寶那面無表情的臉孔,帶著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虎谷背都快痛了,這出得房來,才稍稍的覺得輕鬆,一想到李青寶的聲音,就吸了口氣,快步去找寺主。

    「小師叔,你懷疑是黑蓮寺跟四佛寺勾結在一起?」激火問道。

    「風雷從東海坐最快的航班來京城,也是才落著不久,他就是知道你跟黑蓮寺的關係,又如何能確定我和談悅在這裡?再退一步說,他是想用你來做砝碼,也無法斷定我就會配合……」李青寶冷聲道。

    激火喃喃道:「小師叔你是說要是他抓了我,你不會救我?」

    「倒沒那個意思,」李青寶皺眉說,「但不會像現在這樣亂了心神。」

    激火愕然抬頭,他倒瞧不出李青寶亂了方寸。

    「等金狼和慕容來了再說吧,」李青寶背著手起身,「這風雷好大的膽子,敢抓我的女人,就不怕我到東海一把火把他的黑佛寺給燒了?」

    激火打了個寒顫,心想四佛寺除內外八方,風雷納虛,那寺裡的小輩也不是吃素的,小師叔可真敢亂說話呢。

    虎谷一走就半天不見人,金狼和慕容趕來,他都沒回來。

    李青寶打發激火也出去找找,他來這裡有幾日了,對黑蓮寺的環境還算瞭解。

    「抓了談小護士?」慕容青說,「這算怎麼回事?這禍不及妻兒,這風雷還算是修真一脈的人嗎?禪修不都是講慈悲的嗎?」

    金狼心下好笑,你們前頭把人家廚子的兒子都抓了,才下的上火藥,這回頭人家抓你一個女人,那不是正常得很嘛。

    就是這風雷能無聲息的跑到黑蓮寺的女廁所裡把人抓走,這本事倒不可小看。

    那女廁所隔著貴賓房就七八間屋子,李青寶又不是無能之輩,這耳目清醒著,卻被那風雷給佔了便宜。

    「你這就亂了?」吉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給老子滾!

    李青寶沒工夫跟他鬥嘴,暗罵了句,就問金狼:「你把金狼會的人都散出去,看能不能找得到那風雷的下落,他坐飛機的來的,那機場那肯定把他的臉給拍進去了,你讓人去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模樣。」

    總要把對手的臉給記下來才行。

    「嘿嘿,那女的又沒跟你滾過床單,你急什麼?再說那女的個頭那麼小……噢,我知道了,你肯定想要玩火車便當吧?那樣方便一些?」

    ……我草,姓吉的,你不是睡了五千年嗎?知道的還挺多?

    李青寶有點意外,誰知吉說:「哼,那姓肖的打開劍匣我就醒了,這幾天看他在看的電影,我都學到了,有什麼好意外的?」

    哼!我現在沒工夫搭理你,你愛哪兒玩哪兒玩去,我得先找到人再說……

    對付禪修你的辦法錯了,吉冷笑道,他們的修煉心法跟劍修完全不一樣,但會在地上留下些痕跡……

    ……沒用,人家坐的是汽車

    車,還痕跡?

    李青寶跟他說了幾句,就厭煩的不再理會,聽慕容青說:「機場那些監控,最好能找蘇淑出面,異事科有便宜行事權。」

    所謂便宜行事權就是在不用開具一些證明的時候,優先行事,像是調用機場監控,需要相關的部門開條子,異事科就不用。

    畢竟異事科管的事,要是稍微耽擱下,那就會貽誤戰機。

    蘇淑半瞇著眼坐在張皮沙發上,瞧著對面蹲著的蛇妖:「你想脫皮逃走?別做夢了。異事科不是a隊,但也不是你一個連化形都沒進的小妖能逃得出的地方。哼,你倒是厲害呢,想化形想瘋了,既然敢衝到總參辦公樓去吃人……」

    這時電話響了,蘇淑一揮手說:「把他帶到特種控制室,慢慢審,這種傢伙不用些刑怕是不會招的。」

    接起電話,聽到李青寶的聲音,她的嘴角抹過一絲溫暖:「咋的,想起我來了?昨天怎麼沒接到你問候新年的電話?」

    「昨天事有些多,你們應該收到報告了吧,就在肖家住的別墅外……」李青寶說到一半,就把手機拿得遠遠的,那頭傳來蘇淑驚愕的叫聲:「我草你媽,是你做的?你想害死我們?光幫你們收尾,我就編了不知多少謊話,我說你怎麼一天都不安生呢?」

