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入境 文 / 楓火悟空
「龍牙到了。」密西安德魯看著艙外水藍色星球道。
「這裡就是龍牙星？」小k一臉的嚮往。
「是，你保羅叔叔的故鄉。」密西安德魯轉過來微笑道。
小k把臉轉了過去，卻看到了保羅怔怔地望著窗外，表情十分複雜。
「保羅叔叔，這就是你的家鄉？看起來很棒啊！」小k跑過去拍著手道。
「嗯啊。」保羅彷彿回過了神，簡單地答應了一聲，然後便轉過了身，擺了擺手道：「我去休息，降落了叫我。」說著頭也不回地進了休息艙中。
密西安德魯嘿嘿笑了笑，進入了駕駛艙中，駕駛艙的兩人見到他進來，道：「我們很快就要進入檢錄範圍了，是從其他地方偷渡進去還是……」
「光明正大地進，自然是這樣進。儘管我們的身份卡早已經不在了，但我們的dna數據應該還在世界身份庫中。保羅本來就是本地人，讓他出面應該可以將我們遷住到這裡。據我的瞭解向龍牙移民並不難。」密西安德魯望著前方的星球道。
「明白，我就向他們發出申請。」坐在左邊的駕駛員道。
「用這個方法，我們自然也就能知道那個卡副到底是何方神聖了……」密西安德魯喃喃道。
龍牙星的周圍被6個巨大的圓圈連鎖空間站所覆蓋，就如同多了六條機械的光環一般。這種形式，在「新世界」星域中十分的常見，只不過越重要的星球這種連鎖空間站數量就越多。這些空間站大多是長長的防衛設施，每隔兩千公里左右就會有一個節點，節點處就是辦理入境手續的主空間站。大多數想要入境的飛船都需要經過這裡。為什麼說是大多數，因為有很多飛船是由偷渡者駕駛的。這種巨大的防衛圈自然不能將星球周圍所有區域都監視的到，儘管巡邏船隊一直在星球周圍遊蕩，但對於數量龐大的偷渡船來說，實在有些無能為力。但是如果偷渡被抓到，則就是犯了罪。不同的星球對偷渡行為懲罰不一，最嚴重的甚至可以判到無期徒刑。正因為如此，密西安德魯才不想要冒險——畢竟他們是想要長年在這顆星球上居住的，而且自己也不是沒有身份證明的人。
「第3登記口可以進行登入。」駕駛員扭過頭來對密西安德魯道。
「你們準備一下資料，登入的手續貌似很麻煩，何況我們還沒有身份證明。」密西安德魯點了點頭。
「呵呵，槓子，等進了龍牙，你想要做什麼？還是做生意？」駕駛員笑著道。
「生意？自然是生意，也算是快半百的人了，不趁現在精力旺盛幹點事實以後日子可就不好做了。」密西安德魯望了望休息艙繼續道，「不過前提是保羅那小子要肯出錢來資助我。」
駕駛員笑道：「你不是號稱白手之王麼，何必需要資金。」
密西安德魯對著駕駛員白了一眼，道：「白手之王怎麼了，咱們現在連手都抬不起來，何談生意。」
「到時候我們這些老本都賠光的人可就要跟你混了，你可不能等發了後翻臉不認人，把我們忘了。」駕駛員故作認真地道。
「呵呵，那我可做不了主，畢竟董事長……」他指了指休息艙的方向，「董事長還應該是保羅那小子。」
駕駛員哈哈笑著操縱著面前複雜的設施，運輸船緩緩地向著離這裡最近的一處主空間站航去。
——————————————————
卡副的眼睛一睜開，便看到了幾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他有閉上眼睛，眼球轉了轉，才再次睜開，逐漸看清了這幾個身影。
「醒了，他醒了。」
「嗯，剛要叫醒他他就醒了。」
「很及時，很及時。」
「老兄，感覺怎麼樣？」
「應該恢復了吧。」
卡副的耳邊響著幾人的對話，他勉強坐了起來，一連躺了這麼久讓他的身體都覺得有些僵硬。「我……昏迷了多久？」這是他醒來說的第一句話。
「還好，兩三天吧。」一個男人道。
「這麼久……」他搖了搖頭，隨後才發現自己周圍已經圍了四五個人。
「卡副大哥，嘿嘿，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卡副看到一個小孩笑著拍著手道，他知道，那是小k。
「嗯，不用……」卡副覺得頭有些發暈，舉起自己的手臂蹭了蹭臉。
