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第一夜 文 / 悠久風
天空中的雲朵被太陽燦爛的光輝染成了耀眼的金色，趁著夕陽的餘輝喬吉一行已經臨近了小鎮的入口。
道口的崗哨顯得有些破舊，不論是柱子還是牆板都有些毛毛的。不要說上漆，就連用刨子推平都沒做。一旁的馬拒和鎮子外的圍欄更是隱約可見砍去枝幹時留下的疤痕。
崗哨一旁的四名衛兵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這四人給人的感覺鬆鬆散散的，與其說是手持長槍不如說是拄著長槍站著。身上的厚布甲好像泛著油光，其中一人那又亂又長的頭髮顯然是很久都不戴頭盔了。
一旁像身著皮甲，左跨掛著長劍的男子倒是較為精神。不過他正忙著幫路一旁的稅務官檢查是否有商隊少報人數。見他不時的翻上貨車檢查時的樣子，似乎很喜歡這項工作。
喬吉他們前邊還有著不短的隊伍等著經過崗哨，既然已經到了灰木鎮的門口要進去反而是不急於一時的了。可足足等到了夕陽大半墜入綠色的草浪中這才輪到喬吉一行。
那位顯得有些佝僂的稅務官先是打量了一方喬吉他們的車隊，緊接著一手拉住了正準備上前的佩劍男子。在盯著車隊某位騎手舉著的旗幟看了好一會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
「請問這是哪位大人的車隊。」稅務官的聲音顯得有些飄忽，應該是心裡忐忑的緣故吧。
瓦爾騎士用溫和的聲音回復到：「我們是博勒姆子爵的車隊，正在護送勳爵大人前往卡達拉。」
「那大人們先請，我馬上通知鎮長先生。」稅務官會回頭和那佩劍男子說了句什麼。那男子轉身便往鎮子裡跑去。
「接著，這是通行稅。」應聲瓦爾騎士朝稅務官拋出三枚金幣。
稅務官麻利的接下了金幣，用有些唏噓的聲音回復：「大人，其實您可以不用這樣的。」
「法律便是法律。雖然有些人利用特權繞過了它，但不代表它不存在。既然有人不願意遵守那當然也有人願意遵守。」瓦爾騎士的回答擲地有聲，加上那古希臘雕像般的面孔與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喬吉連忙朝四下望了望看看有沒有發花癡的懷春少女。
通過了崗哨車隊很快便進入了小鎮。望著遠去的喬吉一行人，稅務官喃喃自語到：「那就是傳說中天生的貴公子伊索爾德大人嗎？」緊接著顛了顛手中的金幣想到：「今天真幸運，這個月的稅收指標很快就會完成了吧。」
作為博勒姆領進入公爵領第一站，灰木鎮是不少商人的歇腳補給處。更是這條商路的通行稅的繳納地，因此屬於公爵府直接管轄。鎮長杜茲?厄先生道是由本道人推選的日常管理者，他同時還是鎮子裡調節鄰里糾紛的仲裁。
作為一個八面玲瓏的角色，杜茲?厄天生善於調節諸多方面的利益與矛盾。同時經常能抓住與上級、同僚乃至下屬交好的機會。不然他也難在巡首、稅務官、保安官甚至軍士都是外來委派人員的情況下擔任這麼長時間的鎮長了。當他一接到到博勒姆勳爵大人的車隊到達這裡的消息時。便要求僕人打掃幾間客房等待客人入住並且準備晚宴，同時留給報信的軍士一個你懂的眼神與一罐質量不錯的麥酒。
喬吉之前幾次經過灰木鎮都是輕車簡從趕路為先，這還是第一次與這麼多人的隊伍一起進入鎮子。難得有機會騎馬慢行，喬吉決定好好觀察一下這裡的環境。
四下看了看，喬吉顯得有些失望。道路兩旁大都是些擁擠的房屋，這些高低起伏緊緊挨在一起的房子看上去就好像一堵城牆一樣，四處顯現的風化痕跡看得出維護的並不好。路面遠算不上乾淨，如果不是前些年知識之神教會公佈的消息，地面上恐怕會有非常多的五穀輪迴之物。前方不遠處一個不起眼的小門上掛著一塊繪有床鋪的木製招牌，表明這是一家旅店。那店舖喬吉也曾經去投宿過，但也談不上是什麼好的回憶。
傍著沉悶的馬蹄聲大伙來到了鎮子中心的廣場。這裡是小鎮舉行集會、節日慶典與交易日的地點，也是鎮裡難得有鋪設石塊地面的地方。瓦爾騎士好像對這裡很熟悉讓大多數人都先在廣場上等候，便領著喬吉幾人先行往鎮長家去了。
鎮長的房子在廣場南面不遠處，從那帶小院的房屋便可以看出他們家在鎮子裡應該是世代的望族。
還未來得及向裡面向院子裡通傳，便看到屋子裡有人迎了出來。從衣著就可以看出，領頭的一人應該就是這屋子的主人了。
領頭的那人朝這個方向喊道：「好久不見伊索爾德我的老朋友！歡迎你們的到來。還有尊貴的博勒姆勳爵大人，很高興能為你們服務。」
一行五人很快便隨鎮長進了屋子。先是瓦爾騎士與鎮長的一陣寒暄，接著介紹一同來的剩下四人。鎮長安排大家先去洗漱休息一下等待今天的晚宴，同時派人去廣場中心通知喬吉一行的其他人可以就地安營紮寨。
