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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大快人心 文 / 古鐘生

    且說這魏小安心中知道身後的師娘知道她那點小密秘,卻怕她告訴父親,便對父親故作親暱討好,與父親言來語去之中,說得有滋有味,她從小嬌慣,性情乖張,說話時總要求有人在側聽,且總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然而魏川從一個現代化大繁化大都市瞬間就來到這荒山野林之中,心頭疑雲萬里,耐心地聽著她聲情並茂地講的每一件事,而且他對這個與自己有「父女」之名的少女有著獨特的情思。二人一個愛說,一個喜歡聽,一拍即何。魏小安心虛,對魏川的要求百依百順,便被父親由史以來第一次應邀到寢院作客,這次她有些受崇若驚。

    父女兩如久別重逢一樣,有著源源不斷的問題,有著滔滔不絕的講述,魏小安時樂不可支,時傷心流淚,講著她從小到大遇到的林林總總,且在魏川的套問下,也講了許多道聽途說來的往事。如此以來,魏川方知這位少女真的是自己女兒,自己曾有一結髮之妻,同門師妹,二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結合一起,當然是人心所向,大勢所趨,最重要的是二人郎情妾意,兩廂情願。後來,因為華山四大宗派鬥爭之中,為魏川擋了一劍,而一命嗚呼。魏川十年未再續補填房,然而就在三年前,棲瀾湖之行,路見不平,行俠仗義,救下了一女子,然後不可救藥地愛上,就是此夜驚醒睡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姓趙名洛兒。魏川也知曉了江湖之中,每九年進行一次武林同盟的竟技擂陣,勝出之派為武林盟門之主,擁有掌管武林之中入盟門派所有董事仲裁,甚至擁有盟內所有人的生殺大權,權極無左。

    「……還有啊,爹爹,你忘了,咱們華山派有希望奪得此次武林盟門之主,那五山派雖然武藝獨道,但未必能勝得過爹您的蓋世神功!爹爹不是早已將念宗的秘宗武學練得爐火純青了嗎?想必那五山派的把式,在爹爹面前就成了彫蟲小技了。」魏小安喝了一口茶,繼續唾沫橫飛地大誇特誇。

    魏川聽得心思百轉,雖然瞭解許多,但是疑問更多,見魏小安雖然說得激情澎湃,但是眼皮子已不停使喚地往下耷拉,於是笑道:「爸……咳嗯……為父有那麼利害嗎?嗯,未免誇大其辭了,好了!」轉臉對靜坐在一邊聆聽的趙洛兒道:「你給小安找個房間休息一下吧,她困了!」

    「我不困呀,爹爹不信我話兒啊,你瞞得了別人,你瞞不了我,那天你在雲頂峰修煉的時候,全憑念力就把那不知幾萬斤重的巨石,玩得像燈籠一樣呢?是吧,師……師娘,那塊巨石是不是比這房子還高,比院子還大啊。」一邊急切地解釋,一邊傲氣十足地向趙洛兒問道。

    趙洛兒聽到魏小安說曾偷看過魏川雲頂峰修煉念宗秘學,而且還達到了如此境界,神色驚詫,遇魏小安此問,臉上轉陰為晴,微笑道:「確是很大,若非天神,人力難移其分毫!」她卻想一探究竟,想判定魏川是不是真的練到如此境界,便問:「你何時偷上雲……」

    「是吧,爹爹,女兒怎麼會騙得英明神武的爹爹呢?」魏小安待趙洛兒給自己圓了一聲,立即不再理會,搶言繼續胡誇亂贊。

    魏川微微一笑,道:「那為父豈不成了天神了!」

    「那可不是呢?天神算什麼!」

    「可是為父怎麼覺得什麼都不會呢?」魏川呵呵笑道。

    「啊呀!」魏小安突然驚拍而起,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驚喜之色,眼睛睜得你銅鈴一樣,神精兮兮一般地讚道:「不得了,爹爹你進入化境了,道家有云:無為無上!你現在覺得什麼都不會,那就是什麼都能了,來來來,爹爹!」說著將銅盆大的墨石臥佛硯台,搬到書房門邊的花几上,喊道:「爹爹,讓女兒開開眼界,你只要心裡念著將這硯台托起,這硯台一定會起來。」然後她又跑到魏川身邊,親暱央求著。

