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驚天變 文 / 古鐘生
第二章驚天變
好香啊!這是哪裡?怎麼什麼都看不見,為什麼有香味呢?這難道也是夢嗎?為什麼聽不到雨聲了,雨停了嗎?呃!我睡的是席夢思,為什麼變成木床了,哦,還有雕紋。嗯?我身邊好像躺著一個人。看來這真是夢。他順手摸去,光滑細膩,這是什麼呢?還有起伏?好柔滑。真舒服,不知道是什麼?噗!噗!漆黑中他覺感嘴邊有毛髮,下巴上還有很多,很不舒服,正當他想要伸去抹的時候,突然一雙細膩柔軟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嚇得一怔,然後另一隻小手也握了過來,牽動著他的手向上摸。
當然觸及到軟如膏脂的兩處小丘巒的時候,突然明白身邊躺著的是什麼。
我不該做這樣的夢。他突然想翻身,誰知道這一翻身,就輕身飄下了床,穩穩地坐定在地上,地上還鋪著木地板呢?這是哪裡啊?
「掌門人,你怎麼了!」
嚇!
這是誰在說話,怎麼這麼清晰,這不像夢。
「我聽不見,我看不見!」他在心中默念,他本以為可以控制夢,只要他怎麼樣,夢就會怎麼變,誰知此時香味一依舊在,還聽到有人起床的悉瑟之聲。
「我聽不見,我看不見,我聞不到!」他正在默念著,突然眼前一亮,如豆大的火苗搖曳壯大,突然又被紙罩罩住,房內漸漸亮起來,眼前的一少女,只披著青紗般的肩衣,一般整理披散的頭髮,一邊從燈邊走向他,並柔聲道:「掌門人,你怎麼了!」
魏川驚愕之極,眼見的一切,是那樣的陌生,又是那樣的熟悉,這房中的陳設,自己身著的服飾,面前女人的嬌艷,和古裝影片的畫面,是那樣的相識,難道這在拍電影嗎?讓他感覺到更加驚愕的是,自己從一個繁華的大都市中,窗明几淨的現代居室中,飛越到如此古樸陳舊的世界裡,冥冥之中,異常淡定,尤其是這個女人赤果著身子,婷婷立於近前。
「我的眼鏡呢?」魏川突然覺得這室內有些陰沉,孤燈之明,轉身之圍,其它地方都是模糊一片,他在感覺著自己的眼鏡,然眼鏡並不在鼻樑上,但是我奇怪地發現,在這昏暗的居室內,他竟然可以明察秋毫般看到牆上懸著一柄長劍,劍上飄搖著一根蜘蛛網,劍下面的桌案上放著一面正在刺繡的團扇,扇面上刺出一細如牛毛的針尖,再看這背著燈光的女人,左嘴角邊上,有一星微紅的點點,看來是上火所至,兩滴耳墜上還打著耳孔,平時根本都不顯眼的東西,此時此刻他看得一清二楚,似乎有高科技成相分析一般,他甚至可以在女人移動的瞬間,透過那耳孔看到耳後的髮絲。
「掌門人,你怎麼了?」女人見魏川癡癡地立著,眼睛左顧右盼,最終落到她的身上,不禁有些臉熱,一邊合衣一邊欺近來,伸出玉臂摟入魏川的胸懷中,柔情地問切一聲。
魏川從未碰過女人,只是在網上瀏覽過「未滿十八歲,禁止入內」的資料,卻從未這麼觸動心腸的真切感覺。少女感觸到魏川的身體變化,不禁羞澀地埋頭在魏川懷中,發出呢喃吟笑。
魏川的手輕輕地搭在女人的肩上,柔和地按了一下,他突然間感覺到矛盾,他真想把這個女人一把摁到在床,盡其所有,徹底地享受一番,可是另一種本能的反應是,他輕輕地送開女人。女人也不以為然地轉身去為他斟茶。只見那少女將茶葉置入壺中,加入清水,玉手懸於壺上,片刻那壺嘴便溢出蒸蒸熱汽,接著少女斟了一蠱,輕輕地送了過來。
「一切都籌備好了嗎?」魏川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種顧慮和憂愁,話語不由自主地從自己嘴裡說出來,這令他感到驚詫,甚至有些恐懼,他開始想我是誰,現在在哪裡。
「掌門人,一切都準備好了,只待卯正時分,掌門人一聲號令!」女人婉然一笑,繼續道:「這些都是掌門人吩咐下去的事情,掌門人難道一覺忘千秋嗎?」
「現在幾點了?」魏川見這四下沒有鐘錶之類的東西,便隨口問道。
「什麼?」女人扭回身子疑問道。
「哦?現在什麼時辰?」魏川心想,難道這果真是古代,真的像傳說一樣可以穿越時空,若果真如此,那話語言辭就得變通一下,不如現讓我來探詢探詢,於是重新問了一句。
