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恐怖靈異 > 和衰神同居的日子

正文 第四章 潑猴 文 / 狼的微笑

    饒是蕭浪爹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聽到一些光怪陸離之事,但老道這一句又把他剛剛勉強構築好的心理防線衝開了,這也太扯了吧?神佛附體?這是電影還是小說啊?這都哪跟哪啊?

    似乎早已料到蕭浪爹的驚訝,老道沒有停頓,直接說出了下一句令蕭浪爹完全蒙圈的話。

    「你今世的本命神,叫鬥戰勝佛。」

    什麼?鬥鬥鬥鬥戰勝佛?蕭浪爹本來就有點短路的腦袋這下徹底斷電了,鬥戰勝佛是誰?那是大師兄啊!西遊記難道是真的?那金箍棒到底是什麼金屬製成的?老蕭同志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根正苗紅的革命青年,當年就對金箍棒產生了異常濃厚的興趣,這要是在當年大煉鋼鐵的時候,還用得著把鍋碗瓢盆都熔了嗎,直接把金箍棒變大後上秤一ど,那肯定不只一萬三千六百斤啊,什麼超英趕美的小小目標還不是旦夕之間即可實現?

    胡思亂想一通,蕭浪爹終於回過了神來,看著眼前道貌岸然地等著自己元神歸位的老道,他終於徹底肯定了自己心中之前的那個想法——這老道……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騙子啊!

    「你肯定以為貧道精神出了問題,是不是?」沒想到老道的猜測比蕭浪爹的結論更深刻,直接把自己打成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科研人員了。

    「呃……」老道這句話倒是把蕭浪爹整沒詞了,只能愣愣地盯著老道,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唉……罷了罷了,今天這事貧道看來得管到底了。」老道又苦笑著搖了搖頭,嘴裡嘟囔道。

    說完,老道回過左手從背後摘下了包袱,又探出右手從包袱裡扯出一張黃色的道符,然後,在蕭浪爹的目瞪口呆之中,揚手那麼輕輕地一甩,那道符就「呼」地一聲燃燒了起來。

    就在蕭浪爹正思考電視上是否曾經解密過此類騙術時,老道右手緊握住還在燃燒的道符,兩手重重一拍,隨即又「呼」地一聲雙掌平平拍出,輕輕地排在了蕭浪爹的胸脯上!

    一時間屋裡飛滿了符紙灰,面對著老道這突如其來的「鹹豬手」,蕭浪爹顯然準備不足,竟然沒有做出任何防禦,待得回過神來,老道早已收回了雙手,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眼見老道率先出手,蕭浪爹「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心想我這火車站戰神這次算是栽了,顧不得尋思這老道剛才那一下是失傳已久的「寒冰綿掌」還是惡名昭著的「化骨綿掌」,只是奮起神力迅速提氣,右手抱緊兒子,力透左臂準備給這老不死的一記右勾拳,管他何方神聖先秒了再說,保護妻兒要緊。

    就在這老道的臉被一記重炮轟成癟包子前,紙灰散盡,蕭浪爹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他本能地偏過頭去,卻看見了一張滿是金毛的臉!

    一隻猴子!竟然是一隻骨瘦如柴的猴子!

    這猴子顯然對蕭浪爹沒什麼興趣,只與他對視了一眼,就扭過了頭去,又懶洋洋地瞥了老道一眼,顯然老道對它也沒什麼吸引力,於是這猴子又低頭去看小蕭浪。

    看見了小蕭浪,這猴子似乎來了興致,竟然伸出毛乎乎的手向也瞪著眼睛看著它的蕭浪的小臉一把抓了過去。

    這回蕭浪爹的父愛本能再次爆發,眼見這猴子想抓自己兒子的臉,蕭浪爹想也沒想,抬起右手一把拽住了猴子的尾巴,把它倒著提了起來。

    見到這個情況,剛才一直笑吟吟的老道卻突然跳了起來,彷彿被抓住尾巴的是他一樣,嘴裡還連說:「快快,快放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側頭看了看這既沒掙扎也沒「吱吱」亂叫的猴子,蕭浪爹還真有點驚訝於這畜生的淡定,但見這猴子似乎沒有什麼危險性,他緊張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點,回過頭來,滿臉疑惑地看著老道。

    老道也明白蕭浪爹的意思,趕忙點頭道:「我說我說,我什麼都和你說,你……你先把手裡這位放下,不,不是你兒子,是你右手上這位!」

    見一直很寵辱不驚的老道為一個猴子這般緊張,蕭浪爹心裡也犯了嘀咕,這猴兒莫不是老道平時用來耍猴戲討生活的?可他剛才把猴子藏在哪了?這猴兒雖然不大但也絕對不小,這老道身上能藏下猴子的部位除了包袱就是褲襠了,但看來……這都不大可能吧?

