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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心有靈犀一點通 文 / 淺籐

    一屋子的藥香。

    韓瀟放下手裡的書,安靜的看著蘇堇璃問診的模樣,蘇堇璃抬頭,偶爾觸及到韓瀟的目光,有意的閃躲,但微紅的臉卻暴露了內心的慌亂。

    飛白歪著頭打量面前的兩人,總覺得這二人是在眉目傳情。

    「阿璃,那老頭終於想讓我回去了?」飛白晃著小腿,悠哉悠哉。

    蘇堇璃將散落的髮絲夾到耳後,「師伯說,該教你新的東西了,既然事情解決好了,就回來吧。」

    聽到學新的東西,飛白倒是興奮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暗自嘀咕,「那老東西倒還知道教我!」

    「白公子還嫌鬧得不夠痛快麼?」蘇堇璃送走最後一個病人,開始收拾東西。

    韓瀟將手頭的書理好,一面道:「白公子倒是為青州百姓出了惡氣,那些個魚肉百姓的官吏早該有人治治,只可惜我韓某一介書生不能同白公子那般瀟灑。」

    飛白對誇讚自己的話一貫是很受用的,不住點頭,拍拍韓瀟的肩以示贊同,卻被韓瀟躲開了,「男女授受不親,納蘭姑娘自重。」

    飛白那愉悅的心情止於韓瀟的迂腐,果然,書生就是書生。不就碰了下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她與人打架的時候不知碰過多少男子吶,也沒見怎麼著啊,碰下會懷孕啊!

    這書獃子好像很嫌棄她的樣子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吃癟的飛白乾咳一聲,率先離去。

    蘇堇璃歉意的看著韓瀟,「飛白這丫頭天性純然,韓公子莫見怪。」

    「蘇姑娘不必掛懷,而且韓瀟還要代青州百姓謝姑娘仁義施藥。」韓瀟長作一輯。

    蘇堇璃慌了手腳,忙欠身還禮,「韓公子言重,治病救人本就是醫者的責任,況且堇璃還要謝謝韓公子將自己的房產借與我用來問診。第一時間更新」

    韓瀟看著蘇堇璃手足無措的樣子,忽然笑了,「好了,咱們就不要謝來謝去了,扯平怎麼樣?」忽然就開起了玩笑,「天色已晚,蘇姑娘慢走,路上小心。」

    蘇堇璃淡笑,背著藥箱,低頭從韓瀟面前走過,一股藥香有意無意的鑽進韓瀟的鼻尖,目送蘇堇璃離開。

    飛白在外面等的早就不耐煩了,來回的踱步,終於見蘇堇璃走了出來,搶過蘇堇璃的藥箱背在身上,「老太婆說你身子弱,我來背吧。」

    蘇堇璃也不反對,微微笑,「你要是我妹妹該多好。」

    「小爺我要作就作老大,要我叫你姐別做夢了。」飛白笑嘻嘻的回應。

    「飛白,像你這樣多好,本不該去想那些遠在天邊的事。」蘇堇璃微微歎氣,可是,還是放不下啊,可是,還是希望見到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那,就說說眼前啊,那個書獃子好像對你挺特別啊,我在想,要是你碰了他,他絕對不會說姑娘請自重。」說著就模仿起韓瀟嚴肅的模樣,這一模仿倒讓蘇堇璃徹底紅了臉。

    「那他會說什麼?」蘇堇璃偏頭,聲音細如蚊蠅。

    飛白忽然湊近蘇堇璃,神秘的附在她耳邊,「你碰碰他不就知道了,哈哈。」調笑過後又快速的閃開,看蘇堇璃的臉色紅的越發鮮艷。

    情之一字,若是二人有心,那便是甜的吧。

    回到寒梅山莊的時候,齊君莫正在亭子裡等著飛白。

    飛白遠遠就見著了齊君莫的背影,一襲青衣,雙手附後,背影蕭索,莫名就有些感傷。

    這個人就連背影都像極了爺爺,同樣隻身一人,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呢,他們到底是如何相識的?

    「哎呀呀,老頭,在想哪位老婆婆吶?」飛白嘻笑著迎上去,打破這蕭索的氣氛,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十四年來那種孤寂的感覺本不該再有,即使那時與爺爺相依為命還是孤獨的。第一時間更新

    齊君莫轉身一本正經,「如果我說,我想的不是女人呢?」

    「呃?」飛白的大腦短暫性空白,無言以對,許久才道:「想我爺爺?」

    齊君莫的身子微微一震,無疑飛白是個聰明的孩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有時總會懷疑,你與我爺爺有不同尋常的感情。」飛白確實是這麼覺得的,爺爺絕對不愛奶奶,否則怎麼會一別十四載不相見,爺爺總是一個人在想什麼,有時竟會笑起來,喝酒喝的昏昏沉沉的時候總會念叨:子陵、子陵。

    子陵是誰,問爺爺的時候,他總是緘默不語。

    「子陵。」飛白試探性的喚。

    齊君莫眼裡有什麼東西閃過,飄忽不定。

    飛白似乎確定了什麼,「雖然有些離經叛道,但你是喜歡我爺爺的吧。」飛白從不把世間綱常放在眼裡,呵,規矩定來不就是讓人打破的麼?

    「你,為什麼這麼覺得。」齊君莫注視著飛白,果然有些事,被人點破了反而到輕鬆了。

    「因為,爺爺每次酒醉都會念你的名字,若非刻骨銘心怎會喝得酩酊大醉,在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念出心底埋藏最深的人。」飛白覺得,不是酒醉人,而是人醉了,想醉了自然就醉了。

    齊君莫點頭,「你說的不錯。」旁人都不曾道破,今日卻被個小姑娘說破了,心裡到底是有些遺憾的,若當初,有人說破,他會不顧一切的帶走他。

    可是,他不說,旁人

    也不說。

    他說了,他只笑,旁人不知。

    有時,真想,告訴所有人,齊君莫與納蘭勝本該在一起,可又怕他受傷害,損了他的名聲,他納蘭勝是錦鑰第一大將啊。

    他獨行慣了,從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可那人,他在乎他的目光,他的想法。

    「你很傷心吧,沒帶他離開。」飛白歎了口氣。但,最終也輕鬆了,終歸是知道,這十四年,爺爺思念的是誰。

    情,無關男女,愛了便是愛了,情到深處時,哪管世間綱常倫理,哪怕浮生貪歡一晌,他日萬劫不復。

    「我後悔,那時管他什麼借口,劫了他就不再回頭。」齊君莫握緊雙手。

    「你不是這樣的人。」飛白輕笑,因為太在乎那人的想法,即使想要帶他離開,仍需那人的同意。

    可,齊君莫永遠都不知道,其實納蘭勝是希望他帶他離開的吧,因為,兩人都是高傲的人。

    他說:不要和你一起離開。他就信了,只默默的惦記著。

    他走了,他不去追。只將他藏在心底,成為內心深處的禁地,不可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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