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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以死相逼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4-01-07

    麟趾宮中,蕭煜終於想到了前因後果,準備與顧流盼仔細商討。而坤寧宮中,皇后則是氣的幾乎沒有了思考的能力,滿腦子都是早上太后看自己嫌惡的眼神和錦瑟殿趙夫人那趾高氣昂的態度。以至於晚膳都沒用,直嚇的端和與懿和兩位公主大哭。

    「哭什麼哭!」皇后看著兩個孩子怒吼道,平日她是捨不得多說這兩個孩子一句重話的,可現在本就心煩,再加上白天所遇到的事情,更是怒上心頭,只想不顧一切的發洩出來。想她堂堂皇后,竟落到如此悲慘的地步,原來被那慕妃欺壓,現在還要被自己的堂妹壓過一頭,心中如何能夠好受?原本家族的支持也蕩然無存,丈夫的疼愛也遙遙無期。

    兩個小公主並不知道自己的母后為何發了這麼大的脾氣,更是嚎啕大哭起來。寶笙生怕自家主子傷了公主,急忙將奶媽叫來把兩個公主帶了下去,然後又將屋中其他的人都打發出去,只留下自己伺候。

    「瞧她今日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且不說是不是皇子便如此盛氣凌人,將慕妃那模樣學了個十成十。若是他日當真生了個皇子,還不得將本宮逼死了去!」皇后一拍桌子,恨聲說道。

    「娘娘千萬要保重鳳體,如今趙夫人是否能夠安產還是未知之數,娘娘若是為了此事氣壞了身子可當真是划不來。再說您膝下還有兩個小公主,以後都還要依靠著您呢!您可千萬別為了一時之氣而壞了身子!」

    寶笙的苦口婆心卻觸動到了皇后的軟處,只聽她厲聲喝道:「不許提公主!本宮一生好強做事謹慎,犧牲了多少才換來今日的地位,若不是因為生了兩個公主,她趙媛怎會有機會入宮!先在還沒怎麼樣,就敢如此對待本宮!」

    「娘娘也莫要生氣,此事也氣不來,畢竟那趙夫人身後有太后撐腰,娘娘如何抗衡?依奴婢看,娘娘不若暫且忍下這一時之氣,靜觀其變。畢竟後宮之中每年也會有些好消息傳來,可到了現在,皇上膝下還不是只有一個皇子兩個公主?您何妨不靜觀其變,此事咱們著急,必然有人比咱們還著急!」

    聽著寶笙隱晦的提醒,皇后也稍微轉過來點神,略頓了頓道:「你說的難道是麟趾宮那邊?不過麟趾宮如今請了位活佛去,還不知道這一山容不容得二虎!都說這慕妃精明能幹,可她好端端的請誰過去不好,非要請了那位去,這不是自找著給自己心裡添堵嗎?你說她這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看著皇后冷笑的側臉,寶笙並沒有隨聲附和,反而是皺緊了眉頭道:「回主子的話,奴婢倒是覺得此事並非那麼簡單。有些事看似毫無邏輯可言,可若是倒過來想一想只怕別有一番天地。」

    倒著想?皇后聽了寶笙的提議,將此事倒過來仔細想了一番。只見她臉上原本帶著的森森笑意也僵在了嘴邊,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她想利用那賤婢的受寵來為自己的兒子拉關係?」

    「此事奴婢也說不好,但宓夫人若是住進了麟趾宮,皇上想來少不了要到那邊去。就算是皇上對慕妃娘娘心中有偏見,可孩子終究是無辜的。皇上一直對皇子公主們都不甚親熱,並非是天性使然,想來只是相處時間不夠罷了。要知道這父子之間的血緣天性可是割不斷抹不掉的,皇上即便是再英明神武,終究也是凡人。是凡人就逃不過七情六慾,試問世間怎會有父母與自己的兒女朝夕相對卻冰冷相待?而且這一點,既能看出慕妃娘娘在太后面前救下宓夫人的原因,也能看出來這後宮之中,究竟是誰最害怕趙夫人腹中的骨肉。」

    寶笙的冷靜分析和沉著應對,讓皇后對她不得不刮目相看。她細細的看了寶笙片刻,眼中轉過各種複雜的念頭,隨即便隱藏回了眼底,只聽她冷笑說道:「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點心思,倒也是個可塑之才,想來假以時日也能成了氣候。如此玲瓏的心思和不錯的容貌,本宮之前還真是小看了你。」

    都說伴君如伴虎,也不知是這深宮之中造就了人性的多疑,還是多疑的人性早就了深宮的複雜。不過單憑這一點,蕭煜和趙清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別看這趙清做事優柔寡斷有不善謀略,可是這多疑的心思卻是這宮裡的數一數二的。寶笙聽了主子的話,心知她這是又聯想到了那執霜,怕自己如同執霜一樣藉著她上位。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皇后絕口不提諱莫如深的事情,被她看作是奇恥大辱。試問如此的情形下,她怎會放過一個有著潛在可能性的人?讓自己遭受第二次羞辱?