    這正合趙洛兒的心意,如此以來眼見為實,可知魏川深淺,於是笑道:「掌門人,就讓我們見識見識吧!」

    魏小安本為了讓爹無暇再念起她夜不宿寢,偷入山野之事,並非真要見識,此時聽趙洛兒如此說,心生厭惡,雙目如刀,狠狠地白了趙洛兒。

    魏川聽心下砰砰直跳,心想世上哪有這般能耐,全憑念力就可以控制所視之物,只有科幻魔幻片中也少見到,但他還是有出手一試的**,在魏小安的催促之下,心中那股抑制忍耐的力量,徹底潰敗,於是抖袖立身,吐氣道:「好,讓為父來試一試。」

    趙洛兒在一旁斂神定氣,企盼不已。

    魏川看著硯台,心裡還是懷疑,正暗暗想著將石硯托起。

    「起!」魏川口中剛喊出來,但是心神還沒凝聚,就聽到院外有人來。

    「啟稟掌門,卯時已到,有請掌門殿前訓教。」

    趙洛兒聽到此報,痛惜不已,但一想到今晨卯時之訓,尤為重要,關係到中秋時節的武林盟門之主爭雄,於是連忙到內房去,出來時身披雪白披風,手中還捧著一套漆黑斗篷,示意魏川披上。

    這時有八位妙齡少女,捧著各樣洗漱之物,前來侍候。趙洛兒抬手輕擺,吩咐道:「不必了,先下去吧!」

    「是!師娘!」八侍女異口同聲地回道,然後將手中托物全部放置妝台之上,欠聲道:「師傅師娘,弟子告退!」說著退步而出,十分恭敬。

    魏川心想:這不是皇家貴族派式嗎?怎麼這江湖野門也施此道呢,不如改了它去,若都像魏小安一樣自由灑脫,率性而為,那豈不自在。想到這裡就以吩咐的口氣道:「小安,你先回去休息吧,早課就不必去了!」

    「掌門人,那丫頭已趁機遛了,她一直說個不停,不就是怕你責怪他半夜偷入山林,私會情郎的事兒嗎?」趙洛兒說完,沒好意地笑了起來。

    魏川聽趙洛兒說得如此輕閒,知所言屬實,然而得知魏小安半夜入林私會情郎,心

    頭一陣難受,無以言表。

    魏川著裝已畢,便隨著六名壯年弟子,出了寢樓,方知天氣大亮,他依稀記得這正走這條路是通向昨夜所去高亭,當他來到高亭處,有陣陣浮雲,輕撫亭台,其態讓人心下為之一酥。抬頭一看,亭格上刻著「風雲」二字,原來名叫風雲亭,這讓他暗暗叫爛,這風雲二字太俗氣,不如「臥雲」好。此時山風漸勁,放眼一看,豁!被這眼底之境所震憾,只見腳下一片雲海,一望無際,雲卷如浪,滾滾迴旋,其壯可畏,其勢難抗。那遠處卻有兩山頭突兀,便是昨夜月光之所見之黑物。卻不知那兩處山頭是何仙境。

    六名弟子和趙洛兒見魏川駐足歎景,不禁暗暗吃驚,六名弟子只靜靜地待立,趙洛兒深知門規森嚴,掌門人至高無上,無敢亂其微毫,且魏川暴唳氣性,稍有差次,就會身首異處,只有兩個人能在他面前露出笑臉,也就是她和魏小安,只有一個人可以與他商討門務,但卻沒有一個讓他收回成命,只能讓他改變策略,但是從昨天夜裡到眼下這段時間,魏川像脫胎換骨一般變了一人,更讓她捉摸不定,魏川一慣守時如命,此處距歸一殿尚遠,若稍有耽擱,不能在卯時二刻到達,那麼按著他定下的門規:誤卯者,殺無赦,那麼就連他自己也難逃引咎自罪,於是上前提醒道:「掌門人,卯正二刻,不可耽擱!」

    魏川見如此勝景,人生難求,為此耽擱些時辰那又如何,然而初至此地,還是入鄉隨俗的好。魏川想到這裡,不禁啞然失笑,暗想:我乃一派之主,怎麼是入鄉隨俗呢?那且看還有什麼明堂。於是向弟子遞以凌人之態吩咐道:「帶路!」

