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救星 文 / 狼的微笑
眼看小蕭浪尚未被開發過的腹股溝就要慘遭毒手,張老道苦笑著閉上了眼睛,蕭浪爹又驚又怒又無奈,一場猴倫慘劇即將發生,猴子呲開了牙已露出了奸計得逞般的淫笑……可誰料,此時,異變陡生!
只聽「滋」的一聲,一股水柱激射而出,裹挾著絲絲熱氣和一往無前的氣勢,不偏不倚地擊中正呲牙壞笑的猴子的面門!
面對瞬間逆轉的形勢,在場的三人同時石化,過了一會兒,蕭浪爹終於反應了過來,「哈哈」狂笑,張老道則是一臉欲笑還休,哭笑不得的神情,只有猴子,仍然保持剛才的姿勢和表情,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小蕭浪,任由晶瑩剔透、餘溫尚存的液體從嘴角滑落。
原來小蕭浪一早已覺得丹田處甚為鼓脹,但無奈從出生開始小蕭浪似乎就沒有尿床的習慣,加之醒來後又是老道又是猴子的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一壺仙露一直在腹內醞釀。這時恰巧褥子被猴子掀開,外面的涼氣一激,如同扣開了扳機,一副上好的驅邪聖藥被大聖爺照單全收。
眼瞅著猴子仍然一動不動,似乎被小蕭浪這一招超必搞得三觀盡毀,蕭浪爹也收起了狂笑,張老道更是皺起了眉頭,要知道別看這猴子跟他那些流落於街頭賣藝的同胞們一個排骨樣,可他確實是貨真價實的齊天大聖啊……想當年只有他往別人身上痾屎,何曾有人敢在他頭上拉尿?想不到即便如來佛祖玉皇大帝都未曾或者說未敢嘗試之事,竟被蕭浪這一後世的小小孩童於談笑間輕描淡寫地完成了,如此奇恥大辱,齊天大聖怎能容忍?
眼看一場驚世浩劫即將降臨,張老道雖然覺得局面無比糟糕,但身為這場事故的始作俑者兼目擊者之一,確實應該做點什麼,既為了天下蒼生,也為了自己不被就此滅口。於是,張老道強運一口真氣,嚥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開口道:「大……大聖,您果然不愧鬥戰勝佛之名,竟能屈尊陪一初生孩童嬉戲,果真是菩薩心腸、佛爺作風、寬大仁厚、愛民如子、懸壺濟世、妙手回春啊……」
看著逐漸語無倫次的張老道,蕭浪爹也只能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但自己的兒子闖了禍,當爹的也應該盡力解釋一下,畢竟這不知底細的猴子萬一要真是大師兄的話,這一下惹惱了他,恐怕我們剛剛改革開放富起來的廣大人民群眾又將經歷一場浩劫。於是,蕭浪爹舔了舔因為冷汗與熱汗交加而有些乾裂的嘴唇,張口想說兩句場面話,給大聖搭個台階下,卻不料猴子忽然動了,只見他打了個激靈,猛然起身,用右爪抹了一把臉,左掌一立,示意還在喋喋不休的張老道閉嘴,隨後一個瀟灑的後空翻,「啪」地一聲坐回了椅子中。
整個過程十分之快,兔起鶻落間,猴子的神態已恢復如常,只見他清清嗓子,以一副與之前大不相同的嚴肅口吻,煞有介事地對正盯著他發愣的張老道和蕭浪爹說:「嗯,老頭兒你言之有理,我見此子骨骼清奇,才一試他身手,此子處變不驚,從容淡定,將來必成大器。」
兩人聽了這話,嘴巴都張成了「o」形,張老道的眼神中更是透露著「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這成佛的主兒就是覺悟高、度量大」意思,連一直半信半疑的蕭浪爹都不由得對這臉上還在往下淌水的猴子肅然起敬。
可猴子接下來發生的事又瞬間讓二人無語凝咽,只見猴子一抹臉,眨眼間一副呲牙咧嘴凶神惡煞的表情,與之搭配的狠話兒是:「今天這事兒要是有第四個人知道,我就抄傢伙把這片兒地都捅穿了,大傢伙兒同歸於盡,追到地府也把你倆整得魂飛魄散,閻王爺也保不了你們,明白不?」說完還伸爪對小蕭浪一指,「就連這小娃娃也不能讓他知道!」
這一出兒把張老道和蕭浪爹唬得一愣一愣的,看著這翻臉比變臉還生動的猴子,聽著他這可能是由於寄居在老蕭體內學成的東北話,提起閻王爺就跟聊到門口拐角小賣部老李頭似的,再加上那副狗皮臉酸的表情,兩人不由自主地屈服於其淫威之下,只能張大了嘴,木訥地點了點頭。
見兩人點頭,猴子也似乎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畢竟他現在已經成佛而不是當年在花果山上當村長的妖怪了,要說動手滅口還真做不來,恐嚇生效就行了,諒這兩個傢伙也不敢對別人瞎白活,蕭浪爹這邊猴子自己能盯著,那老道看起來有點道行,應該知道他孫大聖的本事,估計也不敢亂炸刺兒。想到這,猴子徹底放下心來,也不想逼人太甚,萬一逼急了這倆傢伙真把這事兒捅出去,那可就現了大眼了,恍惚間,似乎都看到了淨壇佛那豬鼻子裡笑出的鼻涕泡。於是,他
看書網網游)浪爹說:「你家小娃娃,今世的本命神,是一個大衰神,簡單說吧,你兒子,衰神附體!」
「啊?」蕭浪爹聽老道這麼一說,又不淡定了,這什麼衰神附體,聽上去咋這滲人呢?意外、橫禍、夭折等幾個觸目驚心的詞語在老蕭腦海中走馬燈似的轉圈兒,完了完了,兒子剛出生就被定性為苦命人,這哪能行啊?
