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南北長歌之南北亂世緣

正文 第19章 元嘉草草(十) 文 / 明軒公子61

    拓跋燾一聲令下,中軍全數出動,似潮水一般擠壓著彭城外圍的三個方陣,沈慶之叔侄和柳元景漸漸感到吃力了。這時,在上頭上,一名小卒高聲喊道:「宗帥,索虜大軍出動了。」這時正在閉目養神的宗愨突然睜開了眼睛,並喜悅地站了起來:「好,太好了,傳令三軍,出擊!我們等了半天,機會終於來了。」這時,宗愨背後被拍了一下,宗愨回過頭詫異地嚇了一跳,連忙行禮:「末將參見武陵王。」原來,在宗愨身後的正是武陵王劉駿,宗愨連連行禮。

    宗愨問道:「王爺,您不在城內,跑出來幹嘛?「劉駿:「我和你們並肩作戰。」宗愨連連說:「不可以啊,王爺你乃千金之體,我,末將不敢。」劉駿溫和地拍著他的肩膀,但眼神中卻透露著不可抵抗的因素:「給我準備一套武器,本王和你們一起攻擊中軍,好了,不要耽擱時間了,火速執行吧。」此時宗愨只能聽令行事,給劉駿準備裝備去了。

    而這時,彭城下的三個方陣在拓跋燾的擠壓下,漸漸力不能支,而就在這一關鍵時刻,上下一支騎兵捲起了煙塵呼嘯而下,索虜一時間也被驚呆了,竟然減緩了攻勢,直到這支騎兵來到面前才反應過來,只見為首一人手握長槍,在馬上大吼:「索虜小兒,讓你看看我大宋騎兵的厲害,免得以後再自恃鐵騎獨步天下,宗爺爺今天讓你們好好吃點教訓。」說完拿著長槍殺入,所到之處,索虜紛紛潰散,躲避。這時,拓跋那勒住馬頭,來戰宗愨,但兩人一個照面,雙槍一擊,拓跋那就感到虎口一麻,頓時跳出圈子。這時,幾名鮮卑將領截住了宗愨,卻在交戰中被槍挑馬下幾人。拓跋那迅速趕到拓跋燾面前,急喘吁吁道:「皇上,斜路裡殺來一路人馬,我看我們還是快撤把。」拓跋燾大怒:「一支人馬怕他作甚,任何阻擋我鮮卑兒郎的只有死路一條,給我合圍吃掉這支部隊!」拓跋那急著喊道:「陛下啊,我軍長途跋涉已然兵困馬乏,況且其他幾路南征大軍還沒匯合,此時強攻被這支部隊一打亂,我們的軍心立刻瓦解了,現在再不撤,只能任人宰割了啊,陛下。」正說話間,一支箭突然射來,射死了拓跋燾身邊的一個衛兵,拓跋那大驚,連忙掩護著拓跋燾往旁邊閃避。

    奔逃之間,拓跋燾看到拈弓搭箭的正是劉駿,心中勃然大怒,想上馬與之大戰,可是拓跋那聯合其他幾個將軍按捺著拓跋燾,指揮著已經亂成一團的鮮卑士兵撤兵,拓跋燾咬牙切齒,只能無奈看著自己的軍隊潰散似地撤離戰場,劉駿則指揮士兵撿拾戰利品,不再繼續追趕。潰退之中的拓跋燾越想越惱怒,準備前往臧質盱眙城內討點便宜。

    「大人,大人,不好了,拓跋,拓跋燾殺過來了!」一位小卒急匆匆地跑到城頭和臧質匯報,這時臧質還正在躺在案上啃梨子,聽到這麼一咋呼,扔掉手裡的梨子,伸了個懶腰,說道:「咋咋呼呼幹嘛,沒見過鮮卑人啊,讓我看看。」說完走到城牆邊,側身一看,大喊:「他娘的這黑壓壓的一群,拓跋燾是瘋了麼,這幾十萬人不打彭城來打我這個小小的盱眙。」小卒哆哆瑟瑟地說:「將軍,我看,我看要不咱投降,學朱…」「啪嗒」臧質給了他一個巴掌,惡狠狠地道:「學你爺爺啊學,他娘的,樓下這幫人師老兵疲,我當初手下部隊被拓跋燾吃了不少,這股子氣還沒出呢,讓我投降給他,放你娘的屁!」

