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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身陷囹圄 文 / 銀月舞

    「如此興師動眾,你是打算讓蜀山派發動一場規模龐大的戰爭?」乾緣瞠目道。

    「為何不可?只要能匡扶起人間正義,解救巴中城民,再大的犧牲也值。「炎尤回道。

    「不成!戰爭一旦發動,雙方必定都有巨大傷亡,尤其是那些衝鋒陷陣的兵卒。我不贊同!」乾緣搖頭道。

    「那怎麼辦?敵我力量懸殊,雙手難敵四拳,何況還是萬千之眾,我們總不能白白送死,卻死不其所。」炎尤道。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我們將元兇制服,還何懼萬千之眾?」乾緣笑道。

    「擒王?話說這個王實力如何,合你我之力,有幾分勝算?」炎尤問道。

    「勝算嘛?應該有一些,只不過嘛,微乎其微。」乾緣支支吾吾道。

    「嗨!你這擒王主意倒是挺有創意,就是有點餿。」炎尤斜視乾緣道。

    「要不你回蜀山去,讓蜀山派派出你說的那些臥著的虎跟藏著的龍來助我們一臂之力。」乾緣茅塞頓開道。

    「嗯,可以一試。那我就即刻趕回蜀山,尋求支援。」炎尤點頭道。

    「事不宜遲,你就趕快回去搬救兵吧,祝你馬到功成。」乾緣拍著炎尤的肩膀,鼓勁道。

    「好,等我好消息。來日再見!」說罷,炎尤簡單收拾一番,便告知小萌去了。

    待炎尤來到小萌房,卻發現小萌並不在房中。只見地上落了一個髮簪,沒錯,正是小萌平日頭戴的。

    炎尤突有種不祥的預感,怕小萌是與母親遭遇了同樣的處境,越想越坐立不安,趕忙直奔相宅,欲將情況通報給丞相。

    疾步來到相府,卻發現相府已被查封。四處打聽,得知丞相已被大王囚禁。此時,炎尤突然束手無策,近乎崩潰。正是:

    「萬事難料,風雲突變,焉能力挽狂瀾?禍不單行,雪上加霜,怎思茶飯之香?」炎尤見小萌失蹤、丞相下獄,曉得是水府大王所為。只有他才有這個能力將丞相下獄,只可惜小萌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到探查王府事件中,卻被捉了去。炎尤慚愧無比,心房幾乎撕裂。自從小萌跟著自己,總是風波不斷。別人對自己總是牽腸掛肚,甚至甘願一同犯險,而自己卻始終無法把整個心交給她。他挪出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可是,扇了又能如何?小萌終究還是被自己給牽連了。炎尤踉蹌在丞相府外,恰如喪家之犬。不得已,只能再次去找趙乾緣。大步來到乾緣房旁,卻見乾緣的房屋亦被查封。他料到乾緣也遇險了。此時,該怎麼辦?連個合計的人也沒了。倘若此時直接殺入王府,無非多一個無畏的犧牲。炎尤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對,就依乾緣之計,前往蜀山求救。不由多慮,炎尤即刻御劍衝出水道,雖然眾水兵出戈相攔,卻無奈炎尤的極速的飛行。一眨眼的工夫,炎尤便飛出了水面。

    再一次踧足在龍眼河岸,卻少了一個人,炎尤心裡突覺得很不是滋味。不敢耽擱,炎尤即刻調整好方向,御劍飛向蜀山,哪裡還顧得上城郊的『雲來石』。

    烈日當頭,蜀山金光耀眼。炎尤終於覺得希望很快就會出現,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

    蜀山還是曾經的那個蜀山嗎?池炎尤已經來不及思考這個無聊的問題。

    「停!」隨著炎尤一聲喊,飛劍迫降蜀山山門前。

    「站住!」

    炎尤正急匆匆地欲入門去,卻被蜀山守衛阻攔住。

    「兩位師兄弟,在下乃蜀山派草谷長老門下弟子池炎尤,正有要事告知眾長老,還望放過。」炎尤施同門禮儀道。

    「蜀山弟子?怎看你如此面生?再說,你這身裝扮,怎好說是蜀山弟子?」右門柱旁的守衛虛豪不客氣道。

    「這……說來話長,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們解釋。要不麻煩二位通報下草谷道長,就說池炎尤求見。」炎尤心急如焚道。

