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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奪天門 文 / 古鐘生

    第七十章奪天門

    魏川看到那柄不亡劍,腦海中千頭萬緒,陷入了空前的迷惑:「難道老翁真的是象王朝的皇帝,而且修成真仙,窩居於魏家祠堂,三十多年前的死亡,難道是一個假象,魏家祠堂之所以鬧鬼,也一定是他化身顯靈於祠堂被人發現,而昨夜在祠堂發生的事情,也絕非夢境,而是事實,這柄不亡劍,也定是他所賜,然而他既然知道我就是他的外孫,為何不明言相認呢?若如他所言,我是他的外孫,那無疑的是,魏天正就是我的父親,魏天正也沒有明言相認,難道也與他一樣,有著難言之隱,到底又有什麼難言之隱呢?在華山之時,眾弟子都勸阻我接近流雲峰,原來我親生母親就葬在峰下,看來我師父也知我身世來歷,為何不告之於我。難道也有難言這隱?既然我的祖母,被囚禁於蹉跎地不晴天,那麼祖母一定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必須要進入蹉跎地,把祖母從不晴天裡救出來,問個明白。」沉思良久,所有的頭緒終於破繭而出,然而一個念頭,隨即在他心中滋生,也就是前往蹉跎地,救出自己的祖母。

    「師父,你沒事吧?」

    魏川醒神過來,正身道:「不礙事,一切妥當之後,即刻趕路吧。」

    「是!」

    「魏大俠,您還是用過早飯再行趕路吧。」

    「老總管好意,我等心領了,時不我待。還望老總管見諒!」

    管家知挽留住,便打點乾糧酒水送行。自不必說。魏思兒躲在一處,正萬分委屈地哭鼻子。聽到僕人傳話魏大俠辭行,又急又氣,抹去淚水,拔腿就跑,直奔魏川。

    「小伯父,小伯父,你不能留下我,你一定要帶上我,我和要你一起……呃……」魏思兒一邊奔跑。一邊呼喊,可腳下不慎,被廊階絆倒,「撲通」一聲,重重地摔了一跤,碰得鼻血直流,卻也忍著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魏川身側,拉住魏川胳膊。憋著氣兒,一聲不哼,眼淚和額頭上的汗水,不住地流淌下來。已知她正倔強地隱忍疼痛,不願讓人看到她的嬌弱。眾人心頭作痛,且對她暗生十分欽佩。

    管家哪能容她亂來。連忙叫苦哀求道:「我的小祖宗,這豈是鬧著玩的啊。」

    「我就去。我就去!」魏思兒字字生硬音短,六字出口之後。淚水「涮」得一下,決堤而湧,小嘴也開始咧開,哭嚷著:「我就去,他是我伯父,我一定要跟著他,我爹娘都不要我了!當年入京,只帶著弟弟走了……他們不要我了!」話說到最後,竟憋到嗓子眼裡,讓人覺得萬分委屈。

    管家被魏思兒這一哭,鼻子一酸,儘管此處外人在場,也不免掉下了眼淚。

    「熊老頭兒,你就讓丫頭去吧,我懶公子也想到蹉跎地走一遭,看看傳說已久的洞天府地。」這時沈義武一身舊袍,背著細軟,信步而來,來到管家跟前,微微笑道:「熊管家,你就放心吧,魏老爺對我沈家恩重如山,我沈義武拿命來保護你家小人精兒!」說著向魏思兒瞪了一眼。

    「六師兄」覺得此去蹉跎,一路上絕不會風平浪靜,多一個外人,就多一累贅,然見師父神情猶豫,定是心軟,要帶上二人,立即一揖道:「師父!請三……」

    魏川一抬頭,示意弟子住聲,郎聲道:「老總管不必擔心,沈公子於在下有救命之恩,魏家對沈家亦有大恩,在下豈會讓他二人受到任何損傷,再者此去蹉跎,路程已經不遠,進入了蹉跎地,一切就都周全了。」

    熊管家雖然擔心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無法向魏家交待,但魏川已然應下,又有何話可說,只能賠笑相送,念在魏川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一派掌門,若叮囑他千萬保護魏思兒,有些不妥,於是就三囑咐魏思兒一路上要聽魏川的管教。

