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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文 / 淺籐

    初春的風還是微微有些涼意的,飛白紅了鼻頭,深吸一口氣,「說說,你們的故事唄。」她真的很好奇,兩個都曾是孤傲的人,怎會走到一起。

    齊君莫反倒是變了性子,不溫不火道:「不可。明早開始隨我習兵法。」言罷轉身離去。

    飛白對著齊君莫做鬼臉,不說就不說唄。

    提著劍將那驚鴻劍法又耍了幾遍才回房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與齊君莫兩人在書房看書。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其實,不是授課,只是飛白認真的讀書,每每遇到不理解的才會請教齊君莫。

    那時的齊君莫會從書中抬起頭,瞇起眼耐心講解,初春的暖陽照耀在他的臉上,更加深了他的雋秀,這樣的人可稱得上是風姿卓越。

    時間這東西彷彿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印記,唯有蒼白的頭髮昭示著他所經歷過的歲月。

    日子就這麼平淡若水的過著,飛白也斷斷續續的收到不少來自納蘭府的來信與物品,但從不提筆回信。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偶爾下山就是與慕九酒討酒喝,兩人一起宿醉,感情倒也越見好起,幾乎無話不談,但大多時候都是飛白在聽,聽醉酒的慕九酒說一個人,徐少清。

    徐少清是個儒的人。

    徐少清是個儒的商人。

    徐少清是個精明的商人。

    一直再聽慕九酒說那個人,可卻從未見過那個男人,飛白想,倘若見到了那個男人,他必定狠狠的揍他一頓。

    一年後,飛白十五歲。

    齊君莫本是不注重女子十五及笄的說法的,但蘇芷蘭是個細膩的女子,在山莊簡單的做了個儀式。

    十五,及笄。

    飛白想,她算是長大了吧,可是那個說等她在大些的人已經不要她了。

    不再去想那些毫無邊際的事,十五正是張揚肆意的年紀,飛白也不例外。

    這時的她愈加英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傲氣,右眼下的淚痣越加鮮艷,在英氣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妖艷。

    還是喜歡白色的衣袍,男裝加身,好個翩翩公子。

    這天飛白下山送齊君莫外出,順帶著就想夜遊青州,從未想過,慕九酒和她念了一年的人,會如此窩囊的出現在她面前。

    徐少清一身青衣提著酒壺搖搖晃晃的走在湖邊,飛白覺得那人再走偏一點就可以掉湖裡去了,可他坐下了,抱著酒壺又哭又笑。

    「九酒,九酒……」他念,再飲一口。

    「喂,都醉成這副樣子了,還喝?」飛白坐在那人旁邊,飛白不是個喜歡隨便搭訕的人,但她對這人起了興趣,其實是對這個又哭又笑的人起了興趣。第一時間更新

    「兄台要一起?」徐少清挑眉,晃著手中的酒壺,眉眼帶笑,確實儒。

    「喂,大半夜的又哭又笑,還喝成這副慫樣,怎麼媳婦跟人跑啦?」飛白忍不住挖苦。

    徐少清打量飛白,淡漠的笑了,「我到不要媳婦,可她卻不知,九酒……」低聲的呢喃,讓飛白來了精神,這人,是徐少清?!

    「徐少清。第一時間更新」飛白低著聲音叫他名字,月光下,將那人的眉眼勾勒柔和,他半醉半醒,「對,我是徐少清,窩囊的徐少清。」

    徐家的少主,青州的首富,精明的商人,怎麼會窩囊?

    可是,你知道麼,也有銀子買不到的東西,富人做不了的事情。

    夜晚是靜謐的,混著酒味,飛白歎息,若九酒看到這樣的徐少清會作何感想。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徐少清將與青州司馬家族的大小姐在二月份成婚,現在離婚期不足半月。

    飛白聽九酒說的,司馬家族在朝堂上頗有實力與青州首富結親更是加強的雙方的實力。

    於是,這樣實力的結合,造就了青春華年的悲劇,徐少清和慕九酒都是犧牲品。

    可飛白不知,在婚期之前慕九酒與徐少清見過面,徐少清一臉風塵,抱著慕九

    酒,不肯鬆手,在她耳邊不斷念:九酒,我帶你走。

    慕九酒感受著徐少清的溫度,面容平靜,嘴角微翹。

    慕九酒對徐少清說:司馬小姐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徐少清鬆開慕九酒,目光裡帶著悲哀,「我明白。」

    遠走高飛始終是瘋狂的想法,他還有母親,未來他還要挑起一個碩大的徐家商舖,他還要養活幾百號人,這些慕九酒是知道的,所以慕九酒願意放手,這些徐少清也是知道的,原來,他竟沒有一個女人放得下。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官商互利,這些都是橫跨在他與慕九酒之間的橫溝,填不平又跳不過去。

    當飛白來到慕九酒身邊時,酒館只留下一地的碎片,杯碗歪躺桌面,酒水順著桌邊滴答滴答的滑落,慕九酒枕著胳膊,低低的念:「他終究是走了,他真的要娶別人了。」

    那時「你去娶別人吧」的玩笑話終究是應驗了。

    飛白終於明白:原來,情,不是你情我願就可以在一起的,有時候,情也是需要條件的。達不到,就此陌路。

    「你說,她怎麼就

    不願意呢,她那麼貪財,跟我走,即使不依靠徐家,我依舊可以給她任何東西,怎麼就不願意呢……」徐少清盯著湖面發癡似的問。

    「因為,她覺得你該擁有更多,而不是為她放棄本是屬於你的東西。」飛白認真的回答,也不管徐少清在不在聽。

    「她好賭,我故意輸給她,她愛管閒事,我就跟在她身邊為她善後,她釀酒,第一個品酒的總是我,以後每天都這樣生活不好麼,為什麼她就不願意呢……」

    為什麼,呵,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又哪裡解釋的清。

    那晚徐少清說了很多,直到被家裡的下人帶回,飛白看著徐少清被抬回去,再次歎氣,相愛不能相守,也是痛苦的。

    這一年裡,也時常想起公子冥,想把他忘了的,可是做不到,一天比一天想,可是她從沒去找過公子冥,她有她的高傲,她有她的固執,那麼,有些事有些人就讓它爛在心裡吧。

    「司馬家族倒是該去走走。」飛白低聲輕歎,手裡握著將軍牌,也許可以幫幫他們,可,這是胡鬧麼?

    老頭子知道自己拿他的令牌到處惹事又該惱火了吧。可,管他呢,她納蘭飛白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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