    「奴婢不敢。」寶笙急忙跪下道,「奴婢愚鈍無比,能夠學到主子的皮毛已經是祖上積德,能有今日的成就也多虧了主子平日的教導。奴婢只是見主子心煩想要為您分憂,剛才提了些愚見班門弄斧,還請……」

    話還沒說完,寶笙只覺得下頜處傳來一陣劇痛。只見皇后使勁捏著自己的下頜強迫自己抬起頭來,冰涼的護甲搭在臉上有種透骨的寒意。隨之而來的是皇后冷笑,她看著寶笙那因大力捏動而幾近扭曲的面龐陰毒而冰冷的說道:「若是論起姿色,你也算是個上等的了。瞧瞧,又是這般好的年華,像朵正在盛開的花一樣。又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心思,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感覺到冰冷的護甲在自己的臉上摩擦,寶笙的心已經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樣。一雙大眼睛帶著恐懼的轉動著,心電轉念的想著脫困的方法。只見她努力的伸出手來從頭上摸下一根髮簪,抵在了自己的咽喉處,費力的說道:「若是……若是主子不喜歡,奴……奴婢可以為主子除去這麻煩!」說著,手上用了幾分力,鮮紅欲滴的血珠從簪子的尖端滲了出來,耀眼而奪目。

    皇后見寶笙兩眼一閉,靜靜的等待裁決,心下的疑惑也少不了幾分。再說身邊有這麼個人,能留著為自己出謀劃策也好,若是真真將她逼急了,不過一個奴才死了倒也沒什麼,可自己手邊倒是缺了能夠用的人。新來的未見的能忠心,忠心的又不怕不如她伶俐。

    「行了,起來吧。本宮不過是說說,你也倒是當真。」皇后收回手去,寶笙感覺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了一樣,疼痛酸麻難忍,再加上脖子上的傷痕和剛才的驚嚇,一時間急咳了幾聲,涕淚直流。

    不過自己終究是賭贏了!

    皇后看著寶笙鼻涕眼淚抹了一臉,將臉上精緻的淡妝哭花,整張臉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一樣熱鬧,滿是厭惡的說道:「瞧瞧你這副樣子,還不趕緊滾下去!別髒了我坤寧宮的地方!要哭到那麟趾宮和錦瑟殿哭去!」

    瞧著皇后那嫌惡的目光,寶笙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再不敢遲疑連滾帶爬便走了出去。門口守著的宮女太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平日也算有幾分威嚴的寶笙姑姑如今這般狼狽模樣出來,眾人又是對皇后害怕又是好奇寶笙的遭遇,一時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寶笙本以為能夠藉著皇后出人頭地,卻不想如今這般狼狽,整個臉都要丟光了。只見她拿帕子捂緊了脖頸上的傷口,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此時的她感覺背後無數道的好奇眼神幾乎要將她射穿,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自己這幅樣子,以後還怎麼在這些小太監小宮女面前發號施令!

    而皇后並沒有想那麼多,經過寶笙的事情,她的心思雖沒有變得多好卻也不似方纔那般的暴怒。只見皇后懶懶的斜靠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而心思卻在不斷的轉動著。既然這慕妃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鋪路,那為何還要跟太后透露消息?而且皇上當時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趕到,這未免也太奇怪了。自己與皇上夫妻多年,雖不甚受寵,可天長日久了總是有些瞭解。當時太后將那賤婢帶走後,皇上應該是第一時間趕到才對,怎會拖延了那麼久?看皇上對那賤婢的感情應該是真的,那這其中會是什麼原因?是有人將消息扣下了,還是前朝有事絆住了皇上?如果是前朝,那想必便是慕妃與那董賊串通好了,想要借此機會一舉除掉顧流盼那賤婢,可為何事情眼看著就要完成了,慕妃卻親手毀了自己的計劃?

    再者說,若是有人中間扣下了消息,這個人會是誰?放眼宮中,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屈指可數,這人是慕妃還是太后的人,抑或此人是媛兒的人?想來慕妃的可能性不大,那慕妃與董賊的驕傲自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他們那樣的人怎會多此一舉?那麼此人就是太后的人?若是太后的人,換言之不就是媛兒的人?難道太后真的在皇上身邊放了眼線而沒有告訴自己?那這個眼線會是誰?

    看來自己也腹背受敵了,可如今還要依賴太后的勢力,不易撕破臉皮。但媛兒腹中的孩子是絕對留不得了,只有這樣,太后才會將目光再次投到自己身上。若是能夠借了慕妃的手除掉媛兒,太后必定元氣大傷,到時候自己再反手修理她豈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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