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找尋線索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4-01-19
翌日,新科欽差董洛帶著董謙與秦昭押解災款前往陝甘。這董洛向來是個好大喜功的,因此本是應該低調的行動卻被他弄得浩浩蕩蕩。更奇怪的是,那董太師也竟由著他胡鬧。
顧流盼早早便起身伺候蕭煜穿衣服上朝,可今日兩人出奇的沉默,整整一個早上沒說一句話,讓氣氛有些變得不對勁。因著兩人各懷心思,所以倒也不甚尷尬,只是難為了不知情的奴才們,除了秋裳和祿喜,其他人整個早上都是戰戰兢兢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蕭煜,眾人這才都送了一口氣,馬不停蹄的忙著給顧流盼梳洗準備早膳。自上次中毒之後,顧流盼便奉了蕭煜的旨意不必每日去慈寧宮問安,一來是身子還沒好利索,二來是蕭煜實在不敢想像如果再放顧流盼一個人去慈寧宮,還會遇到什麼樣的事,自己也未必次次都能趕得及前去救她。
坐在銅鏡前的顧流盼有些發怔,實際上她已經一夜都沒有合眼了。小時候的往事像是那會旋轉的走馬燈一樣,在自己的心中不停的一幕幕上演。顧流盼沒想到這些早已被塵封的往事,如今在這個特殊的時候被拿出來,是這樣的清晰奪目,甚至有些尖銳的讓她心疼。
「主子……」秋裳一邊為顧流盼別上了最後一隻百花簪,一邊咬著下唇輕聲說道,可卻許久等不到下面的話。顧流盼雖默然不語,卻也感受到了秋裳心中的兩難,她知道秋裳不說是怕為難了自己,可秋裳現在心急如焚的感受她也能理解。
但這又能如何?這天下,終歸是只有一個人說了算的。
「倚竹,皇上方才走的時候,說沒說下朝要過來?」顧流盼不忍看秋裳那憔悴的面龐,因而轉過問了倚竹。
倚竹一愣,看著不對勁的秋裳,上前稟報道:「回主子的話,皇上走的時候說今日朝中事忙,讓主子中午自行用膳,不必等著接駕了。」
聽了這個答案,顧流盼心中有些難受。這件事終還是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嗎?這才是第一天,就這樣迫不及待的躲開自己,那接下來的日子,自己如何能夠有機會跟他一同解開心結?想到這裡,顧流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可若是自己主動前去找他,那豈不是更顯得自己對師兄上心,事情會更加惡化嗎?
而就在顧流盼糾結的時候,蕭煜也收到了一個讓他驚訝的消息,從而陷入了兩難之地。
「啟稟皇上,不負皇上所望果然有所發現。」
空曠的養心殿中,蕭煜正專心的看著奏章,而一個尖細的聲音低低的傳了過來,讓蕭煜停了停手上的動作。只見他並未接話,只是瞟了一要打瞌睡的祿喜,突然提了聲音道:「秋季乾燥,朕這幾日嗓子有些不適,聽聞這幾日菊園的秋菊盛放,祿喜你帶著人去挑幾盆回來。中秋佳節要到了,也讓朕這養心殿沾沾喜氣。」
祿喜被蕭煜這沒來由的要求弄得吃了一驚,想這皇上向來是不喜歡花花草草的,怎麼突然要讓自己去搬花?可作為奴才,主子有命哪敢不從?是以忙不迭的領了旨意,帶著幾個小太監去搬花。而剩下的人,蕭煜則以一句「想要清靜些」,便盡數打發了出去,只留下身後的兩個掌扇太監。
放在的話,正是他們所說。太后和找太師一直認為蕭煜年幼可欺心思單純,卻從來沒想過蕭煜也會偷偷培養自己的勢力,顧流盼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他身後那兩個不起眼的掌扇太監也是。那麼到底還有多少?都分佈在何處?只怕只有蕭煜一人知道。
待眾人都退下後,另一個掌扇太監自懷中掏出一塊白色的破布碎片,只有指甲大小,看那邊緣的痕跡想來是被火燒過,可上面的菱文依舊隱約可辨。這本是一塊毫不起眼的破布,可蕭煜卻拿著這布兩眼有些放光。只聽那拿出布片的小太監繼續保持持扇的動作,低聲道:「啟稟皇上,這是咱們的人今早在冷宮的牆角發現的,想來那人並不知道東西沒有燒乾淨。」
冷宮?蕭煜拿著手中那布片沉吟道。律國立國兩朝,自己這一朝並沒有妃嬪被打入冷宮。而先帝那一朝,據自己知道也只有當年的翎妃入了冷宮,但這翎妃乃是宮裡的罪人,因此自己從未去看過。本意是想讓她自生自滅罷了,卻不想今日又被翻了出來。可她早年被太后下了禁足令,是如何將這布送出來的?即便是有人去過冷宮,那麼除了自己和太后之外,又是誰會知道冷宮有人?
