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紅牌棄婦帶球跑

正文卷 求親 文 / 風雲小妖

    於二餅臉色上有些掛不住,氣哼哼的轉身就走,王喜卻不離開,還在那兒大吼大叫。

    「妹子,你別拉著俺,俺今天非教訓教訓這個無事生非的女人不可!」金玉說著,揮著手臂就要上去扇王喜的嘴巴子。

    楚一清緩緩的看了一眼四周瞧熱鬧的眾人,她知道,在鄉下,男女這種事情是說不清的,當下就低聲道:「金玉姐,我們回家吧,她喜歡在這兒鬧就鬧吧!」

    金玉見楚一清實在不願意追究,只能作罷,只得跟楚一清向回走,邊走邊說道:「這女人,還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幸虧平日裡幹活咱還那麼照應她,想不到……」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對於這種女人,她是不屑一般見識的,但願這件事情就此作罷,不要越鬧越大才好。

    晚上,於二餅氣哼哼的坐在自家堂屋中,一些碟鹹菜,一瓶家裡自製的苞米酒,越喝越是心煩。

    老王婆子見他如此,一早就將王小寧抱回自己屋,給兩人流出空間來。

    王喜將中午特地給於二餅留得野菜包子端了上來,見他如此不痛快,心中就有些委屈:「你倒還來精神了,你們兩個的事情,俺明明看的清清楚楚的,你還為那個女人說話,你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女人了?」

    「啪!」的一聲,於二餅將酒盅狠狠的摔在桌上,那酒灑了不說,酒盅也摔破。

    「哎呀,這盅子是要錢的,你怎麼這麼不過日子?」王喜一瞧,立即上前心疼的抓起碎成兩半的酒盅。

    「你還知道過日子?你今天去鬧騰是啥意思?那可是一個大活,你知道不?再說現如今咱家的地都租給人家,萬一人家不要了咋辦?就算人家繼續租種你的地,你不是說在家裡幹活,人家不是比別人多給錢的麼?以後你還上人家怎麼幹?難道這個家一家老小就指望我一個人養啊?」於二餅氣哼哼的說道。

    王喜害怕的瞧了於二餅一眼,別看於二餅是王家的上門女婿,平日焉了吧唧的,連自己兒子的姓氏都肯讓步,但是發起火來誰也攔不住,就是常說的那種蔫人有熊膽,再說於二餅說的也是實話,那地租出去的時候是賺錢的,但是沒有了地,沒有了糧食,來年這銀子還要買糧食的不是?這幾日在趙家做活,王喜也攢了接近一弔錢,如果以後跟趙家鬧翻,沒活兒干,只能靠檢點野菜什麼的過日子,這一家兩個老人,一個孩子,重擔就全壓在於二餅的身上了!

    「俺……」王喜這時候就有些後悔,耷拉下腦袋,完全沒有先前扯著脖子跟鬥雞似的吵架的勁頭,雙手不安的絞著,最後問道:「那你跟俺說實話,你跟楚一清到底有沒有事情?」

    於二餅一見都到這種時候,王喜還在糾纏這個問題,當下更火大起來,站起身來,摸著衣服披著就向外走。

    「他爹,你去哪?」王喜趕緊小跑著跟出來。

    「我去跟人家去道歉,那活還幹著呢,銀子你不想要了?你個敗家的娘們!」於二餅狠狠的罵了,這才頭也不回的離開。

    王喜一聽於二餅要去趙家,當下就有些著急,但是見男人那冷寒的臉色,也不敢追上去,只能站在屋門口向外張望著。

    老王婆子在裡屋,可是那耳朵是支愣著聽的,如今見於二餅走了,立即將孩子交給自家老頭子,走了出來:「俺說讓你注意點,你偏這樣鬧騰,大白天的,你抓著人家證據了嗎你就瞎說?再說這種事情二餅不也在裡頭,你這樣鬧騰,難道我們王家臉上好看啊?喜兒啊喜兒,你都是孩子娘了,咋做事還這麼不過腦子?」

