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三章 暗潮洶湧 文 / 蘇紓
聽說張妍被人跟蹤，對方還險些與她動手之後，李亦的第一反應就是給她安排一個保鏢。()
「你讓我身後隨時隨地跟著個壯漢走在校園裡？」張妍好笑地問。
「形象比不上性命重要。」李亦卻沒有跟對方開玩笑的意思，而是嚴肅地提醒道。
本想半開玩笑地問對方一句是不是擔心自己萬一出了事他還得另外去找一個「張家的女兒」，話到口邊，想到自己出國以來的點點滴滴，李亦與自己從來算不上是很親密，卻也沒少過應有的關心，張妍便把那也許會刺傷對方的問話嚥了回去。
想了一會，她說：「我留在這個學校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想那麼大張旗鼓……昨天交手那一下我有信心，對方不是我的對手。」
「……那你自己小心點，現在起手機24小時別關機，我會隨時聯繫你。」李亦說。
「嗯，謝謝。」難得柔和地應了一聲，張妍有些不自在地搶先結束對話。
交出去的申請在兩周後收到了回復，張妍按照校方安排的時間參加了標準考試，並如預計一般順利高分通過。
於是接下來的這個聖誕節，將是她在希爾高中過的最後一個節日。
提前被大學錄取一事張妍只告知了班導師，並以不想太早讓同學們知道，壞了彼此相處時自然快樂的氣氛為由，請班導師幫忙保密。
平安夜按照傳統，希爾高中會舉辦一個全校師生都要參加的聖誕舞會，舞會對外開放，不是本校的人也可以進入會場同樂，是僅次於校慶的重要活動。想到聖誕舞會上魚龍混雜的情況。李亦原本是建議張妍找個理由缺席的。
雖然上次的跟蹤事件已經過去快一個月，這段時間以來張妍身邊一直都是風平浪靜，但越平靜，反而越需要小心。
「對方目的沒達到，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終止行動。」
李亦所說的這點，張妍當然也清楚，但不管怎麼說，這已經是她能參加的最後一個高中生涯中的活動，所以最後張妍還是難得放任自己任性一次，決定要參與。
「至少我想留下一點美好的高中生活的回憶。」
聽到張妍這麼說的時候。李亦反對的話語就再說不出來了。他忽然意識到，這個總是跟自己一起看著各種金融訊息分析股市走向，商量怎麼應對來自各方的挑戰和解決家族矛盾的女子……是一個還不到十八歲的姑娘。
張妍的早熟使她身上過早地失去了年輕人應有的開朗活力，難得她想要任性一次，自己如果非要阻止，即使是出於對她安全的考量，還是有些殘忍。
於是思酌片刻後，李亦緩緩道：「好吧。給我弄一張邀請函，我也去你們學校的聖誕舞會觀光一下。」
「你來參加聖誕舞會？可以嗎？」張妍驚訝地問。
逢聖誕節這樣重要的西方節日，李亦的應酬應該也是不少。他難道要撇下跟那些商業合作夥伴的聚會來參加希爾高中的舞會？這樣未免也太荒唐了，李翰如果知道，肯定不會輕鬆看待此事。
「如果是擔心祖父的看法，你大可放心……他還認為只有春節才是我們家族必須慶祝的節日。以前憬曾經想在阿什盧特莊園裡面辦一次聖誕晚會。結果就是差點跟他準備的聖誕樹一起被祖父扔出莊園。」回想起那時候李憬鐵青的臉色，李亦不禁低笑出聲。
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而且目的明顯是為了保護自己，張妍自然沒有堅持拒絕的理由。於是她說：「我會給你邀請卡。如果你時間安排得過來的話，就來吧！」
「好的。放心，我會打扮得好好的不丟你的臉。」李亦玩笑道。
「李二少肯賞面子來做我的舞伴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哪裡還敢嫌棄你丟面子……」話說到一半，看見凱特從浴室中出來，張妍不再繼續聊下去，「舞會那天再聯繫吧，晚安。」
掛斷電話的時候她似乎聽到李亦那邊在詢問著什麼，但是等了一會兒見李亦沒有回撥過來，想來不是很重要的問題，張妍就也不再打給對方。
凱特看了張妍猶殘留笑意的臉龐一眼，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過了一會兒之後她借口要去樓下自動販賣機那裡買飲料離開了寢室。
