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阿寶補過百日酒 文 / 風雲小妖
「金玉姐,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我們以後這兩天先集中澆地,等澆的差不多,這臭豆腐也就能吃了,我正好去鎮裡去跟那買豆腐的後生嘗嘗,如果真的做成,以後也是一個進項,至於這風車麼,再找個木匠就是!」楚一清淡聲道。
二嘎子將鐵掀放在一邊,望了望楚一清,沉默的走進屋裡。
金玉只當沒瞧見二嘎子的模樣,只是滿口答應著:「行!那王家的,咱還不用他呢!」
楚一清點點頭,突地又想起什麼,低聲說道:「金玉姐,前幾日忙,阿寶過百日俺也沒提,如今澆完地總算有幾天空閒,我看不如就給阿寶補個百日酒吧,將村長還有村裡的長輩請來,俺也有話要說!」
金玉一怔,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不痛快的事情來,當下就急聲道:「妹子,你要說什麼?俺知道這幾**心裡委屈,你可別幹傻事!」
「金玉姐,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我楚一清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人,我還要在這村里長住,這以後與村裡人打交道的時間還長,村裡人如此看我,我以後還怎麼做事?金玉姐,您就甭管了,我自有分寸!」楚一清語氣異樣的平淡。
金玉雖然心中還是不放心,但是也知道楚一清做事是有分寸的,當下也就不說什麼,趕緊拾掇晚飯。
二嘎子雖然人進了屋,但那耳朵可沒捎進來,楚一清跟金玉的話,他字字句句聽在心中,神色一暗,似乎打定了主意。
吃晚飯,二嘎子就坐在屋外,抬頭看著那天,見大傢伙都忙完了,這才拍拍屁股進屋,站在屋地上猶豫道:「大娘,大哥,嫂子,楚姑娘,俺想著忙完這幾天就離開!」
趙小麥一愣:「你要去哪?」
金玉跟楚一清也是意外,只有皇甫老太面無表情。
「俺來這裡,給楚姑娘添了不少麻煩,俺想想,還是離開的好!」二嘎子低聲道,神色有些慚愧。
楚一清微微一頓,低聲道:「嘎子兄弟,這幾**干的很好,只是這離開的理由是什麼?是因為工錢不合理嗎?」
楚一清雖然知道二嘎子的存在,多少會讓村裡人非議,但是她是一個幹大事的人,如果光想著看別人的臉色,聽別人的閒話,她未婚生子,早就被人戳斷了脊樑骨。二嘎子種地是一把好手,將那土豆秧苗侍弄的非常的很是利整,再說二嘎子是可以信任的,現在楚一清缺少的就是能夠信任的人!
「不是不是,楚姑娘給的工錢很合理,最主要的是,在這兒,俺過的很踏實,有種家的感覺,但是……」二嘎子垂下眼簾,這幾日村裡人的閒話他是聽在耳朵裡的,也明白趙家正因為這些事情煩心,可是他真的捨不得,一來捨不得楚一清,而來也捨不得已經習慣的住處,活計,他從十幾歲就在外面當學徒,給人做工,家的歸屬感這還是第一次。只是他不想因為自己,讓趙家為難,讓楚一清為難!或許一開始他的一廂情願就錯了!
