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8章 文 / 夏玉沅君
第二節是書法課
剛剛獲得片刻安寧的唐小佳到底還是被秦蘭宇給喝醒了。
她揉揉眼睛，四個叉子變成了一個，兩個老師也變成了一個。
難道說剛才自己睡著了？
「唐小佳，就你這種態度怎麼才能勝任這份工作，叫你好好學習，你卻上課睡覺！」
秦蘭宇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呢，趕緊抓住重點說了一通。
唐小佳突然想起剛才那堆刀叉勺子，天哪！還沒有一個能記住的呢！
老先生看著剛剛醒來的自己，失望地直搖頭。
「老師，真的對不起，昨天我睡得太晚了，請你再講解一遍可以嗎？」
唐小佳心想，反正都這樣了，只好從頭再來吧。
老先生看著她，心想：短時間內重複一遍最累人了，要不是韓家一直以來對我開的工資不薄，真是懶得再跟你說什麼了。
於是老先生喝了一杯紅茶，重新拾起了耐心跟唐小佳講解各類刀叉用途。
這回唐小佳不睡覺了倒是一直聽著，雖然她還是聽到後面就忘了前面，但是給老師的印象倒是不那麼惡劣了。
等到老先生說得口乾舌燥的時候，唐小佳也不過勉勉強強聽進去了十之一二。
秦蘭宇早就不耐煩了，最討厭這種重複的東西，而且什麼西餐，早已經瞭如指掌了，實在乏味。
眼看時間到了，老先生勉強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帶著東西落荒而逃。
哎，看看老先生剛才走的樣子，一定是從來沒有見過像我這麼笨的學生吧。
唐小佳有點氣餒。
正想著，蘇老先生進來了。
「唐小姐，這麼說你今天的禮儀課已經結束了是嗎？」蘇老先生客氣地問話。
「嗯，結束了。」唐小佳有點心虛。
「學得順利嗎？」蘇老先生好像要跟進一樣。
「那個，還好吧！」唐小佳更心虛了。
「好的，我相信唐小姐會進步的。少爺剛剛用完了早餐，練習了一下繪畫，繪畫真的很不錯，能讓人心靈變得安靜，如果唐小姐進步快的話，以後也可以考慮加上繪畫的學習。」
蘇老先生看上去心情挺好的，他剛才說什麼？韓澤羽繪畫？該不是昨天的那個把我畫成了寵物的美術老師又來了吧？還使人安靜，哼，當然安靜了，不安靜怎麼把人畫的跟寵物一樣。
唐小佳心裡胡思亂想著，卻聽到蘇老先生繼續說：「唐小佳不會覺得很忙吧？上午除了安排禮儀課，還有跟藝術有關的課程，這段時間我們準備重點讓你練練書法，因為上次的合約，少爺看了你的簽名，覺得有必要在這個方面為你加強一下訓練。」
蘇老先生照舊微笑著。
唐小佳一聽，心想這些上流社會的人說話真是好客氣呀！
還「覺得有必要在這個方面為你加強一下訓練」，明明就是想說，你寫得實在是太醜了，再不練字就丟人了，還要說得這麼委婉。
「我想書法老師已經到了，我出去接一下吧！」蘇老先生轉身又走了。
秦蘭宇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蘇老先生的背影。
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跟著蘇老先生進來一個長鬚男子，年紀並不小了，鬍子都有些花白了。
蘇老先生交代了幾句就出去了，唐小佳開始新一輪的學習。
這個長鬚男子的神色非常傲然，唐小佳看這種架勢，怎麼著也是個知名的書法家吧，反正已經見識過韓家的手筆了，請的都是最好的，不過唐小佳覺得，蘇老先生這樣為自己請老師教授，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了，好比讓愛因斯坦去教小學生自然課，好像差別太大了點。
長鬚男子掃了一眼房間裡的兩個人——秦蘭宇和唐小佳。
他右手一指唐小佳和秦蘭宇：「你們過來寫一個字！」
「我們？」唐小佳跟秦蘭宇同時指著自己，以為聽錯了。
