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二章 跟蹤者 文 / 蘇紓
本來校方就這次的事件調查時是要求所有當事人都要在場的，但是張妍臨時接到了一個電話，編了個理由就先離開了——反正即使不在場她也可以預見凱特的結局，就沒必要再逢場作戲。
電話是石萱打來的。
這並不是她們事先講好的聯絡時間，所以張妍接起電話時難免緊張地問：「小芊怎麼了嗎？」
「如果是問身體方面，我可以告訴你她很健康，正是抽個子的年紀，你現在要是回來看到你妹妹肯定會發現她長高了許多……」簡單說了張芊的身體狀況後，石萱沉吟了一會兒，才再度開口，「不知道你對你妹妹談戀愛是持什麼樣的立場？」
她受雇於張妍主要是保護張芊不受傷害，但她不知道「談戀愛」這種事是否也在張妍劃定的需要迴避的範圍內。
「戀愛？跟誰？」張妍雖然是問著，但心裡已經多少猜到了可能的人選。
「沈沛海。」石萱果然說出了張妍料想中的答案。
「多久了？」張妍問。
「正式確立關係應該是上週末吧！今天下午她約我出去練曲子的時候一臉幸福地跟我說了這件事……還給我看了沈沛海送她的胸針。」
自己該不該插手妹妹的感情生活？
這個問題從發現張芊似乎對沈沛海有意時張妍就一直在考慮，但是時至今日仍然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就她調查掌握的情況，沈沛海除了是單親家庭之外並沒有別的大問題，但她就是直覺地不喜歡這個男孩，更在意對方那位下落不明的生父身份。
半晌不聞張妍回答，石萱輕咳了一聲後問道：「要聽聽我的意見嗎？」
「洗耳恭聽。」
「如果你不太喜歡她跟那個沈沛海來往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在她耳邊說些沈沛海的壞話，不過能夠收效多少我不能保證。」感情這種東西，變量太大，不是像數學題那樣可以直接算出結果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順其自然？」張妍問。
「順其自然吧……至少我會從旁盯著不讓她吃虧。」石萱保證道。
明白對方說的「吃虧」是指男女交往中的一些親密關係，張妍稍感尷尬了一會兒後，低聲道：「那就拜託你了。」
等她與石萱的聯絡結束，凱特的處理結果也已經出來。
不出張妍所料，凱特被校方勒令退學了。
看著凱特垂著頭從校長辦公室中走出來，張妍並沒有湊過去說什麼。倒不是懶得做表面功夫，而是覺得自己這時候去說點什麼都有追打落水狗的感覺。未免有些降格調。
讓張妍覺得奇怪的是，雖然校方已經作出了處理決定，凱特的情緒卻沒有特別頹廢。
擦肩而過的瞬間，張妍分明看到凱特眼中還燃著希望的火苗。
莫非她打算向張菀求助……猜到凱特現在剩下的唯一選擇後，張妍眉頭微蹙——張菀在英國待的時間比自己長太多了，張妍也不知道對方的影響力能到什麼程度。
但兩天之後，學校公佈出來的對於凱特的處分變成了記大過，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不知道菀姐為了擺平這件事花了多少錢呢……
看著佈告欄裡貼出的處分決定。張妍想到這些日子露骨地想要把自己和李憬湊到一起的張菀，微帶嘲諷地笑了笑。
然而接下來的時間裡，張菀卻沒有再通過凱特做什麼顯眼的動作，凱特收斂得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個改過自新的普通學生一般，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動不動就打聽張妍的事。對此張妍一度懷疑是以退為進，觀察一個學期發現對方真的除了偶爾關注一下自己跟李亦的關係進展外就沒做別的事後。她便把凱特當成了一團空氣。
反正彼此相處的時間也不會太久了。
將自己填好的大學報考申請表裝進資料袋中，張妍離開讓自己覺得氣悶的寢室。
轉眼間她來到英國也有近一年，這一年裡固然沒有中斷和國內的聯繫，張妍更是抓住汪魁林對自己干擾最小的這段時間抓緊學習各方面的知識。而覺得時機成熟後。她提前向劍橋大學提出了申請，並如願得到對方的善意回復。
這些日子。張妍一直在李亦的幫助下準備大學報考需要的成績單、推薦信、申請作文和經濟證明等。
隨著標準考試的時間逐漸臨近，在凱特看來。張妍跟李亦的「約會時間」也越來越長。
而實際上，所謂的約會時間，只是張妍在李亦這位「學長」的指導下認真備考的時間罷了。
