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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到底愛誰 文 / 祝木

    「怎麼?捨不得他走?」一個冷冽低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沐杪被嚇了一大跳:「誰?」

    那人輕哼一聲,冷冷道:「敢這麼晚回來,還知道害怕?」說著,一個修長的身影從黑暗處走了出來。

    沐杪的臉色霎時變得一片蒼白——是何秉驍!

    他的眼神變得那麼冰冷,深幽的眼眸沾上了絲絲寒氣,讓人感到一陣徹骨的涼意,緊抿的嘴唇讓他的表情變得近乎冷厲無情。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沐杪的聲音有些顫抖。

    「什麼意思?」何秉驍嗤笑一聲,道「今晚你怎麼會在包廂和阿見面?」他沒有系領帶,只是伸手扯開了衣領的第二顆紐扣,朝沐杪走過來,英俊的臉龐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陰晴不定。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沐杪扭過身子,快步朝公寓走去。

    「把話說清楚再走!」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冷硬的語氣聽起來不容拒絕。

    「放開我!」

    兩人僵持在那裡,何秉驍的黑眸帶了一絲陰鶩。他手上的力氣變得更大,沐杪忍不住叫道:「你放開我!好痛!」

    何秉驍斂下眼盯著她痛得微微皺起的小臉,英俊的臉僵硬了一秒,然後放輕了力度,但還是握著她。

    「沒想到你和kavin已經這麼熟。」何秉驍淡淡道。

    沐杪動作一滯,僵硬地低聲道:「沒有,你誤會了。」說著轉身便要離開。

    「我誤會了?」何秉驍地走近她,緩聲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拒絕了我們所有好朋友的慶祝邀請,卻和你這個小小的服務員一起坐在包廂喝酒。」他站在沐杪面前,英挺的臉離她越來越近,懸宕在她的上方扯出了一個譏誚的笑:「你該不會單純地以為,這只是因為他認識你吧?或者,你以為你真是他所謂的『重要的朋友』?」

    沐杪緊抿著嘴唇,因為何秉驍尖銳的話而微微顫抖著。他說的沒錯,孟凱會來陪她這個小小的服務員,甚至送給她禮物,必定是有一個特殊的原因……而那個原因,是她不願意也不想去想的。她太清楚自己與他們這群人的差別,豈止是貧窮與富裕的區別,他們優越的生活,肆意的揮霍,光鮮的衣著和打扮,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刺痛了她的自尊!她早已理解甚至接受命運對她的殘忍,所以她安分守己地過著如此麻木的生活,只是他又何必專門來提醒她,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身份,彷彿她是一個希望藉機向上爬的可憐蟲,只能引來他嘲諷的譏笑!他今晚的到來似乎只是為了惡意中傷她,將她破碎的自尊心再次踐踏成最卑微的粉末。

    沐杪垂下眼眸,因為這難堪又痛苦的情境,白皙的臉龐上一片慘然。她只是看著腳下的地面,緊抿著嘴唇——每次感覺到痛苦,她總會這麼做。這片寬廣又堅實的地面似乎能帶給她更多的力量,讓她堅強地一直走下去……

    終於,沐杪挺直了背脊,冷冷回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雖然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神色卻是從容的,淡定的,因為她沒有做錯任何事,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或低頭。

    「你們?」何秉驍眸中的寒意因為她的話變得更加冰冷,嘴角的那抹笑顯得那麼讓人毛骨悚然,似乎在下一秒他就要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一直理性冷靜的他,竟然輕易地就被挑撥起驚人的怒氣,而那個罪魁禍首竟然臉上一片淡然,她的身軀甚至是微微後仰的,那是一種過於鮮明的冷淡和疏離。

    「既然有禮物,何不看看到底是什麼?」何秉驍突然說道,然後從沐杪手中拿過那個禮盒。他的力氣很大,沐杪驚呼了一聲被帶得微微向前踉蹌了一步,何秉驍順勢單手將沐杪擁在懷裡,另一隻手卻已經迅速地打開了那禮盒,露出了裡面一個晶瑩剔透的紫色水晶。精緻的水晶被一片柔軟的天鵝絨包裹襯托著,在路燈的照耀下折射出迷幻的色彩,非常漂亮。

    沐杪一下子被水晶的光彩震懾住,在這個瞬間竟然忘記了反抗。那經過燈光而折射出的瑩亮在水晶的裡相互輝映閃爍,多像那夜空裡的繁星,燦爛耀眼又給人溫暖。

    這個水晶,是那麼的美麗。

    「喜歡這個?」一個低沉的聲音譏諷地在她耳邊道。

    沐杪回過神驟然抬頭看去,卻只見到那雙黝黯的黑眸裡冷誚的笑意。這過於親密的姿勢曖昧到了極致,晶瑩的水晶更將他的黑眸襯得恰如黑幕上最閃亮的星辰般,帶著逼人的光亮注視著懷裡的人。而這一切竟成為他羞辱她的方式,他們此時的身體是那麼緊密地貼合在一起,他的胸膛也許是寬厚暖燙的,他的襯衣該是柔軟舒適的,但此時的沐杪卻如同掉進了最深暗的冰窟般,全身不可抑制地微微顫抖著。沐杪緊咬著嘴唇,來不及多想便掙脫了他的懷抱走上去將禮盒與水晶搶過。她不明白何秉驍為什麼會在這裡,在這個時候出現,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只知道她現在能做到的只有逃離!

