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一章 逐漸變化 文 / 蘇紓
排練告一段落，will從舞蹈室裡面走出來，想要買瓶飲料解解渴，卻看見張妍獨自一人坐在走廊的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他與這女孩接觸以來，對方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不張揚，卻很有力度的強勢。但此時的張妍看上去卻顯得光芒黯淡，似乎被什麼困擾著一般。這樣低垂著頭，連有人走近了都沒發覺的張妍，他很不習慣看到。
多虧張妍從中穿針引線，will與月華飛天的簽約很順利。而且考慮到他家裡的特殊情況，雖然他的單曲還沒有發佈，秦樹安卻破例先支了一筆錢給will周轉。靠著這筆錢，至少他妹妹陳茹的病情暫時可以得到很好的控制，日後再慢慢尋找做手術的機會。
想到此，will更覺得自己不能放著消沉的張妍不管。
將硬幣投入販賣機中，選了一罐咖啡和一罐橙汁後，will將橙汁遞到張妍眼前。
「請你。」
突然響起的熟悉聲音跟眼前的橙汁將神遊中的張妍喚回，她抬起頭，看到一頭汗水的will正目光溫和地看著自己。
心中一暖，張妍接過對方手中的飲料。
「謝謝。」
隨著她這聲謝，will很自然地在她對面的沙發凳上坐下。輕巧地拉開易拉罐，will選擇開門見山地詢問：「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你臉色看上去不好。考試成績不理想？」以張妍的年紀，他能想到的最大的煩惱無非就是這個了。
張妍聞言忍不住一笑：「雖然我的成績不算拔尖，但還沒到讓人愁眉苦臉的程度。」
「那麼……總不會是戀愛的煩惱吧？」will揚了揚眉。
「越猜越離譜了。」
「唔，我的確不太明白女孩子們的心思。」will坦率地認輸，不猜了。
張妍聽他這麼說，不禁下意識地接道：「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你身邊還有那麼多女孩？」
「受歡迎跟個人意志關係不大啊！」will微微聳了聳肩。「她們中的大部分人，好像只要看到我在旁邊就夠了。那種感覺……怎麼說呢？覺得似乎自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被供起來的雕像之類。」
這還是張妍第一次聽到will說及他對他的那些仰慕者的看法。
回想曾經自己跟will相處時的心態。她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話也許讓他的迷們聽了會傷心，卻是相當精闢。
曾經的她。的確是覺得只要看著will就滿足，一心只想把自己覺得好的都給對方。
從未想過。接受的一方是否想要。
意外地發現自己並未因為will的話而覺得失落或是其他，張妍笑著拋了拋手中沒拉開的橙汁，站起來稍稍活動了一下，然後才眨眨眼道：「剛才你的這些話，以後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可不能說，不然秦哥會抓狂。」
「放心，我知道分寸。」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姑娘教育。will失笑。頓了頓，他認真道：「你剛才在煩什麼，真的不能說嗎？」
也許對方現在對自己的關心多少夾雜了些感恩的意思，但張妍還是得承認，will難得主動的關心讓她很受用。於是她稍微透露道：「是家裡的問題。」
「跟父母有關？還是和兄弟姐妹鬧矛盾？」
張妍沒有跟will提過自己的家世，但是從張妍平時的言談舉止和穿著來看，他知道對方的家境應該不錯。如果是富貴人家，家庭內部不和諧好像也是挺常見的情況。
「我媽媽可能會再婚。」張妍說。
聞言，will一愣。父母離異或者再婚的確是很容易讓張妍這個年紀的孩子覺得世界崩潰的問題，但是他看張妍的樣子卻很冷靜。()冷靜得近乎絕望。
「如果你心裡面不情願，也許該跟你母親談談。」想了想，will建議道。
「說了也沒有用的，這件事改變不了了。」張妍抿緊了嘴唇。
「也許不會改變結果。但是至少關於她婚後你如何跟繼父相處之類的問題……如果有顧忌的話，攤開來說清楚，多少會有些變化吧！至少，你可以知道你母親為什麼願意再婚。」
發現will似乎認為自己只是孩子氣的不接受繼父，張妍覺得有些有口難言。
「我不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再婚，我只是擔心對方會傷害她。」或者該說，是因為知道對方一定會傷害她……張妍在心裡暗自糾正。