    李青寶揉揉耳朵才說:「我在黑蓮寺,這邊還出了些事,我想拿到機場的監控錄像……」

    「你把異事科當成是你家開的了?監控錄像是你想拿就能拿的了?你把自己當成誰了?你就是個小修士,小門派的門主,你知道嗎?你別給我添亂!」蘇淑機關鎗似的打了一通。

    李青寶看金狼和慕容都臉露笑意,就暗暗罵娘,你們倆怎麼不打這個電話?又不是不認識她。

    「好了,我現在過去,你給我待在那裡別動,哼,我帶個戰術小組過去,等到了那裡,哼,再說什麼錄像的事!」蘇淑啪地掛斷電話,笑了起來。

    這傢伙,還真沒還嘴呢。

    激火找到虎谷了,這知客僧死在了牆邊的葡萄架下,李青寶和慕容趕過去,臉色一冷:「風雷還在寺裡?咱們分頭去找。」

    兩人如相撞的桌球,快速的分散,在寺中來回飛奔。那些跑到這裡來摸送子觀音大腿的香客,都愣愣地看著兩人。

    直到外面異事科的警車趕到,一身警服的蘇淑,幹練冷艷不輸丁芸,但嘴角總掛著的些似笑非笑的意味,讓人心動卻又股慄。

    異事科屬公安部直管,說來蘇淑也是警方的人,但她一般情況下不穿警服,今天一到,她就招手讓帶來的戰術小組把黑蓮寺給關上,把香客都趕出去。

    這一招在李青寶瞧來是個敗筆,他皺眉走到蘇淑身旁:「那風雷可能還在寺中,要是他跟著香客溜走的話,那不是功虧一簣了?我跟慕容可找了老半天了。」

    「既然找了老半天都找不到,他會趁這個機會逃走?」蘇淑冷笑,「找不到就別給自己找借口,看我的。」

    李青寶氣得一笑,拍了蘇淑後腦下就說:「那就看你的。」

    蘇淑揉著後腦,風情萬種的白他一眼:「把我當成你的手下了?給我注意點影響。」

    那戰術小組的成員看著平常跟河東獅似的蘇調查員在李青寶面前不說是像小貓吧,也快跟個寵物一樣的了,個個都不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的。

    慕容青跑過來瞟了蘇淑眼說:「蘇淑,你先幫我們把機場的錄像給調出來,看那風雷長啥樣,我們才好找。」

    先前就是憑是不是修士這一條來找人,那靈氣要是人家藏得好呢,禪修本來在藏氣上就有一手的。

    「二狗,過來給他們放監控。」蘇淑喊道。

    就看個穿著警服,很精神的小伙子跑過來,手裡捧著個筆記本,一打開就啪啪啪的敲鍵盤,一看不是玩電腦的高手,就是混貼吧搶慣一樓的。

    「機場的監控跟公安部的系統聯了網,我只要登錄上去,就能直接打開*,用這台筆記本就能看到……」二狗給解釋道。

    京城,外加公安部,那自然技術要比金河警方高明得多,丁芸要是看到,那不得嫉妒死。

    「來了,這是從東海到京城的那兩次班機的出站監控,你們瞧。」二狗點開視頻窗口說。

    這錄像比那金河路上的監控清楚得多了,可見是下了血本的,不單人臉看得清楚,就連那人身上的裝飾品,像是項鏈戒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來了。」李青寶說。

    那錄像裡走出幾個光頭,穿著杏黃僧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畢竟這和尚坐飛機都是稀罕事,李青寶邊看邊數,等人都從監控下走過,他才皺眉。

    「一共才八個,想必是禪定八方的外八方,可那個風雷呢?」

    「會不會是禪定八方把談悅捉走的?」蘇淑問道。

    「倒不是不可能,但禪定八方能這樣隱藏得好,把人抓走後,連個聲息都不露?我就在這裡,雖說單打獨鬥我可能連一個都打不過,可是……」

    李青寶想想覺得要是外八方下的手,那他這老臉就丟乾淨了。

    但是那監控裡明明就只有八個光頭啊,也沒看到有戴帽子的。

    「是不是走進了誤區?

    那風雷也可能不剃光頭啊,他是禪修,不是和尚。」金狼突然說。

    李青寶一拍大腿:「再看一遍。」

    只見那監控中外八方都把眼神注意到一個人的身上,那人穿著輕鬆的休閒裝,身材高大,氣勢不凡,在他身邊還有個體態婀娜的女人,讓人意外的是那女人的地位像是不下於他。

    監控中留著短髮的高大男人可斷定是風雷,黑蓮寺的看門小沙彌也指認說是看到他進來過,就在李青寶談悅激火進寺不到一小時,可說風雷是一出機場,就狂奔過來,他是金丹,跑起來速度比汽車還要快得多了。

    但那女人是誰?收到的消息是風雷外八方雲隱子,兩面十人,難道那女的是雲隱子?

    堂堂金丹上層,修真界中的色魔是個女的?

