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都是為你好 文 / 輪迴與卿醉
四方的棋盤上，黑子已經把白子團團圍住，偏偏每次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黑子都會放棄進攻的機會，只是將白子圈起並不減。我看著水凌澈故意的退讓，笑意深深的繼續盯著棋盤，待他放下手中最後一顆子，黑子圍成兩個大大的心連心，白子堆在中間，漂亮無比。
「凌澈，你這是下棋，還是畫畫啊？」單手挑起他的下巴，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
水凌澈長長的睫毛輕顫，嬌羞的看了我一眼，回答。「夫人，你故意取笑我！」
「不是取笑，我只是覺得你不容易。要讓著我不肯殺掉我的子，又要費心一步步擺棋成圖畫。如此費心思，真讓我心疼！」看著美男嬌羞而笑，勾得我整顆心都癢起來。
水凌澈咬了咬水嫩的唇瓣兒，清澈的眼眸映著我的倒影，認真回答。「我哪裡有夫人費心思呢？又要安排這邊，又要顧及那邊。如此費心設局，不過就為了最簡單的兩個字——疼愛。」
手指勾著水凌澈光潔的下巴，我搖頭失笑。「凌澈，你這算吃醋嗎？」
水凌澈淡然微笑，柳葉目飄向花園外慢慢走遠的兩個小廝，認真回答。「只願正君哥哥能明白夫人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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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晚餐，水凌澈安排在花園的涼亭裡，晚餐之前就派人把花青雲請來。三個人坐定在涼亭內，兩個小廝就送來早已安排好的四道菜。
記得我曾經說過，這世上最最美好的生活，就是有美男陪同吃著美食，順帶上下其手佔點美色，那樣的生活絕對是最美的人生。
我的左邊坐著水凌澈，右邊坐著花青雲。此時看看身邊一夫一侍兩個美男，我是打從心底痛快。但是，家裡人口多了，調節問題就變成最關鍵最不能疏忽的事。他們之間與我是一樣的，彼此都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能減少的摩擦，自然要減至最低。
「青雲，凌澈知道你喜歡吃辣，這四道菜是他特意為你準備的。」放開花青雲的手，我指著四道菜餚講解。另一隻手卻是攥緊水凌澈，似乎一點也不想放開。
花青雲抿唇而笑，眼睛始終沒有看向我們這邊。雖然他開始準備接受水凌澈，但人總是要一點點才能適應。從前看到的一直都是我緊握他的手，如今手心另有其人，他的心中多少還有些彆扭。
谷雨站在花青雲身後伺候，自然發現花青雲不敢直視的心痛。眉目低垂並沒有說什麼，在發現李楨端著最後一道湯菜進院的時候，搶先一步跑出涼亭。似乎因為跑得太急，還撞了李楨一下。
念在谷雨剛才忙了他一個大忙，李楨抿了抿唇角壓下怒火，小聲叮囑谷雨。「你平日裡就是這樣慌裡慌張伺候主子的？今日你已經是第二次撞到人，若是我倒沒什麼關係。一會兒伺候夫人和二位老爺的時候，你還要多加些小心。」
李楨說的這些話，自然是為了谷雨好。谷雨唇畔漾出一抹笑意，特意為李楨整理一下被撞歪的衣衫。「謝謝你的提點！好兄弟講道義，以後有事兒知會我一聲，那是絕對好使的！」
李楨憨憨一笑，端著銀盅走上涼亭。
「夫人、老爺，這是二老爺特意備下的沙葛章魚排骨湯。之前一直在慢火熬燉，上來得有些晚，還請夫人和老爺不要怪罪！」
李楨將銀盅放在桌子中央，掀開蓋子的時候，一股熱氣在七月暑天還可以明顯看到，絲絲屢屢的水蒸氣瞬間衝到李楨的袖子上。
「這盅湯到這個時辰才上來，一看就知道是凌澈精心選材熬煮的。端到桌上還足足有九十幾度的樣子，廚房是剛出鍋吧？熱湯配好料，這才能不枉費凌澈的一番心意啊！」握著水凌澈細嫩的雙手拍了拍，我故意大聲誇獎道。
早就預定好的菜，水凌澈自己當然清楚是什麼。當出現不是他原本吩咐的湯之時，他只是微微詫異一下，看我為這湯很高興，自然不會再糾纏為什麼湯換成這個，附和我說道。「飯前一口湯，胃腸不受傷。湯的好壞，決定著一頓飯的成敗！李楨，盛湯吧！」
