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ま一三章 封印之解 文 / 深花巷
臨淵輕笑,「如今知道著急了,屆時我自會教與你口訣心法以及招式,而現下的你學起來應當很快不容擔心。誠然紅塵劍自出世以來已有三十三式,實力也是絕對不容小覷的。」他忽然頓了頓,復又覺得彷彿不足猶豫,繼續說道,「它雖是我來到非花幻境才鑄成,可是相比那碧落刀卻是一點都不為遜色。」
說完這句話,臨淵特意抬眸鎖住了阿霓此時的表情,果然聽到這一句她整個人都不動聲色地抖了抖。
阿霓一凜,當下愣在那裡。
碧落刀……
臨淵轉過身,望著微茫天光,聽不出他什麼語氣,「你不是想做很多事嗎?有了紅塵劍做起來一定會更痛快的。」
背後逝雪深的目光沉默地像深海一樣,上古之神臨淵,生來便有鍛造神器的秉異天賦,他曾揚言終有一日要鍛造出除卻遠古時期十大神器之外,另外的其他四件神器。
碧落刀,黃泉鞭,紫陌蕭。
而最後一件紅塵劍,阿霓終於在方才成了它的主人。
果然,所有的事都在料想中,清遠天神當年的任何預言都沒有錯……誠然司命手中的命格簿想來也應是如此吧。
可是,他逝雪深心裡卻明白的很,每一件神器事實上都代表鍛造者臨淵的一分心境。
無論是碧落,黃泉,紫陌……可是,只有紅塵與其他三件不一樣。
離開之前,臨淵交代了一下阿霓往後每個晝夜的必修課,他拍了拍阿霓的肩膀。
「很快的,用不了多久,赤練光時就要來臨了。」
蘭溪玉珮『叮』地響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在長風中立即被悄然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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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這麼一日和臨淵上神安靜地坐在『拂禪』裡一起修行,是阿霓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
後來阿霓也曾試著問過逝雪深,臨淵為何有些時候手中總握著一串佛珠。
逝雪深目光深遠,緩緩道,「事實上臨淵自己比誰都清楚自己心中放不下的執念,雖然他很不喜歡別人提起。但自己總每每想起這個,只好一遍一遍念佛禱告,祈求佛祖得以原諒。」說完這個,逝雪深把手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以後也不要再提起了。」
在『拂禪』裡恍若終是明白何為心如止水,彷彿一切山崩地裂天地塌陷都不足以為之所動。誠然阿霓如今本就沒有心的,修行起來彷彿也就變得更為容易一些。
她攤開掌心,曲折的紋路不知道在向她訴說寫什麼,這幾個晝夜下來,三十三式紅塵劍已然練得差不多了,她自己本身與劍的關係彷彿也更為密切。傳承臨淵無上神法,修為更是大增,加上與神俱來的鬼族之力,說不準如今還真能與逝雪深交手幾個回合。
彷彿一切都蓄勢待發,就等著赤練光時來臨的那一日。
而早在之前也偷偷問了逝雪深,如何知道自己和蘭溪玉珮是打開密門的唯一法子,之前總覺得還不清不楚,如今才明白過來。
當年臨淵因為鑄成大錯,清遠天神用畢生修為便將他困在此處,自已也隨之羽化了。
只因非花幻境存於六界之外,知道的生靈原本就少之又少,所以當年所有人都以為清遠用天神之力與臨淵上神在那一次同歸於盡,可事實上清遠只是將他關在了此處。畢竟臨淵曾是清遠的弟子,清遠只想自己的弟子能夠放下執念回頭是岸,屆時終有一日還能重返六界。
只是清遠的這份念想,臨淵是不會知道了。
逝雪深是可以伴隨臨淵的,他生來為上古神獸白澤,臨淵是他最初的主人,只有他身上存在織天神女的神識便可穿梭六界與幻境之中。
清遠早知道這一點便在當時就對逝雪深拋下那些預言。百萬年後會有一人手執織天神女的玉珮現世,那個時候天時地利,赤練光時來臨,手執玉珮之人的血和那枚玉珮是臨淵重返六界唯一的出路。
這便是僅逝雪深才有的秘密。所以才有後來一系列,逝雪深在凡間漫漫尋找的歷程。
可憑臨淵的才智與修為想來早晚定能窺得其中之道,待他發現之時,而逝雪深只要告訴他封印的關鍵就在於蘭溪玉珮和玉珮主人的血。
只歎臨淵直至如今都沒能放下執念,不追究逝雪深究竟何處得來的封印之解,不得明白清遠天神當年的良苦用心,以為天意如此不曾負他。
阿霓從入定中驀地收回思緒,回頭看一旁仍舊閉眸的臨淵。他面色安詳,心若止水之態,恍若整個人達到了一種無我境界,在這個境界裡面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人可以打擾到他。
她按捺不住試探性地小聲道,「臨淵,我們是不是不日就可以出去了?」
半晌沒有聽到回應,周圍安靜地只聽得到他不斷撥動手中佛珠的聲音。阿霓以為臨淵根本不想理她,訕訕地閉嘴打算重新乖乖坐好。
「你迫不及待想出去嗎?」臨淵緩緩睜開眼睛。
誠然才不過幾日,阿霓已然和臨淵的師徒情分親近地可以直呼名諱了。
阿霓有些不好意思卻也誠實道,「我想去看看我哥哥。」
「鬼君柒夜。」
阿霓點點頭,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
臨淵從蒲團上緩緩站起來,「他三世本為蒼崖鳳息挺好,當初青冥救下他並贈予紫陌蕭,也是本著讓他重新潛心修仙修道,他日能夠重臨焱堯太子之位,與鬼族斷絕聯繫。沒有削去他的前世記憶也是念他與你的情誼不忍如此罷了,只想他會嚴守克己,堅持本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以克制對你的感情。」臨淵歎了一口氣,「卻不想後來還是害了他。」
臨淵果然對自己的事都瞭如指掌,阿霓難過地皺緊眉頭,「都是我的錯。」
「也不能全怪你,你如今不也是不得已成了鬼族後裔嗎?」臨淵捻著手中的佛珠,「一切自有定數,他最終沒能成為炎堯或許就是命中注定,若是拋開一切想想,鬼族歷來也是再沒有出現過如此偉岸的鬼君。」
阿霓也站了起來,「我想去看看他,我很想他。他為了救我沉睡百年,卻也不知道如今有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