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三個問題 文 / 百萬葉
唐德在墜落，下是彷彿永恆的黑暗。
有飛濺而出的碎石，濺到他上。明明他的已經可抵擋三階覺醒者的攻擊，但是在這普通碎石濺之下，依舊感覺到疼痛。
這種疼痛很清晰，也很新奇。但是更加清晰以及新奇以至於震撼人心的是，彷彿觸手可及的死亡。這空間崩塌之後形成的深淵，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反正唐德一直就這般墜落，但是依舊沒有盡頭，即使是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迎接下一刻堅硬的以至於能夠讓自己摔得粉碎骨的地面。
等死的過程，是一件痛苦的事。
他好像能夠聽到下那些之前摔落下來的武者的慘呼。但是很快他便發現這是一種錯覺。
邊一片安靜，他在安靜地掉落，最上方的那片藍色的光明，已經被黑暗吞噬。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即使是碎石，也都不見。
只是安靜地掉落，安靜得好像永恆。
但是很快好像有聲音響起？這聲音分辨不清男女，含糊難以聽清。它喃喃自語，它若隱若現，好像遠在天邊，又好像近在眼前。
唐德以為是錯覺，但是很快他便發現不是。
「你好。」
「你好……」
「為什麼不回答我呢？難道是我聲音太小？」
然後下一刻，這聲音便變成了炸雷，「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你是誰？！」
唐德這時候才驚覺，茫然四顧問道。
「你為什麼之前不說話呢！」
這聲音有些生氣地問道。
唐德這時候才真正確定它並不是虛假的幻覺。
「你是誰？」
「你不用問我是誰。」
「但如果不知道你是誰，我又怎麼和你交流呢？」
唐德說道。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還在下墜，因為四周過於黑暗，沒有任何光亮，而且過於安靜甚至是死寂，即使是下墜的風聲都沒有半點。
與其說是在下墜，還不如說在漂浮。
「是這樣嗎？難道說我太久沒有和人交流，連這個都不知道了？」
這聲音疑惑地道，「那我要先知道你是誰！」
「唐德。托馬森。」
唐德說道。
「你只是說了一半而已。不過我大人大量，也知道另外一半姓氏，是你們這些……呃，該死，我忘記了你們這種人應該叫什麼。反正就是你們的秘密！我是羅比，你可以叫我小羅比，這是我喜歡的。」
唐德心頭駭然。這隱藏在黑暗中的未知人物，竟然知道自己隱藏了真名？！他到底是什麼來歷？能夠在這古怪的深淵中出現，與這寒鐵女王又是什麼關係？
「我快要死了嗎?」
「沒錯，你就快要死了。」
羅比很誠實地回答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是要死了。但是你還有機會。」
「還有機會？！」
唐德聞言，眼睛驀地一亮。他開始掙扎起來，而事實上，他也的確成功地站了起來。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是一片虛空，明明還是在下墜，但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他站立起來。
「你應該感謝我的。我讓你在死亡的下一刻，還能夠體面地站立著，你們人類，不是很喜歡這樣麼？！不過小羅比做好事從來不需要人家誇讚。真的是不需要別人誇讚，雖然說小梅格老是喜歡誇讚我。」
「我相信，梅格所說的都是真的。」
唐德雖然說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境況，這小羅比所說的機會又到底為何，但是他是真的聽出來了，這個小羅比，恐怕真的是太長時間沒有何人交流過，以至於一旦逮到一個人，就能夠嘮叨上半天。
至於這個小梅格到底是什麼人，她到底說了些什麼，他可不知道。
「你也這樣覺得？！」
小羅比開始興奮雀躍起來，他唸唸叨叨著道：「我就是覺得你不一樣，所以才和你說話的。你果然是和其他的人都不同！我的眼光一直都是不錯的，雖然說小梅格在這一點上一直不承認！」
「你上有我喜歡的味道，你上的光芒也更加明亮。」
「這就是你所說的我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那這藍光，到底又是什麼？」
唐德問道。
「不能夠說，這是秘密。」
小羅比很認真地說道。
唐德一時間有些無語，「那麼你能夠告訴我，我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你現在要死了！回答三個問題，答案能夠讓大羅比滿意，你就能夠活著。但是你要踏上永恆與孤寂之路，那可不是一個好地方，我討厭它，就像我討厭大羅比一樣。」
「回答三個問題？！什麼問題？永恆與孤寂之路，又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我不說了，大羅比要出來了。」