    「是!」六名弟子恭了一聲,便靜靜帶路。

    誰知過了風雲亭不足一里後,前放無路,像是斷崖。六名弟子,輕身飄入雲海。魏川驚訝十分,幾俗呼喊出來,卻見六人踩雲而行,飄逸十分,眨眼間已雲數丈。

    六人察掌門人魏川依舊立於斷崖邊,立即停足,懸於雲浪之上,隨著起伏迂旋,像水中漂標一般,不墜不離。

    魏川心想:我乃他們師傅,武功修為必然高出他們,他們能做到,我同樣也可做到,便快步沖躍過去,向那風雲浪頭跳去,誰知踏所無物,力所著處,直墜下去,不禁呼喊起來。六弟子和趙洛兒看到,並沒有驚恐,而是奇怪,但隨即聽得雲下拚命地喊著「救命!」不禁大驚失色,於是連忙墜身下去,但是這萬里雲海不知深,目不可視,哪裡可見,剛剛入雲,就聽見「噢嚎」一聲怪叫,聽起來十分暢快。由下而上,剎那見已在雲海之下,七人便呼傳信號,浮到雲上,哪裡有人影,正當眾人不置可否,又驚又怕之際,突然從雲海之中,竄出一道黑影,沖天而上。

    「噢嚎——」

    魏川拉著長腔,快意歡叫,釋意飛行,穿雲入霧,暢快無比,全完忘了還要去什麼殿前訓教之事,更不管還靜侍的弟子和趙洛兒,而是直接衝著那遠處突兀雲端的山峰而去。

    「不可!」趙洛兒驚叫道:「快去,攔住掌門人!」

    六名弟子得師娘之令,回應一聲,箭一般沖射出去,直追魏川。魏川不知運息發力之道,其速自然不快,須臾已被全力以赴的弟子追上。

    一弟子沉道禮道:「弟子抖膽相阻,望掌門人勿近流雲峰!」言語時,抱拳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牙關急咬,顯得十分懼怕。

    魏川正是興趣盎然之際,聞他相阻,怒火中燒,本能地抬掌,但轉念一想:他們不讓我靠近,這裡面一定大有章,不如問個明白。於是問道:「為何不得靠近,有何凶險!」

    那名弟子見魏川抬掌,嚇得冷汗直流,此時不敢亂言,只沉聲禮道:「弟子不敢說!」

    「說……但說無妨!」魏川擺手道。

    那名弟子始終不敢抬頭,喃喃一番,終未說出。魏川急道:「你不說是吧,那為師去一探究竟。」

    「請師傅收回成命!」六名弟子齊身跪下。

    魏川又見人給他跪下,心裡老大不自在,於是無奈道:「罷了罷了,不去就不去了,快起來吧,以最快的速度帶我去到什麼殿!」

    六名弟子心下愕然,更有倖免於難的歡喜,齊聲謝過,起身指了一下另一座突兀在雲海之中的山峰,道:「君子殿在拜上峰……」

    還未等弟子說完,魏川「噢嚎」一聲,消失不見。六名弟子齊頭望去,掌門人已如黑點,漸漸消失,於是連忙全力衝去。

    這拜上峰出雲之高,如帝業大廈相差無幾,可見沿山圍繞著一道石階,那峰頂之廣與帝業大廈天台大小,接近一萬平方,而且平如刀削,削面近似於四方,四角分別建有塔樓,樓間有帶樓相接,勢成圍城,內圍又是一四邊連體樓,內外相映,形成一個「回」字。此時紅日托雲而出,漸褪紅顯白,極為刺眼。魏川一見日出,便知那是東方,心中大悅:終於有方向感了。

    魏川停身東北角樓尖之上,見內圍樓的巨大天井之中,縱橫整齊而立著近萬人,一律白衣,頭束白色逍遙巾,腰掛銀鞘長劍,極為壯感,陣勢雖顯生硬,便有著獨道質感美。這些皆為華山派弟子,皆背南向北而立,其面前座北朝向的樓帶比於余樓,顯得突兀宏偉,居中之樓,更是高處一疊,上有額匾,映著朝陽,可見四個金輝流書,大可辨別出是「君子無禁」四個大字,另有幾個落款,雖然清晰可見,那亂七八糟的潦草之極,實在難以辨別。

    「迎掌門人!」突然天井之中發現一聲號令。魏川尋聲望去,原來有兩肥漢,個個如同五人合體一般巨大,盤坐在巨大的銅爐兩側,此時緩緩移身起來。魏川暗暗吃驚:我以為是兩石雕呢,原來是活人。