    王喜本來就難受,又讓老王婆子一頓埋怨,那火氣騰的一下子就撩了上來:「俺願意這樣啊,當時俺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俺實在受不住!」

    「抱在一起了?」老王婆子瞪大了眼睛。

    王喜一頓,小聲道:「那也差不多,反正兩個人手搭著手,那楚一清就是個狐媚子,見誰家男人好就狐媚!」王喜說著說著,就提高了音量。

    由於上家村的住家都是沒有院子的,所以王喜這一吵吵,鄰居就有人出來瞧。

    「哎呀,你可別吵吵了,還不嫌丟人嗎?趕緊進去!」老王婆子一見,趕緊將王喜拉了進去。

    此時趙家,金玉餘怒還未消,只罵王喜爛嘴巴,不是東西。

    「金玉姐,別生氣了,為那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來,吃點肉!」楚一清趕緊夾了肉給金玉,讓她消消火氣。

    「妹子,你脾氣咋就那麼好呢?如果俺是你,早衝上去撕爛她的嘴巴子,打的她滿地找牙!」金玉氣呼呼道。

    「金玉姐,咱們都是一個村住著,鬧僵了不好,再說金玉姐跟鄉里人都很和氣,別因為我跟人家……」楚一清低聲道。

    「妹子,你是因為這個啊?你可真是見外,俺將你當做親妹子看的,俺娘也當你親閨女看,你被人欺負,俺為你出頭是天經地義的,你這樣,真是讓俺心寒!」金玉猛地站起來道:「感情這麼多日子,你還一直外道著俺們呢!」

    楚一清正要解釋,就聽皇甫老太道:「金玉,你別這麼大火氣,再說這種事情光生氣也沒用,這根源還在那擺著呢,想不到一點點事情,村裡人咋就傳的這麼難聽!」

    「哼,她們就是嫉妒,俺妹子長得漂亮,又能幹,她們心裡嫉妒的不行了!」金玉又大聲嚷嚷起來。

    楚一清正想要再安慰安慰她,就聽於二餅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楚姑娘在嗎?」

    「這個混小子,他還敢來啊?」金玉騰地一下就衝了出去,打開房門,冷冷的看了屋外的於二餅,冷冷一笑:「喲,這不是二餅兄弟麼,不在家圍著你那個愛吃醋的媳婦,到我們家來幹什麼?還是快回去吧,免得一會你媳婦又找上門來!」

    於二餅趕緊陪了笑臉,望了屋裡的楚一清說道:「嫂子,楚姑娘,今日的事情是喜兒不對,我這不給你們賠禮道歉了不是?咱都是鄉里鄉親的,這種事情傳出去也不好聽,大家就都讓一步,就當我那媳婦沒事瞎鬧騰,成不?」

    金玉冷哼了一聲:「你說的到輕巧,那俺沒事瞎鬧騰,說你媳婦在外面勾漢子,你願意啊?」

    於二餅立即漲紅了臉,被金玉問的啞口無言了。

    「你們不要以為俺妹子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就好欺負,你們都聽著,俺妹子以後就是俺的親妹子,誰再說那些沒邊的話,就是跟俺金玉過不去,俺也是從小在這村裡混大的,什麼事情沒見過?到時候可別說完不顧鄉親的臉面!」見四周鄰居隱隱的有人伸出頭來,金玉當下提高了嗓門,昂著頭,對著外面大聲吼道。

    楚一清趕緊起身,低聲道:「金玉姐,好了好了,別氣了,這於大哥不是來道歉了嗎?事情說清楚了就好!」

    「不行,要道歉也是叫王喜來,於二餅,你聽著,王喜不來道歉,這是咱就過不去!」金玉說著,砰的一聲關上了屋門。

    麥香伸了伸舌頭,低聲跟皇甫老太說道:「姥,娘可真嚇人!」

    皇甫老太太摸著麥香的頭髮,低聲道:「你娘是被人欺負怕了,再看見你楚姨被欺負,她忍不住!」

    二嘎子一直垂著頭,低低的歎了一口氣。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於二餅回到家裡,一悶頭就倒在了炕頭上,任憑王喜怎麼問,就是一句話不吭。