    「那好吧,你先在門外候著,我去給你通報。」方纔還一臉冰霜,見確可能是本門弟子,虛豪也就熱情起來,只是不確定是本門弟子,他依然不敢輕易放行,只能前去通報。

    炎尤守候在山門前,心裡默數著時間。不知數到了哪個天文數字,才終等到虛豪趕回。還未等他開口,虛豪即道:

    「草谷道長正在玉衡宮候著,你且去吧。」

    聽聞師父正在宮中,炎尤欣喜異常,即刻飛奔玉衡宮。

    許久不見師父,炎尤自然也是十分地想念。只是,此時回山,對師父的思念終究不是真正的緣由。

    待炎尤來到玉衡宮,卻見到大批蜀山弟子侯在宮門口。炎尤甚覺詫異,自己只不過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即使在蜀山眾弟子中也是等級最低的一級,何以受此列隊歡迎的隆重待遇?

    還未等炎尤入了宮門,便突聽到一聲大喝「眾蜀山弟子聽令!拿下叛徒池炎尤,如若反抗,格殺勿論!」

    炎尤還尚在懷疑是否是自己聽錯了,便已經被許多的蜀山弟子圍了個嚴實。炎尤無意反抗,扔下佩劍,被捆綁了個結實。

    炎尤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何事,只知道自己從未幹過有辱師門的事,更沒有出賣過蜀山派。可是,千里迢迢趕回,沒有淪為河道中的階下囚,卻成了自己門派的籠中鳥。

    炎尤高呼:「為何說我是叛徒?我沒有幹過任何對不起蜀山的事。師父呢?我要見師父!」

    「叛徒池炎尤,你無須再作口舌之辯!騙得蜀山派武學,卻不從師命,滯留山下多日,無視門規。如今一身怪異穿著,更有辱蜀山派門風。所作所為,已罪不可赦!你的師父,已對你信心殆盡,不再姑息養奸。你還是到思罪涯去懺悔終身吧。」

    炎尤抬頭掃向宮門,沒錯,正是青石長老走了出來。青石面部鐵青,大步走向炎尤身旁,拍了拍炎尤的肩膀,冷冷地道了句:「師侄,你這餘生就在涯裡慢慢度過吧,唯此才能保蜀山安寧,保天下太平。」

    炎尤聽得稀里糊塗,自覺被喻作了魔頭似的。真正的大魔頭還在另一個世界逍遙法外、為所欲為。沒想到,蜀山派此時懲治的卻是自己這個清白的蜀山弟子。

    炎尤無力再繼續辯駁,他相信清者自清。只是,事態緊急,倘若自己陷身囹圄,小萌以及巴中城民的生死,恐怕將成悲劇的一幕。

    「我要見師父!小萌師妹現被魔頭囚困,再不及時相救,就為時已晚了。」炎尤撕嗓呼喊道。

    「哦?你所說的可是事實?如若有半點不實,定罪加一等!」青石厲聲道。

    「炎尤絕不敢有半句假話!事關人命,求你們別再耽擱了。」炎尤哭喊道。

    炎尤哭了,哭狀很難看,因為哭得誇張。當然,不是他在演戲,而是眼見一個將一切都給了自己的女子此時此刻已生命垂危,而自己卻失了自由和信任,愛莫能助,惟有以情動人來爭取最後的希望。

    眼見此景,青石不得不信。微微思索之後,青石讓執法弟子將炎猶帶至蜀山派大殿——無極閣面見掌門和眾長老。

    無極閣中,掌門太武和其它六位長老鱗次櫛比地立在正堂上。

    被捆綁的炎尤跪倒在大殿中央,一五一十地回答著掌門和眾位長老的問話。

    炎尤未敢有絲毫的隱瞞,將巴中城民中毒事件、小萌被俘事件一一據實相告。就連龍眼河的方位、水府下大王府的坐落都詳細告知。

    待審訊結束,太武掌門令執法弟子將炎尤暫且收押到思罪涯,等候發落。

    炎尤被投入了涯谷中,無心顧慮自己的人生自由。心裡惦記的,卻是小萌和巴中城民的安危。他盤坐在荒石上,回味著與小萌的點點滴滴。娘親,余茜,從此,他的心裡又多了一個牽掛——小萌。

    他後悔去過司雲崖,更後悔來到蜀山。如果這些沒有發生,小萌依舊還是山林裡那個活潑亂跳、無憂無慮的天真少女。

    他倍覺孤獨,因為這裡除了荒石還是荒石,一片死寂,就連一聲蟲鳴都聽不見。

    炎尤從懷裡取出斬靈劍譜,輕輕地撫摩著。此時陪伴他的,僅此而已,就連斬靈長劍也已不在身邊。

    痛定思痛。

    炎尤後悔自己當初復得完整的劍譜後沒有苦學未學的部分,終導致不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亡羊補牢,為時晚乎?

