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0章 母親 文 / 玉樓春

    她一遍遍地想起葉凌葑，想起他們曾經約定的未來，她甚至曾經期待過在成年後的某一天，將自己交給他，但這一切，自那噩夢的一夜後，便永遠成為了夢想，再沒有實現的可能。

    身體和心裡的痛讓她忍不住流出了眼淚，顧祁南以為自己弄痛了她，便努力克制著自己停了下來，他輕輕吻了吻她的眼角，將她的淚水吻干，然後低聲在她耳邊安撫著，「別怕。」

    他的聲音像是有種奇特的魔力，低沉的嗓音因為壓抑而沙啞的迷人，但這並未減輕梁以安的疼痛，他縱然再溫情脈脈，卻也無法撫平她心底的傷痛。

    她漠然地承受著這一切，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已經脫離她的身體，帶著她的靈魂永遠地離開了。顧祁南極盡溫柔地對待，希望她也能和他一般享受這個過程，但自始至終梁以安都只覺得疼痛。

    顧祁南將自己徹底釋放，他心中有種隱秘而不可告人的希望，希望她的身體裡能孕育著他的生命，希望他們能擁有共同血脈相連的東西，只有這樣，他才能相信她是真的屬於他了，她是真的不會再離開了。

    梁以安已經累得沒有一絲力氣，疲憊和醉意開始向她襲來，她閉著眼睛，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顧祁南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無奈的笑容。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哪怕她已然睡去，他還是看著她低聲道了句晚安，然後才摟著她睡了過去。

    就這樣子吧，他想。

    第二天天濛濛亮，顧祁南就醒了。他的生物鐘一向都很準，一到時間就會準時起床，無論頭一天晚上睡的多晚。看了一眼賴在他的懷中熟睡的人，他第一次有一種不想起床的衝動。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起了床。

    從洗手間洗漱出來，放在床頭櫃的電話就響了。

    「顧先生，我已經到樓下了。」電話那頭司機對著顧祁南說道。

    「嗯。」顧祁南看了一眼床上，輕輕的恩了一聲。

    放下電話，他彎下腰，看著熟睡中的她。冰涼的唇覆上她的唇，輕柔的親吻著她。被一陣細密的弄醒，梁以安迷濛的睜開眼，濛濛憧憧的說不出的嬌憨，讓人看得心癢癢。

    他趴在她的肩頭，柔聲的在她的耳邊開口：「我要去b市出差一周，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鑰匙放在桌上，還有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喜歡什麼自己去買。」

    「嗯。」梁以安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哼了一聲，繼而閉上眼。

    看著又陷入沉睡的她，顧祁南在她的臉上吻了吻，怕是他說的話她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吧。想了想找了一張紙，將自己剛說的話又寫了一遍。

    雖然心裡很不放心，可是那邊的工作卻不能不去，畢竟他才剛上任。不能輕易的就給人落下話柄，以他現在這個年紀做到這個位置本身就有不少的非議。現在這種多事之秋實在是不易多生是非。

    梁以安睜開眼，發現周圍的一切很陌生。這不是她的房間，也不是妹妹的房間。她閉上眼，記憶慢慢地重回腦海。一隻手覆在眼睛上，另一隻手慢慢的握緊，指甲深深的嵌在手心中。感覺有什麼東西硌著手，她將手拿出來，舉在頭頂的上方。

    一條鉑金項鏈傾瀉而下，吊著一顆心形的鑽石吊墜。窗外的陽光穿過窗戶，折射在上面，晶瑩剔透，熠熠生光。她拿開覆在眼睛上的手，愣愣的看著它。竟然被自己握在手心裡一整晚，梁以安輕笑著。將它放在心的位置，感受到來自自己的胸口的心跳。

    也許現在她唯一能留住的就是這條項鏈，以及這顆早已破碎的心了。她起身下床，感覺到自己全身都痛，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什麼壓了一整晚。她咬著牙慢慢起身，進去了浴室。泡了一個澡出來，身體舒服了不少，儘管還是很痛，不過已經好很多了。

    床頭上放著一套新衣服，裡裡外外都有，上面壓著一張紙條，梁以安取下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原來他出差了，而且還是一周。怪不得早上沒看到他，不用和他面對，她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經過昨晚，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來面對這個男人，穿上衣服，沒想到尺寸大小都很合適。

    想到這些衣服都是顧祁南挑的，臉微微的發燙。收拾好一切，梁以安就出了門。顧祁南留給她的卡和鑰匙，她都沒有碰。儘管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可是在潛意識裡她還是覺得如果真的拿了卡和鑰匙，她和他之間就真的理不清了。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梁以安在心裡思量著該怎麼來跟父母說這件事。連她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更別說父母了。特別是母親，她一定會覺得她是別有用心吧。

    她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就演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她不知道顧祁南究竟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他和妹妹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本來她只是想求他幫幫梁家，就算是看在他和妹妹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她也沒打算和顧祁南有點什麼關係，畢竟這樣太冒險。而且她又不是真的梁以微，他們之間的感情和她無關。就算他們之間要怎麼樣，也要等妹妹醒來再說。

    可是他偏偏一點都不按常理出牌，當即就拉著她進了民政局。她頂著妹妹的身份，就這樣被拉進了他們的世界，而她根本就是一個局外人，連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都一無所知。

    漫無目的四處走著，這麼大一個城市，卻沒有她的一個安身之處。視線落在一家藥店的門口，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昨晚，他沒有做措施。她早已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什麼都不懂。

    沒有猶豫，逕直走進了藥店，買了一盒緊急措施的藥，買了一瓶水，就著水將藥吞下。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範圍。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扼殺一切可能導致更加混亂的局面。

    孩子，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在外面逗留了許久，等到天黑的時候，她最終還是回了家。

    「爸，媽。我回來了。」回到家，見父母都坐在家裡，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她。比起前幾天的焦急不安，今天他們看上去要平和了許多。有了顧氏的介入，梁家的公司應該不會在有什麼問題了。

    「捨得回來了？」梁母坐在客廳裡，一臉冷漠的看著出現在客廳裡的梁以安。

    「說什麼呢？安安來，到爸爸這來。」梁父不悅的看了一眼梁母，笑著對梁以安說道。倒很像是哄小孩子，顯得很幼稚。想來也是情有可原的，這麼多年他怎麼和孩子們正經八百的相處過，尤其是梁以安。

    梁以安聞言，走到沙發旁，在一旁坐下來。

    「安安，顧家答應給公司注資，你去找顧祁南了。」之前顧家一點都不留情面，可是昨天顧祁東卻主動給他打電話，說是願意跟他談談合作的事。而且今天那邊還主動派人過來，條件很寬鬆，幾乎都是無條件的注資。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之前的時候顧氏還是態度強硬的除了收購，其他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