    「你確實厲害。」瞪視著沐杪纖細的背影,何秉驍的語氣變得有些尖銳,他的聲音聽起來如寒冬裡冰封的刀尖,一股逼人的涼意直入心扉。

    聞言沐杪的身體晃了晃。

    何秉驍冷哼一聲陡然靠近她:「說,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嗯?」他捏住沐杪的下巴往上抬,讓她的視線被迫看向他。不復往日的嚴厲冷靜,何秉驍英俊的臉龐看起來是僵硬的,甚至是扭曲的,眼眸中噴出的怒火似乎要將什麼燃燒殆盡,而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那個最不堪一擊的目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沐杪的聲音變得很虛弱,剛才的憤怒和逃離似乎已經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氣。她的神色是如此的無助和驚慌,即使是再狠心的獵人也不忍追捕這只無力反抗的美麗獵物……而何秉驍卻是最殘忍的殺手,用最尖利的手段對她殺機暗藏步步緊逼,冷眼看她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似乎她的狼狽才能換來他的安心。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不知道?」因為她若有似無的聲息,何秉驍的眸光變得更深更沉,直視她蒼白的臉龐。他突然伸手輕輕撫摸著她光滑柔嫩的臉蛋,嘴角的譏諷一閃而過,垂頭附在她耳邊低聲道,「那不如你告訴我……你們進行到哪步了?」

    沐杪來不及思考,便難以控制地揚起手向何秉驍甩了一個耳光——幾乎是同時,他立刻抓住了她想要襲擊的右手,眼神變得更加陰鶩暗沉,嘴角的邪佞不減分毫。他瞪視著她因憤怒而泛紅的雙頰,勾起的嘴角又彎了彎,「你的耐性就只有這麼點嗎?你還有什麼招數?不如一起展示一下,看看你到底魅力何在?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對你如此感興趣?」他的話變得越來越尖刻,沐杪慘淡的臉色上充滿了痛苦的情緒,她被何秉驍抓得很痛,她的手腕已經沒有了絲毫知覺……

    她能感覺到胸口尖銳的疼痛,那股讓人崩潰的寒冷從心口漸漸地蔓延擴散開去,將她全身澆得冰冷僵硬,那澄澈如湖水般的雙眼也立刻失去了神采,只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性臉龐,似是不認得了眼前這個人般。他又變成了沐杪第一次見到的何秉驍,冷漠又殘酷。沐杪現在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瞭解他,一點也不。

    過了幾秒鐘,沐杪的臉上竟泛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隨便你怎麼說。我已經不在乎了。」這一次,她沒有反抗,而是任由他抓著她的手,美麗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

    何秉驍瞪視著她,久久沒有說話,卻也沒有鬆開掌心那雙軟嫩微涼的小手。

    「我可以走了嗎?」她竟然抬起頭禮貌地問道,語氣輕鬆地像是和一個剛剛遇見的朋友說著最普通的再見。說罷,她甩開何秉驍的手往門口走去。

    這一次,她很輕易地就掙脫了他的鉗制。

    「你,喜歡阿?」就在她快要走進公寓時,何秉驍突然問道。似乎只是說給自己聽一般,他的聲音是沙啞的,壓抑的,帶著一絲難以發現的克制——但他終於還是開口了!

    不管剛才他說的話有多麼傷害她,沐杪卻幾乎在同一時刻就感覺到了內心的柔軟。她曾經無數次地告訴自己,這種不被期待的感情早就該控制該停止該放棄!但她的腳步卻已經先於她的意志停了下來。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輕易地轉過頭,這種軟弱到骨子裡的無力感,讓沐杪像是被抽離了靈魂般不知何去何從。

    「說話!」何秉驍的語氣變得有些急躁起來。

    沐杪身子一震,聲音幾乎是飄忽的:「沒有。我沒有喜歡阿,」頓了頓她終於轉過了身,「也沒有喜歡任何人。」

    何秉驍雙眸一黯,有些譏諷的笑道:「既然不喜歡他,又怎麼會和他一起在西餐廳吃飯?」

    「兩個人一起吃飯只是普通的朋友間交流情感的方式而已,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含義。西餐廳也並不是只有情侶才能去的地方。」沐杪說著斂下了長長的眼睫,用近乎枯燥又刻板的方式解釋了這一個看似根本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何秉驍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著她的臉,繼而緩聲道:「既然沒有意思就不要做一些讓別人誤會的事。」