「槓子大叔，讓卡副大哥去洗個澡吧。他身上的味道實在臭極了。」小k睜大著眼睛抬頭看著那個男人道。
「當年我們在海龍監獄的時候，不也沒洗過幾次澡麼，也沒見你抱怨啊。」男人笑道。
小k瞇著眼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那男人轉過頭來，對著卡副道：「你好，前段時間我們沒怎麼接觸，你不認識我，我叫做密西安德魯－庫卡德。」
卡副哦了一聲，看起來沒怎麼在意密西安德魯的話，反而四處打量著周圍。
密西安德魯心下道：「這傢伙的確有些奇怪……」隨後道：「你在找保羅？」
卡副點了點頭，隨後，他看到了艙窗外的水藍色星球。一臉疑惑的卡副指了指窗外的情景，顯然十分迷惑。
「保羅已經準備登入了。窗外的是龍牙星，我們幾個就是準備叫你『起床』，然後決定你下一步的出路。」他指了指身邊的幾個人，「我們幾個都決定暫住在保羅在龍牙的居住地，然後在龍牙定居下來，不知道你以後要怎麼辦。」
卡副眼神迷離，喃喃道：「龍牙麼，就是保羅曾提到的地方，原來就是這裡……這裡真的沒有戰爭？」
密西安德魯笑道：「自然，這種小國一般是沒有什麼戰亂的。」
卡副似乎沒聽密西安德魯話說，而是繼續自顧自道：「龍牙，我來這裡了麼，我難道要去龍牙星上生活，或者……」
密西安德魯看著卡副，歎了口氣，他心下覺得和這種人溝通實在是很困難的事，「天知道保羅怎麼跟他搭上話的。」密西安德魯怎麼會知道，當時保羅只是自顧自說著自己的，卡副也只是偶爾說一句話而已。
「那個有錢的保羅準備好了沒？」密西安德魯轉頭問道。
「嗯，快了，我們馬上就緒。」一個聲音道。
「告訴他，這邊也快好了。」密西安德魯道。
「有錢……不是保羅說他沒有錢麼……」卡副顯然對保羅說的話都記住了。
「沒錢？呵呵呵。」密西安德魯聽到卡副又在注意自己的話，笑道，「他恐怕是覺得你不可靠所以騙你的吧。這隻狐狸，唉。」
卡副一臉茫然，手深入了自己的衣服中，表情突然一變，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驚恐地摸著自己的身上，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你要找的是這個吧。」密西安德魯一直一旁的小櫃子，一根金屬短棒安靜地躺在上面。卡副頓時一臉釋然，鬆了一大口氣。他走到櫃子旁，慢慢撫摸著金屬棒，表情逐漸開始微笑。他用手緊握著它，將這跟金屬棒收進了自己的衣服中，原本迷離的眼神變得清澈起來。卡副抬起頭，望著對自己行為有些詫異的密西安德魯道：「我跟你們走，反正我什麼地方也去不了。」
密西安德魯猶豫了一下，道：「那根棒子……是什麼？」
卡副的表情突然一沉，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休息艙。密西安德魯見狀，也就不再過問，「這個人，實在是太怪異了。」密西安德魯如是想。
運輸船上的一行人準備妥當，便都來到了中艙處。運輸船緩緩地靠近，只聽得撲哧一聲，運輸船晃了下，便不再動。眾人知道，已經和主空間站對接完成。窗外無比巨大的龍牙星放射出水藍色的光芒，幾塊明顯的大陸泛著油油地綠色和燦燦的黃色，一些地方被白色的雲朵覆蓋，如同棉花般將大地蓋住，讓眾人對龍牙不禁有多出了幾分嚮往。卡副瞪著窗外的景色，心下暗自將龍牙與撒母星做著對比。相比撒母星的淺紅色，龍牙的水藍色更給人以親近，見到這等景色，原本隱隱作痛的後頸彷彿也舒服了些。「我即將在這裡生活麼？我能在這裡生活麼？我要怎麼生活呢？」卡副思考著，跟在保羅等人身後，站在了艙門前。
嘶地一聲響，氣壓調整完畢，原本緊閉的門緩緩打開，一條頗為寬敞的通道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密西安德魯帶頭第一個一離開了運輸船，小k緊隨其後，緊接著是卡副等人，而保羅卻走在了最後。行到了第一個出口，眾人傳過了武器檢測裝置，玻璃門這才打開，一個笑得很甜的接待員對著眾人鞠了個躬，大聲道：「歡迎各位來到龍牙。諸位的情況已經上報了，請到第15辦理台處辦理手續，如果不出意外，我將帶領大家順利進入龍牙星內。請多關照，我的名字是零。請記住我的編號，abs323，記得在最佳職員系統上投我一票喔。」