    魏思兒見熊管家囉哩囉嗦,好不煩人,一邊走著,一邊尋思找個法子,支開他,正欲出魏家老宅之時,魏思兒突然笑盈盈地向熊管家道:「我們可不能靠雙腳走路,你快去到西城買些馬匹來。」

    誰知熊管家苦笑道:「我的小祖宗,都給備上了。今天一大早,魏老爺就飛信回來,都吩咐到了,說一定要好生伺候魏大俠……」說著轉向魏川:「老奴知魏大俠不會久留,所以提前就命人買回來了。」

    魏川暗忖:「魏天正此去已走了數日,如何得知我到了魏家,想必是這熊管家,自作主張,然後往主人臉上貼金,此人也算是難得的忠誠,看來魏天正待下人不錯。」於是相謝道:「如此恩情,我等感激不盡,日後定做回報。」

    「那裡那裡!」熊管家笑道:「諸位還是快快趕路吧,老奴就不遠送了。」

    中秋夜,皓月當空,一行人馬,山道飛奔,直取兩旁山峰巍峨的狹谷。

    「師父,這是蹉跎地奪天門!我們到了。」

    為首一寬袍大袖的束冠男子,正是魏川,聞言「吁」得一聲,將馬勒住,仰望著夾在兩山峰尖的圓月,歎道:「中秋之夜,當時閤家團聚的良辰,我武林同道,齊聚蹉跎,角逐盟壇之主,呵呵,也算是團聚一家吧,過奪天門,需下馬徒步……下馬!」

    魏思兒卻不服氣,倔強著不動身,嘟囔道:「天子侯門,也沒這個理兒,這窮山僻壤的,還有這麼多規矩,我就不下馬,看他們能把我怎麼著?」說著一鞭打下,坐騎箭一般地竄出,直入夾谷。

    「師父!」弟子們朝著魏思兒驚叫一聲,等待魏川守奪。

    魏川抬手搖頭道:「無妨,讓她吃些苦頭再說。」

    魏思兒揮鞭打馬,奔出一里外。依舊平安無事,往後看去。沒見一個人影,自言自語地笑道:「我不下馬。不也進來了嗎?一群膽小鬼。」正十分得意之時,一陣若有若無的奇香,縈繞鼻息,沁人心脾,使

    得有些疲憊的她精神一震,欣喜道:「好香啊,真好聞,不知道是什麼花兒?」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左顧右看。希望能尋見什麼奇花異草,果不如然,昏暗的草叢中,隱約閃現著星星點點的紫光,像初點的燭燈一樣,搖曳壯大,慢慢綻開,不一會竟如酒盅大小,五片花瓣。伸展開來,花芯如水,晶瑩剔透,煞是好看。一眼望去,沿著狹谷兩旁,一路鋪展。形成兩條發光的紫帶,微微浮動。令人頓生飄渺之感。魏思兒歡喜不已,立時翻身下馬。毫無顧及地跳入草叢中,捻下一朵,滿心喜悅地欣賞著,然後湊在鼻子前嗅了嗅,不禁眉頭一皺:「怎麼沒有香味呢?」然後又摘了一朵聞聞,還是沒有一點香味,稀奇道:「難道一摘下來,就沒香味了嗎?」於是彎下身子,湊到花前輕輕聞去,依舊沒有聞出什麼味兒來,這下可奇怪了,意趣索然地看著手中四五朵煥發紫光的漂亮花朵,一臉不樂,好像在責怪這花雖漂亮,可是不香,突然之間,令她感覺到更為奇怪的是,原先在馬上聞得的奇香,此時也都沒有了:「怎麼會這樣呢?」說著丟掉花朵,躍上馬背,那股幽幽的香味,立時可聞:「哈哈,我明白了,這香味定是向上飄的,站在地上,定是聞不到的,還好我騎在馬上,哈哈哈,那群膽小鬼,可無福消受了……哎喲,我的頭好暈啊。」魏思兒正自慶幸之時,突然覺得頭暈,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坐立不穩,從馬背上重重地摔到地上,昏迷中,只覺一朵朵紫光閃閃的花朵,如星星一般,冉冉而上,漫天飛舞,煞是漂亮,誰知那一朵朵紫光花,五片花瓣突然直楞楞地伸展開來,從如水的花芯中「嚶嚶嗡嗡」飛出一隻隻毛絨絨的小綠蟲,嘴尖如刺,閃著墨綠色的光澤,撲稜著透明的小翅膀,向她小臉蜂湧而下,然而這時她覺得渾身無力,後腦勺疼痛欲裂,想動都動不得。