「但是什麼?你倒是說啊!」趙小麥已經急得不行,趕緊催促他開口,「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安頓下來,你要去哪?」
「大哥,別說了,俺主意已經定了,誰也勸不回俺,俺先去休息了!」二嘎子沉下眼,轉身就走。
金玉心中雖然不待見二嘎子,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主動提出來要走,心中也就明白了幾分,對二嘎子也有了幾分好感。但是現在的情況在那擺著,雖然家裡的這地缺人……金玉看了看皇甫老太,又看看楚一清,見兩人都沒有發話,也就悶住不吭聲了。
「嘎子兄弟先休息吧,這事以後再說!」楚一清淡淡的開口,沒有開口挽留也沒有應允。
二嘎子站在屋門外,聽了楚一清這話心中有些不得勁,他雖然提出要走,但是是不想走的,見楚一清沒有挽留,當下耷拉著腦袋,去了村外。
趙小麥一見,趕緊追了上去,邊跟他一起向外走,一邊道:「你真的要走?」
二嘎子頓頓,點點頭:「俺不能再給楚姑娘添麻煩,你看現下村裡人都傳成啥樣!」
趙小麥氣哼哼道:「就是寫老娘們,平日裡閒的嚇掰掰,你別往心裡去!」
「俺不往心裡去,俺一個老爺們,怕啥,俺是擔心楚姑娘,那麼清白的一個人,讓**害成這樣!算了,趙大哥,你也別勸俺,這幾日俺跟你忙完,俺就去鎮裡,現下雖然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出外幹活的人多,不好找,但是總要試試不是?」二嘎子下定了決心。
趙小麥一見他如此,也就只能歎口氣,跟他去土豆地裡說了一會子話,這才往家走。
楚一清抱著阿寶回屋之後,金玉就歎口氣,看著收拾炕頭的皇甫老太說道:「娘,你說村裡人咋這壞,都將妹子傳成啥人了!這以後可怎麼辦好?」
皇甫老太用掃炕笤帚掃了掃,看了她一眼:「鄉下單身女人帶著孩子是非多,尤其像一清這樣的,來歷不明不說,又是要做大事業的,有些人自然會嫉妒眼紅,一清會處理的,你就學著點就成!」
金玉哦了一聲,只覺著這個家中皇甫老太忒深奧,剛要再說點閒話,就聽見麥香在外面叫,讓她看繡樣,她當即就走了出去。
皇甫老太坐在炕上,淡淡的歎了口氣。
又過了兩日,兩架風車同時開工,五十畝地總算是澆的差不多,豆腐也長了毛,已經發好,楚一清就一塊一塊的拾出來,下了油鍋,用油炸了,淋上麻油,辣椒粉,自己先嘗了味道,雖然這古代沒有麻醬,香菜,但是味道還不錯,於是就信心十足的端了出來。
「哎呀妹子,這豆腐咋這麼臭啊,能吃不?」金玉在堂屋就聞著臭味,當下趕緊出去,見楚一清端著,忍不住就捏住了鼻子道:「昨日我就聞著廚房的味道不對,還以為藥的死老鼠臭了呢,原來是這豆腐的味道啊!」
皇甫老太也抱著阿寶出來,一聞這味道趕緊躲回屋去,只有麥香圖著新鮮跟在金玉的身後。
「臭豆腐臭豆腐,都是聞著臭吃的香的,金玉姐,你先嘗嘗!」楚一清將筷子夾起一塊,送到她嘴前。
「啊?真的吃啊?」金玉皺了眉頭,覺著那味道實在是難聞,拒絕吧,妹子的一片心意,只得皺著眉頭強逼著自己湊上去。
楚一清看她表情如此痛苦,當下就想著逗她一逗,低聲說道:「金玉姐,你就放心的吃吧,我那兒準備好了草藥,萬一吃壞了肚子也不怕!」
金玉一愣,那臉都變色了,更是不敢咬下去。麥香一見金玉這樣,又聞著那味道,當下就有些害怕。
「呵呵,金玉姐,騙你呢,放心吧,真的可以吃,還很香呢!」趁著金玉不注意,楚一清一筷子將臭豆腐塞進了金玉嘴中。
「哎呀,娘吃了臭臭!」麥香大叫了一聲,就跑回屋去跟皇甫老太學。
