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成全 文 / 芳寒

    「喂喂，你們這關係好複雜，又是姑姑侄子，又是哥哥弟妹，現在又變成了丈母娘和女婿，而且他又是我師父，唉呀！母親，你把我托付給他，是要讓我以後怎麼稱呼他嘛。」

    「小夜，你這偷聽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改，難不成你以為母親會吃了你師父？」

    「人家是怕母親被欺負好不好。」

    小夜端著兩杯熱茶從門外閃進來，快步走到我面前，眼神掃了掃跪在地上的夜陽，突然『砰』地一聲也跪在了地上。

    「母親，我不要師父，我要你，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們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相依為命，永遠都不分開。」

    小夜一言既出，夜陽跪在地上的身子抖得一顫，臉上的興奮瞬間化作苦笑，深黑色的眸子裡一片黯淡。

    「夜陽，我與小夜母女許久未見有些體己話要說，你先下去吧！」

    「是，小姑姑。」

    夜陽從地上緩緩站起來，鬍子拉碴的臉上一臉青白，他轉身就走，步子經過小夜身邊的時候倏地停住，嘴角苦澀漸濃：「傻丫頭，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師父都支持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隱在寬大袖子裡的手卻緊攥成拳，指節泛白，青筋暴露。

    「小夜，過來。」

    我半蹲著對著跪在身前的小夜雙開雙臂，她卻看著我狠狠地搖了搖頭：「母親，你先答應我。」

    「小夜，母親不能答應你。若是我走了，北暘國皇上一定會被這個天下攪得翻天覆地地找我，到時候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再說母親也不想走。」

    「母親喜歡他嗎？」

    「是喜歡的吧！他是你師父的弟弟，從小和你師父一起被母親養大，我一直以為自己對他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可他從小就喜歡母親，憑著一股狠勁一點點把母親逼到他身邊，現在母親也不是很能確定現在的喜歡是什麼，但是絕對與對你師父的那種不同。」

    「那父親呢？」小夜執著地追問。

    「你父親啊……」我眼神有些茫然，下意識地回答，「我深深愛著你的父親，至今仍然愛著，可奇怪的是對他的愛卻又是不同的。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就算有你父親在身邊，我依舊會覺得寂寞，那種寂寞就好像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我以為自己本來就天性涼薄，無法用盡全力去愛一個人，可奇怪的是在他身邊，即使反抗著，欺騙著，躲避著，那種跗骨般的寂寞卻好像被他的強勢給逼沒了，好像只要依附在他身邊，心裡殘缺的一部分就會被填滿。」

    「即使互相欺騙，互相傷害，互不信任也想在一起嗎？」

    「小夜，母親生下的日子不多了，這次就尊重母親的決定好嗎？」

    「母親，你不會有事的！」

    小夜聽到我時日無多，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猛地撲到我懷裡，淚水漣漣。

    「傻孩子，是人都會死，你父親是，母親也是，只要看到你有了一個好的歸宿，母親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麼遺憾了。」

    「母親！」小夜不依地在我懷裡輕輕地喚到，「母親你真的決定了，要留在北暘國皇帝身邊。」

    「是。」我沒有絲毫猶豫。

    「唉！父親說的果然沒錯。」小夜的聲音從懷裡悶悶地傳出來。

    我有些詫異，將小夜從懷裡拉出來，看著她紅紅的眼眶問道：「你父親？他曾經跟你說過什麼嗎？」

    「嗯，父親說母親不是不懂什麼叫**，是因為你的心禁錮太久，需要人強勢地逼著闖入。他生病太久早已沒有那份魄力，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給你那樣不顧一切的愛，可惜那個人年齡還小，需要歷練，他只能代替他先好好照顧你，等到有一天你若是因為父親而不敢下定決心去愛的時候，讓我把這些話告訴你。不過看來這些話沒用了，母親你已經很堅定地選擇了自己的愛情。」

    「誰說沒用的。」

    我把小夜狠狠摟緊懷裡，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陵霜原來你早就為我想好了一切，安排好了一切，你怎麼可以如此溫柔，讓我該怎樣感謝你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