    「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話啊?」王喜見他不理,就使勁的推他。

    「推什麼推?你不會看眼力勁啊?事情順利,我能是這個樣子嗎?你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不是嗎?就那張爛嘴,跟村裡的婆子有什麼區別,虧我平日裡還高看你一眼!」於二餅轉過身來,冷聲的埋怨道。

    王喜心中一向是瞧不起女人粗鄙的女人的,聽於二餅如此說,當下就嚎啕大哭起來,這一夜,王家也沒有得到安寧。

    清晨,楚一清望著屋外一地的木頭屑,早瞧瞧剛開始做的風車,淡淡的歎口氣。

    「妹子,你可是怪俺昨日講話說的太滿,耽誤了你的活計?」金玉見她如此,低聲問道。

    「金玉姐,你說哪裡話?王喜道歉是必須的,她不澄清昨天的事情,我們跟王家以後也不好相處,再說這村裡人都瞧見的,我以後還要在這村裡住,怎麼做人?金玉姐做的很對!這風車不行就先擱著,幸虧昨日那舊風車沒有拆開,裝上去還能用,我們一邊慢慢的找木匠,一邊先澆著地!」楚一清趕緊說道。

    「你不怪俺就好,俺昨夜裡想了一想,好像俺這暴脾氣給妹子你耽誤事情了!」金玉歎口氣。

    「姐,昨天是我不好,我說那些話傷你心了,你別介意,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姐姐!」楚一清緊緊的握住金玉的手道。

    「那敢情好,那以後咱就別說那些見外的話!」金玉說完,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是趙小麥家嗎?」突地,有女人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轉過身去,就見對面站著一個一身青衣,但是收拾卻很利整的女人,臉上帶著笑問道:「俺是李家妹子介紹來的,說是你家要找個奶娘?」

    「你是隔壁村的孫嫂子?」金玉一聽立即上前道:「昨日李家嫂子跟俺說了,家裡事情多,俺給忘了,你瞧瞧!」金玉又轉身對楚一清道:「是李家嫂子介紹的,孫嫂子是李家嫂子的表親,家裡有三個孩子,最小的一個比阿寶還小呢!」

    「孩子那麼小,怎麼還捨得出來……」楚一清有些皺眉。

    「不瞞姑娘你,孩子他爹沒有什麼本事,家裡頭困難,尤其這青黃不接的,那日俺聽李家妹子說,這兒找奶娘,就上午一次下午一次,那銀錢也多,所以俺就……」孫家的趕緊道。

    楚一清歎口氣,點點頭,於是帶著奶娘去了屋裡。

    阿寶還在酣睡呢,小臉紅撲撲的,那奶娘一見就很是喜歡,立即低聲說道:「哎呀,這孩子好福氣,你看那天庭飽滿的,一看就是做大官的料!」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她倒不希望阿寶做什麼大官,只要幸福快樂過完這一生就好。

    皇甫老太聽說了,也就過來,打量了孫家的,瞧著身上衣衫雖然破舊,但是卻收拾的利整,也就點點頭:「吃飯了沒?阿寶還要睡一會呢,不然先吃點飯?」

    孫家的趕緊擺手:「吃了吃了,臨來的時候吃了的!」

    「那就再吃點,你吃就是阿寶吃了!」皇甫老太趕緊拉著她去堂屋,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些,這才放心,當下立即給她做了一碗雞蛋湯。

