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章 伴遊演員 文 / 蘇紓
從外表上雖然不太看得出來，但秦樹安其實是一個急性子的行動派。
在張妍依照約定幫他搞定展陽之後，才過去三天不到，秦樹安就給張妍打電話，告知她自己已經幫她找到一個不錯的人選了。
「這麼快？你不會是隨便找個人應付我吧？」雖然知道秦樹安性急歸性急，絕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張妍卻還是忍不住對他的高效率表示了驚訝。
「嘿嘿，其實我早就已經圈定了一些想要簽下的人，要給你推薦的也是其中之一。」說到後面的時候，秦樹安忽然沉重地歎了口氣。
「有什麼難處嗎？」
聽到張妍的詢問，彷彿已經憋了很久的秦樹安立刻滔滔江水一般吐露了他煩惱的事情——他準備向張妍推薦的這個伴遊演員是所有圈定的人選中他最看好的一個，但是對方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跟他簽約。
「會不會是之前已經有其他公司挖角？以你的眼光，會看中的人在業內應該也有相當的名氣吧？」張妍推測著。
「我也問過她這個問題，結果她說不是，而是別的原因……」
「你沒追問原因？」如果秦樹安的回答是肯定的話，張妍真的要懷疑這位王牌經紀人的腦袋最近是不是被門夾了。
電話彼端沉默了許久，秦樹安才沮喪地回答：「她說，一旦正式進入演藝圈，自己的戲路就會被限制住，不比現在做伴遊演員有挑戰性。」
這還真是個讓舌燦蓮花的秦樹安都無法忽悠過去的理由。
畢竟演藝公司主要目的還是要盈利。為了保證收入，必然會根據演員的各方面條件為其規劃出最合適的路線，讓其穩妥地發展。久而久之，藝人自然就被限制在一個框框裡面。對於喜歡挑戰。以磨練演技為最主要目的，而不在乎收入如何的人來說，確實不是多理想的情況。
聽了秦樹安的講述後，張妍對這素未謀面的伴遊演員生出了些興趣。
於是她說：「我明天下午只有兩節課，如果對方也有時間的話，能幫我們約出來見一面嗎？」
「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你這位大小姐什麼時候有時間啊……行，我去通知她。」要掛斷之前，秦樹安才忽然想起來一般又說，「對了，有一點你得先有個心理準備。見面不光是你確定要不要用她。對方也要確定要不要為你工作。」
聞言，張妍不禁笑開：「對方這麼自負？」
「專業人士的驕傲，你懂的。」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後，秦樹安風風火火地掛掉了電話。
張妍推測對方現在八成忙著去聯絡那位伴遊演員去了。
第二天見面的地點，由那位伴遊演員定在對方學校外面的一家星巴克。
當從教室裡面走出來，看到秦樹安居然很慇勤地親自來接自己的時候，張妍仔細地打量了對方半晌，這才稍稍遲疑地問：「秦哥。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想追人家啊，這麼積極？」
「我是很想讓她答應我的追求，到月華飛天來。」秦樹安一本正經地點頭道。
隨後不等張妍反應，他又湊到她耳邊說：「你跟她年紀相近，又是我們公司的幕後老闆。如果你能引起她的興趣，也許她會重新考慮我的邀請。」
「那我妹妹的事怎麼辦？」張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被鄙視的秦樹安默默縮到角落裡面畫圈圈。
因為距離下班高峰期還有些時間的緣故，路況還不錯。秦樹安很快就將張妍載到對方的學校。一看校名，被秦樹安強制灌輸了不少演藝圈常識的張妍就想起來。這所學校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藝人和後備藝人——也是，伴遊演員的工作時間比起正式的藝人們只會更加飄忽。如果不是讀這種特殊性質的學校的話，對方大概早就因為出勤率不夠被開除了吧？
跟秦樹安走進對方指定的那家星巴克裡面。讓秦樹安去點單之後，張妍安靜地打量了一下店內，很快便發現一個與眾不同的存在。
對方的年齡看上去跟張妍差不多，長著一張相當漂亮的瓜子臉。
不過，讓張妍注意到那個女孩的原因並非是外表，而是一種氣場……那種超越年齡限制的氣場，讓她看起來跟周圍的同齡人格格不入。
慢慢走過去，目光與對方相觸之後，張妍微微一笑。
看到張妍從容地在自己對面坐下，女孩懶洋洋地喝了一口咖啡之後，這才緩緩說：「我在等人。」言下之意，請你另外找個位置。