皇甫老太趕緊抱著阿寶出來,邊走邊問道:「真的吃了?」
屋外,金玉一開始的表情很痛苦,但是慢慢的嚼下去,直覺著這臭豆腐似乎有著一種特別的味道,讓人戀戀不捨,比新鮮豆腐誘人的多。
「哎呀,金玉妹子,你家有死老鼠了怎的?怎麼這麼臭啊?」突地,路上傳來李家的聲音。
金玉雙眼放光,立即從楚一清手中奪過盤子,用手夾了一塊,衝到李家的面前:「李家嫂子,你快嘗嘗,我妹子剛做的臭豆腐,味道好著呢!」
李家的只覺著一陣臭味撲鼻,趕緊用手掩了鼻子,訝聲到:「金玉妹子,這豆腐都臭了還吃啊?小心吃出病來!」
「不是不是,真的很好吃,俺妹子說可以吃,就是可以吃的!」金玉硬是將一小塊塞到了李家的嘴裡。
「李家嫂子,放心吧,這是我家鄉的吃食,絕對可以吃,你先嘗嘗!」楚一清也上前說道。
李家的將那豆腐含在嘴裡,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見金玉一塊一塊的向嘴裡送,當下就狠狠心,嚼了一口,只一口,李家的就忍不住了,不斷的讚歎著:「好特別的味道啊,俺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呢!」
「好吃吧?」金玉一見李家的也愛吃,當下高興起來,又端著盤子衝到皇甫老太的面前:「娘,您也嘗嘗,真的很好吃!」
皇甫老太也只好拿起一塊,放在口中,吃了也是讚不絕口。
「那個妹子,俺能給俺家那口子捎回一塊回去嗎?這稀罕物件沒吃過呢!」李家的不好意思開口道。
「李家嫂子客氣什麼,喜歡吃就帶點回去!」楚一清淡淡笑道,立即去廚房裡七八塊放上調料,放在盤子裡,端出來。
「不用這麼多,真的不用這麼多!」李家的一看楚一清如此大方,當下更不好意思起來。
「李家嫂子不用客氣,咱兩家關係這麼好,這點東西算啥?俺上次還吃了你的豬腳呢!」金玉也說著,將盤子塞到李家的手裡。
李家嫂子一看,不好意思的笑了,當下也就不推辭。
「妹子,這豆腐好吃著呢,那鎮裡的豆腐販子肯定喜歡!」金玉歡喜道:「你趕緊進鎮裡吧,地裡的活計交給俺,再說這一地的木板放著也不是個事,趕緊去找個木匠回來收拾好!」
楚一清答應了一聲,就收拾了一下,將剩下的臭豆腐帶上,然後自己駕了車,去了鎮裡。
李家的瞧著楚一清那駕車的樣子,忍不住對金玉說道:「這楚姑娘能耐真大,幹什麼都是一把好手!」
金玉歎口氣:「就是因為能耐大,所以才被人眼紅,你瞧現在村裡都將我妹子傳成什麼人了!這都怪那個王喜!」
李家的一聽,想了一會說道:「金玉妹子,那這活就真的不找於木匠做了?」
金玉堅決的點點頭:「嗯,妹子這不是去找木匠了麼,俺家給錢找人做活,不能還受別人的埋怨不是?」
李家的趕緊點點頭:「也是,這次王家妹子確實有些過分,她那個男人,就她自己看著是個寶貝,手不能抗肩不能提的,也就會做點木匠活,不然一家人都得餓死!」
「李家嫂子,咱不說了,這事過去就過去,大不了這家不處了還不成?」金玉說著,就讓著李家的進屋。
李家的趕緊道:「俺就不進屋了,趁著這稀罕物還熱,俺給那家那口子嘗嘗去!」
「去吧去吧,吃好了再來!」金玉說著將李家的送出幾步。
李家的回到家,李老二一見她端著吃食,問了來龍去脈之後,雖然有些猶豫,但是見李家的吃的香,也就吃了一塊,當下就誇道:「還真的很好吃,這城裡都沒有這樣的吃食,這楚姑娘還真是能耐!」
李家的也說道:「是啊,俺瞧著楚姑娘很正派的一個人,可是現下被人們傳的……剛才去的時候,趙家正在為這件事情發愁呢,那風車也不做了,木頭都收拾了起來。剛才楚姑娘自己駕車去了鎮裡,說是要另外找木匠呢!」