    那孫家的一瞧那雞蛋湯,眼睛都直了,嘴裡推辭著,最後還是喝了進去。

    金玉在外面瞧著,歎口氣:「一看就是沒吃過好東西的,那奶水也不知道有沒有營養。可是這十里八村的,奶水好的也就她一個人!」

    「嗯,就先這樣吧,現在我們家擠,來個人也確實住不下,就讓她先一天兩次給阿寶餵奶,不夠的就吃蛋黃,反正阿寶也已經快五個月!」楚一清點點頭,算是同意。

    一刻鐘之後,阿寶醒了,皇甫老太進屋給他穿戴好,抱了出來,那孫家的一瞧,就立即抱了過去,又道:「有沒有水?俺擦洗一下,省得埋汰!」

    楚一清正有此意,正打算說,想不到這孫家的還是一個講究人,當下立即去取了水,取了乾淨的毛巾,讓她擦洗了**,這才給阿寶含上。

    或許是太久沒有吃過**,阿寶非常不耐煩的推搡著,就是不肯吃,急得那孫家的滿頭大汗。

    「別急,慢慢來,阿寶有些不習慣!」楚一清趕緊道,一邊拍著阿寶的小身子,一邊說著安慰的話,可是阿寶就是犯倔,怎麼都不肯吃一口,還張了小手非要楚一清抱,見楚一清不肯抱他,當即就哇哇的大哭起來。

    「妹子,看來阿寶有些認生呢!」金玉趕緊說道。

    楚一清一開始還能忍住,但是後來見阿寶實在是哭的可憐,只能伸手抱了過來。

    阿寶一到楚一清的懷中,就止住了抽泣,兩隻小手纏著楚一清的脖子不放開。

    「乖,阿寶,娘親不是不要你,是給你找個奶娘,家裡的黃牛沒有奶奶了,你只能喝這個奶奶!」楚一清耐心的低聲跟他說著話。

    以前,記得有位女同事說過,其實小孩子什麼都懂得,只是太小不能表達而已,現在,她也希望阿寶能聽懂她的話。

    「妹子,阿寶還小呢,怎麼會聽懂呢,不行就先讓奶娘抱著玩一會,說不定一會餓了就好了!」金玉說道。

    楚一清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卻沒有想到再次送到奶娘懷中的時候,阿寶竟然一頭拱了進去,非常歡喜的開始吃奶。

    「天啊,阿寶可真精,竟然能聽懂妹子的話!」金玉一見,立即讚歎起來。

    楚一清也是一愣,沒有想到竟然可以跟阿寶溝通了,當下內心忍不住的澎湃。阿寶長大了啊!

    奶娘的事情解決之後,楚一清總算是放下心頭的一塊大石,那孫家的也非常的滿意,她看出這戶人家真的跟李家的說的一般,日子在這幾個村裡是拔尖的,光是那雞蛋湯,她就只有在月子裡的時候喝過兩碗而已,價錢也公道,當下決定給自己的孩子吃麵糊糊,先供應阿寶。

    下午,趙小麥跟二嘎子將風車裝到水井上之後,就開始澆地,楚一清則開始盤算重新找木匠的事情,邊盤算著邊向家走,剛走到村頭,就見麥香跟一個比她大很多的男孩子廝打在一起,四周還有幾個半大孩子拍著手,圍著兩人唱著歌謠:「狐狸精搞破鞋,迷了大官迷賣貨郎,相好的三四個,還有一個小木匠!」

    村頭的大槐樹下坐著幾個婆子,全都喜滋滋的聽著,見到楚一清來,當下全都訕訕的起身離開。

    楚一清眸色一冷,眼看著麥香就要被那大孩子推到地上,當下立即上前,將麥香拉到自己身邊。

    麥香氣喘吁吁的,見是楚一清,立即小嘴兒一咧,哇的一聲哭出來:「姨,他們壞蛋,他們罵姨是狐狸精,還說阿寶是小蠻子!」

    村裡的人管流放來的犯人都叫蠻子。

    楚一清當即冷冷的掃過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一見楚一清那冰冷的眸光,當即嚇得四散跑開。

    這些孩子都是沒有讀過書的,斷然編不出這樣的歌謠,看來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以前,楚一清從來沒有覺著她蠻子的身份有不妥,前一陣立戶的事情出了岔子,她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如今見到麥香被撕掉的頭髮,紅腫的嘴角,當下心中一緊。

    她不能讓孩子受這樣的委屈,阿寶以後長大,也不能被人叫做蠻子!也就在這時,楚一清一下子理解了皇甫老太的辛苦用心!

