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五章 永恆與孤寂之路 文 / 百萬葉
「有人給出了虛假的答案,有人給出了真實的答案,但是都不能夠讓我滿意。他們都死了,黑暗盡頭是死亡。你能夠存活,但這並不是一件值得喜悅的事。」
「從你踏入這永恆黑暗時候起,你在這裡的道路,便與眾不同。」
黑暗中的聲音緩慢說道。然後下一刻,唐德腳下無窮無盡的黑暗處,便有了光。
一條藍色的道路,出現在黑暗中,就像一條藍色緞帶般漂亮。
這就是永恆與孤寂之路?
唐德心中疑惑,不知道這條路為什麼有這個名字,又為什麼會說它並不是一個好東西。
「小羅比?」
唐德嘗試著呼喚小羅比,但是沒有任何應答。除卻腳下這一條藍色道路外,四周只有黑暗,甚至能夠透過腳下這半透明的藍色看到更下邊濃厚得如同深淵的黑暗。
「大羅比?」
唐德呼喚多次小羅比無果後,嘗試著呼喚大羅比,但是回答他的依舊是彷彿永恆的靜寂。
這靜寂讓他產生一絲不安。
但是他明白,道路是用來走的。顯然這也是之前那個聲音需要他做的。
他只能夠向前行走。道路不大,也就只有一丈左右寬,沿途沒有任何風光,只有黑暗。黑暗中,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半點。
即使唐德嘗試著用盡所有的力量,也踏不出哪怕丁點輕微的聲音。
以至於最後,他只能夠放棄所有嘗試,埋頭向著前方行去。
靜寂是可怕的。
單調是可怕的。
如果既靜寂而又單調到只有永恆的黑暗,而且前方看不到任何盡頭,那更是可怕的。
唐德終於明白,為什麼這條道路叫做永恆與孤寂之路;為什麼無論是小羅比還是大羅比,都不認為它是一個讓人愉悅喜歡的東西。
唐德就這般,行走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只知道以他的二重冥岳,也走到筋疲力盡的時候。
他嘗試著閉眼修煉,但是即使閉上眼睛,也能夠感覺得到黑暗的吞噬,以至於他完全無法安靜下來,即使四周已經安靜得可以稱上死寂。
他覺得時間應該過去很久很久了。久到讓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可能會因為壽命耗盡而死亡般。
他嘗試著奔跑、吼叫、修煉武技、讓自己玄能完全耗盡,讓自己陷入疲勞。但是當玄能、恢復,道路依舊漫長得沒有盡頭。
難道說這是懲罰,而不是生之希望?
唐德頹然想到。
而在外邊,寒鐵王座第二層之中,寶藏的爭奪正上演得激烈。
寒鐵王座第二層,是一片黑暗之原。黑暗之原,荒野寂寥一片,沒有半點植物。這裡邊只有無窮無盡的幽魂。這些幽魂,通體碧綠色,密密麻麻好像蝗蟲,佔據了整片黑暗之原。
在寒鐵王座消失的漫長年月中,它們被錮在黑暗之原這片空間中,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個生命,以至於它們甚至都已經忘記生命為何物。它們只能夠飄在半空中,選擇大部分時間沉睡不醒。
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它們便會從沉睡中甦醒,然後就好像是蝗蟲遷移,呼嘯而來,呼嘯而去。
當皮洛他們踏入黑暗之原的時候,見到是一片黑色荒原之上,有漫天的綠光佔據了所有的視線。然後有武者的動作,驚動了這片綠光中某一個個體。當這個幽魂從沉睡中清醒,看到漫長歲月裡邊突然間闖入來的生命時,它先是一愣,然後便變得動起來。
這片動,很快就如同一塊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引發一連串的漣漪。而且漣漪越擴越大,最後竟然掀起了一片波濤!