    沒了佩劍,炎尤以樹枝代替,按照劍譜,一招一式地用心比劃。每每因動作不當狠狠摔倒,炎尤即刻爬起,捧起劍譜微微思考後,重新再來。

    歲月無痕,也許炎尤的餘生都要於此度過。待他老死更甚病死此地之後,一切都蕩然無存,就連那本池家數代視為生命的書譜怕也將融入石土。

    蜀山派禁押弟子共有三處:思過涯、思悔涯、思罪涯。

    思過涯專門關押輕微觸犯蜀山條規的弟子,只要真心悔過,一般不到一周便會釋放。

    思悔涯專門關押那些雖嚴重觸犯蜀山條規卻未曾背叛師門的派內弟子,正常在三個月內便會釋放。

    思罪涯則顯然不同,只要被關押此地,餘生怕只能在此度過了。背叛師門,位列蜀山派眾罪行之首,處罰也是最嚴厲的。

    池炎尤雖入派時日不長,卻在剛入派時被重點考察了對門規條款的學習。對於這些條規,他當然耳熟能詳。

    有心殺魔,無力辯駁!身陷囹圄,靈魂淒虛!

    炎尤騰在空中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攢滿了怒氣。

    精、氣、神,空前的相凝聚於丹田之內。他每一個招式的釋放,都充滿了能量與摧毀力。

    炎尤頓時明白了,斬靈劍法,貴在精氣神的高度匯聚。而此前,他完全無法做到。

    炎尤不知自己在這黑暗的涯洞中到底呆了多少時日,只知道透過洞頂狹小的裂縫,看到月亮從盈到缺,從缺又到盈。

    一整月!

    原來過了這麼久了,只是不知小萌得救了沒有。

    在炎尤剛被押入思罪涯之後,蜀山掌門太武便於眾長老們一致決定,修書召回樸凌、司馬原、皇甫朝雪三位弟子。

    樸凌收到書函,悲喜交加。

    喜的是,炎尤與小萌終於有了下落。悲的是,二人的處境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更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樸凌不敢有半點耽擱,即刻欲與司馬原、朝雪御劍回山。

    正待他欲匆忙離開之時,婉兒與仙獸攔腰截住,欲要同往,卻被樸凌斷然拒絕。

    婉兒見樸凌拒絕了自己同行的要求,滿腔怒火,道:

    「為何不讓我一同前往蜀山?」

    樸凌整了整凌亂的心情,嚴肅回道:

    「蜀山門規森嚴。你們兩既非人類,倘若與我一同入了蜀山,怕長老們對你們有所不利。甚至,連我恐怕也將同受牽連。」

    未等樸凌將話說完,婉兒憤怒打斷道:「怕受牽連?原來你樸凌是這種人!處處自私自利,你跟你的同門兄弟比,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樸凌聽明白了,婉兒是在將自己跟為了他人而失去自由的炎尤相較。

    他沒有再說什麼,對著「老大」和婉兒施了辭別之禮後,「嗖」地一聲御劍而去,司馬原、朝雪也一併御劍尾隨。

    「樸凌!你個混蛋!你給我回來說清楚!」見樸凌絕情而去,婉兒氣的直跺腳,恨不得將他抓住,一頓暴打。

    見婉兒滿臉憤怒,仙獸一旁捂嘴偷笑。婉兒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哼!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仙獸一臉無辜,開口道:「我怎麼不是好東西了?我又沒招你惹你。別把火氣都發洩在我身上。」

    「方纔你怎麼不替我說話?別忘了,你也是被遺棄者。我們可是立場相同的,你卻一旁當個看客。」婉兒怒斥道。

    「嗨!你還倒真一大堆道理。算我說不過你,我迴避。也罷,既然此時身邊沒了樸凌小子那個累贅,我正好可以出去逍遙一番。」仙獸淡定道。

    「哼!」婉兒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無心謾罵他,逕直飛出了客棧。

    仙獸無奈地搖了搖頭,無心留守客棧,也一併離開了。正是:

    「手足將殘,輕重自曉,絕情匆匆而別。生靈漸逝,情義有異,何言懦懦私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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