女人露出婉然一笑,道:「時辰尚早,掌門人不必情急,您是從來不問時辰的,到時候自有人來稟報您的,掌門人還請安歇吧。」說了格格笑了起來。
魏川心思一轉,便故作微微一笑,道:「已沒有睡意,你陪我出去走走!」說著左手不由自主地抬到嘴邊,順式捋了下讓自己都倍感驚訝的鬍鬚。
少女聞言,閃現出驚訝的神色,欲言又止,忙去為魏川更衣。魏川見女人拿衣服過來,身子比心理更從容淡定,由著女人脫穿圍戴。少女將他打理好,便自隨手撿了衣服,快速整理一番,引魏川繞過雕屏,穿過燈火通明的大書房,行至院中。院中二守衛身著如雪白衣,手提長劍,見魏川與少女同出,連忙沉首按劍,單膝跪地。
魏川又是一驚,想來這是下人的禮節,便不以為然,隨口說道:「都起來吧!」
少女聞言,驚笑不已,但魏川已信步走到院門,少女便向二人道:「掌門人讓你們起來,就起來吧!」
「多謝師娘!」
魏川在前聞得後面的話語,驀然轉身,盯著面含微笑,姿色脫俗的青春少女是「師娘」,那她不就是他的老婆嗎?然而他怎麼會一把鬍鬚呢?
「怎麼了,掌門人!」少女好笑道。
魏川想說什麼,但一種本能的反應是搖了搖頭,轉身前行。
皓月當空,湛空如
洗,徐徐晾風,讓這寂靜的夜顯得清冷。
魏川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高處亭子,放眼望去,明若白晝的夜空下,眼底茫茫一片,遠在天邊之際,有一處三角形的黑暗之處,點輟其中,再扭頭望去,同樣有一黑點遠在天邊。
「這是為何?」魏川指著茫茫的週遭,喃喃問道。
「呃,什麼為何?」女人皺眉問道。
「我是說,這下面是什麼,為何白茫茫的,似乎是雲霧。」
「是啊,掌門人,您不會是在夢遊吧,哈哈,您生於此山,長於此山,已有四十年了,難道一時忘了!」女人忍俊不禁地笑道。
「四十年!」魏川心道一震,暗想:「我不過十八歲而已,乃何一夜之間,老到四十歲了,這不可能,一定還是夢,不會是夢,我的夢裡一向聽不到人聲,感受不到冷熱疼痛的,這不可能是夢的。」
「掌門人,您這幾日為門內之事,操勞過度,神思受侵,還請回房多休息吧。」少女關切地問。
魏川此時,又是驚詫又是害怕,心裡一時沒了主意,便接著少女的手,跟其下山亭,方行數步,他隱隱覺得山林之中有異動,本能地鬆開少女柔若無骨的小手,定住了腳步。
女人不解,見魏川神情警惕,尋思一番也凝問靜聽,誰知什麼也沒有聽到,正待她欲要安慰魏川之時,只聽魏川沉聲喝問道:「是誰!出來!」
這時少女才覺得山林深處確有動靜,但難保是不什麼鳥蟲走獸。
「哪裡逃!」魏川突然喝一聲,拔腿衝入林中。
魏川不知為何敢夜入深林,且自己一抬腿,便耳邊生風,林如倒擱一般,漸漸地兩邊模糊,只有正前方枝幹交錯,從自己眼前閃過,原來自己本能地躲閃過這些攔道的枝幹,不多時,腹中一股熱流湧動,正與這陰陰涼風相抵,十分爽快,往常騎著摩托車也未必有這種感覺,真是暢快之極,忍不住「噢嚎」了一聲,這一聲剛落,只見前放一白影閃現,眨眼前已看清楚,是一女子,見其提劍之手,可知年幼。然此少女輕身功夫了得,彈足收腰之際,已轉了幾道彎,從時疏時密的亂林之中,游刃有餘,看來是慣行此道。
「何人,快快束手就擒!」魏川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但隨之心想:「她在這裡,干我何事呢?」
「掌門人!」
事後有人喊了一聲,不看就知是誰,魏川不去理會,心想難道我不追你不上,突然間氣慣全身,覺得渾身有力,更覺此時速度極慢,於是腿上發力,豁地衝出一大截,那少女就在跟前五步外,依稀可聞到女子體香,令他心頭一蕩,誰知那少女揮手回揚,只見三條銀光射出,細細一瞧,竟是三粒碎銀。
「真是逃命不要錢了,銀子都給扔了!」魏川不知道這是逃亡者無奈時以碎銀做暗器,不由地感歎這丫頭有錢,便閃身躲過,借勢一蹬,身竄丈高,也已到女子頭頂,伸手撥下那少女頭上銀髮簪。少女身上一鬆,吃了一驚。
嗆!