無數的幽魂從沉睡中清醒過來,睜開了血紅的雙眸,於是乎,皮洛他們眼前就像升起了一片延綿無數里的血雲。
它們開始動,發出一陣尖銳過一陣不明意義,但是分明能夠聽得出其中興奮嗜血之意的嘯聲。
然後皮洛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這團綠色的波濤所淹沒。
無數的即使只是最低別的幽魂,數量一多也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綠光中,大部分武者上都升騰起五顏六色的光芒。這些光芒,均來自於他們進入寒鐵王座時候,家族或者師門長輩所給予的防物件。
事實上如若不是寒鐵王座之中的空間,有種古怪的錮之力,讓他們上的物品大部分失效,他們面對這些無窮無盡的幽魂時也不會如此狼狽不堪。甚至他們還可以靠著這些動輒就是領悟者甚至位面巔峰強者打造出來的兵器或者物件,將一些敵手輕鬆殺死!而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大家都是同階強者,彼此間實力相差不多因而極難殺死彼此。
拉塞爾來自於光明教會。而整個巴頓位面所有人都知道,光明教會的武技功法天然克制著不死生物。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所有人中,拉塞爾等一眾光明教會的武者應付得最為輕鬆。
「嘖嘖,你不是對我光明教會嗤之以鼻麼?現在你上的,可是我光明教會正兒八經的聖光,我親的皮洛大人。」
拉塞爾看著皮洛嗤笑說道。
皮洛後的一眾天山武者尷尬地看了一眼拉塞爾,然後又轉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兄皮洛。當他們見到自己師兄絲毫不理會拉塞爾時,臉上的尷尬之色便更濃,他們只能夠衝著拉塞爾歉意地苦笑道歉。
但是拉塞爾眼中又哪裡有這些普通的天山武者?他見到皮洛四平八穩地出劍,自寒鐵女王傳承中得到的大劍,劍尖輕顫,精準而又靈巧至極地點在不斷撲湧而來的幽魂上。
這是一種極為高明的劍法,劍尖好像是蜻蜓點水,對每一個幽魂都只是輕輕一觸,緊接著便順勢轉向下一個幽魂。
而讓拉塞爾皺眉的是,這明明應該是一種講究技巧的輕靈劍法,竟然是被皮洛以一把長有四尺有餘,巴掌寬厚的大劍施展出來,而且施展得如此自然流暢。
他冷哼一聲,對於這個與所有天山武者不同的皮洛觀感更惡了幾分。其他人面對著鋪天蓋地而來的幽魂,都應付得狼狽不堪。但是他上只是升騰起一片熾的聖光,邊所有的幽魂,便紛紛尖叫著想要逃離。
但是它們卻因為背後有無窮無盡嗅到鮮活生命氣息的幽魂奮不顧地簇擁而來,所以這些靠得過近的幽魂,又哪裡能夠遠離這聖光?於是乎它們的體,在聖光中被烤得發出一陣又一陣「嗤嗤」聲,而它們也因為痛苦而瘋狂地慘嚎掙扎著。
拉塞爾臉上有種愜意的快感。在許多人聽來好像是油脂在油上炸開的、噁心至極的「嗤嗤」聲,對於他而言好像是天籟之音。不單單是拉塞爾,所有來自於光明教會的武者臉上均有這種仿若**的神色。
他們毫不吝嗇地施展著聖光,毫不吝嗇地將許多讓其他人眼的,來自於光明山的聖水,傾灑在幽魂上,只是為了看到它們在聖光、聖水中痛苦慘嚎。
這些幽魂,都是不死生物,都是光明教會至高的主,偉大的光明神宣判為異端的所在。每一個光明教會的武者,都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思想,那便是殺的異端越多,自己信仰之心便更加純潔晶瑩。
「神棍、瘋子、被錮了思想的奴隸!」
詹妮弗站在拉塞爾等人不遠處,透過幽魂望到這一幕,狠狠猝了一口罵道。
拉塞爾聽到詹妮弗的聲音,轉看了看詹妮弗,突然燦爛一笑,揮揮手,轉帶著光明教會的一眾武者,率先走入了幽魂海洋中,向著這黑暗之原的盡頭走去。
「跟上我!」
詹妮弗臉色冰冷,衝著後的武者大聲說了一句,雙手漾出片片藍光,掃向密密麻麻的幽魂,也向著黑暗之原深處而去。
她又怎能夠讓拉塞爾率先趕到黑暗之原盡頭呢?!
就在黑暗之原陷入暴亂,所有進入第二層黑暗之原的武者被密密麻麻的幽魂困住的時候,唐德依舊在永恆與孤寂之路上跋涉著。
這是一條平坦而又美麗的道路,但是卻不能夠不用跋涉來形容,因為唐德走得艱難無比。
黑暗與孤寂之中,每一秒鐘都被無限擴大。唐德感覺到,好像自己一步跨出便是一年,自己的壽命在這種跋涉中不斷被消磨。
當那這條永恆與孤寂之路上閃爍著的色彩,從剛剛開始的美麗變得單調,再然後是噁心,最後麻木的時候;當他翻來覆去在心裡將所有的武技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將剛剛得到的那十三招劍式施展了一遍又一遍,組合了所有可能的組合時,他終於在前邊的路上,看到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小女孩,看樣子只有十二三歲。她半蹲在永恆與孤寂之路邊沿,眼睛盯著下邊無窮無盡的黑暗,一頭很長的白色長髮垂在地上。也不知道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她,她就這般一動不動地蹲著,沉默地看著。
看到了這小女孩第一眼時,唐德便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漫長得好像沒有盡頭、沒有任何希望的永恆與孤寂之路而帶來的長久壓抑,終於如水一般卸去。雖然說前方的路依舊沒有盡頭,但是起碼唐德終於碰到了一個旅伴,一個可以說話或者戰鬥的人。
「你終於來了?」
當唐德想要走進這小女孩時,這小女孩突然間抬起頭望向唐德,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