    「麥香,走,姨帶你回家!」楚一清伸出手來,緊緊的握住麥香的小手,兩個人,一大一小,慢慢的走回家。

    「呀,麥香,你這是咋整的?跟人打架了?」金玉正在淘洗豆芽,見麥香一身泥土,散著頭髮回來,當即趕緊擦了手,站了起來。

    「娘,沒事,俺自己摔倒了!」麥香看了看楚一清,沒有肯說實話,就跑進了屋裡找皇甫老太。

    「這孩子,那臉上那引子,明明讓人打的,還學會說謊了!」金玉不相信,正要追進屋裡去問個明白,就聽得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來:「老嫂子在家不?」

    楚一清跟金玉轉過身來,一看竟然是村長媳婦張氏,兩人立即迎進門來。

    這時皇甫老太也抱著阿寶站起身來,相迎道:「可真是稀客,妹子咋有空來?」

    張氏一進屋,就說道:「什麼稀客,早想來,就是事多。哎呀,這是大孫子吧,瞧瞧這福氣樣,俺可沒見過這麼有福氣的小孩!」

    張氏說著,就從身上摸出一個玉石的辣椒來,戴在阿寶的手上:「喏,這是奶給你的禮物,你別嫌棄!」

    楚一清一見,立即推辭,那張氏就又開口道:「真的不值錢,就是小孩子玩的玩意,楚姑娘別嫌棄才好!」

    皇甫老太倒是大方,輕輕一笑道:「你嬸子給阿寶的,你就讓阿寶戴著吧,圖個喜慶!」

    楚一清於是就淡淡的點點頭,將阿寶接過來,正要出去,好讓兩個人聊天。

    「楚姑娘,你別走,其實今天俺來也是為了你的事!」張氏立即叫住她。

    楚一清一愣,緩緩的轉身問道:「嬸子有什麼事?」

    「可是上戶的事情?」這邊金玉倒了水,端上來,忍不住問道。

    張氏似乎有些為難,但是還是點點頭:「算是吧!」,但是那模樣卻又似乎有些發虛,忍不住又瞧了楚一清一眼。

    楚一清一聽是立戶的事情,當下也就抱著阿寶坐在一旁的長凳上,仔細的聽著。

    皇甫老太也道:「她嬸子,是上面的政策改了?」

    張氏趕緊搖搖頭:「不是不是,上面的政策嚴著呢,這幾日俺家那口子,為了這事日日去打聽,但是聽說這北邊有蠻子裹亂,死了幾個人,所以就嚴查起來,那些發配到這裡沒有登記的更是要查,瞧這光景,是要鬧騰上幾個月的!」

    楚一清一聽,心中微沉,當日她流放到這楚寒之地是沒有去登記在冊的,現下她已經改變了初衷,如果去登記在冊的話,恐怕阿寶這蠻子的身份一生是去不掉了!

