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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八四話 因命結義 文 / 蘭朱公子

    別名,《試攬江山》

    「王爺手下留情!」帳中人皆是大驚。

    兩個將士拿著繩子快步走進帳中,將養易捆綁起來。

    養易推開那二人,站起身來,「我養易不懼生死,無須拿這些來恐嚇。只是,秦淮王,我養易隨你十餘年,今次卻比不過一區區女人。射殺小白龍與宇護,我即使死,也不後悔!」

    養易冷冷一笑:「不過,我養易斷頭可以,但定要以我祖先養由基名義發兩樣誓言,王爺若繼續留這小白龍在身邊,聽她之言,竟陵必失!南朝必亡!你秦淮王的江山定是要拱手讓人!」

    「養易!」眾人出聲喝止。

    蕭慕理心下一震。他素來對養易不甚待見,但養易此話還是讓他心神俱凜:是了……這小白龍在,他似乎、的確是改變了很多。

    「養易先生素來喜歡逾越雷池,多管閒事,臨死依然,為本王如此諫言,真是英雄本色!那諸位,就好生送這英雄一程!」他一揮衣袖,往自行離開。

    「走罷。」兩將士說道。養易斜睨這二人一眼,仰頭大步往帳外走去。

    「養先生。」眾將士阻攔道:「我們再替你向王爺求情!」

    「哼,你們看不出來麼?有無小白龍,王爺都想殺我,害求甚麼情?」養易冷冷一笑,走兩步停下:「你們看罷,有這小白龍在一日,他蘭陵蕭家都別想能得這江山!」

    說罷,這百步穿楊的弓箭手大步往外走去,那面上的不甘與傲然,似乎此行不是去奔赴刑場,而是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一般……。

    青燈照的軍帳低迷昏黃,光影斑駁,蕭慕理獨自在帳中等下看書,卻似乎今夜看不進去,心裡,似乎亂如麻。

    「讓我進去!「

    「不可以,王爺休息了。「

    「誰人?「

    「蕭慕理!」

    帳外,一個憤怒的聲音打破這夜的寧靜。不見其人,也能知道是誰了。是了,若在此時,他不來,他都有些奇怪了。

    「讓他進來!」蕭慕理將書擱置在桌案上的青燈下,門簾外已經衝進來一人。

    秋影奴一拳頭正要砸在蕭慕理身上,卻被另一隻手緊緊擋住:「秋先生何以動怒?」

    「何以動怒?蕭慕理,你倒是問得出來。慕月替你拿《九州褚雲圖》,你怎可讓那該死的養易傷她?」秋影奴滿臉通紅,呵斥道。

    「本王從未提議讓她一瞎兒去拿地圖,同樣,也未曾說要傷她。只是,戰場如修羅,孰能無死傷?秋先生這般動怒,當真失禮。」蕭慕理並未看他一眼。

    「失禮?呵呵,蕭慕理,不對,秦淮王,原來你竟是這般無情之人。本來要帶著慕月一同回柔然,你卻避而不見,讓她走也走地不安;聞說荊州陷落,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失約,就只為你奪回荊州。你手下那些臣武將都是些懦夫,她主動替你去拿《九州褚雲圖》!」

    秋影奴揚聲笑道:「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你卻以一句你未說過便忽視所有,讓那該死的養易出手殺她。你作為她丈夫,卻只說了這一句。哈哈哈,瞎了瞎了,約突鄰慕月的的確確是瞎了。瞎了眼,還瞎了心!」

    蕭慕理聲色不動,眸中卻是暗流湧動:「箭已射,人已傷,養易違抗軍令,也被本王下令處斬,若是不信,去外面旗桿上看一看。除此之外,秋先生認為本王該如何做?」

    「我……」秋影奴為那一雙黑眸震懾,一時間當真不知該如何做,語塞之間,再難說出話來。

    「秦淮王甚麼都不用做。」半晌後,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紙,遞到蕭慕理身前:「你只需給這休書寫下名字便足矣。」

    蕭慕理斜睨一眼面前這微微發黃的字,淡淡一笑:「簽字麼?可以,不過,本王有條件。」

    「甚麼條件?」

    「勞煩秋先生現在、立刻、馬上前往柔然,將那兩萬大軍原封不動地帶回來。」蕭慕理唇角勾起一絲算計的邪笑。

    「你!你……」

    「做不到麼?既然眼下做不到,秋先生就別想小白龍能離開本王身邊。更何況,本王與王妃的婚姻乃我二人之事,還輪不到外人說三道四。」蕭慕理又走到他身邊,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輕輕一笑:「先生可明白了?」

    「你……」

    「夜已深,本王休息了。來人,請先生出去。」話音剛落,帳篷裡進來兩個將士,秋影奴滿臉通紅,瞪他一眼,便跟著出去了。

    熱鬧的軍帳裡,轉眼又只剩下他一人,和那微微閃亮的燈。斜躺在軟榻上,輕輕閉眼,伸手撫過額頭,細微的歎息從鼻息間蔓延而出。

    「呵……你終究是念著我的……」

    小白龍沒想到自己真的還能醒過來,休息一夜,除了睡意精神好些,傷勢並未有所緩減,差人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還是一身黑色的絨袍,似乎她白衣裳穿多了,此次女扮男裝,竟覺得這黑色甚是好看。