張妍注意到凱特的手機沒有放在平常的位置，立刻就知道對方這是打小報告去了。
還沒死心啊……某種程度上來說，菀姐也是很執著的女人了。
漫不經心地想著這件事，張妍將枕頭拍得更加鬆軟一些後鑽進被窩，安心入睡。
『李亦會做張妍聖誕舞會的舞伴。』
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張菀剛打電話詢問李亦聖誕節的安排卻被委婉搪塞掉。
對方沒說聖誕節會去參加哪家舉辦的活動時張菀就覺得奇怪了，現在看到凱特的匯報，她才知道素來不重視節日的李亦這次竟然是要陪張妍渡過。
「為什麼……不管什麼好的都總是你的……」捏著手機，用吃人一般的目光瞪著屏幕上的短信，張菀咬牙切齒地低語。
想到之前余徽喝醉以後找張奉元借錢換賭債無意間透露出的那個足以動搖張氏財團現有局面的消息，再想到李亦跟張妍之間不算濃烈卻總也斷不開的「戀人關係」，一個自從得知李亦帶張妍去見李翰之後就一直在張菀心中翻騰的陰暗計劃，再度浮上她的心頭，嫉妒的情緒迅速長出帶毒的籐蔓，讓她整顆心都變得冰冷而堅定。
「凱特。」撥通對方的電話後，張菀微微彎起紅唇，聲音柔和地說，「你想知道，你差點被學校退學這件事實際是誰害的嗎？」
這個輕輕的問題，狠狠地鑽進了凱特這些日子因為備受歧視而越發脆弱的心窩。
其實對於張妍是如何栽贓凱特的細節張菀並不清楚，但是只要抓住能夠進入她們倆的寢室做手腳的人唯有凱特自己跟張妍兩人的這點，張菀就有信心讓凱特死心塌地地相信自己，站在自己這一邊。
當聽著電話彼端，凱特的呼吸聲隨著自己的煽風點火越來越沉重的時候，覺得火候夠了的張菀輕輕一笑道：「想不想讓她也吃些苦頭，嘗嘗被人歧視的滋味？只要你幫我一個小忙，我就可以讓你也參與這場精彩的大戲……」
舞會上要穿的禮服以及搭配的化妝風格，張妍已經提前兩天就請專業的設計師為自己準備好。所以到平安夜當天，她白天如常地溫習了功課，又飽飽地睡了幾個小時之後，才慵懶地爬起來準備參加舞會。
外面的天空從下午三點起就飄起了鵝毛大雪，在黃昏時分透過窗戶看出去，外面簡直就是一個冰雕玉琢的水晶世界。在五光十色的燈光映襯下，閃著引人入勝的夢幻光芒。
凱特不經意一般走到張妍身邊，輕輕推開窗扇，看了一會兒雪景之後，呵了口氣說：「這樣的天氣雖然很美，但是比想像中還要冷呢……雖然可以穿羽絨服在外面，但是感覺羽絨服配上晚禮服好挫。妍，你有合適的外套嗎？」
張妍今天準備穿的是一條中國紅的及膝花苞小禮服，而外面配的外套她也已經想好了，就搭配一件純白的兔毛披肩，既溫暖，紅白相配的服飾顏色又顯得膚色紅潤，人也精神。
於是她給凱特指了指早上就拿出來掛在衣櫃旁的那件披肩。
「真漂亮……好羨慕你。」凱特稱讚著。
敏銳地注意到對方嘴上稱羨，眼神卻很冷，張妍試探地說：「喜歡的話，你穿這件披肩，我另外找外套搭配好了，反正到了會場裡面總是要脫掉的。」
「不不不，我怎麼能搶你準備好的衣服呢？而且這麼貴氣的披肩，我的氣質也撐不起來。」凱特忙不迭地拒絕之後，沒再提穿什麼的這個話題。
但是張妍後來化妝時分明注意到對方的目光時不時就飄到自己身上，彷彿怕自己忽然改主意一般。
顯然有問題……
前幾天對方對自己的態度還莫名其妙地變得生硬了不少，現在卻忽然關心起自己聖誕舞會上要穿什麼……難道菀姐又有了小動作？
本著順其自然，看對方葫蘆裡賣什麼藥的心理，張妍佯作不覺異常的模樣，準時換上小禮服，披好披肩，拿起小提包後轉向凱特問道：「要一起走嗎？時間差不多了。」
「好。」將充好電的手機放進手袋中，凱特露出燦爛的笑，跟著張妍走出寢室。
看來就算對方有安排，也不在去會場的路上。
從凱特答應自己的邀請時自然得不行的態度中，張妍作出這樣的推測——既然不是在自己出發的時候做手腳，那應該就是要在自己回來的時候有所動作了？畢竟在舞會舉行期間人多眼雜，於會場之內是不可能做任何事的。
一路上與遇到的同學們打著招呼，確信對方即使有什麼安排也該是在舞會快散場時後，張妍放鬆自己的心情，準備認真地去記住這個屬於自己高中生活的最後一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