「什麼啊，這個問題的話……」驀然笑了一下，will站起來輕輕拍了拍張妍的頭，「保護自己的母親不受傷害，不就是子女的責任嗎？放手讓對方做想做的事，自己只要在旁邊守護著就可以了，所謂家人便是這樣的存在吧？」
讓關心的對象自由地行動，而自己只要保護對方就好了。
will傳達的這個意思讓張妍瞬間愣住。
她想說自己本來就是想著要保護母親才想要阻止這場婚姻的。但是在無法阻止的時候，難道要就此沮喪放棄嗎？
「唔，我再試試。」看向will的眼睛，張妍笑道。
「就是這個眼神。」對方說。
「嗯？」張妍不明白will是何意。
「在我看來，最適合你的就是這種『不管前方有什麼等著，我都會繼續前進』的眼神。」說完這話，will轉身走向舞蹈室，「加油啊，我也回去繼續練習了。」
張妍坐在沙發凳上，看著will離開之後，才輕笑著說了聲「謝謝」。
與will的互動讓她覺得自己這次重生並不是做什麼都徒勞——至少在前世的時候，自己就從未想像過有一天能夠對will傾吐煩惱，然後得到對方的安慰跟鼓勵不是嗎？局面是在慢慢變化的，這一切並不是死局。
重拾信心後，回到家得知母親要自己到溫室找她時，張妍很平靜。
「媽媽，聽說你找我。」
張妍來到溫室的時候，陳媛溪正在搭理她面前的一盆鬱金香。見張妍來了，陳媛溪指了指旁邊的籐編椅子道：「先坐下，媽媽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
心裡多少明白陳媛溪今天要對自己說什麼，但是聽到對方用上「商量」這個詞的時候，張妍還是愣了一下。
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她在陳媛溪對面坐下問：「是什麼事呢？」
「別坐得那麼遠，好像我們母女倆要談判似的。」陳媛溪輕聲道。
順應她的要求，張妍換到與陳媛溪鄰近的位置，看向母親平靜的臉龐。
「我也許會跟汪叔叔結婚。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我希望你能理解和接受。」
這樣開門見山，有話直說的陳媛溪，是張妍所陌生的。在她的印象中，母親是那種越是說到重要的事，越不敢看談話對象的眼睛的類型。
也許漸漸改變的不止是自己，還有自己身邊的人……
這個想法並不是第一天出現在張妍的腦海中。仔細回想起來，在她重生之後，由於她自己的改變，身邊接觸的朋友、親人和敵人，都在隨之變化。別的不說，光是陳媛溪決定跟汪魁林結婚的時間，就比原本張妍記憶中要早了兩個月。
不知道張妍的思緒飄到了別的地方，將她的沉默誤認為是反對，陳媛溪再次重複自己的話：「我希望你能理解和接受。」
被母親認真的語氣影響，張妍看著她，緩緩說：「我可以問為什麼嗎？母親你喜歡汪叔叔？」
「喜歡，作為朋友的話。」陳媛溪淡淡道。
她這樣坦然承認把汪魁林作為朋友喜歡的態度，遠比閃閃避避地說「不喜歡」要來得真實。
張妍心中稍安。
母親對汪魁林沒有戀愛的感情在的話，日後她揭穿對方時，至少母親不會太傷心。
「以我的角度來說，我並不希望你再婚，至少，不希望你跟汪叔叔再婚。」既然母親選擇了將自己當作一個成年人商量，那張妍也回以同樣的坦然。
「我覺得汪叔叔會傷害你。」
「傻孩子……」聽到張妍的顧慮，陳媛溪苦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雖然我不覺得魁林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但是既然你擔心……媽媽答應你，我會小心。」
話說到這份上，知道自己現階段無法改變母親的想法後，張妍選擇了暫時的妥協。
「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汪叔叔提這件事？」
意外於張妍竟然這麼容易就同意了，陳媛溪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這個月的董事會議之前，我會跟他提這件事。」
時間果然提前了。
忍住心中強烈的不安，張妍保持著沉默。
卻聽陳媛溪又道：「雖然你還小，跟你說這樣的事情好像不太合適，不過……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打算跟你汪叔叔只結婚，不同房。」
看到女兒愕然地瞪大眼，陳媛溪輕輕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多少帶著任性與些許的瘋狂，但是她並不打算改變這個計劃。
如果汪魁林想要的是一個能夠名正言順打理張氏財團的身份，她給他。但是，為了死去的丈夫跟自己的女兒們，她不準備交出身份的同時也交付身體。
也許這樣的事會讓魁林覺得委屈和難以接受吧！
想到汪魁林可能會有的反應，陳媛溪雖然歎著氣，卻已決心要按照計劃走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