「於二餅那樣的就不能用,那王喜,那天吵吵的多難聽!那日於二餅也自己承認了,是他摔倒,人家楚姑娘好心扶了一把,結果被冤枉成這樣!這上家村的人,就是不知道知恩圖報,當時將那地租給趙家的時候,那嘴巴可是甜,如今早就忘本了!」李老二抬眼一瞪李家的:「你可聽好,不准去跟那些娘們瞎摻和,趙家跟咱家關係不錯,知道嗎?」
「俺知道,俺看著楚姑娘也不像是那樣的人,你放心吧,俺有分寸!」李家的正說著,就聽見王喜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李家嫂子在家不?」
李家的趕緊開門,將王喜讓進來。
「哎呀,這屋裡咋這麼臭?」王喜一進門,忍不住叫道,就看李老二一口一半臭豆腐,正吃著香呢。
「李二哥,你這是吃啥呢,這味道咋這麼沖?」王喜掩了鼻子問道。
「是楚姑娘做的臭豆腐,可好吃了,要不王家妹子你嘗嘗?」李家的趕緊去取筷子。
「什麼?那個狐狸精做的東西?怪不得騷臭騷臭的呢,俺才不吃呢!李二哥,你也少吃,萬一鬧肚子咋辦?」王喜一聽是楚一清做的,那臉上立即換上一副鄙夷的神情。
李老二一聽,當下有些不悅:「什麼叫做騷臭騷臭的?你做的那事不騷臭?」說完,逕直端起盤子進了裡屋。
「哎,李二哥,你咋這麼說話呢?俺跟嫂子關係一向不錯,你怎麼……」王喜一聽不樂意了,一下子就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王家妹子,你別介意,你二哥就那個嘴,說不出好聽的!」李家的趕緊按下她,「你今天來是有事?」
王喜這才微微緩和,神情有些為難,許久才說道:「嫂子,俺跟你關係一向不錯,俺就不瞞你了,這幾日寧兒他爹不理俺,可能心裡還記恨著那日俺大鬧地頭的事情,你說咋辦?」
李家的一聽,立即哦了一聲,當下也有些為難,說道:「王家妹子,這是你們的家事,俺不好插手,你還是回去好好的勸勸二餅兄弟,反正人家趙家也不可能用二餅兄弟了,你就別操那無用的心,讓二餅兄弟會鎮裡找活去吧!」
其實王喜的本意是想讓李家的去趙家說和說和,於二餅非常的想接趙家的活,那可是一筆大活,再說在家裡住著吃著還有老婆抱著也舒服,再加上王喜尋思過之後也後悔,所以見李家跟趙家關係好,就尋思著讓說和說和,誰知道聽到這樣的消息。
「你說啥?趙家不打算用二餅了?」王喜立即急起來。
李家的見她如此著急,當下就有些奇怪:「二餅兄弟也不稀罕幹不是嗎?再說你也不放心不是,這樣倒乾淨!」
王喜立即脫口而出:「誰說二餅不稀罕干?」當下就覺著有些不妥,「那活終究是大活……」
李家的頓頓,低聲道:「王家妹子,看在咱兩個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俺就說句掏心窩子的一句話,那天,你真是不應該,先別說你瞧見什麼,你就不該有那樣的想法,你瞧瞧人家楚姑娘是什麼人,那麼大的家業不說,人也長得跟天仙似的,這十里八村的男人,人家不是隨便挑?你家二餅的長相是比村裡的男人耐看些,可是也不至於是什麼香餑餑啊,就你將他看成寶貝!再說那平日裡做活,趙家跟咱兩人的工錢是最多的,你也是知道的,現下咱們的地都租了出去,就靠幹點活賺錢,你這樣,以後人家趙家也不用你,你說你咋辦?」
王喜聽著心中雖然有些不樂意,但是後面的那幾句話卻是實情,當下就說道:「其實俺也後悔,當時沒想那麼多,誰知道實情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後悔啥,剛才進屋還說那話!」李家的一瞪她,「你人挺好,就是太寶貝你家二餅了!整天的胡思亂想!」