    見蕭浪爹的目光圍著自己的包袱和褲襠打轉,老道也明白了,忙說:「小友,這位可不是我帶來的,他就是你身上的本命神啊!」

    這句話把腦筋一向很靈光的蕭浪爹又整楞了,這一天發愣的次數趕上以前一年的了,這次還沒等蕭浪爹回過神來,一個痞裡痞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喂,快把你的臭手鬆開,再不鬆手老孫可往你身上尿尿

    看書』。網!網游」子的一系列舉動把蕭浪爹的抵抗意志完全摧毀了,他抱著孩子,頹然地坐在了炕上,這半天的經歷之怪之奇,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世界觀,他現在連說話的心情都沒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看老道,又看看猴子,嘴也大張著合不上了。

    見局面穩定了下來,老道總算恢復了常態,清了清嗓子,緩緩道:「那現在貧道就給小友講一下這前因後果。」說完用眼角偷偷地瞄了那蹲在茶几上的猴子一眼,見猴子正吃瓜子吃得專注,似乎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呃……張道長,您說慢點,小……小生資質魯鈍,一時半會怕是反不過花兒來……」蕭浪爹吭哧癟肚地應了一句,這頗具古風的談吐充分說明蕭浪爹已經完全進入了準備收聽傳奇故事的狀態。也由不得蕭浪爹不信,眼前這場面,估計就算是打慣了牛鬼蛇神的紅衛兵來了也得蒙圈。

    「嗯……這……這位,」老道對著猴子恭敬地做了個手勢,「這位就是你身上的本命神,大名鼎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震古爍今戰無不勝的鬥戰勝佛。」

    「哦。」似乎已早有心理準備,蕭浪爹這次出乎意料地淡定……或者可以說麻木了。

    老道在說起這猴子時似乎也十分緊張,顧不上對蕭浪爹的淡定表示讚賞,像是怕耽誤人物介紹進度似的趕忙接著說了下去。

    原來,所謂的本命神,這世上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個,本命神有的為神佛轉世,有的為人類各種情感聚積而成,在母親十月懷胎的過程中,某個契機一到,這本命神就會從天上地下人間等各個地方附到胎兒體內,點燃胎兒的一縷神識之火,從此二者一體共生,至死方休,其過程約等於人們常說的「投胎」,所不同的是本命神並不等於寄主本人,二者只是共生的關係,大部分人甚至終其一生都不會感覺到有本命神的存在。本命神的使命似乎就是為了經歷輪迴,用人話來說就是天上派下來或者地下派上來體驗生活的,估計是為了以後提職封神什麼的來積累基層經驗而已。

    原來上邊的幹部制度也是整這一套,蕭浪爹想。

    見蕭浪爹已經初步消化理解了這套本命神理論,老道又接著講道,本命神的種類有很多,常見的有福神、衰神、財神、窮神、愛神、死神等等,每個神所帶來的「命」各有不同,比如福神附體的人會經常遇到一些幸運的事,衰神附體的人會比較倒霉,愛神附體的人易犯桃花劫等等,而寄主的這些與本命神屬性相符的遭遇正是本命神修行所需的重要「養料」,也就是說,如果愛神附體,那麼寄主越「博愛」,他身上的愛神修行進境越快。此外,同類型的本命神之間又有差別,每個本命神都是獨一無二的,因此他們的能力也有大小之分,一般來說,普通人身上的本命神也是眾多本命神中較為普通的存在,能力較小,不會有什麼大的神通,對寄主的影響也不甚明顯。只有極少數人的身上會附著有大神通的本命神,這些本命神都是有名號的,不僅來頭大、能力大,個性也都極強,往往會對寄主的生活甚至與寄主相關的事物產生巨大的影響。還有一類更猛的,就是像蕭浪爹這種的,身上附著在天上有職稱的著名神佛的,但這種人就更加鳳毛麟角了,想想也是,天上評職稱排座次的時候,世界人口才多少,當時肯定沒有考慮到人口爆炸這種突發事件,所以神佛作為本命神的情況極少也不足為奇了。

    聽到這裡,蕭浪爹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張老道這套「本命神理論」初步的框架,自古以來各種神魔妖鬼、轉世投胎的說法層出不窮,這套「本命神理論」蕭浪爹還真是第一次聽聞。其實,本命神之說,自古已有,本命神的說法來源於道教。道教吸收民間流行的「本命」說法,提出「本命星」、「本命年」「本命日」的理論。凡本人的出生年在六十甲子干支之年,叫本命。元辰,也叫本命年。作為中國土生土長的宗教,道教自然與天干、地支、十二生肖有著天然的親和關係。對於本命神,有的地方叫「本命守命星君」,有的叫「本命元辰」,統稱為六十甲子神。以甲子年為首,六十年內不同年份出生的人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本命神。如民族英雄岳飛生於公元一一零三年,夏歷癸未年,他的本命星君為「癸未太歲魏仁二大將軍」。按照道教說法,修真煉性須致力於本命元辰,本命年或平常年份禮拜本命元辰,會消災獲福,成為一種習俗流傳至今。蕭家幾代人都對鬼神之說不感興趣,加之本來這本命神的說法就鮮有人提及,兼且張道剩這套本命神理論與傳統的本命神之說差異甚大,其實是他總結畢生經驗自創而出,別說蕭浪爹了,就算是精通此道的「半仙」們也未曾聽聞,難怪聽上去如此新鮮離奇。