    一想起先前在村頭發生的那一幕,楚一清就有些擔心,現在她的名聲已經不好,如果在確定是流放犯人的身份,那麼阿寶……

    這邊皇甫老太早已經急了,低聲說道:「這怎麼是好啊,還要幾個月呢!」

    金玉也是擔心。

    張氏見故,心下稍安,立即就說道:「其實這要立下戶頭,還是有別的辦法的!」說完,她就故意的沉吟,看向三人。

    楚一清淡淡的抬眸,心中雖然有些焦急,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

    皇甫老太卻是眸色沉了一沉,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沒有開口。

    「嬸子,你快說!」金玉急聲道。

    張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個法子雖然有些不太妥當,但是卻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張氏說著,就又看了一眼楚一清,順道又看了看楚一清懷中的阿寶。

    「嬸子,你真急人,你倒是說啊!」金玉見她吞吞吐吐的,有些等不及。

    楚一清跟皇甫老太則是神色各異的望著張氏。

    「是這樣,俺家那口子這幾日連連打聽了之後,直說辦不成了,俺也心裡著急,正好那一日碰著這鄰居吳家的妹子,說要想向楚姑娘提親,俺一聽,頓時想到,只要楚姑娘另外嫁人,這戶口就能落下的!」張氏終於猶猶豫豫的說出此行的目的。

    「嬸子您說什麼?吳家的楊氏?她替誰跟俺妹子提親?」金玉一聽,立即板起臉,「這件事情管他們家什麼事情?他們家沒成家的就是那個瘸腿的吳老五,難不成是替吳老五提親嗎?」

    楚一清也是一驚,想不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皇甫老太太的臉色更沉。

    「是吳老五!金玉,你看你這孩子,脾氣就是急躁,俺這話不是還沒說完嗎!她說她家老五看上楚姑娘,正好這楚姑娘也為孩子戶口的事情著急,不如就這樣,兩家湊成一家,這孩子以後就姓吳,她會將他當成親孫子看待的!」張氏趕緊道。

    「什麼?還親孫子?他們吳家就是再在燒上八世的高香,也不配俺家阿寶叫一聲奶!她楊氏是瘋了還是腦袋讓牛給踢了?這樣的夢她也能做出來?她也不瞧瞧她那個兒子是什麼貨色,俺妹子是什麼人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金玉當下就騰地站起身來,又對張氏道:「嬸子,俺一向心裡敬重您,如今您怎麼也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情來?他吳老五現在吃喝拉撒都在坑上,還要楊氏伺候呢,娶俺妹子去給他使喚啊!?」

    張氏本來心裡就發虛,可是她是收了楊氏銀錢的,見金玉如此,也就有些惱道:「俺這不是看楚姑娘著急落戶的事情麼,這楚姑娘來歷不明的,誰敢保證不是流放的蠻子?只要嫁了人,就算是流放的蠻子,這戶口也是能落下的,再說楚姑娘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那吳老五現在是在炕上耍賴呢,那腿架上枴杖,不妨礙走路,他說了,只要楚姑娘肯跟他,他一定好好幹活,養活老婆孩子!」

    「呸!誰是他的老婆孩子啊?他就甭做夢了!嬸子,俺看你是受人之托,俺也不針對你,但是勞煩你回去告訴那個不要臉的楊氏,讓她死了這份心,俺妹子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能嫁給吳老五,也不知道把俺妹子當什麼人!」金玉說著,就拿起笤帚來,意思就要送客了。

    皇甫老太一直任憑金玉發作著,沒有說話。

    楚一清一聽是這麼個方法,當下就冷笑一聲,站起身來道:「嬸子,我的事情讓你費心了,戶口的事情我會自己看著辦的,您就不要操心了!這天也晚了,嬸子還是回家做飯吧,就不送了!」

    一見皇甫老太不發表態度,金玉強硬,楚一清是笑裡藏刀,張氏當即就坐不住了,惱怒的站起身來,低聲嘟囔道:「都是婊子了,還立牌坊呢,你那名聲,人家吳家肯提親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張氏聲音小,別人聽不到,但是楚一清是練過武功的,聽得卻是清清楚楚,她眸色一暗,望向屋外。

    看來昨日跟於二餅的事情又被傳的沸沸揚揚了,村裡的女人聽說之後,雖然表面上還好,但是暗地裡都瞧著楚一清越來越像狐狸精,自家男人回來也極少讓出屋。

    楚一清本來並不在乎,相信清者自清,本來在這鄉下單身女人是非多,尤其她這種單身又帶著一個孩子的,是非尤其的多,也就沒有太在意,但是看看眼下,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了!