    這時,又有一名小兵送了射上來的一封信給臧質,臧質打開一看,只見寫道:「我派出的攻城軍隊都非我鮮卑人,城東北的是丁零人和匈奴人,城南的是氐人和羌人,殺死丁零人,正好可以減少我常山賊,匈奴人一死,正好減并州賊,氐人,羌人死了,正好減關中賊,你但殺無妨!」臧質看完大笑著把信仍在地上,這時,盱眙城的太守沈璞也趕上了,看了下臧質問道:「怎麼,怕了?」臧質笑道:「哈哈,能讓我怕的人還沒出生呢,老沈,我受到武陵王的命令前來助戰,豈有畏懼之理。來,我也給他擬信一封。」

    此時,在城外,拓跋燾的

    看

    看完之後,拓跋燾咬牙切齒,把信撕得粉碎,大怒:「臧質,朕要扒了你的皮!」隨即,又有一名小卒進入帳內匯報:「報皇上,大事不好。」拓跋燾已經憤怒到極點,拓跋那還算清楚,忙問道:「說,什麼事。」小卒:「敵軍將,將陛下寫的信謄抄了幾千份,射到了我們大營內,那些,那些匈奴人,丁零人,羌人和氐人看了都有逃兵出現。」拓跋燾大吼:「誰敢給我逃就給我殺了誰!」

    氣急敗壞的拓跋燾讓人做了一座鐵床,上面插滿了尖刀,聲稱要活捉了臧質讓他躺在上面,隨即便下達了攻城命令。然而,此時的拓跋燾全軍士氣低迷,加上臧質書信的心理戰,將士們紛紛消極應付。臧質還在城頭大喊:「有砍拓跋燾頭的,封萬戶侯!」一時間,索虜人心惶惶,拓跋燾使勁各種方法,沖車,鉤車都用了,仍然無法攻克盱眙城,隨後,氣急敗壞的拓跋燾親自督陣,勒令士兵強攻,但攻城三十多天,除了留下了堆積如山的屍體,於此同時,劉義隆下詔,命彭城的劉駿和壽陽的劉鑠東西對進,合圍盱眙,拓跋燾見軍心已散,久攻不下,只得退兵,盱眙城下的失敗,讓拓跋燾的自尊受到了嚴重打擊。

    拓跋燾為了報復洩恨,於是撤兵途中一路燒殺搶掠,屠城洩憤,淮河以北,竟然有萬里無人煙,碧血染地,白骨撐天,數十萬百姓死於這場屠殺,春燕來時,連舊日的巢穴都尋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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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聲

    在彭城城外,拓跋慧見到了劉駿,劉駿問道:「你父皇都走了,你怎麼不走?」拓跋慧說道:「我也準備走了,我來是和你辭行的。」劉駿沉默了一會說道:「這滿地的青草多美啊,可是死在這場戰爭中的人,他們都看不到了。沒能聯姻成功,你父皇心中很失望吧?」拓跋慧:「與他相比,我的心中更是失望,劉駿,我想知道,難道在你心中,就真這麼牴觸我麼?」劉駿皺了皺眉,說道:「我不牴觸你,我牴觸的是你身後的鮮卑,如果,如果你不是鮮卑人,我想,我會很樂意娶了你的,可惜,可惜你……」拓跋慧:「難道,你心中這麼介懷華夷有別麼?」劉駿昂首道:「我是漢人,身上留著炎黃的血液,從幾千年前起,我們就在這塊土地繁衍生息,可是,數百年前的一天,五個野蠻的民族闖進了我們的家園,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今,他們中的索虜已然成為北中華的主人,還得隴望蜀,不斷侵略著江南,如果我忘記這些,我的民族為因為我而蒙羞,所以,我是永遠不可能娶一個外族的,希望你明白。」拓跋慧不再說話了,從腰間拿下玉笛,放到劉駿手中,說道:「此次一別,再見不知何期,或許下次見面,你我就又是兵戎相見的敵人了,這個權當留個念想吧。」