小羅比焦急地說道，然後任憑唐德如何呼喊，他再也沒有說話。
而就在唐德不安等待的時候，另外一個聲音響起：「回答我三個問題。讓我滿意者，能夠踏上永恆與孤寂之路；讓我失望者，死。」
這聲音與小羅比的聲音完全一樣，但是卻冰冷得好像北極荒原上的萬年寒冰，沒有半點人類感，與之前小羅比完全迥異。
「小羅比？」
「回答我問題，什麼樣的生物邪惡卻又保持著可笑的善良，而這善良卻更多針對自己的敵人而非朋友；什麼樣的生物無能卻又擁有著能夠毀滅世間的力量，雖然說這力量更多是用來進行內鬥？」
唐德沉默。他沉默並不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問題，事實上從大羅比說出口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隱約猜測到了答案，等到他最終說完的時候，答案已經在他心中。
「人類？」
大羅比安靜了一會兒，沒有肯定唐德的答案，反而是繼續重複剛才的問題。
「人類。」
唐德無奈地確定道，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恥於說出這個答案，他想嘗試著解釋，但是卻不知道由何說起。他之前曾經閱讀過的，那些在人類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不斷出現的各種內亂、鬥爭的記錄一一在他腦海中流淌而過，竟然是清晰無比。
他不想對這歷史作任何評論。但是不得不承認，在已經知道的許多位面的智慧生命中，龍族有統一的最高領導者，他的漫長歷史之中從來未曾出現過任何內亂；而精靈雖然有內亂，但是卻從來不會如同人一般工於心計。
「第二個問題，人類最終的敵人是誰？」
唐德愕然。他有些不明白這些問題目的所在。人類的敵人？該死，人類的敵人應該是誰？歷史書中可沒有明確的答案，就算有，敵人也多了去，說出其中一個，錯了可就是死亡的下場！
「你沒有時間思考。人類的最終敵人是誰？」
「自己。」
「第三個問題，告訴我，你修行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唐德一時間有些茫然。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人問過自己。在他還小的時候，他就嘗試著修行，即使是後來發現自己是無法修行的體質，也不斷嘗試以至於最後害得自己哥哥失蹤、妹妹獨自一人上天山。在那時候，他可是未曾想過自己修行的目的究竟是為何。
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自己的父親是帝國公爵、強者，所有的貴族即使是平民，出世之後也會開始修煉以希望成為武者。所有的事，好像都是水到渠成一般。
如若發現一個人不修煉或者說不能夠修煉，那倒是一件奇怪的事。
應該許多人都有修煉的目的。但是那時候，唐德竟然真的沒有想過自己修煉到底為何。
一直到後來，自己媽媽離開，哥哥失蹤，妹妹獨自上天山之後，他才明白自己的修煉目的所在。
守護？如若要用一個詞語來概括自己的修煉的目的，那麼應該就是守護吧？沒錯，他心中這般肯定道。
守護之前曾經擁有的東西。最大的希望就是讓生活回復到以前的狀態，守護它。
一些美好的東西。
唐德這般想著，自然而然也就這般說了出來。他說得這般自然，以至於自己說了些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周圍一片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但是唐德沒有注意到這安靜。
他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
過往的許多片段，都在他腦海中閃現。其中既有孩提時期在父母膝前歡耍，也有自己一個人偷偷埋在修煉室裡邊修煉的場景。而他所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腦海中閃現的記憶，竟然出現在他頭頂的黑暗中。
那是一幕又一幕不斷閃現的記憶。有股力量，讀取到唐德心中所想，然後投而出，彷彿是在驗證著唐德方纔所說的答案，是否為真一般。
而唐德另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經脈內的玄能，與平時不同。原本是黑色的玄能，開始混雜有一些金色光點。而阿鼻經的運轉，也顯得格外的活躍。
有一團氤氳的光霧，若隱若現間，出現在唐德腦後。這光霧正中央，有些東西迷濛難以看清楚。但是它好像是要掙扎著出現在世人面前，卻還是缺少一些力量。
只知道，光霧之中，有一天輪，露出了其中一角，上面的花紋，前所未有的繁複以及，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