    且見一聲號令之下,眾弟子整齊化一地抬右手拔出,「嘩」得一聲合響,立時銀光一閃,眾弟子轉身

    過來,齊劍指向他所在東南方向。魏川不由吃驚:他們怎麼知道我的所在,看來這下面各各不俗啊。這時趙洛兒和六名引路弟子方至,停落南門,向他行禮。

    魏川心中一蕩,心中狂喜:「我魏川從小到大,從未有人這麼敬畏,想當一個小小的班委成員就不成,想當三十多人的旅行帶隊都被人取代,想不到這裡,近萬人都得聽我號令統帥,哈哈哈,豈不大快人心,這縱然是夢,我魏川也要控夢到底,好好的過一把,既然有九年一屆的武林盟門之主爭雄嗎?索性我就拚個盟門之主,一統武林,哈哈哈,到那時豈不指手遮天,與皇帝老子比肩坐北,哈哈哈。」

    魏川瘋狂地幻想著,不禁笑了出來,自覺突兀,但想到自己是一派掌門,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又有何妨,且讓我盡享一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威嚴吧。於是提氣縱身飄落那「君子無禁」匾下,眾弟子將劍收回鞘,「唰」得一聲,猶如一聲,看來是訓練有速。

    魏川想起以往所見的領導講話,正在暗潤嗓子,且見眾人單膝跪下,只有趙洛兒一幅尊容之態,走到他身側,這不免讓他有些不適,總覺得眾人輕易下跪,甚是荒唐,於是忙喊道:「都快起來,別跪在地上!」

    眾弟子一聽,驚詫萬分,但都咬緊牙關,心中忐忑。二肥漢子,瞪大眼看著魏川。魏川突然覺得無人聽從號令,有點心虛,一股怒火也隨之燃燒起來。

    「掌門人,千百年來,祖訓無人違背,拜上峰上,師尊駕臨,足不可立,只能跪!」趙洛兒在側輕聲解釋道。

    魏川聞言,無可忍受,怒吼道:「什麼祖訓無人違背,我魏川就要違它一違,背他一叛,來啊,聽我號令,全部起立,違令者,斬立決!」

    眾弟子一聽,遲疑不決,左顧右盼,漸漸場面有些雜聲。

    「我爹爹讓你們起來,你們還學起來,哎喲,真是夠傻的!」這時魏小安從香爐裡蹦到沿上,一邊說著一邊在上面晃晃悠悠地走著,說完向魏川傲然一笑,轉身指著正含笑看著的俊秀男子。

    那少男見魏小安一指,當即立身起來,向魏川鄭重一禮。魏川怒火更勝,想不到自己再發號令,只有一人敢立,當即心頭一念,將女兒魏小安所立巨大銅爐托起,再重重地砸在地上,於是看著銅爐,心中念道:「起!」

    魏小安只覺腳下晃動,「啊」得一聲,飛身下去,只見那鼎像生長在那裡,重未動過分毫,且無可計其重的巨爐,「轟」拔起而起,沖天而上,驚得目瞪口呆。

    場上一陣驚呼,近者紛紛閃身退逃。

    魏川心中狂喜,目瞪欲裂,看著那巨爐飛天而起,幾欲流下眼淚,然又想到這場上竟無人聽從號令,便想著將此爐重重砸在地上,只見那銅爐「呼」得一聲飛墜下來。

    當!得一聲巨響,重重楔入石地,三腳沒入半截,眾人皆感震耳欲聾,腳下發麻,甚是驚駭。

    「哈哈哈,讓你們起來,你們不聽,不如把你們嚇起來!」魏川快意吐了一口氣,傲然道。

    眾弟子,當即整齊林立原位,向魏川鄭重一禮,道:「掌門號令,誓死不違!」說罷向魏小安傲氣充滿愛意地笑了一下,好像在向心愛的人顯示自己的光彩。

    趙洛兒這才清醒過來,臉色泛白,呆呆地望著雙眼透射著野心的魏川,心頭一陣茫然。

    「我爹的念宗秘學,已經功成,華山劍派,統領江湖,指日可待,你們都有福了,到時候你們都是上師兄,上師叔了!」魏小安重飛身上爐,掐著柳腰,嬌聲笑道。

    「華山劍派,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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