王喜趕緊道:「嫂子,你快說怎麼辦吧,俺家二餅如果聽說這活讓別人干了,肯定還要跟俺惱,俺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啊!你別看二餅平日裡什麼都聽俺的,犯起倔來幾頭牛也拉不回來,而且你也知道小寧姓氏的事情,俺從心裡覺著欠二餅的,於家就他一根獨苗,到他這兒絕了根,他雖然不說,可是俺知道他心裡是在意的!」
「你扯這麼遠幹啥!從根上你就沒端正態度,俺問你,你咋就覺著人家楚姑娘害死狐狸精?」李家的趕緊打斷她的話。
「你不知道那賣貨郎的事情?還有那個大官的事情,俺李二哥是跟著去,知道的!」王喜瞪大了眼睛。
李老二聽見這話,立即從屋裡出來:「王家妹子,你這麼說俺就跟你說說,俺是跟著趙小麥去了鎮裡,可是俺沒看到楚姑娘跟什麼大官不清白,確切的說,人家楚姑娘找的是藍府的小姐,以前楚姑娘救過藍府的小姐,這事是金玉妹子親口說的,不信你就去問問!」
「是啊,再說那賣貨郎,人家有人瞧著就是去地裡走了一趟,許是去看那土豆,人家楚姑娘想要賣貨郎捎帶什麼東西也說不定,你瞧那些沒事的人傳成啥樣,還說的那麼過分,有誰親眼看見了?」李家的也趕緊道。
「是楊氏親口說的,楊氏說她親眼看見的!」王喜立即說道,「俺娘在村頭聽楊氏說的繪聲繪色!」
「呸!如果真是那樣,那楊氏幹嘛托村長家的去趙家說親?她那時想要敗壞人家楚姑娘的名聲,再利用落戶頭的事情要挾人家呢,楚姑娘真那樣的人,他們吳家敢要?」李家的神情鄙夷道。
「楊氏托村長家的去說親?」王喜騰地站起身來,「這個楊氏,到底瞎傳什麼,傳來傳去感情自己有那小九九呢!也怪俺,聽了那閒話!」她又坐下,低聲道:「嫂子,你去替俺跟趙家說和說和唄,那活還給二餅做,成不?」
李家的歎口氣:「這事情難辦,人家楚姑娘今日就去鎮上找木匠了,這做木匠活的大有人在,只有有錢還請不到人?」
「俺知道俺知道,這不是剛走,沒找到麼,你跟皇甫金玉那麼熟,你就去說說,看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王喜的聲音裡帶著乞求。
李家的為難的皺眉,看向李老二,李老二隻是冷哼了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王喜心中不悅,卻只能受著,乞求的望著李家的。
「這事俺想想,你也別急,這是楚姑娘的事情,俺看金玉妹子也做不得主,還是要等楚姑娘回來!」李家的最後說道。
「可是楚姑娘回來萬一找到合適的木匠了咋辦?」王喜還是不死心,但是見李家的就是不答應,也就只能這樣,耷拉著腦袋從李家出來。
「當家的,你說這事咱管不?」王喜走了之後,李家的就跟李老二商議。
「別管,讓那王家臊著,那老王婆子也是沒事在人家背後說是非,這次也讓他們嘗嘗滋味!」李老二冷聲道。
「那行,俺就先等等看,順便也探探楚姑娘的口風,如果還想用於二餅,俺再說,你說成不?」
「嗯,就那樣!」李老二點點頭,又看了看這臭豆腐道:「不過這東西還真好吃,想不到豆腐還有這吃法!」
「那是,楚姑娘那手藝沒的說,據說這法子是賣給鎮裡賣豆腐的小販的,人家楚姑娘轉個腦袋就是錢!」李家的感歎著,想想又道:「當家的,俺看不如這樣,改天俺也去討教一下法子,反正咱家也沒地,俺在家也是閒著,沒活的時候就去賣賣,你看咋樣?」