心亂如麻之際,轉臉兒看到了正盯著自己的張老道,忽然心念一動,這老道好像說過要幫他破解?此時這張老道猥瑣的臉瞬間也好像不那麼猥瑣了,竹竿兒似的身軀在蕭浪爹眼裡儼然已化為了一根救命稻草。
「道長,您……」
「唉,小友你不用多說了,」見一直對他半信半疑的蕭浪爹連敬語都用上了,老道抬起手衝他搖了搖,示意不用多說,「我既說過,便一定會為你兒子破解,況且,情況或許沒有你想的那麼凶險。」
聽得張老道此言,蕭浪爹本已絕望無助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驚喜道:「道長……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看著感激得都快掉眼淚的蕭浪爹,老道心中慨歎,就算是鐵打的漢子,在面對親情時也有脆弱的一面,他示意蕭浪爹先稍安勿躁,隨後又從包袱裡掏出兩片兒像王八殼子似的東西和幾枚古舊的銅錢,辟里啪啦地搗鼓了一陣,隨後又是閉目沉思又是掐指估算,過了約莫一刻鐘,似乎卜算結束,張老道輕輕地呼出一口氣,醞釀了一下,將關於小蕭浪的事緩緩道來。
原來,由於蕭浪爹鬥戰勝佛附體,好像蕭浪娘也不是一般人(詳情留待日後分說),總之是蕭浪爹娘的命格都不錯,加之小蕭浪的八字極硬,本來不說引來能讓他大富大貴的本命神,起碼也能引來個小福神或者什麼,保小蕭浪沒病沒災,但是,就在蕭浪娘懷胎數月,嬰孩基本成型,即將產生神識之時,發生了一件十分陰錯陽差之事。
說的正是那日深夜,蕭浪娘恍惚中覺得家中遭賊,那並不是幻覺,而是一個不知是剛失去寄主還是尚未寄生的衰神遊蕩到老蕭家附近,竟聞到了那兩盤對蝦的香味,不知是餓昏了還是累傻了,(蕭浪爹:衰神也會餓麼?吃了東西他也沒胃消化啊?張老道:閉嘴,封建迷信的世界裡誰和你講理)這衰神竟然化為人形直奔蕭家小庫房而去,正當他大快朵頤之時,蕭浪爹衝了進來,按理說,既是被蕭浪爹發現了這衰神也完全來得及神不知鬼不覺地全身而退,可偏偏蕭浪爹鬥戰勝佛附體,這衰神雖然十分厲害(據張老道說,小蕭浪身上這個大衰神,不說震古也起碼可以爍今了,他縱橫江湖數十載,閱神鬼無數,就沒見過比這傢伙還猛的本命神,當然,大師兄這種級別的除外),但奈何遇見了鬥戰勝佛這尊真神,大聖何許人也,玉皇大帝見了腿肚子都轉筋的主兒,光是從寄主蕭浪爹身上不經意間洩漏出來的些許王霸之氣就把這千年難遇的絕世衰神給鎮住了,這衰神眼瞅著蕭浪爹封住了門口,逃出去是不可能了,情急之下,只得拼盡全身力氣,變化成一隻大對蝦,藏身在了冰坨之中。
蕭浪爹走後,這衰神想顯出原形逃之夭夭,卻不料想不知是因為剛才變成大對蝦法力散盡還是被大聖爺的王霸之氣震懾,竟然無法脫身,要說這衰神果然不負盛名,連自己的命運都如此悲催,一代絕世衰神,竟爾被困在了一坨冰中。
接下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第二天這衰神還是無法逃脫,正掙扎間,蕭浪爹又殺到,發現對蝦都不翼而飛,慌亂間卻也不忘了拎起僅剩的一隻對蝦,被鬥戰勝佛附體的蕭浪爹這麼近距離的抓著,這衰神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蕭浪娘用嘴「碎屍」,變成營養物質輸送到了小蕭浪體內……當然沒有變成排泄物排出體外,因為當時正是小蕭浪靈識欲開之時,這衰神當時被蕭浪爹嚇懵了,為求活命,就稀里糊塗順勢附在了小蕭浪身上,於是一個世間罕有的衰人就此誕生了。
說完了這些,張老道看了看大嘴微張、表情尷尬的蕭浪爹,以十分同情的語氣道:「以上這些個環節,差了哪一環都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局面,所以說,這小娃娃衰神附體,真可說是陰錯陽差,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吧!唉……」說完還長歎了一聲,看樣子感慨良多,也不知是為小蕭浪悲催的命運還是「命」這玩意兒本身。
