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嬉笑怒罵皆風流 文 / 淺籐
五花大綁的飛白被塞在馬車裡,寒風從簾縫裡吹進,凍紅了鼻頭,從她第六次逃跑被抓回馬車已經七天,一路的顛簸,途中不知昏睡了幾次,每次都是因為寒冷而驚醒。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下,她依稀可以聽到那個男人討厭的聲音,看到帶著哭腔的女人向她緩緩走來。
「放開我。」蜷縮在馬車裡的飛白皺眉,語氣生硬,貓哭耗子假慈悲,早幹什麼去了,齊素雪,少裝慈母,噁心。第一時間更新
齊素雪看著眼裡滿是厭惡的飛白心都快揪到一起去了,再看著被綁成粽子的女兒終於抑制不住哭了。
齊素雪親自從馬車裡抱下飛白,她可真輕,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
飛白在她的懷抱裡並不掙扎,直至雙腳踩實了地面,才一口咬住拉著自己的那只蔥白玉手,狠狠的帶著報復的快意,初次嘗到了血的腥甜。
齊素雪一聲驚呼,本能的鬆開手,飛白伺機而逃,可還沒跑幾步就被納蘭睿炎隨攔腰抱起,倒扛在肩上大步進入納蘭府。
納蘭睿炎早就料到這丫頭不會這般好對付,於是多留了個心眼,這一路上這丫頭生的事端讓他終於明白什麼叫調虎離山,什麼叫金蟬脫殼,什麼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和她鬥智鬥勇的時間足以拿下一個城池,他也沒時間浪費在這丫頭身上,乾脆直接綁了,倒也省心。第一時間更新
「納蘭睿炎,你放我下來。」飛白雙腳在半空亂踢,家僕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敢直呼將軍名誨的當朝有幾個?!
「呦,這丫頭真烈。第一時間更新」花弄承搖著折扇好笑的看著飛白在納蘭睿炎的肩上撒潑。
納蘭睿炎將飛白從肩上放下,飛白晃晃悠悠站穩腳,皺著眉打量著花弄承,直言:「關你屁事!」出口成髒的小姑娘著實讓花弄承吃驚不小。
納蘭睿炎略顯尷尬,朝著丫鬟喝道:「還不快些帶小姐下去梳洗。」
「放開,我自己會走!」飛白拍開丫鬟的手,神色厭惡。第一時間更新
花弄承看著滿臉怒氣的納蘭睿炎反倒笑的愈發開心了,「以後這納蘭府可越發的有趣了。」確實,這樣一個神氣十足的小姑娘,著實為嚴謹的侯門添了些雞飛狗跳的別樣色彩。
納蘭睿炎剛想回敬幾句,不識時務的花望樓反倒嘻笑道:「師父,這便是您親自帶回的丫頭,聽說一路上還有不少趣事?」
花望樓摸著光滑的下巴,一臉玩味:好特別的丫頭,多少人想成為將軍府的千金,享榮華富貴,可她居然不願回來,最後偏還讓赫赫有名的納蘭將軍把她五花大綁的請回來,回來也就罷了,居然張口就將自己的娘咬了,沒大沒小的模樣簡直無法無天。
納蘭睿炎的臉徹底黑了,「花望樓,你很好奇是吧?校場跑十圈。」現在誰和他提到飛白就是觸了他的逆麟,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真讓他頭疼。
「啊,師父,您也太狠了吧。」花望樓好看的臉徹底垮了,可軍令不可違,他只有老實挨罰的命。
待花望樓離開後,納蘭睿炎轉頭看向花弄承道:「明日就要啟程了麼?」
岑雲國近來不太安穩,老在兩國邊境鬧事,還嚷嚷著要錦鑰每年給他們什麼供奉,囂張的氣焰讓錦鑰帝怒不可揭,於是就遣了花弄承這老狐狸與岑雲國談判去,算算日子,他是該啟程了。
花弄承點頭,不溫不火,「是啊,拿著皇餉遊歷一下岑雲國也是不錯的。」老是窩在京城,都快憋出毛病了。
「呵,你這話若被有心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怎麼傳。」納蘭睿炎拉著花弄承進入前廳,原本氣結的心逐漸平復下來。
花弄承收起折扇,攏起寬大的袖袍,「誰人不知我花弄承兩袖清風。」說罷與納蘭睿炎相視而笑。
花弄承任侍御史十餘載確實未做過一件對不起天下百姓的事。
侍御史是個難當的官,主要負責糾察官員,這個官是帝王手中的利刃,永遠站在風尖浪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朝堂就是這樣,帝王不信任官員,總會找千種手段,設立多種職位以監管滿朝武。
而花弄承可謂掌握著朝中百官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說站在風尖浪口一點也不為過,若一個處理不當得罪了哪個王公貴族亦或是被小人抓住把柄後果不堪設想。
索性花弄承是隻老狐狸,一直存活到今天。
納蘭睿炎對於花弄承的評價是:人都是靠腦子陰別人。所以花弄承在朝堂上順風順水,混得風生水起,不無道理。
不過官畢竟是官,拳腳上還是有所欠的,比如這次皇帝派遣花弄承出使岑雲國,納蘭睿炎就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萬一岑雲國耍賴,無心談判,半路上行刺花弄承,那估計凶多吉少。再者,在納蘭睿炎看來,錦鑰國與岑雲的一仗不可避免,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納蘭睿炎拍拍花弄承的肩,悵然道:「你放心上路吧,你要半路有個三長兩短,我隨後就進軍岑雲,殺出一條血路來也要帶回你的全屍。」復又慵懶開口:「哦,樓兒我會替你照顧的,你放心。」
花弄承看著納蘭睿炎不懷好意的笑恨得咬牙切齒,「多謝將軍厚愛。」下一秒弱的侍御史大人就變了臉色,一腳朝納蘭睿炎小腿踢去,「你爺爺的,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其聲音抑揚頓挫,大有把納蘭睿炎挫骨揚灰的意思。
有時候把人惹急了,他們也是會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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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花弄承與納蘭睿炎的關係很微妙,朝堂上他們一個是官一個是武官,可私下裡卻是很好的朋友,互相調侃一陣後,花弄承收斂笑意,撫著鬍鬚道:「去前廳坐坐,順便看看老爺子教導出來的好孫女。」其中不乏調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