「只是人家楚姑娘肯教麼?」李老二懷疑道。
「俺問問再說,楚姑娘看著人挺好!」李家的主意打定,當下心裡喜滋滋的。
鎮子裡,楚一清找到了那買豆腐的後生,將帶來的現成的幾塊臭豆腐成品給他嘗。
「這東西聞起來臭,可是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真的不錯!」那後生趕緊道。
「已經涼了,如果是現出鍋的,加上麻油辣子,或者是蒜泥蔥油,能做好幾種口味,而且味道比現在好吃百倍!」楚一清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做,就備個油鍋,支在路邊。」
「可是這味道聞起來實在是臭,我怕人們很難接受!」那後生有些顧慮。
「新事物要人接受自然需要一些時間,一開始你可以讓人先試吃,試吃滿意自然有人買,這臭豆腐的口味很奇怪,喜歡的人一日不吃都難受,不喜歡的人就是白給也不會吃,這個生意需要小哥你摸索!」楚一清將一些沒有油炸的臭豆腐交給小販:「不如現在我們就試試,只是你能找到油鍋跟爐子嗎?」
「這位大姐,試吃什麼什麼意思?」那後生趕緊問道。
「就是白給人們品嚐!」楚一清抬頭望了望,正好瞧見前面有家炸油果子的準備收攤,當下前去跟他講了價錢,將那油留出來一些,就著那油溫,將帶來的生豆腐下了鍋。
那豆腐下鍋,發出嗤啦的響聲,小小的在油鍋裡翻滾著身子,待炸透,楚一清迅速的撈出,又淋上麻油跟辣子。
臭豆腐的臭味讓路人紛紛避讓,但是也有好事的圍上去看個究竟,看那一塊塊的豆腐塊鮮亮通紅的顏色,當下就忍不住打聽。
「大家免費品嚐,先嘗嘗味道,不要錢的!」楚一清端著盤子拿著筷子,熱情的招呼著眾人。
「真的免費?」有人躍躍欲試,取了筷子夾了一塊放在嘴裡,鬆鬆軟軟又麻又辣,還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讓人真的十分回味。
有躊躇的,見那人吃的香,於是也就冒險嘗試了一下,結果嘗過的都說好吃,一時之間,油鍋前就圍滿了一群人,還有的人聽說出了個臭豆腐,都聞臭而來。
那賣豆腐的後生一看這臭豆腐這麼受人歡迎,當下也就擠了上來,品嚐了那剛出鍋的,確實是比涼透的更要香軟,更要好吃。
「姑娘,再給一塊吧!還沒吃夠呢!」一會,那豆腐被人搶完,有人就開始嚷嚷起來。
「是啊,我還沒嘗到呢!」有人在外圍抗議。
「對不起,今天的試吃結束了,如果大家想吃的話,那就……」楚一清微微一笑,回眸望著那後生。
「就到豆腐王這兒來買,明日豆腐王的臭豆腐正式開業!」那後生趕緊大聲喊道。
「什麼啊,要等明日,就吃了一塊,把饞蟲都勾起來了!」那些人嚷嚷著,見確實是沒了,只能悻悻而去。
待大家都走光,那後生滿懷希望的望著楚一清後,楚一清這才歎口氣:「你也太心急了,這臭豆腐不是一日就做出來的,你這樣答應了大家,明日怎麼辦?」
「啊?」那後生一愣,「那要幾日才能做出來?」
「最少一周!」楚一清無奈的攤攤雙手。
「大街怎麼不早說?我這都答應大家了,可怎麼辦?」那後生急得不行,「我這個豆腐王可是鐵招牌,萬一因為這臭豆腐砸了……」
「我家中倒是還有一些,但是家離這兒太遠,你去拿實在是不方便,再說為了幾塊臭豆腐,也不夠路費錢!」楚一清皺皺眉,只好說道:「不如明天你開始預訂,好吃的東西,就算是等的再久也是值得!」
「只能這樣,只是麻煩大姐將做臭豆腐的法子教給我,大姐放心,你說的那二成,絕對沒有問題!喏,這是兩弔錢,就當做定錢!」王后生趕緊道。