    張老道這一大通頗為系統的專業理論講完,立馬令蕭浪爹刮目相看,且不管此事真假,單憑這看起來如此猥瑣如此落魄的髒老頭能說出這一套自成體系、乍一看還有板有眼的理論,就起碼證明他還真是有點真材實料,即使是騙子,也是個層次頗高、理論水平較強的高端騙子。當然,如果張老道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的地位又不一樣了,就算不是個半仙,也應該有點道行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串話,張老道的嘴都干了,起身想去茶几上倒點茶水潤潤嗓子,猛然發現那猴子還斜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用瓜子皮剔著牙,一雙小眼睛「骨碌碌」地亂轉,上下打量著張老道,似乎張老道這一番話令猴子也對他產生了一絲興趣。

    「哎呦!」張老道用力地一拍腦門,「怎麼把這位給忘了!快快,速速給大聖上茶!」說完便忙不迭第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點頭哈腰地給那猴子倒茶,奴顏婢膝的嘴臉作了個十足十。

    看著剛才還道貌岸然的張老道瞬間換了副如此下賤的奴才嘴臉,已經習慣了的蕭浪爹只得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這老傢伙就算是有真材實料也頂多算是個流氓半仙酒肉道士了。

    張老道這一通慇勤,那猴子倒是泰然受之,伸出毛烘烘的前爪,懶洋洋地一把抄過剛倒上的飄滿了茶葉末子的茶缸,看也不看一飲而盡,喝完還「絲絲」地呲了呲牙,整得跟喝了當年蟠桃會上的仙酒似的。

    見猴子接受了他的「服務」,張老道顯然放鬆了下來,端起茶壺想去繼續斟茶,卻不料猴子一隻手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扔,另一隻手作出個「不」的手勢連連搖晃:「喝一杯就夠了,你又不是我兒媳婦,喝這麼多你的茶算啥事啊?」

    此語一出,如乍破銀瓶迸出之白漿,讓張老道和蕭浪爹瞬間石化,這猴子……不,這大聖說起話來也……也太貼譜兒了吧?這都哪跟哪啊?

    心裡是這麼想,但人精一般的張老道卻沒有像蕭浪爹這楞小伙子一樣露出一副顯而易見的「我x」的神情,僅僅愣了一愣,馬上又點頭哈腰地說:「是是是,大聖說得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俗話說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雖說這頂多算是拍個海馬般大小的屁,但「大聖」見有人如此恭敬似乎很受用,酷酷地點了點頭,擺出一副「鬥戰勝佛」的范兒,連眼皮也耷拉下一半,寶相莊嚴,頗為神似頭上不長包的如來。

    見這瘦猴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突然起了范兒,張老道和蕭浪爹都有點哭笑不得,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得繃起臉來強忍,一時間兩人一猴大家誰也沒有說話,剛才還亂哄哄的場面忽地冷了下來。

    正尷尬間,只聽「咯咯」一聲脆笑,原來是一直盯著猴子看的小蕭浪見猴子擺出這樣一個姿勢,忽覺有趣,竟然瞅著猴子樂了起來,還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往前抓,感情是把這毛茸茸的玩意兒當成玩具了。

    「呔!大膽,你個小娃娃竟敢嘲笑你爺爺我!」張老道見猴子忽然又發飆,心中暗叫「不好」,待要出言相勸,卻只覺眼前一花,一道黃影已衝到小蕭浪面前,「我咯吱死你!」一隻毛乎乎的前爪已向襁褓中的小蕭浪抓去。

    見猴子突然向愛子出手,蕭浪爹的「護子神功」再次發動,伸出右手想要擋住猴子的「鹹猴手」,但這次猴子提前早有防備,一隻前爪在蕭浪爹向它伸來的右胳膊上輕輕一點,借勢一個翻身,身體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翻轉過來,肚皮向上向前竄出,從蕭浪爹的胳膊底下竄了過去。

    蕭浪爹被這聞所未聞的招式晃得一愣,就這一愣神的當兒,猴子已伸爪掀開了裹著小蕭浪的褥子,抬起另一隻前爪,爪鋒所指小蕭浪的兩腿之間!看來大聖爺呵癢的手段也是別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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