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0章 休整與赤字 文 / 悠久風

    軍馬嘶鳴，人聲鼎沸，一隊人馬風塵僕僕的踏進了普瓦圖城的大門。

    除了環繞在四周的那幾十名騎兵外，所有的士兵全都坐在敞開了的大篷車之上。這是既可以節省體力，在路況較好的時候也在加快行軍速度，畢竟在趕路這種事情上兩條腿始終是比不上四條腿的。

    同時這也是龍騎兵與普通步兵配合作戰的一種方式，往往用來應對不同城鎮之間的增援，或許某些對於時間有著一定要求卻不苛刻的戰術轉移行動。

    唯一的掣肘便是對於地形與道路的要求了，可以說這種行軍方式是極為容易被敵方給掌握路線。所以當在戰場之上時什麼時候用，該怎麼用可是一件極為考驗指揮官的判斷與指揮技巧的事情。

    不過在這種類似於戰後退兵的大規模轉運之中，只要是在較為安全的地域的確也是一種快速而有效的做法。不過像是這種行軍方式所需要的投入與維持之中的消耗，要比一般步兵的行軍來的行軍還來的大一些。所以相當多了領地並沒有選擇這樣一種方式，唯有少數幾個財大氣粗的領主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大特色啊！

    當然在這支隊伍中間的特製大篷車，它們的每一個零件都顯得異常厚重，明顯是特別加固過的。如果有心人注意的話就有可能發現在某些部位還是用了少見的金屬件，可見製作者的用心了。

    要不是這樣子的強化加固，原本被設計用來跑商的大篷車怎麼能夠經得起戰場之上的多番折騰還不掉鏈子。當然這種加固必然帶來車身自重的增加，原本只需要兩匹駑馬就能夠正常商路的大篷車，在這種改造之下變得需要四馬拖拽。

    當然這樣的馬車上裝載的不僅僅是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軍人，同樣也背負著運輸軍械、營帳、被褥和糧草的任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是軍中的一支輜重隊——士兵們坐肩靠肩地在馬車兩側的長椅上，而所需要的物資則在車子的中央。

    不過一支300多人的隊伍能夠在入城之時引起這麼大的聲勢，最重要的還是那些早已等候在道路兩旁的軍屬們殷切的目光與親人團聚之時的呼喊。

    喬吉今天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務專程等待城門口迎接這些歸來的勇士。雖然對於他們來說親人揮舞的手臂與激動地流淚的臉龐遠比喬吉這些執政者的表態更為珍貴。但是該做的事情卻終究是要做的，這不僅僅是表明了領主對遠征軍們的重視，同時與軍屬們站在一起也給人一種親民的形象。

    人心與民望不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積累，逐漸逐漸地培養起來的嗎？天時不可依，地理已注定，唯有這人和是可以把握的。即便是民心難測卻終歸是有著一定的規律，一日復一日的積累終歸是有著量變成為質變的那一天。

    在與各自的親人們這樣四目相對的見上一面之後，這批士兵並沒有就地解散會親人麼回家團聚。他們還需要前往城外營地之中，做回家前的最後一次工作——由牧師進行的心理輔導以及這段時間充當僱傭兵所賺到的最後一部分收入。之前的部分已經有喬吉這位慷慨的領主先行發放給各自的家庭了，這對於大多數的士兵來說有利於緩解他們遠行之後各自家庭的生活壓力——穿越前募兵還有遣散的時候同樣都是要給一定的安家費的，不然的話很有可能會引發兵變。

    而且這一筆最終的收入可不僅僅是參戰之初與各個被支援國度所簽訂的僱傭兵合同。真正的大頭還是那些戰利品所換來的金幣，以及向正規軍出售人頭之類的軍功所換來的上不得檯面的利益。這些部分在博勒姆領有著專門的軍需官負責統計折算。要不是這些年來喬吉專門資助安排某些領地當中天賦不錯的適齡兒童讀書習字的話，像這樣能夠上戰場的人手根本就拿不出來幾個。

    畢竟在這學識昂貴的年代，每一個知識分子都是寶貴的。如果是領主帶隊親征的話，總歸是會有著事務官這樣的官體系跟隨。可要是像這種頂著僱傭兵名號在他國戰場上廝殺的遠征軍，可就沒那麼容易安排人員了。到了真正需要這方面人手的時候，領地當中不少人開始感歎到喬吉的先見之明。

    不過喬吉自己倒是捏了一把的汗——要是戰事再晚一些爆發的話，這一批完成了學業的年輕人差不多都已經加入領地現有的行政體系黨總了。到時候真的想要將他們轉到遠征軍當中，雖然對方明面上礙於喬吉的權威不得不答應，但是心裡面多半是有著怨言的。

