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20章 文 / 秋李子
只是此刻,嫣然牽掛著的是遠離揚州的丈夫,對他們,嫣然只淡淡一笑:「就不曉得周家還有多少銀子讓他們折騰的?」
「他們的計謀,要能成的話,不就想著,容家全歸了他們?那銀子不就嘩嘩的?」陸婆子的話讓嫣然淺淺一笑:「他們啊,怎麼能以為全天下人都是傻子,只有他們最精明?」
「也怨不得他們這樣想,周家在這揚州也上百年了,二爺瞧著就是比三爺精明,二奶奶就更不曉說!」陸婆子的話讓嫣然把手裡的茶碗放下:「可是他們不曉得,天下有種大愚若智的人啊!」
陸婆子剛想再和嫣然說上幾句湊趣,秋蘭就拿著帖子進來:「奶奶,**奶那邊,送來桐哥兒滿月酒的帖子。還說,這滿月酒也不大辦,就請請家裡人呢。」
鳳凰非梧桐不棲,起名桐哥兒,足見裘氏和容大爺對這個得來不易的兒子的期盼。嫣然嗯了一聲接過帖子:「知道了。」
「奶奶似乎有些不大歡喜呢!」秋蘭有些疑惑地問。嫣然低頭掩飾地笑一笑:「家裡最近事情多!」
秋蘭了然點頭,嫣然看向窗外,不知丈夫現在到了哪裡,還有父親,他已經很久沒有出門。聽說廣州那邊,說的話都和京城不一樣,也不曉得能不能打聽到一點消息?二哥啊二哥,你到底在哪裡?
容畦急著趕路,二十來天就趕到京城,到京城那日,正是滿城粽葉飄香,處處掛滿艾草,孩子們在那比誰的五毒荷包繡的更好的端午時節。
遇到節慶更好,可以借了送節的名頭前往曾三老爺那裡拜訪。容畦一進了宅子,就對陳管家吩咐:「趕緊去給曾世子送帖子,說我要去送節禮,還有曾三老爺那裡,我也要拉了曾世子一起去!」
容畦當初和嫣然成親的宅子,一直都有人看守,容畦自然不用去住客棧而是在這裡落腳。陳管家連應幾個是字就到:「昨兒已經給曾世子送了貼,說今日三爺您前去拜訪,沒想到小的還算猜著。」
容畦不由笑了聲,接過熱手巾擦了幾把臉,就換著衣衫:「這事,早一天辦好就能讓你三奶奶安心!」
「我也是這樣想的,說起來,這事還多虧了曾世子和石老爺!」陳管家在那畢恭畢敬,容畦的手在帶子那裡頓了頓:「石老爺,這是哪位啊?」
「就是名諱為安,娶了曾家小姐那位。石侯都承繼侯位好幾年了,再叫石大爺,似乎也有些不大像話了。因此從今年去,改了稱呼!」陳管家的話讓容畦不由摸一下下巴:「這才幾年啊,就都改了稱呼!」
陳管家還是那樣恭敬:「說起來,等老爺的孝期滿了,三爺您也該改下稱呼了。」想到自己鬍子都沒長出來就要被稱呼容老爺,容畦不由渾身打了個寒顫:「再說吧。」
「哈哈哈,容老三啊容老三,你這一去揚州可好快活。繼承了家業,生了兒子有了閨女,快些和我說說,又納了幾房美妾?」這聲音太耳熟了,容畦笑著迎出去:「給世子問安,世子安好!」
「少來這套,你這一回來,怎不也帶幾個揚州美女進獻於我?」進來的果然是曾之慶,他還是像原來那樣快活,時光對他,一點作用都沒起。
「世子這話讓人不敢答了,您可還在孝期呢。」容畦的話讓曾之慶歎氣:「罷了,不提這茬了。我瞧著你比原來還要過的好。嗯,比原先快活了。不再像原來,總是那樣少年老成,叫人不快活。這點啊,老程和老石都不成。老程總是一副別人欠他千兩銀子不還的樣子,老石呢,現在做了官兒,胖了,越發威嚴了!」
「說起來,都曉得石大爺現在進了御史台,威嚴些也是平常事!」曾之慶的手在那一擺:「得,得,別這樣叫,聽起來牙酸的很,我們有時也聚一聚,不過總比不上年輕時候快活。」
「世子很老嗎?今年也不過二十有三!」容畦的話讓曾之慶又笑了:「不一樣,我爹現在成日耳提面命,要我謹記定遠侯府遲早要交在我手上,要我別這樣紈褲。其實我已經很不紈褲了,不就是多納了幾個妾,也不算多,到現在也就三個。」說著曾之慶伸出三根手指頭:「就這,我爹還惱怒,說我貪多嚼不爛。」
這個年紀,就有三個妾,房裡通房另算,難怪定遠侯要惱怒了。容畦淺淺一笑就道:「也不和你扯這些閒篇了,我要去求見令叔,總要你跟了我去,不然的話,只怕會被令叔趕出來!」
