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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六七話 纏絲孰人解 文 / 蘭朱公子

    「還算聰明,看來眼睛瞎了,心卻是沒瞎,清明如洗。」蕭慕理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

    小白龍察覺到他細微的笑聲,試探道:「褚雲夫婦消失二十多年,沉睡崑崙山中,在此只有你我知曉。你那般聰慧,定早知曉落帽山下地道與《九州褚雲圖》有關,是以,你早早便知道我會出手幫你?」

    「是了。當時我雖不知這地圖在誰手上,但落帽山下地道一事定與《褚雲圖》有關。是以,才散播荊州全州陷落之事。」

    蕭慕理挑眉看向這瞎兒,眸光深邃:「你知道,我賭的是你會留下來!你不會讓那偉大的褚雲夫婦為天下蒼生沉睡雪靈月中,卻又讓他們那驚世傑作落於西魏之手。」

    蕭慕理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小白龍:「同時,我也想看看,我大梁在你心中到底是個甚麼地位?如若荊州陷落,看你是否能心安理得地回你的柔然?」

    小白龍一聲冷哼,猛地撤回鳳雪綾在袖:「好了,既然我已經被你成功騙到了,你這廝休得裝腔作勢,還問我『當真要去』之類的話。看來,你心裡巴不得我去的很!哼哼!」

    「蕭慕理呀蕭慕理,好像我無論如何兜轉,最終都逃不出你手!如若不是我早知你野心勃勃,就你這般三番五次留下我,本公子定要以為你這冷笑無情的傢伙對我存有非分之想!但是……」

    「但是!嘿嘿,朱傘兒那南朝第一美人兒在你這人眼中都是奪回三青之鏡的工具,嘖嘖,對你真是不敢存有妄想。啊!」

    她似是想起甚麼來,猛地一驚:「南邊的!百花神教的小教主真是跟你來啦!看在我這偉大的武林盟主夫人身份的面子上,我都覺得該去將這死腦筋的女人點播一番,說不定改日這死心眼兒的女人被你送到甚麼王甚麼侯的都有可能呢!」

    「小白龍!」蕭慕理笑容收斂,將眼前這男兒裝扮的小白龍細細盯著,「別說些有的沒的,我騙你是我的事情,但你這瞎兒,當真要去那宇護和褚少娘之處,拿《褚雲圖》?」

    「你那些個武林高手和將軍,宇護全認得啦。更何況無人自薦,所以我就來啦,就當報你近十年飯食之恩,以及你那兩萬梁軍大義。嘿嘿,雖然他們還是輸在宇泰那廝手中。」

    「喔?」蕭慕理眸光一亮,朝小白龍走去,邪笑道:「我記得某人曾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惦記那九年飯食之恩的。怎地,今次忘卻前言了?」

    小白龍耳中辨別著他的聲音,轉身,兩手扯住他的俊臉,懶懶說道:「那是之前了。今次我已然嫁過來了,你秦淮王一日休書未寫,我覺得我這北公子還是得為你效勞的,對,先把欠你的人情還你,省的你這廝以後廢話多多,讓我耳朵難受!」

    蕭慕理藉著月光看著她迷茫的雙眼,頭一偏,躲過她的魔爪,救出自己那一張俊美的臉,「死龍,這是你要還的,我可從未勉強。而且,我還提醒過你的。」

    「你這偽君子呀!」小白龍一手拍在自己額頭上,極其鬱悶仰天歎息。

    「怎麼會有你這麼如此虛偽的人?心裡分明不斷念叨著,小白龍,你可要快些去!快些去呀!速速將那寶貴的地圖給本王偷回來才好,可嘴裡卻假仁假義說著關心我。嗚呼!」

    小白龍一掌又一掌拍住自己的額頭上,不斷吆喝嗟歎,看她一臉鬱悶神色,似乎對蕭慕理很是無奈。

    蕭慕理見她這副模樣,只覺自己又將這死龍給氣的吐血,心下好笑:「死龍,你此去小心!」

    小白龍身子一顫,滿臉驚異:「真心話?」

    蕭慕理一笑,一手攬過她的腰身,唇對著她的耳根子,輕聲呢喃道:「這話,信不信隨你。」

    雖然不太喜歡小白龍這副男裝模樣,但還是將她攬盡懷裡,可這才發現懷中人身子居然一陣發抖,而後終於安靜下來了。

    蕭慕理覺得這發抖甚是熟悉,睨眼一看,才見小白龍已然睡過去了,發出十分輕卻平穩的呼聲,頓生無奈,不由嗟歎:「睡的也太快了罷?」話雖如此,還是將她打橫抱起,向屋裡走去。

    小白龍此時一身男兒裝束,蕭慕理時不時掃一眼她,只覺得自己似是在抱著一個少年,這怪異情愫說也說不盡。只是,見她每次都能在自己面前這般安然睡去,心頭暖意融融,甚是安心。

    回了溫暖的屋子裡,正是燈火通達。

    將她輕輕放在床榻裡處,蕭慕理看著她,長袖一揮,那屋中燈火競相熄滅,只剩一根蠟燭還在垂危燃燒。

    自己則是睡在外頭。

    身邊傳來她打呼的細微聲響,蕭慕理轉過頭,將她放在懷裡,昏黃光暈中,這安睡的人紅唇似是散發著女兒家最誘人的氣息,那白皙的肌膚又似流露出無限的吸引,心頭竟有些莫名的春潮蕩漾。

    他很想靠近,再靠近。

    這一夜,竟是他夫妻二人第一次自從成婚以來,第一次同床共枕而眠。是了,看著昏黃光線下那安眠的面容,不覺走神。

    他竟差些忘掉她已是他妻子,可她,除了這般安睡,與自己從來未曾逾越雷池半步。呵,說雷池都不對。

    對他二人來說,似乎這夫妻不過是名義而已,她早晚會同自己將這兩個字分開,徹徹底底的分離。

    分離……分離……

    「慕月……。柔然……」蕭慕理兀自念叨著,他猛地心神一震,凝視著那紅唇肌膚的眸光深邃,黑流湧動,那黑暗的目光似是要將這小白龍席捲進他的身子!