    「嬸子!」楚一清淡淡的喊住張氏。

    張氏不悅的回頭:「幹什麼?」

    「嬸子最好是不要背後說人,我楚一清行的正坐得直,沒有什麼對不起旁人的!」楚一清邊說邊輕輕笑道,那笑容卻是讓人瞧了從心裡哆嗦。

    張氏頓時漲紅了臉,她想不到自己那麼小聲,楚一清都能聽到,當下賺了個沒臉,趕緊出門走了。

    「妹子,她說啥了?」金玉上前問道。

    「沒事。金玉姐,戶口的事情我另外想辦法,能解決的!」楚一清說完,就看了皇甫老太一眼。

    皇甫老太站起身來,上前接過阿寶,低聲道:「快忙你的去吧,一會奶娘來,俺看著阿寶奶!」

    楚一清點點頭,趕緊出了屋忙去。

    金玉將茶碗收拾了,生怕被阿寶打翻燙了手,見皇甫老太斂眼低眉的坐在陽光裡,想想剛才皇甫老太的表現,當下問道:「娘,你是不是早就想到張氏的法子?」

    皇甫老太這才揚了眼:「瞎打聽什麼,跟一清忙去吧!」

    金玉見皇甫老太不說,也就撇撇嘴,扛著鐵掀準備下地。現在地裡正澆水,趙小麥跟二嘎子挖水渠,她要看著水跑到哪兒,澆到頭就改改道。

    見人都走了,皇甫老太這才歎口氣。這方法,當年還不是有人照樣跟她提起,說親的那人,連吳老五都不如,是個土埋半截的啞巴,她聽了之後,哭了一晚上,第二日咬了牙拒絕,一個人帶著金玉過了這麼多年。

    張氏回到家中,臉色就有些發白,總覺著楚一清那眸光格外的滲人。

    富貴躺在炕上正抽著旱煙,見她臉色蒼白的進來,當下就問道:「大小午的不去挖野菜,去哪逛門子了?今年各家都將地租了出去,沒事幹,所以都去挖野菜,你再不去,咱們下半年連鹹菜都沒得吃!」

    張氏想了又想,越想越覺著這事情不妥,當下就有些後悔,覺著揣在懷裡的,楊氏給的那二兩銀子也有些扎手,當下就低聲道:「當家的,俺覺著俺辦錯事請了!」

    富貴一愣,坐起身來:「你幹啥了?」

    張氏立即將楊氏托付的事情一說,還沒有說完,富貴就將那旱煙槍將那炕上一磕,冷聲問道:「你去趙家了?」

    張氏見富貴臉色不好,當下心裡就害怕起來,但是又不敢撒謊,只能說了實話,只是沒敢將楚一清聽見她嘟囔的事情說出來。

    「你這個混婆子,你整天是沒事幹了怎麼的?那楚一清我早就說過,來路很大,我們巴結都巴結不上,你這是去說的什麼混話?那吳老五什麼貨色,你也不想想,兩個人是能湊一塊的嗎?你去說這話,不是成著埋汰人家?」富貴一聽,煙桿子抬起來就要敲下去。

    張氏趕緊躲開,邊躲邊告饒道:「俺也是好心,那楚一清來歷再大,左右不過是個流放的蠻子,而且還帶著孩子,她現在一心想著立戶,萬一這事成了,趙家給的那十兩銀子不用退了不說,還能成就一段好事不是嗎?再說現在楚一清的名聲臭的很,就算她漂亮,有錢,可是誰敢娶她?俺就是去問問,又不是逼她,可是那趙家倒好,竟然給俺臉子瞧,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更何況俺還是村長媳婦不是?」