不知道真相，只是從凱特那裡得到她擅自加上自己的推測後得出的報告，張菀恨得咬牙。
煩躁地將自己書桌上的擺設全部掃落地面，張菀正微微喘氣的時候，卻忽然接到張奉元的電話。
「爸爸？怎麼這個時候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他們父女間的關係算是親密，但也沒有頻繁聯絡的習慣。昨天剛剛通過視頻電話報過平安，張菀實在想不到張奉元此時又聯絡自己的理由。
「你安排進公司的那個人……」
「余徽？」張菀還是仔細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這麼一個人。
「嗯，就是他。」
「他……又做什麼事了嗎？」揉了揉脹痛的額角，張菀歎息道。
當初為了從余徽身上打聽有關余老的事情，張奉元聽張菀的建議在財團裡給對方安排了一份工作。但是這余徽混日子混慣了，哪裡肯本本分分上班？三不五時就有他的同事會婉轉地向其上司抗議，而其上司又無奈地找張奉元反映情況。
正因為余徽這麼能折騰，張奉元父女倆才能記得他這麼一個小卒……哦，還要算上余徽每隔一兩個月就求張奉元幫他還的賭債。
「今天他又因為欠債的事喝得醉醺醺地來找我借錢，然後交談中，他說了下面這些話，我讓你也聽聽。」張奉元說著，按下自己錄音筆的播放鍵。
從車上下來，沒了暖氣的包圍，車外冰冷的空氣讓張妍縮了縮脖子，呵出一口白氣。
快要入冬了……
看一眼不見星月的黑沉天空，張妍快步走進校園裡。
從校門口到她所住的宿舍是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平時白天因為校園裡很熱鬧的緣故，一路走著看周圍的人們笑鬧，倒不覺得漫長。但夜深人靜時自己一個人走著，就難免會覺得有些安靜得讓人心中不安。
縱然是重活一世的人，張妍畢竟心中還是有女孩子柔軟的部分。
走在每邁出一步都會發出輕輕回聲的小路上，張妍忽然注意到，不知何時起，自己身後似乎跟了個人。
儘管對方的腳步已經留意放輕，還是瞞不過重生後一直在習武的張妍的耳朵。
似乎是個男人……
從對方的呼氣聲和腳步聲中，張妍大致推測出後面的人應該是個比自己高十公分左右的男人。在深夜的校園裡遊蕩著這樣一個人，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為免驚動對方，張妍並沒有回頭去看，但她刻意調整了一下自己行進的速度以確定對方是否在跟蹤自己。
她快，對方也快；
她慢，對方甚至偶爾會停下來。
不會錯了，的確是在跟蹤自己……難道是遇到了什麼變態？盤算著在前方轉彎處擒住對方問個清楚，張妍猛地邁開腳步跑起來。
她這一跑，早就覺得自己行跡敗露了的跟蹤者索性也不再掩飾地追在後面。
轉過事先看準的那棵大樹，對方猛地伸前的手差點扣住張妍的肩膀。她側身一避，左手拽住對方的手腕，右手正準備擒住對方臂彎處將人摔出去，忽然有電筒光晃過這個角落。
「什麼人？！」
是學校巡邏的保安。
見驚動了保安，那個身上有隱約狐臭味的男人迅速收回手，撞開張妍頭也不回地逃走。兩名保安中一個追上去，另一個則留下來安慰張妍。
其實並沒有受驚，反而覺得保安礙了自己事的張妍只好裝作心有餘悸的模樣應付對方的問話，同時探聽了一下最近學校附近有沒有傳出什麼學生被變態尾隨非禮之類的事。
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張妍向送自己到宿舍樓下的保安道了謝，心中疑惑卻更深了。
既然不是有猥瑣男在學校附近徘徊騷擾學生，那也就是說今晚這人是專門衝著自己來的。為什麼？
就私人恩怨而言，張妍個人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勉強算得上對她有敵意的大概只有把她當情敵的張菀；而就利益糾紛來分析的話，想要張妍出事的人就太多了——汪魁林、張奉元，甚至是屢次追求不見效果的李憬……都有可能。
都有可能，卻又都不太可能。
張妍覺得這些人雖然跟自己有利益上的衝突，但是衝突還沒激烈到要讓對方鋌而走險的程度。
今晚沒能抓住那個跟蹤者是個遺憾。對方一次失敗，下次會更謹慎，估計不會很快又採取行動了。
想著要把這事告知李亦請他幫忙注意一下，張妍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淡淡的笑臉下，打開寢室的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