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3章 狼狽逃離 文 / 玉樓春
聞言,顧祁南的手頓了一下,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他就恢復了鎮定,快的讓人以為那只是錯覺。
「嗯,不過剛出去就接到一個電話,聊的時間有點久。我以為你已經回去了,誰知道進去之後才發現你沒回來。剛跑哪兒去了?」他看著她,彎唇一笑,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哦,剛覺得有點悶,就在外面多呆了一會兒。」聽到他的回答,梁以安明顯鬆了口氣。
「下次別再外面待太久,我會擔心。」顧祁南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梁以安點點頭,還好沒看見,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因為梁以安腳受了傷,所以晚上的聚會並沒有很久。吃過飯,就各自散了。
上了車,顧祁南沉默的開著車,兩人似是無話可說,卻是各懷心事。正想著,電話鈴聲響了,梁以安拿起電話。
「姐,你讓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啊?」
「小玨,你怎麼了?你哭什麼?」
「姐,你在說什麼?」梁以玨莫名其妙的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嚴重嗎?」
「姐……」
「你等我,我馬上就過來,別哭了。這麼大的男孩子了,別像個小孩子似的。」
「姐,你倒底在說什麼啊?」梁以玨徹底被自家老姐給搞瘋了,什麼啊?誰哭了?
「你乖乖在那等我。」說完也不等梁以玨說話,就徑直掛上了電話。
「小玨,怎麼了?」見她掛上了電話,顧祁南開口問道。
「不知道,電話裡也說不清楚,我想去看看。」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小玨在電話裡哭。你也知道他這麼大個人,自尊心挺強的,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我怕他會不好意思。」
剛好紅燈,車子停了下來,顧祁南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她。梁以安手緊握著電話,避開他的目光,藉以掩飾自己的不安。
「那我送你過去。」他最終還是妥協,對著她說道。
顧祁南將她送到梁家大門外,然後開車離去。等他的車子消失在夜色裡,梁以安給弟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梁以玨將家裡的車子開出來,她便上了車。
上了車,所有的偽裝盡數卸下,梁以安閉上眼虛脫的靠著椅背。她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可是滿腦子都是他,全是他。
梁以玨沉默的開著車,大姐從來都沒有這麼不對勁過。在他的印象中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在人前示弱。能讓她這樣子的只有一個原因,難道他們見過面了?他在心底想著,說實話他真的想不明白大姐和凌葑哥為什麼會弄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四年前的事他知道的並不多,當時他跟著父母在外地。他還記得那天他們本來是打算提前一天回去給兩個姐姐慶生的,誰知道因為天氣原因沒能趕出去。當第二天他們匆匆趕回家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很混亂。母親讓人將他送到爺爺那邊去,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大姐。
家裡也對這件事絕口不提,外面的人都說大姐勾引祁南哥云云之類的。可是他並不相信,大姐喜歡的人明明就是凌葑哥,怎麼可能去做那樣的事,而且她也知道祁南哥是二姐喜歡的人,兩家在他們的婚事上早有默契。
車子最後在一個小區停下來,梁以玨將車開到車庫去,回來的時候就見梁以安不見了。他心下一驚頓生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匆匆的往外走。剛走的小區的門口,就見梁以安提著一個大袋子走了進來。
「姐,你跑哪兒去了?」梁以玨趕緊上前,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袋子,滿心的擔憂。這才在注意到,袋子裡裝的全是酒,有啤酒,還有白酒。
梁以安沒說話,姐弟倆一前一後的上了樓。這套房子是之前父親給她買的,剛買不久,她還是第一次過來這邊。當時她還想根本就沒有必要,可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姐,你看見凌葑哥了。」很肯定的語氣。
梁以安沉默的喝著手中的酒,出神的望著前方,周圍零星的散落著一地的酒瓶子。
「姐,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梁以玨心疼的說道,他也不知道大姐在想什麼,明明喜歡凌葑哥,可是這幾年卻從來不去找他。
就連當初他知道凌葑哥要結婚的消息,特意打電話給她。就是希望她能回來,努力的挽回這段感情,可是她卻沒有。如果不是因為梁家出了事,她肯定到現在都不會回來。他想不明白,既然那麼的喜歡,既然不能放開,為什麼就不爭取?
「我沒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她搖晃著手中的啤酒瓶,笑著對著他說道。眼裡有著說不出的淒楚和悲涼,更多的是一種嘲諷和自厭。厭棄自己的不爭氣,厭棄自己的懦弱,厭棄自己為什麼還是放不下他,為什麼還是不能對他死心?
厭棄自己竟然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在這裡買醉,想到這她站起身來將手中的啤酒瓶丟掉。似乎覺得還不夠,她轉身就身邊所有的瓶子都扔了出去。胡亂的發洩一通,仍舊無法排除心中的痛苦。她蹲下身子環住自己,將頭深深的埋進膝間。
「姐,你別這樣。」梁以玨走上前抱住她,儘管看見這樣的她,他很也很難受,可是卻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她。唯有緊緊的抱住她,給予她力量。
許久之後,梁以安抬起頭,看向梁以玨喃喃道:「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
她好恨,真的好恨。為什麼她要承擔這一切?明明不是她的人生,可是她卻不得不去選擇。沒有人bi她,是她自己選擇的。可是她有別的路可以選嗎?
她以為自己可以,可是在今天見到他知道,她才知道她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做不到變成另外一個人,做不到明明不愛卻還是要裝作很愛很愛的樣子,頂著另一個身份去欺騙所有人。活在自己編織的謊言裡,活在別人的謊言裡,沒有一樣是真實的。
她以為沒有了他,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事實是她根本就做不到,根本就放不下,她演不下去了。真的演不下去了,她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堅強,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的若無其事。
「小玨,我真的好累。」她靠著他,脫力的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梁以玨哽咽的說道,他怎麼能不知道。二姐昏迷至今未醒,梁家風雨飄揚,這一切的重擔都是壓在大姐的身上。她這麼瘦弱的肩膀卻要扛起整個家族的命運,還要帶著另一重身份如履薄冰的生活,怎麼可能不累?
兩人沒再說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梁以玨低下頭,見她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他彎下腰將她抱回房間,然後蓋好被子,出了房門。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命運為什麼就這麼愛捉弄人?總是要將所有的一切打亂,理不清,讓深陷其中的人苦苦的掙扎,卻怎麼都掙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