「不僅如此,奴才等還有發現。」這時,另一個小太監說著,自懷中摸出了一把斷了的木梳,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部分,而且其上有許多木齒已經脫落。
「這又是從哪發現的?」蕭煜皺眉問道。
「回皇上的話,這是宮闈司的人在漿洗錦瑟殿送來的衣物中發現的,起初沒太在意,只是皇上曾經下過旨意,這宮中任何的可疑之物都不能放過,這才讓送了上來。」
木梳?蕭煜將那斷了的木梳和指甲大小的碎布片一同放在龍書案上,自己則抿嘴皺眉細細觀察起來。這兩件東西,背後會有何關聯?
「奴才雖不知著木梳有何可疑之處,可自奴才見到這木梳後便問道了一股可疑的香氣,不知是不是線索。」那小太監在此提醒道。
香氣?蕭煜看了看著木梳,為什麼會有香氣?木梳,香氣,破布,冷宮。這幾樣東西之中究竟有什麼關聯?
「常興、常寶,你們讓各處繼續盯著,如果再有什麼可疑的東西,立刻報上來。」蕭煜對這幾樣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當真是才想不到其中關聯,便只能繼續靜觀其變。將兩樣非別交給身後的兩人,復問道:「小海子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啟稟皇上,海公公今日一出了京城便送回來了消息,說是除了欽差一路上大張旗鼓,甚為招搖之外,其他還未曾發現異常。想來傍晚到了固限會有新的消息傳來。」常興低聲匯報道。
「有沒有說秦昭是否真的生病?」
「回皇上的話,海公公並未提起秦昭,想來定是生了病,應該不會有詐。」常興復道。
蕭煜聽到此處,又陷入了沉思。他們此去押解了一千萬兩白銀,這筆數目不大不小,要是想要加固堤防,這怕是剛剛夠用。可是對那些沿途的盜匪來說,可是幾輩子都沒見過的數字。這董洛如此大張旗鼓,難道就不怕半路被賊人所殺?究竟是他們董家人真的如此信任董謙的武藝,還是這其中另有陰謀?
還未待蕭煜想完,只聽門外稟報道:「啟稟皇上,君太醫求見。」
「宣!」
厚重的朱紅色大門無聲的開啟,君承背著藥箱躬身入內,行了禮之後左右看了看,才雙手奉上一張藥方。常寶見狀,放下手中的扇子上前接過藥方轉呈給了蕭煜。只聽那君承低聲說道:「啟稟皇上,皇上命臣查的事情,都在這張方子上。」
蕭煜不同藥理,看了幾遍也沒看出端倪來,皺眉問道:「玄機何在?」
「啟稟皇上,這正是宓夫人所中之毒的配方!」
「配方?」蕭煜皺眉看了一遍道,「朕不是讓你去查這毒藥從何而來,為什麼給了朕藥方?」
「回皇上的話,臣起初也是從來往藥材記錄上下手,想要看看出宮採辦之人有何人可疑。只是查來查去都全然沒有頭緒,但是讓臣這麼一查,反而查出了一些別的事情。皇上您請看這藥方之上,最為重要的便是馬錢子和雪蓮。雪蓮宮中常見,後宮中的娘娘們多用來滋補,因此來往記錄甚多。奇便其在了這馬錢子上,這馬錢子乃是用於治療風濕類使人麻痺的藥物,因其具有毒性,是以宮中存儲量不多。而且每每有用到這味藥都需要太醫院的醫官們商議之後,才可用這味藥。可老臣查過宮中的馬錢子,並未有什麼不對之處,近半年內也沒有過關於此藥的採購記錄。」
「所以你認為這藥是從宮外帶進來的?」蕭煜挑眉問道。見君承沉默不語,便知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想了想,蕭煜復道:「此事不能大張旗鼓的查,以免打草驚蛇。既然是從宮外帶進來的,那就少不得要問問禁衛軍了。此事就交由朕吧,這幾日辛苦君太醫了。」
君承聞言,急忙跪倒道:「老臣不敢言苦,承蒙聖上不棄能讓老臣為聖上辦事,老臣已經是感激涕零,哪裡還敢言苦?如今宮中正值多事之秋,若是皇上有何處用到我父子二人的,我父子二人定當鞍前馬後為皇上效命。」
待君承出門的時候,君牧言正在門口負手踱步,顯然是等了許久。待君承出來後,君牧言急忙上前問道:「您可跟皇上……」
「此地不宜久留,路上再說。」君承掃了一眼週遭侍立的太監,皺眉說道。君牧言也自覺失言,便亦步亦趨的跟在父親身後,往太醫院的方向走去,直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君牧言是在忍不住悄聲詢問君承。
「您可告訴了皇上,這制度之人可能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