    「你只需照顧好自己的女朋友就可以了,這些誤會不用你關心。」沐杪冷冷道。

    何秉驍一愣,凝視著沐杪倔強的臉龐,眼中的冰冷似乎被融化了些許,眸光變得柔和,他走上前去伸手將她困在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垂首曖昧地低笑道:「難道,你在吃醋?」

    「怎麼可能!」沐杪直起肩膀,如同刺蝟般豎起層層防衛,忍不住出聲反駁,「我為什麼要為你吃醋?」

    「哦,是嗎?那那天你留在我車上的包怎麼解釋?」

    「我只是不喜歡吃巧克力罷了!」沐杪大聲解釋道,「我已經吃過午飯了,根本就不餓,而且巧克力熱量那麼高,吃了會很不容易消化。」

    何秉驍深黑的星眸看起來盈滿了笑意,聞言不禁笑道:「我只是問你包的事情罷了,你怎麼突然解釋那盒巧克力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女孩子說吃了巧克力會不容易消化。」何秉驍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沐杪剛想說些什麼,何秉驍卻伸出寬厚的手掌揉了揉她的黑髮,低笑道:「你真是可愛。」

    沐杪胸口發燙,立刻避開他的手掌,轉身往公寓走去。她完全沒有注意自己面前的台階,竟然精神恍惚地直接踢了上去——「啊——!」沐杪痛得彎下了腰。

    「怎麼了?」何秉驍立刻走上前來。

    沐杪摀住自己的腳踝,慌忙道:「我沒事……」

    何秉驍卻由不得她多說,驀地將她攔腰抱起。他的臂膀結實有力。

    「你幹什麼!」沐杪驚呼。

    「車上有救急的藥膏。」

    「不用了,我……」

    何秉驍打開車門,將她扔在後座上,卻沒有碰到她受傷的腳踝。沐杪立刻瑟縮起身子向車門靠去。

    何秉驍很快拿來了藥膏,坐在了她身邊,沉聲道:「快脫了。」

    「你說什麼?」沐杪臉色大變。

    何秉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揶揄道:「上藥膏不需要脫鞋嗎?」說著便伸手去握住她的小腿——沐杪立刻窘迫

    地縮回腿,道:「我沒事,不用了。」

    何秉驍皺起眉頭不再多說,直接伸手扯過她受傷的腿,利落地脫掉她的高跟鞋,然後褪下她的絲襪……

    沐杪忍不住屏息。

    何秉驍傾身看著眼前腫起了一大塊的腳踝,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嬌嫩的肌膚上,低聲道:「前兩天就受傷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好?你沒有擦藥嗎?」他皺眉看著那僅是簡單包紮過了的腫塊,想到她白天是如何忍著疼痛蹬著高跟鞋在工作的,眸光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是疼惜嗎?

    「為什麼受傷了還穿高跟鞋?」他冷聲問道,濃眉擰起。

    「這是工作要求。」沐杪發覺自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了。

    何秉驍抬頭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而是伸手小心地將藥膏抹在傷處,繼而輕輕地揉捏著沐杪的腳踝,漸漸散開那裡沉積的淤血。

    沐杪忍不住輕輕瑟縮了一下。

    「疼嗎?」他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問道。

    沐杪搖搖頭,緊咬著嘴唇沒有答話。

    何秉驍瞥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頭低聲道:「如果疼就哭出來,沒人會因此笑話你。」

    沐杪的斂下的眼睫不禁輕輕顫動起來,卻不是因為腳踝的疼痛,而是因為那深入骨髓的酸澀,就要摧毀她過人的意志……

    何秉驍的動作很輕柔,也很有效,再加上藥膏的功效,過了不久,沐杪的腳踝的腫塊便小了很多,終於不再有劇烈的疼痛。

    何秉驍停下手上的動作,替她重新穿上絲襪,再套上鞋,抬起頭問道:「可以自己走?」

    他離她的臉如此地近,驟然抬頭的動作突然縮小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問話時灼熱的呼吸拂過沐杪白皙的臉龐,沐杪的兩頰頓時變得緋紅。她濃密的睫毛輕輕扇了扇,呼應著她因為緊張而不穩的呼吸。何秉驍幾乎屏息地看著她此刻羞赧的表情,尤其是她紅潤的嘴唇,幽香的呼吸,和那嬌艷的臉蛋……她不再像平時那個冷漠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蘇沐杪,而是一個女孩,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孩。

    兩人的呼吸漸漸有些紊亂起來,何秉驍深邃的黑眸染上了**的色彩,他甚至立刻感覺到了對她猛烈的渴望,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原始的情動……何秉驍順從自己的意志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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