    當在帳中休息的宇護見到蕭白龍時,這高人白皙的臉蛋兒更是慘白,嘴唇泛著冬季常有的皮屑。

    小白龍在男子之中只算身高平平,但在女人之中算是個子高挑的,此時的她即使套上厚厚的貂裘絨袍,看著高挑,去也單薄。

    「蕭先生,快坐坐坐。」宇護快步走去:「你這次可讓我

    擔心的緊,又不讓大夫給你治傷,非要自己調養,若不是我信你內力高深,定不放心啊!」

    小白龍扯起一抹慘淡笑容:「將軍何須介懷,連休息都休息不好。」

    宇護扶著她坐下,隨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一壺酒來:「蕭先生,我宇護平素不愛行江湖之義,但此番,定要行一回江湖之事。」小白龍抬眼一看,見他端著酒壺走了過來。

    「蕭白龍,你多次覲我良言,足見你赤子之心,此番你於我更是有救命之恩,我重你一介英雄,今次我宇護願肖昔時桃園之義,與你蕭白龍義結兄弟,蕭先生可瞧得起在下?」

    小白龍沒想到宇護玩這把戲,心下直呼不妙,嘴上卻道:「蕭某人哪敢瞧不起將軍。能得將軍青眼相加,蕭某人不甚榮幸。只是,這桃園之義乃高深之情,蕭某人一介匹夫,不敢奢望,還望將軍三番思量。」

    「能得你蕭白龍生死相許,我宇護夫復何求?先生這一夜病重,別說思量三番,連十番都想過了。就想著,先生醒來,我宇護便與你結義,今後共闖江山!」

    小白龍三番歎息,「承蒙將軍青睞,蕭白龍不勝榮幸。」

    宇護心下歡喜的很,給小白龍倒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既然蕭先生看得起,我宇護年過四旬,蕭兄年方二三,那我便為長,二弟次之。怎奈蕭兄身負重傷不可飲酒,這一杯,你當隨意,天地為證,我宇護自是下飲!」

    仰頭便將杯中酒喝將下去。

    小白龍心不在焉端著酒杯:其實這宇護也算個性情中人了。生怕攪亂他熱情,小白龍吃力一笑:「宇將軍喝下這酒,蕭白龍即使人之將死,也當飲下。」說罷,亦是將這酒喝下。

    「好啦。從此以後,你蕭白龍與我宇泰兄弟二人自當禍福同當!」

    小白龍萬萬沒想到,這次來竟陵接援袁錦棠會有這麼多事情,她雖明白不能對這宇護真心相許,可此時他二人喝酒結義,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做太過狠辣之事,就這般,似是有一股子愁緒蔓延心頭。

    「兄弟,今日你我二人結義,實為開心。不過,你可知有一個更令人開心的消息!」

    小白龍輕輕一笑:「不知還有甚麼消息能讓將軍……宇兄笑逐顏開?」

    宇護眉飛色舞道:「探子來報,那秦淮王手下、素有百步穿楊之箭術的養易被蕭慕理斬啦!」

    「甚麼?」小白龍身子一顫,反應半晌,又才問道:「那……為何?」

    「為兄也不知,只聽說這養易三番五次違抗軍令,蕭慕理氣惱,是以將他斬了!」

    蕭慕理啊蕭慕理,眼下正值用人之際,你又是為那般斬了養易呢?小白龍暗自懊惱,卻佯裝快活:「恭喜宇兄了,蕭慕理又少了一個幫手。」

    「是啦。養易雖不擅長帶兵打仗,但箭術絕對是天下數一數二之人,上次追殺元帝蕭繹之時,我西魏大將於謹正是為這養易所射傷,足見其人厲害。此番養易為蕭慕理所殺,正中我意。」

    小白龍淡淡一笑,故作憂慮:「宇兄切莫開心太早,聽聞秦淮王門下能人異士眾多,且還是南北兩朝武林盟主,當年正是此人說服兩朝武林高手臣服南朝,此時正在這蕭慕理門下。是以,即使少了個養易,我們還是需得小心。」

    「是啊,蕭兄有何見解?」

    「以蕭某人看來,眼下蕭慕理殺了養易,梁軍正是軍心渙散,我們快速趕往竟陵,與袁錦棠會和。」如今時局大變,自己下手得更快些才好,時間不等人了。

    宇護憂慮道:「袁錦棠那廝我本不願救。相反,蕭兄弟你才受重傷,如何能受得了奔波之苦?若為救那袁錦棠,卻讓你傷勢……」

    「蕭某人區區趕馬人,山野村夫一個,何以能西魏江山相比?該上路便上路,休讓我蕭白龍耽誤將軍要事。宇兄去往便是,小弟一路隨行!」

    演戲都演到了這個地步,小白龍只得繼續演下去,且要以兩倍速度演完!

    宇護沉吟片刻,道:「蕭兄弟心繫大局,是個英雄。但為兄自不會讓你殞命於此。如此這般,我率軍前往竟陵,你只管在這裡歇息便是,待我進了竟陵城,便差人來接……不,你只管在這裡養傷,索性,哪裡也別去了!」

    小白龍心下甚是感動,可這宇護與自己是兩個立場,理智終究戰勝了這不該有的感情。

    「也是了,小弟傷勢嚴重,若跟著宇兄一起去,定要拖累與你。既是如此,那蕭某人暫且留在這裡,靜候兄長佳音!」

    「好。」

    宇護心情難得舒爽。次日,留下五十人保護蕭白龍,自己與副將戴榮往竟陵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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