「好,我相信你!」收了錢,將方子細說了,看看已經是響午,楚一清記掛著找木匠的事情,也就不多做耽誤,向著趙小麥先前說的鎮子南邊的人工市場走去。
轉過幾條街道,就到了那人工市場,因為已經是響午,好多人已經有了活開始上工,只有十幾個人在那坐著,見有人來招工,立即一窩蜂的撲了上來。
楚一清向後退了退身子,問了一聲有沒有木匠,立即就有兩個人站出來,看那樣子也算是厚道,但是一聽說路程那麼遠,價格就要的有些高。
討價還價了一番,定下工錢,便說好讓其中一人第二日去上家村上工。
從市場出來,楚一清趕著牛車又到了醉仙樓,一靠近醉仙樓,那小二見了她,立即就興奮的大叫起來:「哎呀,是楚姑娘,楚姑娘您可終於來了!」忙不迭的寄存好楚一清的牛車之後,趕緊跑進去,嘴裡嚷嚷著:「快去跟東家說,說是楚姑娘來了!」
「小二!」楚一清趕緊喚住他,「我今日是來找人的,不是找你們東家!」
那小二一愣,「找人?找誰?」
「你這後院是不是住著一個戴銀鷹面具的男子?」楚一清問道。
「是是是,楚姑娘要找那人,小的這就帶楚姑娘去!」小二說著,就要在前面帶路。
「那倒不用,你忘記了,這裡我很熟悉,你只要告訴我房間號就好!」楚一清淡淡一笑。
那小二趕緊說了房間號,見楚一清自己去了後院,這才趕緊跑去跟上官宇稟報。
房間裡,厲煌正顰眉聽著雷霆的稟報,聽有人敲門,便使了個眼色,讓雷霆先走,自己則戴上銀鷹面具,懶洋洋的前去開門。
「是你?」望著門外的楚一清,厲煌有些驚訝,當即唇角一咧,「怎麼,你想我了?」
楚一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關門進房間,自行的坐下:「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情請五王爺幫忙!」
厲煌一聽她搬出他的真正身份,當下斂了那笑容,低聲說道:「現在我可是銀鷹,不是什麼五王爺!」
「這件事情銀鷹解決不了,只能五王爺出面!」楚一清淡淡一笑,看著他:「就當做我求你!」
「什麼事?」厲煌見她表情嚴肅,當下也就不再開玩笑。
楚一清將來意一說,淡聲道:「一個戶頭對五王爺來說是舉手之勞!」
「的確,只是不知道你要如何謝我?」厲煌幽幽一笑,別有深意的開口。
「你要我如何謝你?」楚一清冷冷的看著他。
「幫我做一件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等你有能力做到,我再告訴你!」厲煌緩緩的摘下面具,露出一雙美麗的眼睛,「你放心,這件事情不會讓你為難!」
「是嗎?我只是好奇,五王爺有什麼事情自己不能解決,倒需要我這個農婦的幫忙!」楚一清懶懶的挑動柳眉。
「楚家大小姐甘心只做個農婦嗎?」厲煌突地一笑,幽幽的盯著她。
楚一清坦然的面對他的目光:「沒錯,我甘心做個農婦!這件事情就說定了,如果將來我幫不上忙,五王爺也不要怪罪!」說完,楚一清徑直轉身離開。
「看來你對自己都沒有我對你有信心!」厲煌也不阻攔,待那房門關上,幽幽一笑。
雷霆從屋頂上透過窗子向窗內伸出半個腦袋:「爺,別只顧談情說愛,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厲煌幽幽一笑,帶上銀鷹面具,走到雷霆面前,幽幽一笑:「那件事情不急,田源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下,跑不了,現下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雷霆不解,「什麼事情?」