此時蕭浪爹可顧不上張老道為啥歎氣了,他滿腦子都是眼前這因為剛才膀胱終於得到解放而「咯咯」直樂的兒子,心想我大兒子命咋這苦啊,你說你不像你爹一樣弄個神佛護體也就算了,竟然還攤上這麼一個主兒,聽老道這意思,這衰神衰到連自己都克,這趕明兒小蕭浪還不得被涼水塞牙縫被枕頭磕腦袋啊?想到這,蕭浪爹又把目光投向了老道。
老道此時也正看著蕭浪爹,見他求助,只得苦笑了一下,道:「其實,按常理,此類禍端並非無法可解,憑貧道的道行,可以將本命神拘出體外,與之談判甚至訂立盟約……」
「那還等什麼?道長快請快請啊!」蕭浪爹懇求的語氣裡都帶了哭腔兒了。
「小友莫急,且聽老道講完。」老道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蕭浪爹的肩膀以示安慰,見蕭浪爹的情緒暫時穩定了下來,張老道才接著講了下去,原來蕭浪身上的衰神,就是之前說的本命神中那種有名號、神通大的衰神,此類本命神普遍都不太好相與,俗話說得好,能力越大,脾氣也就越大。前文說過,這衰神神通廣大,乃張老道生平罕見,即使用法強行將其請出,恐怕也不會買老道的賬,簡而言之,人家這大廠子可能壓根兒就瞧不上他們這小賣部。
聽張老道說完其中關竅,蕭浪爹的心又沉了下去,確實,這兩邊談判,如果實力不對等的那還談個球啊,正所謂弱國無外交,拳頭不硬人家連話都不讓你說,古來如此。
見蕭浪爹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老道無奈地搖了搖頭,屋裡一時間陷入了沉寂,只剩下那猴子「卡吧卡吧」嗑瓜子的聲音。
聽著這頗富奇特韻律的嗑瓜子聲,一點靈光在張老道的腦海中閃過,眼中也瞬間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甚至險些「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聽得有響動,本來正低頭糾結的蕭浪爹下意識地緩緩抬頭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卻見老道正對著他一臉壞笑,正詫異間,只見老道耨鼻子瞪眼睛地朝那猴子的方向努了努嘴。
蕭浪爹又向那猴子看去,忽然間他也意識到了什麼,黯淡的目光又亮了起來,蕭浪爹雖然為人豪爽直率,但腦子卻十分靈光,得了老道的暗示,他也明白了想要解決兒子的問題,還得著落在眼前這猴子身上。
如此近的距離被兩個人上下打量,身經百戰的齊天大聖自然很快就感覺到了,「呸呸」地吐出了兩片剛嗑的瓜子皮,也抬起頭來看著坐在炕上看著他發愣的兩人。就這樣,兩人一猴形成了大眼瞪小眼,小眼瞪老眼的鼎足之勢。
幾分鐘後,猴子率先忍不住了,昔日叱吒風雲、天不怕地不怕的齊天大聖竟被這兩個凡人盯得有點心虛,一是因為自己剛有小辮子攥在這倆人手中,二是這兩人的目光著實夠凶狠,那邋遢老頭兒目光猥瑣,顯然想算計自己;而那抱著孩子的楞小伙子目射奇光,「刷刷」地掃過身體似乎灼熱得連猴毛都快點著了,這讓本就耐性缺缺的孫大聖實在難以忍受,心想這兩個傢伙怎麼跟那女兒國王看師父似的,這是要留我當國王還是咋的?
想到這兒,猴子「突」地打了個激靈,「嘩啦」一下把手裡的一把瓜子甩在了茶几上,隨即提高嗓門嚷道:「怎麼地怎麼地,你你你們這是幹啥?」
看著露出一副潑猴樣的齊天大聖,張老道和蕭浪爹相視一笑,心中都冒出「大聖也畢竟是隻猴子」的慨歎,張老道見時機成熟,便站起身來,對著猴子拱手彎腰,深深一揖,蕭浪爹見狀,也有樣學樣,輕輕把兒子放在炕上,站起來對著猴子揖了下去。
見兩人忽然又對自己作揖,猴子有點摸不著頭腦,奇道:「咋了?我腦袋長包了?怎麼都跟見了佛祖似的呢?」
聽聞此言,張老道趕忙接到:「正是正是,我們如此恭敬就因為大聖爺您是普渡眾生的佛爺啊!」
「打住打住,普渡眾生那是菩薩,老孫可不敢當,禍亂天庭還差不多。」看不出來大聖還挺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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