李楨聽命，認真的盛了兩份湯。先方到我面前，然後才給花青雲盛一碗，唯獨水凌澈面前沒有。
「凌澈，你費心選料熬煮的好湯，怎麼自己不來一碗？」有些心疼的放開他的手，將自己的湯碗放到水凌澈面前。
水凌澈溫柔而笑，又將湯碗推回到我面前，柔聲回答。「夫人，我自幼就不食澱粉類食物。無論土豆、紅薯還是涼薯（就是沙葛。），吃下去就會過敏。」
谷雨低頭站在花青雲身後，用力撇了撇嘴。似乎在諷刺水凌澈故作清高。水凌澈是想說，澱粉類食物都是窮人吃的，不合適他這種公子哥食用吧？
*溺的看著水凌澈而笑，我追問。「既然你不食用，為什麼還要向我們推薦呢？是沙葛有什麼特別好的滋補作用嗎？」
這道湯根本就不是水凌澈吩咐做的，可是他剛才沒解釋，已經算是默認下來，現在到了不能開口否認之時。他平日不食澱粉類食物，又怎麼可能對這些東西瞭解呢？想了半天，才想起書中記載片面解釋。「沙葛的塊根肥大，肉潔白脆嫩多汁，富含糖分和蛋白質，還含有豐富的維生素c。可生食，也可熟食。」
勾過水凌澈的脖子，眾目睽睽之下吻上他精緻的臉蛋兒。
「啵~~~」長長的一個尾音，瞬即令白希的俊顏掛上紅暈。
「我的凌澈，真是好學問！」我由衷的誇獎，眼中此時只有水凌澈一個人。
「夫人，過獎了！」水凌澈柔柔靠在我肩頭，掩飾住滿臉的嬌羞。也是難得有機會和我親近，不願意浪費相處的機會。
花青雲用餘光掃了一下親暱的我們，麥色俊顏之上表情有些微微僵硬，仍舊努力抿出一絲笑容。「婉韻，別光顧著說話，快些喝湯吧！若是涼了，可就浪費凌澈的一番心意。」
我終於看向花青雲，眼神中滿是贊同，端起湯碗。「青雲說的對！美景、美人、靚湯，如此幸福的生活，怎可浪費呢？來來來！我以湯代酒，代凌澈敬我最大度善良的正夫。」
聽到我故意拿善良和大度來形容他，花青雲唇畔含笑有些釋然。畢竟水凌澈嫁給我已經成了事實，他也不止一次說過可以容下水凌澈。我和水凌澈親暱的一天，是早晚的事，他或許應該想通，也該放下。
隨即，花青雲溫婉而笑，真的拿湯碗撞向我的碗，輕言道。「夫人，請！」
湯菜，主要就是為了喝湯。小廝在盛的時候，都不會帶料，所以我和花青雲奶白色的湯碗內，基本都沒有任何塊狀物體，當酒乾了也不為過。
「好好好！」我笑著收回手臂，湯碗自然的端到唇畔。雖然速度很快，也沒有花青雲的動作快，眼看著花青雲就要把那碗湯汁喝下，他身後的谷雨卻急了。
「啪嚓！」湯碗應聲落地片片盡碎，奶白色的湯汁裡混合著兩個莫名的小小白豆。
緊接著谷雨跪在身後，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哆嗦著身體說道。「夫人，老爺！事關主子的安危，請恕小的不恭！」
花青雲緊皺眉頭先看了看我，隨即看向谷雨。「你想說什麼？」
谷雨低著頭，眼睛向上用力看了看在座之人的表情，在看到李楨緊皺的眉頭時，只能在心底暗暗向他道歉。如果要怪，只能怪大家各為其主。如果花青雲在施府地位不保，他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說來說去，谷雨這樣積極維護花青雲，為的還是他自己。
「老爺，沙葛根莖雖然是極好的食材，種子卻是有劇毒的。而老爺碗裡這兩粒小小的白豆，就是沙葛的種子。人類食用超過五粒，就會致命！」
聽了谷雨的話，花青雲瞬間從椅子上站起。可是，他不是去看散落在地上，原本是他碗裡的小白豆，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則是端起我的碗，瞬間倒在地上，在看到我碗裡什麼都沒有的同時，長長鬆了一口氣。
谷雨仍舊跪在地上，繼續扇陰風點鬼火。「老爺，您不用看，夫人的碗裡是不會有的。謀殺妻主的罪名，是要殺頭的，不會有人傻到用如此光明正大的手段對付夫人。真正要除的人是您，因為除掉了您，他就是施府的正夫，可以獨得夫人的*愛！」
谷雨的話沒有提及下毒之人的姓名，卻是句句直指水凌澈。
從前，谷雨就在花青雲的耳畔，說了很多水凌澈的壞話。雖然花青雲不會全信，卻也被他說得有幾分動心。最主要的是，他和水凌澈並不熟悉，在我迎娶水凌澈之前，花青雲根本都沒見過他。進門之後，他們的接觸也不是很多，除了共同的過去，他們就再也不瞭解對方。
