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神奇的斷劍 文 / 白離
「父親的遺物……嗎？」
秦信重新走上前一步，再次握住了劍柄，此時這口飛劍之上的光芒已經更趨黯淡，漸漸露出本來面目。
這是一口銹跡斑斑，劍刃上滿是缺口的斷劍。
劍身之上，有著密如蛛網的細紋，可見在它折斷之前，曾經承受過多大的衝擊。
「師妹你既已死去，想必是師妹的後人捏碎了師門玉符，你如果有危難，就請持此劍到天辰府來找我，我自會有所庇佑……」
白髮老人最後的話語有些意興闌珊。
或許他與師妹的感情深厚，但是仙人無情，對於師妹的後人，也無非只是照拂一下罷了。
秦信心中一動，霍然抬起頭來。
而此時，匍匐於地的秦邦偉，眼中也突然出現了怯懦又凶狠的目光。
***
「昨天晚上飛劍降世，聽說正斬在秦家的祖宗牌位上！」
「作孽啊！就是他們虐待長房嫡子，才被仙人降罰！」
秦家鎮就小小地方，而秦家又是此地最大的豪族，這等大事當然是很快傳遍了整個鎮上。
「你們知道什麼，那仙劍是仙人所賜，說要收秦信大少爺為徒，讓他去天辰府的！」
「真的？那也算是給大少爺撐腰了，這下倒要看那幾個宗族老爺，該怎麼自處！」
略微知道一點真相的，都在嘲笑秦家宗族長輩尤其是族長秦邦偉的愚蠢。
貧窮的百姓是淳樸的，當年他們受過秦煌的恩惠，與那些姓秦的族人不同，倒都是同情秦信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秦信這幾年，也多虧了鄉親們的接濟，才能順利的成長。
在他所居住的破茅屋之中。
秦安興沖沖地跑了進來，「少爺！少爺！三老太爺也送來禮物了，還說要召開族會，讓你搬回祖屋去呢！」
從昨天晚上仙劍飛入秦家祠堂開始，秦信這小屋就一直是門庭若市。
不過他一個都沒見。
「只見錦上添花，未見雪中送炭。」
秦信撫摸著面前的斷劍，輕輕歎息。
當初他被趕出父母的祖屋之時，三老太爺可一直是袖手旁觀，一句話都沒說過。
昨日要將他驅逐，可不僅僅是秦邦偉一個族長就能做主的，肯定也得到了這些家中長輩的支持。
那些所謂的親戚，不過如此。
「禮物就放著吧，搬家就不必了。反正我也要走了，何必麻煩。」
秦信明白這些人的心思，無非是見他攀上了高枝，怕他秋後算賬。
就像是貓頭鷹抓著耗子，看到鳳凰飛過，還要提心吊膽的叫喚兩聲一樣。
現在的秦信，目光已經投向九重天之上的飄渺仙山，又怎麼會把這些糞土一般的世俗財產，這些螻蟻一般的人物，這些癬疥一般的恩怨放在眼裡？
「從我來到這裡，就知道修仙是正途……」
他知道這世界有仙人，有長生久視之道，又怎麼在意身外之物？
從小開始，他就知道鍛煉身體，修習秦家家傳的武學，吐納苦功，一日不輟。
這都是為了將來做好準備。
即使是父母雙亡之後，秦信也不曾改變過自己的志向，不曾放鬆過對自己的要求。
如今飛劍降世，一直求之而不得的仙路，彷彿在他面前明朗起來。
他怎麼會放過？
秦信將斷劍捧在手中，輕輕搖晃，卻再不見一絲光芒，那日仙劍飛天的凜凜氣勢，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做到。
「仙家手段，真是了不起！」
回想起飛劍之威，他更是精神抖擻，他揮動斷劍，隨手施展秦家最普通的「青霞劍法」。
呼——
呼——
劍風呼嘯，法度謹嚴。
雖然沒有人指點，但是朝夕的苦練還是有成果。
這一門淺易的劍法，還是父親留給他的劍譜，十年前曾經用木劍教他施展，十年來秦信一直都不曾停過練習，慢慢地也被他琢磨出滋味來。
再簡單的劍法，也含有劍道的靈魂。
五年之前，憑著最簡單的青霞劍法，秦信已經可以打贏秦家旁支那些備受重視的小輩。
——他們可都是有父母教導，佔著族裡的資源。
而秦信，則是被排擠得什麼都沒有。
三年之前，他打贏了秦邦偉的兒子秦仁，也就是他的嫡親堂兄。
自從秦信的父親去世，秦邦偉當上族長之後，他這位堂兄是被當作秦家第二代最重要的苗子來培養，秦邦偉重金聘請了好幾位武師來教育，自己也不斷用族裡的資源給開小灶。
鎮上族人都吹捧說秦仁的武功，在江湖上也能算得上是少年高手了。
可惜這位少年高手千變萬化的招式，還是敗在秦信平平無奇的青霞劍法之下。
秦仁當場哭鬧，指責秦信作弊，秦邦偉臉色鐵青，當時就當著所有長輩的面，將秦信逐出了族內的演武場。
本想讓秦仁露臉，沒想卻大大丟了面子，秦邦偉跟秦信的矛盾，也就越結越深，終於發展到昨日要驅逐他出族的巔峰。
可惜……因為這口飛劍，他的陰謀被徹底粉碎！
秦信揮動著斷劍，心頭快意，劍法轉折之處，更見精妙。
「少爺的劍法越來越好了！」
秦安拍手大讚。
「少拍馬屁！」
秦信笑了笑，忽然覺得手中的劍一滯，原本想要斜刺，卻有一股力量從劍身之中傳來，讓他刺出的劍尖稍稍偏斜了一個角度。
嗤！
破空聲颯然。
秦信一愣，收劍而立，沉吟不語。
「少爺怎麼了？」
秦安見到秦信居然只使了半截劍法就停下，微微有些詫異。
青霞劍法秦信已經熟極而流，就算是拿著一根柴火棍都能夠一氣呵成。
「這劍……好像有點不順手。」
秦信眉頭微皺，輕輕掂了掂手中的斷劍，份量跟他平時用的青鋼劍差不多，怎麼會轉折的時候突然滯澀？
再回想剛才那一招，好像變了一個角度之後，威力反而變強了幾分，這也讓他疑惑不解。
難道是巧合？
他沉吟半晌，繼續揮劍，仍是從剛才那地方開始，挽個劍花，秦信的劍尖正要上挑，突然覺得有劍身有泰山之重，竟然是不由自主地向下刺去！
「奇怪！」
秦信再度停手，仔細打量著手中的斷劍，只見一片晦暗，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這柄斷劍，好像是在改良我的劍法……」
秦信閉上眼睛回想，只覺得剛才那兩處變化，把青霞劍法的威力提升了足足有兩三成，而且都是他從未想到過的變化，細細思索，竟然覺得妙絕巔峰，讓人不得不拍手稱讚。
——這可不會是巧合。
「難道說，仙家手段，真的這麼不可思議？」
秦信把斷劍湊到自己面前，卻見這柄劍快速地震動了一下，發出嗡嗡的聲響，那細碎的裂紋之中，閃過一道流光。
好像是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