張妍沒有動，而是輕鬆地回答：「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你等的人呢？」
談話間，端著兩塊蛋糕和兩杯咖啡的秦樹安四下張望，這才發現張妍已經在這邊坐著了。他快步走過來，在張妍身邊坐下的同時，朝對座的女孩子點了點頭。
這個動作，證明了張妍的猜測沒有錯。
「沒想到你們已經先談到一塊去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闆張妍。」說著，秦樹安俏皮地朝女孩眨了眨眼，對方卻無視他的討好，他只好無奈地聳聳肩，繼續說：「這位相當冷淡的姑娘，則是伴遊演員裡面的佼佼者，石萱。」
「我們年紀差不多，我就不學大人老氣橫秋地跟你說『幸會』之類的話了吧？」張妍笑著，主動打招呼。
她這樣的說話，讓石萱的目光柔和了一些，表現出來的態度不再那麼淡漠。
「我聽說你想讓我扮演你妹妹的玩伴，難道她沒有朋友？」開門見山地，石萱直接進入正題。
面對對方有些失禮的提問，張妍平靜地回答：「有是有，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靠得住。」
「我知道你家的情況有些特殊。」石萱說。
聞言，張妍不禁看了不知道洩露自己多少情報的秦樹安一眼，對方無辜地朝她攤了攤手。
「其實如果可以，我最想給我妹妹安排的是保鏢，但她必然不會接受，我也不想讓她過得太拘束。」既然是自己有事拜託別人，張妍就沒有固執地遵守你問我答的遊戲規則，而是主動說起自己的打算。
石萱挑了挑眉道：「以我以往扮演別的角色看到的富人家庭的經歷來說，你這是過度保護。」
「是過度保護，但是也好過揠苗助長。」張妍笑道，「而且，我的要求也不是只要你保護好她即可。我還希望你能在適當的時機引導一下我的妹妹，讓她的心智成長起來。」
這才是張妍要給張芊找一個靠得住的玩伴的主要原因。
她不求把妹妹培養成氣勢凌人的女王，但是至少也別是弱不禁風的公主。
似乎覺得張妍的這個要求比較有趣，石萱露出沉思的神色。
「我的要價不便宜，尤其你這個委託不知道要佔據我多長的時間。」以張家的身份地位，如果自己要扮演張芊的玩伴，那麼期間再接別的工作時，選擇面上就必然會受到不小的制約——至少涉及黑|道之類的委託就不能碰了。
「相信我，我付得起你要的價。」自信地說完，張妍又笑道：「不過，在我們正式合作之前，你是不是也該向我證明一下你的實力？目前為止，我已經展現了足夠的誠意了，你不覺得應該禮尚往來一下嗎？」
本來還奇怪張妍為什麼不提考驗一事的石萱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反而覺得安心不少。
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石萱說：「你想讓我演什麼？我當場就可以演給你看。」
「那……你隨便在這家店裡面，找一個人扮演他或她的舊相識好了。」目光輕輕掃過店裡的其他客人，張妍提出自己的考題。
從頭至尾沒有插嘴兩人之間互動的秦樹安，此時一臉興奮地坐直了身子。
由秦樹安的神態不難看出他對石萱演技的期待，本來心無波瀾的張妍此時也被他影響得稍稍激動起來。
只見石萱聽了張妍的話之後，掏出一面小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臉上的表情很快就變得像換了一個人般，由最初的淡漠，變成了朝氣蓬勃的熱情。
而後她走向櫃檯，點了兩塊精緻的小蛋糕之後，在捧著餐盤轉身的瞬間，彷彿突然察覺一般，朝著坐在櫃檯附近的三名年輕女孩中的一個發出一聲驚呼。
「是你！好多年不見了……是小冉吧？」
聽到眼前的陌生女孩叫出自己的暱稱，那名正跟同學聊天聊得開心的女孩子茫然地抬起頭來。隨後，根本就是石萱一個人的舞台。
看著石萱熟練地與那個女孩子搭話，一點點地從對方口中套取自己需要的情報，再慢慢取得對方的信任，等到對方真的把她當作久別的童年玩伴時，石萱才指了指張妍這邊，說自己的朋友還在等著自己，然後自然地與對方交換了電話號碼，約下次再見。
張妍看得歎為觀止，在對方重回座位後，她緩緩道：「難怪秦哥跟我說到伴遊演員的時候會說這個行業遊走在詐騙的邊緣。」以剛才石萱那熟練的演技，如果她想要為非作歹的話，實在是輕鬆不過。
聽了張妍的評價，石萱並不生氣，而是微微笑問：「現在後悔找我了嗎？」
「不，現在我更確定你是我要找的人了。」張妍堅定地說。
只有熟悉如何騙人的人，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被騙，不是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