    打死都不信,那或許是風雷找來的幫手吧。

    黑蓮寺主的下落還是不明,卻多半能確定是他給風雷通風報信的,現下怕是早跟風雷匯和不知所蹤了。

    唯今之計只有等著風雷的電話,他將談悅抓走,就是想要李青寶好看嘛,要他死要他活,或是要他生不如死,都會有信過來。

    到傍晚六點沒等到風雷的電話,倒等到了談劍鋒的電話。

    談大專家在電話中問女兒怎麼還沒回家,這也不回個電話,李青寶只好推脫說晚上還有安排,先前忘了給他電話,先將她的情況搪塞過去。

    他也知,要一直瞞著談劍鋒也不容易,這位神經科大專家做事沒啥章法,可人卻是很有智慧的,不然也不會成為大專家。

    李青寶起初倒是鎮定自若,等到九點,白媚將慕容青換班去守著廖菲妃,他就苦笑了下。

    那風雷是想要自己承受失去心愛的人的煎熬嗎?那他贏了。

    「你要是覺得心裡不舒服,有什麼想要發洩的,就大叫幾聲。」蘇淑瞟他眼說,手裡的煙彈了下說,「別憋著。」

    李青寶笑著搖頭:「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以前執行任務臥底的時候,被安排到一個毒梟身旁扮小姐,呵,這抽上來了,就戒不掉了。」蘇淑笑了笑說。

    「我以為你一直在異事科,以前也是刑警?」李青寶怔道。

    「嗯,跟丁芸一個警種,不過有段時間做了緝毒警,進異事科也是機緣巧合的事,說來你也不信。」蘇淑將煙掐滅,煙只抽了一半,說是戒不掉,還是想要戒掉,每次只抽半隻。但每天兩包煙的癮頭卻是沒少,不過算來也就是一包煙了,比做臥底時好多了。

    「說說,算是打發時間。」李青寶笑道。

    蘇淑搖頭:「沒啥好說的,你要想打發時間,就在這寺裡走走吧,這黑蓮寺到底也是這一片出名的寺院,那送子觀音的大腿男人摸了也管用的。」

    李青寶笑著起身往外走去,白媚緊跟在後面。

    出了貴客房,外頭就一片的黑雲蓋頂,連月亮和星星都被烏雲遮掉,除了那寺院裡的燭火,倒沒什麼亮的地方。

    這黑蓮寺今天也是哀聲一片,寺主被認定是個不講道義的人,出賣了李青寶,害得談悅被抓,那虎谷又死在角落裡,怎麼都是悲哀的事。

    那做晚課的僧人念誦的時候都沒了力氣,平常誦的是金剛經法華經現在卻念的轉生咒,是給虎谷送行。

    寺裡還有些僧人在大殿外的火爐前架著木柴,等法事做過就要將虎谷扔在上面火化。

    這虎谷在他們瞧來也是有道行的,有佛骨的,到時可能還會燒出舍利來。

    可惜不是禪修,不然燒出的舍利還能有些用。

    那內八方的元方和納虛他們是被壓死,後來也沒做法事,就是在火葬場也燒不出舍利。

    「禪修跟我們本就尿不到一個壺裡,這百十來年,除了華廖大亂時,曾出場打些醬油,倒好幾十年不曾見他們出山了。偶爾遇到個,都是心平氣和的人,現在倒是越來越暴戾……」

    李青寶背著雙手仰望天空,緩緩地說。

    白媚靜靜地聽著,心想,那些禪修也不是好惹的,而且極為抱團,就是將談悅救回,那四佛寺高手要是殺盡,那別的禪修再跳出來也是樁麻煩事。

    「我惹的人倒也夠多了,」李青寶嘴角一翹,「也不在乎多你一個。」

    白媚愕然抬頭,就看李青寶突然如疾火般撞向牆,手往花叢裡一伸,一把將個穿著錦衣的少年給抓出來。

    那少年大叫:「英雄,我只是路人啊……」

    少年也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穿著唐裝,那也算了,那頭髮也紮成跟古人一樣,手裡還拿著把折扇,看著就跟那電視裡跳出來的四大才子相類。

    「你躲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是想偷聽我說話?」李青寶今天憋屈得緊,滿腔怒火無地發洩,抓這少年,就想把他給拆骨斷筋。

    那少年都快哭出來了:「我真就是路過啊,家母讓我來黑蓮寺還願,我遇到位小姐,就跟她玩鬧,誰知跑到花叢裡,一腳被地上石塊拌倒就暈了過去,現在才醒過來。誤聽英雄說話,我真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這位大姐幫幫我。」

    他沖白媚看去,白媚翻白眼說:「誰是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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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妹妹,妹妹,你幫幫我吧。」少年大喊。

    「你是在調戲她?」李青寶笑了,「白媚,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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