    「你幸虧是村長媳婦,不然那個金玉能將你扇出來,你信嗎?」富貴站起身來,狠狠的用煙桿子指著張氏道:「難道你不知道趙家嫂子最反感的是什麼嗎?她一個人帶著金玉熬到現在多不容易,難道你忘記當年的事情了嗎?你這是去揭她的傷疤啊!張氏啊張氏,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富貴氣的渾身直哆嗦。

    「俺知道這事做的有些不利落,俺將銀錢還給楊氏還不成,你咋這生氣,小心身子!」張氏趕緊告饒。

    「你還收了人家銀錢?我看你是瘋了,楊氏是什麼人,你拿她一點東西,她能讓你翻倍的吐出來,你就看著錢,為了錢不要命是不是?」富貴直接大聲嚷嚷起來。

    「當家的,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俺本想不跟你說的。」張氏小小聲的說道。

    「說!」富貴一掄煙桿子,嚇得張氏一抖,趕緊道:「你跟趙家的在外面說那十兩銀子的事情,楊氏是聽見的,她說如果俺不去說,就嚷嚷出去,俺想了想,這才……」

    「混賬話,這話你咋不早說?」富貴立即沒了氣勢,坐下,「這楊氏是膽大包天了,竟敢威脅我?」

    「她也是因為五小子的事情急得不行了,那五小子迷上了楚一清,這幾日天天在家裡鬧騰呢,非逼著他娘來,所以……」張氏跟楊氏是表姐妹,所以見富貴生氣了,趕緊圓場。

    「別說了,我知道你那點心思,看來這事也不能再拖了,既然給趙家辦不成,這銀子就得送回去!」富貴站起身來,低聲道:「銀子呢,拿出來!」

    張氏一聽這到手的銀子又要飛了,當下就不樂意起來:「當家的,這以後還不是有機會,再說那銀子都給咱家小子交了學堂的費用,哪裡還剩下多少?」

    「你這個混婆子,這錢咱不能收,萬一讓人告了,我這個村長就甭當了!」他堅持道:「還剩下多少?全都拿來,不夠的我自己想辦法!」

    「你能想什麼辦法?家裡就這些錢!」張氏只得翻箱倒櫃,將那錢袋拿出來,數了數,約莫還有二兩多點。

    張氏發愁的盯著富貴瞧。

    「你別管了!」富貴當下拿過那些碎銀子,便出了屋。

    他還藏私著十兩銀子,本想買點好煙好酒的,如今看來,也只能先還趙家的!

    下午在地裡,金玉跟趙小麥說了張氏去家裡的事情,趙小麥聽了,也是怒氣中燒,低聲道:「這幾日村裡傳楚家妹子的閒話,現在這楊氏又張羅著給她家那個廢物兒子求親,真是埋汰人!」

    金玉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二嘎子,低聲道:「你小點聲,別讓二嘎子聽了去,這幾日我瞧著他似乎有心事,吃飯的時候也不像以前大口的吃,莫不是受了這些流言的影響?」

    趙小麥趕緊低聲道:「俺也不知道,以前二嘎子沒事就吧嗒煙,如今煙也不抽了,怕是真的有什麼心事!那一天,楊氏在村頭說楚家妹子的混話,二嘎子是聽見的,一鐵掀朝著那槐樹就下去,當時俺可真怕二嘎子跟人拚命呢!」

    「不管他,只要他不惹事咱就不管他,妹子現在名聲這樣,還不是也因為他?賴在這兒不走!」金玉一想起當初二嘎子對楚一清做的事情來,就不太待見二嘎子,雖然這二嘎子這幾日來,確實是幫著干了很多活。

    趙小麥正要為二嘎子開脫,就見二嘎子扛著鐵掀過來,當下也就禁了聲,低頭整了整水渠。

    晚上,三人回到家,就見楚一清已經將散落在外面的木頭都收拾妥當,飯菜也做好。

    「妹子,這風車如今咋辦?」金玉上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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