晚宴的客人來的不少，除了幾名委派官員外剩下的也大都是鎮子裡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餐桌上的飯菜按喬吉的角度雖然稱不上可口但也算是豐盛了。因為明天還要趕路的原因，喬吉一行對飲酒只是淺嘗即止。飯桌上大都是交流著各種的見聞趣聞，給喬吉的感覺遠比貴族間戴著面具談論同時還不乏勾心鬥角的宴會好得多。總體上倒也算得上是賓主盡歡。
晚宴過後喬吉等人還是決定先回廣場看看營地的情況再說。剛剛踏出房門便有一股涼風襲來，已經是入秋時節了雖說白天秋老虎還算火辣但到了晚上已經有些涼意了。
一行五人漫步在街道上，大家小心地避開路面上的雜物，順便無視四周居民好奇的目光。
「瓦爾先生，您原來和這裡的鎮長認識啊。」喬吉有些糾結地組織著詞彙。
「你是不是想問我中午和你說的那番話？」瓦爾騎士不覺有些莞爾，「中午告訴你的那些是正常在公國境內大多數小鎮能夠行得通的方法。當然有像今天這種情況那就能省下一筆花費。」
一旁的巴特騎士打趣道：「不過伊索爾德的交友真的非常廣泛，如果是他帶隊的話不管是公國領內的哪個小鎮都可以免了那筆留宿費用的。」
瓦爾騎士隨意的擺了擺手；「沒有那麼誇張，能有四分之一就已經頂天了。」
除了伊索爾德外剩下的幾人都是一臉便秘似的表情，喬吉心裡更像是有一大群草泥馬狂奔而過。
營地的建設進行的非常不錯。不僅帳篷、睡袋都安置妥當，所有的人員都分成幾個批次輪流就餐。當喬吉他們到達時吃飯的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批了。
兩位騎士一到營地便開始佈置今天晚上的守夜安排和防禦佈局，喬吉等幾個孩子都被要求在一旁認真學習。希倫被瓦爾騎士特別點名要求在一會兒後要進行相關的校考。當看到某大個子兄貴那有些扭曲的臉孔與偽娘克雷格那緊緊憋著的笑臉，喬吉覺得這真是不錯的調劑。
營地中央的篝火燃燒時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與野外的不同廣場上的篝火底部磊著一層石塊並鋪上了細沙。喬吉在篝火邊上計算著今天紮營時的花費，大概購買了二百十磅的黑麵包、四十磅的生肉和三十磅的奶酪再加上其他的蔬菜之類共花費了十六金幣。「的確是要比酒館或旅店便宜不少，在那裡購買的話少說也要花費二十五枚金幣的。」喬吉在心裡默念到。
轉頭望了望四周喬吉對陪在他身旁的女僕說：「依蓮娜，你今天晚上就在馬車裡休息吧，睡袋你是知道在哪裡的。如果沒有我或者其他熟悉的人叫你，盡可能不要出馬車，知道了嗎？」
依蓮娜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喬吉站起來雙手按住依蓮娜的肩膀：「好了，現在回馬車上去。我還有事情和瓦爾先生商量。」
將依蓮娜送上馬車後，喬吉轉身向瓦爾騎士的方向走去。
瓦爾騎士正在教訓希倫，看樣子他今天營地管理的校考應該是沒過關。不過看著希倫那明明比瓦爾騎士魁梧的多的身材卻不得不低著頭乖乖挨訓的樣子真的是十分有喜感。
喬吉走到瓦爾騎士跟前：「瓦爾先生，能花費你一點時間嗎？我有些事情想向你請教一下。」
「喬吉，我非常樂意解答你的疑問。」瓦爾騎士回頭對希倫說：「現在先放過你。」
希倫剛剛對喬吉投來感謝的目光便聽到了令他絕望的聲音「等一會，我先解答完喬吉的問題再和你商討剛才的事情。」
喬吉詢問道：「瓦爾先生，您與鎮長的相識是在當初遊歷的時候嗎？」
「沒錯，那時是我剛剛宣誓成為正式騎士後不久。因為父親的年紀還不大能夠履行騎士的義務，所以去遊歷希望能尋找到自己前進的道路。」瓦爾騎士的臉上充滿了懷念，「一路上經歷的許多事情，也認識了不少的朋友。呵—呵—當然也結下了一些仇家。」
「那瓦爾先生，我以後有機會去大陸上遊歷嗎？」喬吉有些忐忑的問道。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你得去問子爵大人。」瓦爾騎士馬上轉移了話題，「你和科布多還有小克雷格趕緊去杜茲家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見得不到什麼答案喬吉只好和巴特父子前往了鎮長家。想辦法使得自身心情平復後，喬吉在客房內開始了例行的晚課。
但月上中天之時感覺疲倦的喬吉便進入了夢鄉，軟軟的床鋪果然比睡袋要舒服的多。
「當—當—當—當—」朦朧之間喬吉好像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鐘聲。
「有人敲響了鐘樓上的警報。火災還是敵襲？」感覺不對的喬吉連忙起身更換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