此時，聽了谷雨的解釋，花青雲猶豫的看向水凌澈，烏溜溜的大眼睛複雜的閃爍，最後停留的卻是濃濃傷心。
是啊！我現在愛上了水凌澈，在他的面前和水凌澈親親我我。而在這個時候，偏偏水凌澈向他下毒，連他最後的正夫身份都要奪走。換成誰，誰會不心疼？誰會不傷心？
「婉韻，你覺得呢？」花青雲咬了咬唇瓣兒，最後什麼都沒說，選擇把事情交給我。
我看向一直低頭裝老實跪地的谷雨，輕蔑一笑。「一個小廝胡說，你怎麼也放在心上？來人！把谷雨拖出去打，連主子都敢污蔑，這個家還有沒有一點王法啦？」
花青雲剛想開口辯駁，谷雨卻等不及。「老爺！夫人！小的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污蔑主子。如果夫人不信的話，可以找懂這種南方蔬果的人來辨識，哪怕是咱家廚子，相信都會認識的。到時候，夫人就可以分辨，到底是誰在撒謊。」
「既然廚子識得，又為什麼會做成菜端上來呢？谷雨，你這樣解釋，怎麼能讓人信服？」我握著水凌澈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涼的手，偏袒之心昭然若揭。
「夫人，廚子識得，自然是不會做成菜的。這菜，怕是出鍋以後，才被人下了有毒的沙葛種子。不信，您可以搜查一下端菜的李楨。小的相信，這世上沒有紙能包住火，只要壞人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犯罪證據。」谷雨跪在地上，字字鏗鏘極其正義。
「夫人……」水凌澈看著我，怯怯的喚了一聲。
「怎麼啦？」我回頭對水凌澈溫柔一笑，輕聲問道。
「嘩啦！」石桌之上的盤碟被花青雲用力掃到地上。
從未對我露出怒氣的麥色俊顏梨花帶雨，死命的忍住淚水瞪向我，花青雲卻是吩咐亭外的小廝。「來人吶！給我搜李楨！」
「……」亭外的外事小廝走進來，奈何人人都知道，整個涼亭內我最大。如今明顯看出我偏袒水凌澈，在我沒開口之前，又有誰敢真的搜李楨，牽扯出水凌澈呢？
「搜！你們聽不到嗎？」花青雲氣憤的盯著外事小廝，從未大吼大叫之人，此時卻被逼到怒目急吼。
外事小廝為難的看了看花青雲，最後把目光定在我的臉上，等待示下到底要怎麼做。
「唉！」未語先歎，我終是放開水凌澈的手，站起身走到花青雲的身邊，手剛剛搭在花青雲的肩頭，卻被他執拗的甩掉。
「若你還念一絲結髮恩，就不要攔著我。」花青雲偏過頭不看我，實則是為了掩飾眸中的淚水。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輸掉感情，還差點輸掉性命，此時他唯一不能輸的，就是勇氣和尊嚴。所以，他不哭，他不軟弱，他不再把孤獨無依的目光投向我。
再度在他身後歎氣，極其無奈的回答。「奴才做了什麼，又和主子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既然你想搜，那便搜吧。我等著你的結果就是！」
我的話代表，花青雲還沒搜就已經輸了。因為，我說過，奴才做了什麼，和主子沒關係。即便李楨的身上有沙葛種子，我也不會猜忌水凌澈，給花青雲做主。
「你……好！好！好！罷！罷！罷！你偏袒水凌澈就偏袒到底吧！我要的，不過是一個答案，有了這個答案以後，我不需要你做主，只求休書一封！」這一次，花青雲真的急了。
向來膽量膽小的花青雲，似乎在這一刻順利蛻變。那股陽剛、果斷，覆蓋在他柔弱的身體之上，直到這一刻我才能感覺到。花青雲，真的是個爺們！
說罷，根本也不等外事小廝動手，花青雲直接來到僵愣在原地的李楨身邊，剛抓到李楨的袖口之時，花青雲就是一怔。用力抬起李楨佔有粘膩糯米紙的右臂，皺眉冷喝。
「原來，你就是把沙葛種子包裹在糯米紙內粘在衣袖上，利用熱湯的水蒸氣，算準盛湯先後順序，就是這樣將劇毒的沙葛種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兒下到我碗裡。」花青雲眉頭緊皺，烏溜溜的眼神卻是釋然。他憑著自己的能力找到了兇手，還了自己一個公道。他用事實證明，他也可以不依賴別人，照顧好自己的。
「啪啪啪！」坐在椅子上，我看著這一幕用力鼓掌。