「沒錯！你們！過來！寫字！」長鬚男子神色很堅決，不容別人有什麼反駁，說話更是言簡意賅。
唐小佳跟秦蘭宇難得地相視一眼，心裡同時在想：這個人是什麼來頭？
但是按照常理推斷，能被蘇老先生請來的人跟韓家多少有點淵源，反正只是寫個字而已，秦蘭宇雖然覺得有點好笑，但還是跟唐小佳一起走過去了。
長鬚男子從隨身帶著的包裡迅速拿出筆墨紙硯，鋪好了宣紙以後，自己很專注地拿出毛筆放好，接著拿了一塊硯台，慢慢地——磨墨！
他半瞇著眼睛，神情專注，好像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唐小佳被這種陣勢驚得一愣一愣的，心想練書法不就是拿張廢報紙寫寫嗎？這位老師簡直就是傳說中王羲之的架勢啊！
長鬚男子磨墨許久，呼出一口氣，只說了一句：「行了，來寫個字吧！」
唐小佳和秦蘭宇相互對視了一眼。
「老師，寫什麼啊？」唐小佳問。
長鬚男子不耐煩地看看她：「隨便！」
唐小佳恍然大悟，忙用右手拿了毛筆，飽蘸墨汁，伏在桌子上在宣紙上很認真地寫了兩個很難看的字——隨便。
一旁的秦蘭宇又給了她兩個白眼，心想你那個腦子裡面是不是回溝太少了？
輪到秦蘭宇了。
其實要說到書法這回事，秦蘭宇很早的時候也沒有練過，後來進了安豐集團，被姜少安挑中了當貼身助理，有一次簽署文件的時候，姜少安拿著她的簽字皺了半天眉頭。
她還以為自己寫錯位置了，原來姜少安直言不諱地說是不是以前沒有練過字，怎麼寫得這麼難看呢？
頓時秦蘭宇覺得很丟人。
的確，她從小就沒有想過要練字之類的事情，工作以後長期不用手寫，要不是經姜少安這麼一提醒，她還沒有這個意識呢。
秦蘭宇後來刻意下了一番功夫，從臨摹字帖開始，雖然說也沒有變成什麼業餘書法家，但是起碼簽名或者寫點什麼文件還是有一番領導的架勢的。
秦蘭宇也拿著毛筆，吸了一口氣，在宣紙上工工整整寫了兩個字——隨緣。
唐小佳一看秦蘭宇的字，頓時就覺得矮了一截——哎，看看人家的，再看看自己的，怎麼看怎麼像沒長骨頭的節肢動物爬出來的痕跡。
長鬚男子睜著眼睛把兩個人的字看了一陣子，然後示意讓秦蘭宇走開。
他清清嗓子對唐小佳說：「你覺得你寫得如何？」
唐小佳的心裡在他看的時候就七上八下的，誰知道這老師一個眼神光射過來就開始問話。
「我，我覺得我寫得，寫得，寫得不。
「知道為什麼嗎？」長鬚男又問，眼神讓唐小佳無處躲藏。
「不知道，沒練過，不會寫。」唐小佳老老實實地說。
「你的確就是沒練過不會寫。」長鬚男子肯定了唐小佳的自我判斷。
長鬚男子把讓唐小佳看著自己寫字，只見他手拿毛筆，好像很重的樣子，慢慢在紙上寫了一筆工工整整的楷書——隨便。
唐小佳心想，幸虧你寫得這麼工整，不然我哪能看懂呢！
長鬚男子對唐小佳說：「寫字最重要就是有精氣神，看看你剛才，好像是用心了，其實完全沒有把精神用好，而且你也不知道漢字美在何處，也不知道漢字的結構有哪些要點。」
唐小佳頻頻點頭，沒錯，說的真是一陣見血。
秦蘭宇看到唐小佳的毛筆字寫的跟蚯蚓似的，也忍不住說：「唐小佳，我就說你這個人簡直沒法說了，虧你還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呢，寫得字還不如我這樣經常在國外呆著完全接觸不到華人的，你啊，有那個上課睡覺的時間練練字多好。」
「這位女士，你的字雖然練過，但是這麼呆板平淡，我覺得你在這方面的天賦也有限。」
一向自信的秦蘭宇居然遭到長鬚男子這麼直接的點評，頓時臉上掛不住了，一句話不說，只一個人往一邊的沙發上坐著，繼續做好監管工作。
長鬚男子示意唐小佳坐下，然後用極其精煉簡短的語言向她解釋了漢字的架構之美。
唐小佳這次不敢睡覺了，這個老師的目光凌厲，何況剛才幫自己出了一口氣啊，現在聽課，起碼也是投桃報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