    這就像是手裡面已經拿到了鐵飯碗的公務員，突然要對方暫時借調到馬上就要開赴前線的特戰部隊之中。這種前後的落差不是誰都能夠接受得了的。畢竟願意上戰場拚命的人，要麼是走投無路的流民罪犯，要麼就是從接受一定小訓練的武者。前者是為了混一口飯吃或者找一個出路，後者是為了建功立業改變命運。不過對於這些有著穩定收入的社會中層來說，要他們在不是本國遭遇入侵的時候走上戰場可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想想看穿越前20世紀30-40年代白頭鷹家的孤立主義浪潮便是最好的例子。

    不過在送這些人上戰場之前告訴他們，只要能夠活著回來不僅僅是有著豐厚的獎賞，同時還能夠在政府當中給他們安排一個好的職位。這個給人的感覺多多少少有點像是穿越前天朝的所謂軍轉幹部。對於那些雖然算得上是學業有成，但是苦無無處證明自己的年輕人而言有著相當的吸引力。

    就像是穿越前法國的外籍傭兵團一樣，在國籍與大筆金錢的待遇和五年的僱傭兵生涯的激烈碰撞之下依舊有著相當的吸引力。畢竟那時候高盧雞的實力與福利還是相當令人嚮往的，不僅僅是吸引了大量的北非與中亞人口，就是連天朝也有著不少人加入其中（主要是浙江一帶）。

    至於說在統計過程當中可能出現的中飽私囊等等**問題？每一個官兵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有著一桿秤，自己該拿多少都有著一定的估量。不是說這當中不能夠動手腳，真要是動手腳制動還能夠讓這些用刀

    子講話的人感覺不到，那是你真正的本事了。

    與穿越前不同，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以抑武，官統軍的歪風陋習。真要是高的天怒人怨被拉倒陣前殺了祭旗，可是死了都沒地方去找說法的。在這樣中關乎自身性命的問題之上，那些人就算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其中，也多多少少會掂量掂量所得與風險成不成比例——畢竟在先前的軍中安排『紀委』這種操蛋事情，不僅僅是成本高昂而且效率低下，還有兩者同流合污的可能。這還不如他士兵與官這兩者之間相互監督呢！

    當然為了防止有人在戰場之上關顧著搶人頭，奪取戰利品而忘記了本來的戰術目的。所以這裡根據在戰場之上的分工不同，以及每一場戰鬥的最終結果能夠獲得不同的積分係數。最終依靠著這些累積的積分決定了每一名士兵所能夠取得的最終獎賞。從某種一樣上來說還是相對公平公正的，而那些表現特別英勇傑出的戰士更看重的恐怕是自身實力的提神以及長官的印象吧！畢竟博勒姆領之中的軍人培養制度以及晉陞機制相對而言還是相當完備且吸引人的。

    同樣的心理輔導這個過程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戰場上心情過於緊張、焦慮，不斷殺戮與身邊戰友的傷亡也會影響到一個正常人的思維。為了防止這些剛剛從修羅場上生還的勇士們，因為心理上的問題作出什麼抱憾終身的事情。由領地內牧師組成的告解團隊在游吟詩人們安魂曲的輔助之下，一點一點的平息那些即便是離開了那血腥之地，仍舊躁動不安的心靈。

    不得不說在解決這種心理疾病方面，超自然的力量完爆穿越前那些每年不斷有著大筆研究經費的現代心理學。這不僅僅是能夠解決相當多後者毫無辦法只能夠進行安慰治療的病例。更重要的是很多時候還能夠立竿見影，與後者那動輒以年為單位的治療週期和不甚穩定的成功幾率真是相差甚遠。

    等到這些士兵被確認安全無誤之後，等待他們的將會是與家人們至少長達10天的共聚假期。不過在這農忙的時節之中，他們的**究竟能夠有多少的休息時間卻是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的。不過精神上的滿足與心靈上的愉悅，卻非常明顯地畫在了他們的臉上。

    等到這些士兵重新融入到在了各自原本的生活之後的第三天。關於他們的各種觀察情報與訊息，經過情報部門的收集整理最終匯總到了喬吉的手上。看著眼前的這一份份公之上的表述，喬吉滿意地點了點頭。平平穩穩的過渡，有如一杯清水注入大洋一樣的波瀾不驚，這才是喬吉對於這次回鄉休整的最大追求。

    解決了一個自己心中大難題的喬吉，開始估摸起這將近三個多月來戰事之中博勒姆領的得失來。最開始是人員方面的損失，得益於神術與煉金物品的使用，博勒姆領的傷亡比例在整個遠征軍之中都算得上低的。不過與之相對的金錢方面的消耗卻是大得驚人，法術等成自然力量的使用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就是燒錢，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燒錢。

    可以說喬吉是在用大量的金槍來換取士兵們的生命，就像穿越前白頭鷹長做的那樣。不過優良的醫療配上善武的風氣，使得這些士兵在戰場之上便顯得給外的堅韌。順風戰時的勇猛或許只是欺軟怕硬，但是出於劣勢之時的堅韌可就相當難得了。