厲煌淡淡一笑,背著雙手晃出酒樓。
楚一清前腳一走,上官宇就從府中趕了過來,急匆匆的衝到銀鷹的客房,卻沒有想到兩個人影都沒有看到,當下懊惱的不行。
這幾日醉仙樓雖然有火鍋撐著,但是一樓的流水跌了大半,人們的嘴巴已經被楚一清養叼,再也吃不習慣醉仙樓大廚做的。上官宇與上官雲逸不同,他沒有那麼大的雄心壯志,只想要將酒樓辦好,而且,在他心中,似乎已經習慣了那個人的存在,更是因為是他絕情將病著的阿寶趕走,心中不舒服,生怕楚一清記恨。
第二日,楚一清特意請了這十里八村出名的廚子幫忙,在趙家屋前擺了六張席面,村裡挨家挨戶都請到,更是在趙家堂屋裡單獨擺了席面,請了村長跟族裡老持穩重的人,請皇甫老太跟趙小麥作陪。楚一清跟金玉則在裡屋陪著村長夫人還有村裡頭有頭有臉說話頂事的一些婆子吃酒。
酒過三巡,楚一清先抱著阿寶出來讓眾人瞧過,然後就交給下午來幫忙的乳娘,讓她帶著阿寶去她的屋裡耍,最後回屋一一親自給眾人滿了酒水,恭敬的端起了杯子:「各位嬸子鄉鄰,我楚一清初來咋到,雖然不是咱上家村的,但是從房子上梁那日起,我就打算長住在這上家村裡,可是或許因為楚一清做的不夠好,給大家添了一些麻煩,今日正好趁著阿寶百日的機會,我楚一清就請各位嬸子跟村裡有臉面的嫂子來說說話,以後我楚一清有什麼做不到的,嬸子跟各位嫂子還請提點就是!」
眾人都說不敢,張氏更是覺著上次得罪了楚一清,當下就趕緊道:「瞧楚姑娘說的,楚姑娘來到咱這上家村,咱上家村是有福氣的,這十里八村的人都羨慕著呢,再說這楚姑娘一看就是大家庭出來的,就光看今天的席面跟禮數,還需要我們提點什麼?」
「謝謝嬸子的誇獎,那楚一清就先敬嬸子一杯,為了楚一清的事情,嬸子也**不少的心!」楚一清輕輕一笑,率先舉起杯來,單獨敬了張氏,然後又倒滿杯子,望著眾人說道:「我楚一清是都城來的,這點我不避諱,但是我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蠻子,只是因為得罪了權貴,如今事情已了,我卻不想再回去,想要在上家村扎根。我楚一清做事,向來行的端坐得直,別人說我什麼我不在乎,但是眼見阿寶就要長大懂事,我怕村裡的流言蜚語影響他,所以趁著今日就跟大家澄清一下!」
張氏先吃了酒,立即又道;「楚姑娘從鎮裡帶回來的憑俺看了,確實是這樣,楚姑娘可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嫌煩,而且那案子也了了,楚姑娘現在身家清白。楚姑娘,俺當家的說了,你那戶頭能立,先立著,等你家男人來了,再加上!以後這楚姑娘就正式成為咱上家村的人了!」
「是啊是啊,楚姑娘,再說那都是村裡沒事的婆子閒磕牙,你不要當真!如今這村裡有頭臉的老人都在這兒,一定會為你做主的!」李家的趕緊站起來說道。
「那可當真謝過嬸子,謝過李家嫂子,謝過大家!」楚一清趕緊說道,立即又恭敬的舉起杯,敬了大家的酒,然後說道:「那以後就請各位嬸子嫂子多多的照顧,我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如果以後有人詆毀我們母子的,還請各位信服有威望的嬸子嫂子,幫楚一清說幾句公道話!自然,如果真的是楚一清做的不對,大家也可以跟楚一清說,楚一清自然接受教誨,如果喜歡背後中傷人,那就別怪楚一清沒了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