「有勞了。請帶路吧。」密西安德魯笑了笑，很紳士地對著零點了點頭，一副很有派頭的樣子——儘管他早已經破破爛爛裝扮實在沒什麼派頭。
保羅冷冷地看著那個接待員的背影，幾步上前，對著卡副的耳朵輕輕說了起來：「你可知道她怎麼笑得那麼甜，看看身後。」卡副聞言，轉了下頭，這一下將他嚇了一跳，已經有進10名全副武裝的衛兵跟在了身後。
「她不怕我們就是因為這些傢伙。自從我父親惹了那個所謂的亂子後，一旦出現沒有身份證明的人員要入境，都是這個場面——一個甜甜的接待員再加上一群全副武裝的衛兵。哼。」保羅的語氣很是憤憤。
「你父親？惹了什麼亂子？」卡副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哦，我沒跟你講過。沒事。你可知道龍牙最棒的美事街在什麼地方？」保羅馬上轉移了話題。
密西安德魯聽著保羅滔滔不絕地跟卡副吹著龍牙的各種美食，不禁有些好笑。「這傢伙，就是能說，表面上對龍牙不爽，心中還是十分喜歡這個地方的，到處為龍牙吹牛。」他想著。
零將眾人行到一個走廊之上，道：「這裡就是未知人員辦事處，請大家隨我到15號辦理台。他們經過了一個玻璃門時，卡副往裡面看了一眼。玻璃門內，一群士兵正端著機槍對著三四個人進行著掃射！就這麼短短一瞬，血花飛濺，幾個人紛紛倒地。這一切在外面完全沒有聽到一點聲音，顯然隔音效果很好，在走廊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卡副面無表情地扭過頭，卻發現保羅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見到卡副看了過來，保羅撇了撇嘴，道：「這些人八成是通緝犯，被就地正法了。」
卡副聞言，也不再問什麼，對於殺戮，他早就看慣了。他現在考慮的，只是怎麼在龍牙生活下去。跟在眾人的後面，卡副發現自己走進了一個不大的廳內，幾張頗寬的沙發擺在廳內，整隊沙發的則是一個由玻璃隔擋的辦理台。
零看到幾人都進來了，便甜笑著道：「請諸位其中的一位請跟我來這裡辦理手續，時間不會長。等一下可能要確定諸位的dna，希望諸位能配合。其他先生可以在這裡稍作休息。如果又需要請通知我。」
密西安德魯看了一眼保羅，保羅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向著零擺了擺手。零笑著道：「請先生來這裡。」
看到保羅走到了前台，卡副扭過頭去觀察著這幾個衛兵。他們身穿的都是普通的制服，手中的機槍卻和卡副在軍隊中所持的有所區別。這幾柄槍的槍管都顯得很長，看起來又不像是狙擊型高斯來福槍。「也許是其他的型號吧。但是為什麼書上沒有寫到這個呢。算了，無所謂。」卡副想著。
正當卡副百無聊賴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時，零走了過來，道：「請諸位過來檢測下dna，檢測完畢不出意外我們就可以給諸位辦理入境手續和新的身份證明了。」
「哦。」密西安德魯幾人聞言，起身向著前台走了過去。卡副見狀，也站了起來。
「這下肯定能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了。」密西安德魯想著，率先走道了前台。
「請將手指放在檢測器上，我們將提取少量血液。」零介紹道。
「嗯，有勞了。」密西安德魯還是那副紳士的表情。
「誰不知道怎麼檢測dna，有什麼好介紹的。」保羅在一旁冷冷道。
幾個人檢測完畢，便輪到了卡副。若說有誰不知道怎麼檢測dna，那麼卡副肯定是其中的一個。卡副按照零說的，將手放在了一個2厘米見方的觸摸屏上。嘶地一聲，原本發出黃色光芒的觸摸屏變成了紅色。