    「啊,救命啊,伯父救我!」魏思兒心下萬分恐懼,緊閉著雙眼,哇哇哭喊:「伯父救我,伯父救我……」

    「魏姑娘,魏姑娘……」

    魏思兒恐慌之中,覺得有人按著她肩頭呼喚,知是伯父魏川的聲音,忙睜開眼睛來,一輪圓月,夾於山縫,一個人頭頂皓月,俯視著她,正是魏川,見她睜開雙眼,開口笑道:「你喊什麼,這裡又沒鬼!你只是從馬上摔下來了。」

    「哇」得一下,魏思兒一把投抱在魏川的懷裡,嗚嗚喔喔地哭下不停:「伯父,有毒蟲要蜇我的臉……我的臉被蜇沒了……」

    眾華山弟子在旁搖頭歎氣、哭笑不得。

    「你現在安全了,小臉不僅還在,而且變漂亮了呢……」

    「你騙人……騙人……」

    「沒騙你,你自己摸摸看。」

    「嗯……」魏思兒搖著腦袋,把頭埋得更深,不願出來。

    魏川無奈,扭臉看看眾弟子,眼中透出求救的神情,眾弟子都裝著什麼都沒看見,不是抬頭看月亮,就是裝模作樣說要上前探路。好像在笑話他這苦是他自找,魏川心中叫苦,低頭看著懷裡的撤嬌猶勝小安魏思兒,無計可施,於是抱起魏思兒,一邊嗔斥道:「你再調皮,我把你拴在馬背上……快自個站好走路。」

    魏思兒埋頭在魏川懷裡,暗自竊喜之時,覺得下體濕涼,方知自己被嚇得尿了褲子,好不害臊,又自哇哇哭了起來。

    「這是夜青草,古書上有戴,此花陰毒之極,能使人產生幻象,常人一旦被其毒性所迷,皆是自食而亡,奇怪了,魏丫頭怎麼就沒事兒呢?」沈義武對著紫光花喃喃自玉語。

    「自食?」一華山弟子驚奇道:「什麼是自食啊。」

    「就是自己吃自己!」沈義武不理不睬,冷不丁地回了一句,繼續端詳著花草,順著花籐往下尋根,誰知這夜青草硬生生地鑽頭而出,令人難以致信。

    眾人聽了沈義武的話,不禁打了一個激靈,暗自斂氣。

    魏思兒趁著眾人正為夜青草而驚心之時,輕聲道:「伯父……我……我想尿尿……我想洗澡……」

    魏川聽到她要尿尿,暗自吃笑,想到這深山之中,隨處找個地方便可解手,可突聽她又要洗澡,頓時一愣,隨即就想到她一定剛才驚嚇失禁,沉吟片刻,安慰道:「前面十多里,有個天門鎮,忍忍就到了,不允胡鬧了。」

    魏思兒「嗯嗯」兩聲,縮身出去,拔腿就徑直跑離人群兩丈外,才慢步下來,十分害羞,不敢回頭,然而正走著,突然前面一個人影起起伏伏,伴隨著撲撲通通的摔跌聲,漸漸逼近,嚇得她呆若木雞,一動不動,驚叫道:「伯父,伯父!」

    魏川等人已然察出動靜,立時竄來,只見一人三步一撲倒,五步一跌摔地亡命過來,魏川眼力極佳,一眼就認出門下弟子霍春檢,一臉污垢,見他正要撲倒,當即迎上去接住:「春檢,發生什麼事!小南瓜呢?」

    「師父,蕭師弟……被柳……柳意給殺了……師父……柳意不除,弟子死……不瞑目,莫怪……弟子不……願……諒師……」說著一口氣沒能上來,身子癱軟下去。

    「沈公子,有勞你了……苗武、唐子津……隨為師前去察探!」

    「是!」

    「其餘人保護沈公子和魏姑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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