「我三叔?為的是你舅子的事?」曾之慶的話讓容畦點頭,陳管家已經送上兩份禮單,容畦接過:「這是給你和令叔的一點薄敬。說來,這回只求把我舅兄的名字從鄭家僕人名冊上去掉!」
曾之慶接過禮單,掃了一眼就把自己那份禮單收起來:「小容你可真是發財了,連我這樣的,都送這麼厚的一份禮。其實呢,我三叔那個脾氣,你們也是知道的,就只一個,愛財。令舅兄之所以遲遲沒被放出來,不就為的他做生意得法,一年能給我三叔賺上五六千兩銀子呢。我三叔一直遲疑這事。可是竟傳來這麼一個消息,你想,他怎會不惱怒?」
「我和拙荊仔細想過,只怕不是逃走,畢竟逃走的後果,別人不知道,舅兄是一定知道的!」曾之慶也點頭:「走在議論呢,說這事透著蹊蹺,可哪個敢把這只怕不是逃走的話往三叔那邊說,說了,只怕又是一場風波。我三叔啊,年紀越老,越把錢看的真了。他一年三四萬銀子的進項呢,一家子人口又不多,連主帶僕不上五十個。別說一年這麼多,就算只有這麼多銀子的產業,也足夠花了。」
曾三老爺的產業瞧來不少,容畦的眼微微低垂,起身拉起曾之慶出門:「這些話,在路上再細細地說。」曾之慶嬉皮笑臉地拍拍容畦的肩:「嫣然嫁了你,也不算差了。嗯,比嫁老程好。」
老程老程,提起昔日的結義兄長,容畦終究還是問出:「程大爺他,近來好吧?」
「好?哪能不好,他做生意謹慎小心,產業也比原先大了好幾倍。他那位也是位賢內助,從不捻酸吃醋,生了一兒一女,這倒和你一樣,不過老程房裡有兩個妾,分別生下兩兒一女,比你的多!」
說著曾之慶咳嗽一聲才道:「你要見了老程的妾就曉得了,他那兩個妾,行動處都有點像嫣然!」
果真還是不死心嗎?容畦淺淺一笑就道:「我已有了珍品,自然不會因為別人有了贗品就氣惱!」這話讓曾之慶拍一下手:「這話該圈了。果真還是嫣然眼力好,你不但比老程好,甚至比我也不差。」
「世子果真還是和原來一樣,自信滿滿啊!」容畦差點笑出聲,但還是一本正經地說。曾之慶點頭:「這是肯定的。」容畦這回是真的笑了。
說話間已到曾三老爺門前,曾之慶也不用說話,小廝就已上前敲門,門一打開,小廝並沒說話,只把身後的曾之慶露出。曾三老爺這邊的看門人急忙出來磕頭:「原來是世子來了。不知道有什麼事?」
「什麼事?還不快請世子進去坐著。世子今日是特地來給三老爺送端午節禮的!」這樣的話,自有小廝幫忙說,曾之慶只用搖著扇子和容畦在一邊等待就好。
看門的急忙又磕一個頭,恭恭敬敬地請曾之慶和容畦往裡面去,到了待客的廳,管家親自端上茶,在那垂手道:「世子和這位爺請稍待,老爺正在午睡,想來也該起了。」
曾之慶這才鼻子裡嗯出一聲,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就把茶碗放下。曾三老爺愛賺錢,可不大喜歡花錢,家裡待客的茶葉,雖是京城裡喜歡的茉莉花茶,卻是那種五兩一斤的,這在外頭也不算差,可要對從小養尊處優的曾之慶來說,這五兩一斤的茶,不過是給小廝潤喉用的。
「慶哥兒你今兒怎麼得空來瞧我?」就在容畦喝了一口茶,覺得這茶不該是侯府老爺端上來待客的茶而不由皺眉時候,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緩慢的聲音,聽這口氣,該是曾三老爺。
果真曾之慶已經站起身走到門前迎接:「三叔安,小侄現在已經不小了,日後這些事情,都要慢慢地自己做起來。遇到節慶,總要各個長輩家都過來一趟!」
曾三老爺搖著蒲扇走進來,他穿了一件醬色直裰,腳上靴子總算是簇新的,若不知道他身份,以為只是個普通士子,哪曉得竟是侯府老爺,兩個哥哥都十分出色。
曾三老爺已經用蒲扇點著曾之慶:「你又扯謊,說吧,到底什麼事?這位若我沒猜錯的話,就是容爺了?娶了鄭家那個女兒?說起來,從良的聽的多了,可這非要哭著喊著娶別人家的使女做正室的,倒是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