看到卡副的表情有些驚異，零哧哧笑道：「觸摸屏通過極細小的密集抽血針進行採集。不必擔心有什麼副作用。」
卡副默然點了點頭，回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密西安德魯和保羅等人也一併跟著坐了下來。這時零走過來道：「檢索比對將會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如果又需要的話請隨便吩咐。」說罷，零甜笑著拿出一個小屏幕，道：「如果大家對我的服務滿意的話，請在這個地方按一下，算是對我的投票。」
密西安德魯笑著伸出手指，在觸摸屏上點了一下，零彷彿很開心，連連道：「謝謝先生，謝謝先生。等到服務結束時您還有一次投票機會，請繼續支持我喔。」
密西安德魯點了點頭，友好地和零談了幾句。隨後零走到另外幾個人身前，除了保羅不肯投票，卡副投票時候的表情冷漠異常外，幾人對待零的態度都異常友好。「現在不給龍牙人好臉色看，恐怕這個女人會做出什麼不好的行為……況且……她長得也還不賴。」這些人想著。
過了不久，一個個子高高的男人出現在了辦理台中，將零招呼了過去。零對著幾人笑了笑，跑了過去。那男人對著零的耳朵說著什麼，而零則表情不停地變換著，還不時地看向卡副等人。他們談了一會兒，零從辦理台旁的玻璃門進入了內部，而裡面的那個男人則走了出來。
看到男人向著自己幾人走了過來，密西安德魯站了起來，問道：「怎麼了？辦理結束了沒有？」
男人看了幾人一眼，又看了看密西安德魯，道：「我念一下各位的名字，請各位答我一下。有件事情要確定。」男人也不管密西安德魯等人答不答應，便自顧自念了起來。「密西安德魯。」
「在。」密西安德魯無奈，只得應了一聲。
「利特爾。」男人繼續道。
「這裡。」一個瘦瘦的人應道。
「保羅。」
「哼。」保羅輕蔑地哼了一聲，算是答話。
等到幾人都被點到後，男人的目光停留在了卡副什麼。眾人這才發現，只有卡副並沒有被點到。
「有事麼。」卡副坐在沙發上，抬起頭看著那個男人。
「跟我來一趟。」男人的語氣好像很強硬。
卡副卻也不說什麼，站了起來，便要跟這個男人走。但是卡副卻被保羅一把拉住。
「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保羅瞪著眼睛看著那個男人道。
「我們找不到他的身份證明。」男人皺著眉頭答道。
「當然找不到，我們的身份證明都丟了。」保羅大聲解釋著。
「我不是說這個，」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他一把將保羅拉著卡副的手拉掉，道，「我們沒辦法在『世界身份總台』中找到他的資料，他需要接受調查。」
卡副聞言輕笑了下，緊接著又被拽出了廳室當中。而幾名衛兵也跟隨著男人出了廳室。這時，零才從辦理台的玻璃門中走了出來，神色好像有些驚慌。密西安德魯皺著眉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會被帶到什麼地方？他是我們的同伴，有保羅這個龍牙人做擔保的。」保羅似乎也很著急，他一把抓著零看起來柔弱的身軀道：「你們怎麼回事？怎麼能這樣就把他帶走？他要去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來？」
零顯然受到了驚嚇，一臉恐慌地叫了起來。密西安德魯將保羅拉開，對著零柔聲道：「不好意思，保羅人比較急，你不用害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零撫著自己的胸口，緩了緩，指著保羅對密西安德魯輕聲問道：「這個人就是保羅？保羅－斯派克？那個桀驁不馴的機械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