    懷裡那與自己近的

    幾乎可以共呼吸的人,紅唇在光線下蠕動,所有的,似乎都在吸引自己,從腳跟到頭頂,都蔓延著一股想要將她融入懷中的**,抱緊她的手不覺用力。

    他還在克制著,克制中卻用力加深!

    忽然,那安睡的人眉頭大皺,似是夢中有甚麼東西將她壓緊了,讓她不能呼吸,讓她背上疼痛,萬分不舒服。蕭慕理看著她這夢裡夢外的變化,頓時又心潮平靜了,抱住她的手臂力道變為緩和。

    又聽她上下牙齒互相打磨,發出讓他都難受的犀利咯咯聲響時,他頓覺耳朵難受,無奈地笑笑,這才安心睡下來,將她腦袋放在自己脖頸處,讓那被子將兩個人的身子都緊緊包裹。

    讓這寒冷的夜裡,感受彼此那忽冷忽熱的體溫。

    ……

    葫蘆谷,位於麥城與江陵之間,上位襄江。

    寒冬臘月的,朔風陰冷。這谷口中間為深谷,兩岸卻是不甚高的陡峭山崖,谷口有三條道路想通。

    岩石峻嶺之中,只聽一陣走馬鐵蹄之音隱隱傳來,中間一張彩旗大書「護」字,在寒風中胡扯飄飛,發出放肆的聲響。

    這一大波人馬正乃西魏軍馬,但人數不多,步兵一千,馬軍一千,當先一將,年約三十來歲,小麥色肌膚,兩眼玄黑,精光乍現,身著銀色鎧甲,頭頂鷹盔,左手持一「春秋梨花槍」,端坐一匹棗紅駿馬之上,相貌堂堂,威風凜凜,正乃西魏得力大將——宇護!

    宇護後方引領一千馬軍,一千步兵,大軍中央,乃三百容貌清秀美艷的男子,各個被拴住繩索,衣衫襤褸,潦倒不堪,正是從江陵城俘虜中挑選的三百美男子。

    「報!將軍,過了這葫蘆谷口,前方便是荊山,若無耽擱,三日後便能到達襄陽城!」一小將飛馬來報。

    宇護道:「招呼他們,需得再快些!」那小將領命奔向後方,又策馬向後方奔去,只差一眾將士揚鞭催進程。

    副將戴榮問道:「將軍,葫蘆谷口地勢險要,是否需得派人前方探路,看石頭有埋伏?」

    宇護舉目遙望,半晌後,擺手說道:「無須了!正為分南梁之心,是以才與於謹一同出發。侯夫人和地圖之事無人知曉,南梁連連戰敗,哪有心思來理會這三百面首?即使有細作告之他們押送俘虜一事,南梁要救人,也定是對於謹那隊上萬俘虜做攔截!莫在沿途浪費時間,快去襄陽換得地圖才是。」

    宇護眉頭大皺,心情頓時不好,「那女人,真是……若能一舉拿到全部褚雲圖,定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副將戴榮舉目一望週遭地勢,正要再進言,只見宇護已然勒韁前行。

    西魏兵馬正在三岔口處,忽聽前方一路軍馬鐵蹄錚錚,狂奔而來,西魏大軍頓時震驚,又聽得兩岸山頭後方喊聲大舉,抬頭一看,只見兩岸山頭,黑雲壓城般,湧上大波人馬,向下方西魏軍馬射出黑箭。

    黑箭如雨,這西魏一撥人馬哪裡能擋,當即策馬狂奔,只見前方一大波南朝軍馬風捲殘雲地衝將而來。

    宇護無了退路,見黑箭之下,己方軍馬死傷無數,勃然大怒,拍馬勒韁,持春秋梨花槍衝將而去,連取大梁將士數人性命,實為厲害。

    不說兩岸山頭南梁埋伏軍馬,那來此攔截的南朝馬步兵大約有三千來人,軍中青旗飄搖,上書「鱗」字,宇護心道,這正是在江陵戰敗的鍾傳久,怒笑道:「鍾傳久!戰敗匹夫,何敢埋伏於此,攔我去路?」

    鍾傳久乘心愛坐騎「黑虎」,黑甲上身,手持龍鱗刀,見宇護此話羞辱至極,難掩昔時戰敗之羞恥,兩腿狠夾黑虎,拍馬舞刀,直取宇護。

    此時山谷中,朔風凜凜,飛沙走石,兩將刀槍飛舞,大戰數百回合,卻是勝負不分!兩山梁軍亦是衝將進入山谷之中,匯合一處,與西魏大軍交戰,卻不傷三百面首一人。

    見梁軍人多勢眾,西魏軍馬死傷無數,宇護心下大驚,可前後全然被包抄,死活無法,自己倒是能退去,可卻不能棄了自己的將士和那三百俘虜,正是走投無路,又是惱恨交加,只得又與鍾傳久繼續鏖戰。

    「前方甚麼人!且為我速速讓道出來!」西魏同南梁大軍正是交戰,只聽得一個極其清脆響亮的聲音響徹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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