    在這博勒姆領大幾十年來第一次與西大陸強**隊之間的戰爭打出了博勒姆領應該有的聲勢。這與日常的剿匪不同，與勃蘭登堡的戍邊不同，這是喬吉改革之後的軍隊第一次出現在了萬眾矚目的西大陸軍事舞台之上。他們用自己在戰場之上的表現，給博勒姆子爵還有喬吉交出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在展現了自身實力的同時也有效地震懾了一些隱藏在黑暗當中的野心家。

    可惜的是獲得了這麼大的一個面子，喬吉雖然不能夠說是輸掉了裡子，但是僅僅是依靠從戰場之上的斬獲的確填補不了這頭吞金獸所造成的大虧空——不論是對方政權所支付的僱傭金還是戰利品以及軍功的私下交易。身為領主與軍隊所有者的喬吉都能夠從中份上不小的份額。

    不過就算是這樣將近三個月的戰爭下來還是虧空了將近七千六百五十多枚的金幣。這還是在科魯茲王國輔助了絕大多數後勤糧草的情況之下的結果，否則的話那人吃馬嚼的加起來絕對是會超過10000金幣這個數目驚人的財政赤字。雖然科魯茲王國前期停供的口糧不怎麼樣，但是馬糧還有埋鍋做飯時的食材卻也還算不錯。

    可以說這麼大的一個窟窿真的是領喬吉感到有些撓頭啊！前段時間狂發戰爭財的喬吉在這段時間裡可沒有多少額外的收入。畢竟北部城邦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戰爭，在那個並不算是富裕的土地上，各個政權所存的家底基本上都已經被喬吉這樣的戰爭販子們給搾得差不多了。

    而現在的這一場戰鬥，有著直接商路與之相同的露西亞王國本身就是諾汗公國的敵人。且不說他們不會跑到博勒姆領來給喬吉下單子，就算是對方當作財神爺來給喬吉送錢，喬吉也要掂量掂量看哪種資敵所會帶來的不良後果。

    而作為交戰另外一方的那幾個小國，不知道是因為距離遙遠還是博勒姆領軍械的名聲還未能夠完全打出。在對方的需求這方面博勒姆領明顯是沒有分到一杯羹——這裡指的不僅僅是直接的交易，就是委託其他商會的購買的湯湯水水喬吉都沒有見到一點。

    因為與領地當中與戰爭相關的各位物資雖然略有提升，但是這些都是來自諾汗公國之中其他領地的需求。根本就見不到之前三城聯盟那大手筆之下的井噴式的增長了。唯一的一筆大單子還是薄利多銷沒什麼油水的針織任務。

    可以說博勒姆領自身的產能並沒有因為這一次的戰爭而獲得足夠的紅利得到釋放。往來的商隊數量雖然有所增長，但是依靠那點多出來的泊位錢與稅收真的可以說是杯水車薪啊！

    「唉！算上稅收的增長還是有著五千四百多到五千六百多的大漏洞需要不填補啊！看樣子不得不從小金庫當中暫時挪用一些儲備金來緩和一下

    下現金流了。」整個人幾乎是趴在辦公桌上的喬吉，搖了搖手中的件暗暗地給自己下了一個決心，『以後做預算規劃的時候讓下面的人保守一點吧！不要想以往那樣卡到極限了，再來幾次這樣的情況我還不知道要死多少的腦細胞呢！預算的餘額留多一點，雖然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到領地的建設。但是容錯率卻高了很多，不容易因為冒進而導致腳下不穩。不過最該死的就是這個世界上那高的嚇人的政府借貸利率了，我可不想自己給自己的脖子上套上一副枷鎖。』

    「不過經過系統學習的那些傢伙指揮的還真是有點模樣了。就連那幾位騎士都說，他們自己有些時候也比不上這些經過專門教育的軍官呢！」喬吉對於那些騎士們關於前線官兵的評價可是非常的滿意啊！

    雖然在這場戰爭之中，他們在戰術上並沒有什麼驚人的表現，什麼詭計奇謀還像是真的都與他們無關一樣。但是一步一步穩紮穩打踏踏實實的作風，還有那面對不同情況都能夠迅速作出較為有效應對方案的判斷與執行能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合格的戰地指揮官了。

    畢竟戰爭可是一門藝術，就像一出完整的歌劇，雖然有著或催人淚下或震撼人形的****段落，但是更多的是需要平穩的過渡與樸實的鋪墊。只有這樣貼近生活的日常才能使人帶入，同樣的也能夠使那被激化的矛盾牽動人心。

    所以戰爭中偶爾能夠出現一、兩個計謀奠定勝局的戰術戰役，但是單單靠計謀沒辦法獲勝，大部分時候還是實力的較量。

    更重要的是那些令人拍案叫絕的奇謀就像是一副偉大的畫卷一樣，除了藝術家自身的靈光一閃之外，合適外部環境也不可而獲取。可以說是在天時地利與人和全都擁有之下創造出的奇跡。既然是奇跡那邊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不能夠真正算是軍隊戰鬥力的一部分。因為這種爆發性的起伏對大多數人而言，難以成為通往最終勝利的保證——而喬吉也不認為自己是氣雲所鍾愛的命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