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我是一個窮道士 文 / 那些年的狗

    回到自己住處，看著那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心中又是一陣壓抑。

    江小楓覺得等自己有錢了，一定要住上五六十平米的大房間，要有廁所有廚房的那種。

    想著自己到現在晚飯還沒吃，就泡了包方便麵，一連喝了三大杯自來水，這才算是填飽了肚子。

    翻出床底一紅一黑兩個鞋盒，把那一千塊錢分出兩份。三百放進黑色的鞋盒，七百放進紅色的鞋盒，當把鞋盒重新塞回床底，用鞋子壓好這才算是忙完了今天最後的一件事，也不梳洗，倒頭便睡。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十二點，當剛剛梳洗完畢準備吃早餐的時候，一個女聲卻傳了過來：「請問江小楓先生住在這裡嗎？」

    江小楓循聲望去，卻是戴妮站在哪裡。

    今天的戴妮比昨天漂亮，正午的陽光也沒她耀眼。江小楓覺得這個女人如果可以做自己女朋友的話，自己可以為了她連道士都不做。

    「你昨天叫我來找你，我看都中午十二點了所以就來了，沒想到你才剛剛起來，那個，要不我等下午再過來？」戴妮看著那穿著大褲衩踩著拖鞋光著膀子的江小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注意到戴妮的目光，江小楓這才發現自己穿的太隨意了。不過他覺得不能怪他自己，因為這裡地方偏僻，平時也沒車輛經過。周圍也全是這種一天一個人就能蓋好幾間，本地人給外來務工者租住的小房間，而房間裡面都是住著些五大三粗的漢子，久而久之，自己習慣跟他們一樣光著膀子了。

    回過身來往房間跑去，江小楓還不忘說道：「你等一下，我去穿衣服。」

    等江小楓穿好衣服出來，戴妮才發現這個男人跟昨日不一樣了，昨天只覺得他普通，並沒細細觀察他那穿著打扮。現在看那脫膠的休閒鞋，快磨破了的牛仔褲，和那件明顯大了一號的白體恤，使這個男人顯得更加普通，準確的來說更像農民工。因為在每座大都市中，穿的最差，住的最差，吃的最差的不是乞丐，而是那些不靠乞討，卻過得比乞丐還差的農民工。

    「是不是覺得很土？」江小楓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他有點想知道眼前那漂亮女人的真實想法。

    「沒有，沒有！穿在你身上很合身。」戴妮連忙應道，她也是為了不傷對面男人的自尊才補充說了一句，然而她卻不知道恰恰是最後一句，傷到了眼前的男人。

    江小楓也不說話，她知道戴妮也是無心的，但這些都是事實，他是一個窮道士，那就必須承認自己窮，沒人管你是不是道士。

    良久，兩人都不說話，氣氛一度尷尬。

    「跟我走吧，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聊聊你的情況！」江小楓還是打破了沉寂，率先開口道。沒辦法，這是自己的客戶，自己要吃飯就要靠她。

    走了半個小時，才來到江小楓所說的安靜的地方。

    這裡是一片芭蕉林，腳下有小河淌過，河面上還漂浮著一些顏色各異的廢棄垃圾。

    「就是這裡了」

    「有點怪味！」戴妮摀住鼻子有點受不了。

    「這裡還算好，在這河上游靠近市區的地方，味道更重！」江小楓解釋道。

    戴妮也沒辦法，因為在她心目中安靜的地方應該是些咖啡廳之類的地方，誰知道眼前那人把自己帶到這裡，畢竟有求於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接著上次的聊，能不能告訴我你那次打胎的具體情況？」

    戴妮也許經過了一夜的思考，也沒了昨晚的猶豫，直截了當的說道：「好的。」

    「那是去年三月，我經期一月沒來，我知道我懷疑了。然後我就去醫院拿掉了！」

    聽到這麼簡短的回答，江小楓也是沒想到，怨氣集聚，都是直接找上本人的，照她這種情況看來，一年前打胎和半年前被纏身，應該沒有多大關係。

    「有沒人因為你而打胎？」江小楓問出了一個自己覺得很正常的問題。

    戴妮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又不是男的，怎麼讓女人懷孕，不懷孕又怎麼能讓女的打胎。

    「那個，女人和女人是不能孕育的。」戴妮今天就覺得這個男的有點傻，現在更是肯定了這點。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有沒有男的因為你而讓自己的老婆打胎過？」江小楓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清楚，不過他覺得這女人的回答，有點把自己當傻子的嫌疑。

    「這個應該沒有！」戴妮有點不確定。

    「能說說你的感情生活嗎？」江小楓覺得有必要弄清楚。

    「必須要說嘛？」

    「必須要！」

    「我沒有男朋友，只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戴妮說完這句話也就沉默了。

    江小楓覺得自己沒弄清這是什麼意思。

    「你被人包養呢？」

    「是的！」

    「你不是有自己的公司，應該不缺錢啊！」

    「包養並不是一定要錢，再有錢的人也大不過當官的，有權就行。而且你不是說我年紀輕輕就有自己的公司嘛？其實那公司也是那男人給我的。那個男人除了包養我之外，還包養了一群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人。你和我一樣應該都是來自農村，而你和我不同的是你是個男人，而我應該還算是個漂亮的女人，而且還年輕。」戴妮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沒等江小楓接話，又自顧自的說道：「起初我來到這城市也是想的找份穩定的工作，找個好男人。但是有些東西並不是你想，就能得到的，當你拼了命的努力，別人因為所謂的關係，一句話就搶走了你看中的，堅持的，你會怎麼辦？我是不甘心的，並不是他要來包養我，而是我需要他來包養我。這樣我才能讓那些因為一句話就搶走我東西的人，再度因為一句把搶走的東西給我還回來！」

    看著說道後面語速加快，聲音變大的女人，江小楓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人之所以奮鬥，皆是因為不甘。人之所以墮落，也是因為不甘。

    江小楓覺得這個女人有這麼重的執念，如果死了，也會變成「它們」其中的一個吧。

    「你回去吧，找出和你有關係的那個身邊的女人，有哪一個是半年前打胎的，應該就是她了！」既然問題也找出來了，江小楓覺得還是讓這個女人回去冷靜下比較好。

    「嗯，過些天我找出是誰後，再來找你！」戴妮說完也不停留，逕自走了。

    看著手裡那女人臨走時塞給自己的一千塊錢，江小楓感覺似乎今天的一千塊比昨天的一千塊要重一些。

    回到家中，翻出床底的鞋盒，江小楓沒有再把錢分成兩份，而是全部塞到了紅色的鞋盒裡面。

    已經下午一點半，自己還沒吃早飯了，江小楓想著，還是再等三個鐘頭再吃，加上自己早餐沒吃，到時候可以吃雙份，不用半夜被餓醒了。

    太陽好大好圓，江小楓覺得，人如果也能靠太陽能生活就好了，不知道怎麼的，江小楓感覺今天的太陽沒有昨晚的月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