寒光乍現,少女長劍已飛吐而出,揮向魏川,魏川驚駭,可是不由自主地空中腰間一扭,旋身避過。少女揮劍之時,腳力受影響,已慢了下來,魏川藉機落身少女前路。只見少女朦著白色面紗,雙眸如水,充滿著驚恐。
「小……姑娘為何在此?」魏川職業習慣地稱呼女士為「小姐」,但一想在這古色古香的世界裡,別人一定聽不懂,便以小說電影裡那樣,使用古典用詞。
「嗯!」少女吃了一驚,眼珠一轉,變得詭詐,突然一揚手,向著魏川甩打著什麼,但什麼也沒有甩出來,魏川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覺得納悶,少女一下懵了,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麼不躲閃!」
魏川好笑道:「我為什麼要躲閃!」
「掌門人!」這時「師娘」已經趕了過來,向魏川一禮,又轉身向那提劍少女,責斥而視,忍了一口氣,輕聲道:「安兒,你……」
師娘剛開口,少女揮劍斜削過去,這一劍由下而上,由腰至劍,若中其招,必然開膛破肚,一劍嗚呼,因為少女見師娘欲要言教之時,便已暗運內息,發於長劍,然早已被站在一側的魏川感知,右手不由自主地化握為掌,疾吐而出,且口中暴喝:「休得無禮!」
兵!一聲脆響,長劍應聲而折,女子虎口劇痛,身子發輕,把持不住,劍揚人飛,還未待她立定身子,魏川已飄身而來,一掌已在腰間,欲吐而出,且聽他口中怒罵道:「好狠毒的丫頭,焉能留你!」
「爹!」
「掌門人!」
魏川一掌吐出,將襲少女,聽得身後女子驚呼「掌門人」,極為驚恐,同時聽朦面女子求饒般驚呼一聲「爹」,不由大驚,難道此處還有埋伏,若是我這一掌打死這丫頭,那他爹一定愛子心切,會和我拚命,我又何枉生殺孽,有她爹在,讓他領走教訓就是了。剎那間魏川,又想起了自己從小到大,沒有一人愛他,包括他的家族中的親人,不免有些傷感,看著這個少女,心下一軟,掌面突抖成波,一股凝聚於掌地內力,立時回流丹田,令他微微不適應,不免微喘,喝道「快叫你爹出來,把你領走!」說著起手揮袖,一道勁風將少女面紗拂去。
魏川見少女俊俏的小臉,怯弱中帶著孤傲,突然變得一陣愕然,他也怔了一下,突然間心中翻江倒海,覺得這女子在哪見過,但卻不知在哪裡,在追憶之餘,一陣陣痛楚湧上心頭,就像當年追班中暗戀女生失敗後那種愁苦傷心。
「爹!是我,你差點殺了我!」說著起身,拍打著裙裳上的灰土枝屑,繼續道:「你看不見我臉,也該認出我手中的劍,是咱們華山
派的。」說罷白了一眼。
「小安,還不給掌門人道歉!」師娘輕聲道。
「你管不著!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少女兇惡地眼神,瞪了師娘一眼。
師娘聞言不露怒色,面無表情的立在魏川身側。魏川望了一眼身邊的師娘,咳了一聲,問道:「你半夜不睡覺,在這林子裡幹什麼?」
魏小安聞言臉色飛紅,只是在林陰之中,顯得灰暗,喃喃道:「我夜裡睡不著,在……出來散心,卻遇到一隻豹子……」
「豹子……」魏川見到這少女,並沒有做父親的凜然感,而是柔了情腸,像少年男子對一女子一見鍾情一般,見少女羞澀之態,有些心猿意馬,明知道他吞吞吐吐一定是說謊,但還是願意聽下去,微笑地問了一聲,這讓身側的師娘也倍感不解。
「是啊,爹,你不知道咱華山有花豹子嗎?它跑得可快了,我追到大半天都沒追上,卻迷入了林子!」少女本是害怕,一聽魏川口氣,知他並無責怪之意,就發揮了從小到大說謊時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還能講得繪聲繪色的天賦,把事情講了一通。
師娘聽了,已是心有所思,卻不知魏川笑道:「好啊,既然你喜歡花豹子,今後給你捉來幾隻就是了!」
魏小安聽了,雀躍到魏川身側,借勢把師娘撞到一邊,然後拉著魏川的手臂,說著令魏川心中七葷八素的親熱話。
走在二人之後的師娘,並不和小安一般見識,但是被今夜與往日判若雲泥的父女關係攪得一頭霧水,突然間心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