    劉駿接過了這支玉笛,然後從懷中拿出那支翡翠簪,充滿愛意地插在了拓跋慧的頭上,說道:「我久經軍旅,身上也沒帶太多禮物,只有這個簪子,也權當是禮物吧,不得不說,你用漢人的頭飾很漂亮的。」拓跋慧留下了眼淚:「謝謝,劉駿,我會記住你的。」說完,騎上馬,擦乾眼淚,絕塵而去。

    經過宋朝軍民的同心協力,終於打敗了拓跋燾的侵略部隊,將侵略者趕出了漢人的家園,然而,此次大戰對劉宋的消耗也是極大的,元嘉之治二十年的成果,此戰之後,灰飛煙滅。劉駿等一行人因為在戰爭中立下了大功,都得到了封賞,而武陵王劉駿,推辭了封賞,並像父親劉義隆請辭,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陪著她母親回封地。

    建康城郊,劉義恭獨自送別劉駿母子,劉駿說道:「五叔,謝謝你能來送我,駿兒很開心。」劉義恭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還記得10多年前,我也是在這送別你們去封地的,只不過,如今,駿兒長大了,五叔老了。」劉駿笑著說:「五叔才不老呢。」劉義恭一笑:「呵呵,你小子就是嘴甜啊,哎,你爹真是太不像話了,你這次仗立下如此大功,非但不賞你,甚至,連送送你都不來,哎。」劉駿開懷道:「沒事了,我都不在意。」劉義恭繼續小聲說道:「其實,你本可以留在京師,如今太子不肖,諸王之中有能力者不下三人,你在此戰中深得沈慶之,柳元景,宗愨,臧質等人之心,若是你想競爭太子之位,五叔也會盡力幫你……」劉駿抓住了劉義恭的手說道:「五叔的好意駿兒心領了,但是,對於天下,駿兒確實沒多大心思,父皇做了近30年皇帝了,雖然嘴上不說,表面風光,但我能知道,他這個皇帝當得很累啊,駿兒不想哪天也和父皇一樣累,這輩子能和母親相依為命,駿兒就知足了。」說完回頭望了望馬車,又說道:「好了,五叔,駿兒該走了,以後駿兒還會經常回來看你的。」說完,揮別了劉義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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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駿後來並沒有真正在武陵這個世外桃源享福,兩年後,劉義隆被親子所殺,劉駿帶兵復仇,坐上了建康城的寶座,臧質和劉義宣起兵反劉駿,後來兵敗被殺,不久劉駿又誅殺了他的四弟劉鑠和六弟劉誕,而後,他一人在孤獨中維持著這江南的花花江山,劉駿稱帝十年後,在無奈與憤慨中離開了人事,他死後,劉子業繼位,但是,劉宋的江山並沒有因為劉駿地去世而變得更好,反而變得更糟,劉義恭,柳元景,沈慶之先後被劉子業處死,隨後,劉子業叔叔劉彧殺死了他,而我因為幫助劉彧平定叛亂有功,因而也青雲直上。最終,成了這建康城的新主人。

    在北邊,拓跋燾北返後不久便被太監宗愛害死,司馬金龍後來娶了拓跋燾的女兒,成了北魏的駙馬,但他至死都沒能奪回他司馬家的天下,隨後的北魏陷入了內訌之中,直到拓跋濬登基,國事才恢復平穩,據說拓跋慧一生未嫁,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對於當年那段感情念念不忘啊。

    要說沒有元嘉之戰,或許我蘭陵蕭家永遠不可能走上前台,或許劉宋會繼續昌盛下去,但是,歷史沒有假設,否則,當初劉裕早就統一四海了。而事實是,劉裕沒有統一,劉宋也因為那次戰爭,衰敗下去了,如今,我蕭道成,成了這建康城新的主人,我要將這段故事告訴子孫,要他們牢記,一場戰爭,真的可以毀掉,一個王朝啊。」

    坐在躺椅上的蕭道成說完,笑著瞇起了眼睛,一場微風吹過,庭院中的葉子落下了幾枚,然而,這沒有引起蕭道成的絲毫注意,好像他的回憶還似意猶未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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