「青雲，其實你真的很聰明！」他將整齣戲最重要的部分輕易猜出來，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的聰明嗎？
「可惜，我識人不清，終究毀了自己的一生！」花青雲正在氣頭上，寒了心自然說不出好話。
聽了他的話，我完全沒有反駁他的意思。還對他不置可否的用力點頭，搞的花青雲以為我這是坦白，眼淚瞬間湧上，卻被他用力嚥下，咬著牙用力轉身。「既然兇手已經找到，我回沃城等你的休書！」
「等等！」我趕緊叫住花青雲，這戲演到這裡就是最關鍵的地方，一個解釋不好，我和花青雲就徹底玩完。看了半天好戲，終於輪到我演最驚險的地方。
「李楨，還不如實說來？」見花青雲頓住腳步，我趕忙對李楨示意。
憨厚的李楨一改白癡勁兒，將袖口沾的糯米紙撕下，放到桌上以後，清晰開口解釋。「老爺！事情是這樣的。傍晚時分，小的端水果來花園，發現谷雨第八次鬼鬼祟祟偷看夫人和二老爺下棋，匆忙的他甚至撞在我的身上打翻托盤。其後，他問我二老爺晚上準備什麼菜，在百般套話後，他勸我將原本的薏仁湯換成沙葛章魚排骨湯。我覺得事有蹊蹺，吩咐廚房之後就稟報給夫人。」
震驚的，又何止地上跪著的谷雨？花青雲忍住淚意看向我，在得到我微笑點頭之時，又看向李楨等他繼續說。
「夫人吩咐，就按谷雨說的辦，並吩咐小的親自端湯。小的雖然不明白，卻不敢有絲毫馬虎完全按照夫人的意思行事。就在剛才小的端湯進花園的時候，谷雨又撞向小的，趁小的分神之時將這個邊緣軟化的糯米紙，貼在小的袖口。小的雖然知道，還是按夫人的意思裝作不知。」
我含笑走到花青雲身邊，握住他冰涼的手心疼揉搓。「青雲，這下你明白了吧？」
「怎麼可能？」花青雲還是有絲疑慮，不相信才犯下錯誤沒幾天的谷雨，竟然會如此膽大，不僅頂風作案，還大膽到敢下劇毒的沙葛種子。
谷雨見事情敗露，連忙俯下身子，用力磕頭喊著。「老爺明鑒！老爺明鑒！就是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會給主子您下毒啊！」
這話說的，很合情理。
我淡淡一笑，反駁道。「是啊！你當然不會給你自己的主子下毒，如果青雲有個好歹，你要去哪裡找這麼一個每日把好東西都給你，出了什麼事都替你扛著的好主子呢？所以，你寸步不離的守護在他身邊，在最關鍵的時刻站出來打翻他的碗。既做到賊喊抓賊，又做到一表忠心。這暗渡陳倉之計，已經被你用到極致啊！」
「老爺！老爺！夫人是為了維護二老爺，誠心栽贓給小的的！老爺您想一想，如果這湯不是二老爺吩咐人做的，他剛才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還要說出沙葛的屬性？他為什麼一直緊張的握著夫人的手？還在關鍵時刻輕喚夫人想得以幫助？」
「老爺！明明是二老爺用美色迷惑夫人，夫人才護著下毒的李楨。老爺！小的這兩個月對您是否忠心，您應該比誰都清楚。老爺！求您為小的做主，還小的清白！小的是冤枉的！小的真是冤枉的！」谷雨聲淚俱下，頭像不要錢一樣不停用力磕在地上。
手心相握的手瞬間僵硬，花青雲剛隱了淚水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我，直到谷雨說完很久，他都沒有說話。這一刻，其實不用他說什麼，我也知道他在懷疑我。
我鬱悶的翻個白眼，在心底暗暗罵自己，看來這戲演過了。不僅該上當的人相信，就連不應該上當之人，都在懷疑我。唉！好在，這戲還有續集，我一定會讓花青雲明白。有些禍害留不得！更要讓花青雲明白，我對他的愛，不會因身邊多了誰而改變。他是我的第一，更是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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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紙們！輪迴最近身體不好，所以暫時都只是一更。輪迴消停了，你們不應該消停啊！
現在輪迴打滾求勾搭！打滾求打賞！月初啦！求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