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關雎內鬼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4-01-08
君承不愧是太醫院首座,雖不算是活死人,肉白骨。一手無雙醫術也算是天下無雙。雖然顧流盼這毒中的稀奇來的突然,萬幸的是君承曾經在古籍上見過這種毒。只要有記載、有藥材、有君承,自然是迎刃而解。
「啟稟皇上,經過老臣這幾日調理,娘娘的玉體已無大礙。大部分毒素已清,但還是有少部分滲入了五臟六腑,想來還需要精心調理一段時間。」君承把完脈,面帶微笑的向蕭煜稟報著。
聽了君承的稟報,蕭煜高懸著的心才放下了一些,臉色也好看了不少,揮手免了君承的禮節,笑著說道:「多虧了愛卿能夠率領太醫院上下,不辭辛勞日以繼夜的為宓夫人解毒。朕心中十分高興,太醫院中眾人此次解毒有功,按著官位大小均有封賞!」
「老臣替太醫院各位同仁謝過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太醫不必行此大禮。」蕭煜上前虛扶了一下道,「朕與牧言自小一同長大親如手足,君太醫是牧言的父親,也不是什麼外人,以後不必如此多禮。」
「老臣慚愧。」說起兒子,君承方纔還笑意滿面的臉上僵了一下道:「犬子頑劣成性,終日無所事事不求上進,能夠不遭到皇上的厭棄已是好事,何敢奢求皇上如此厚恩?」說著,抬起頭來看了看蕭煜,輕皺了一下眉頭。
看著君承看蕭煜的眼神不對,一直沒有開口的顧流盼突然開口道:「君太醫既然來了,何不為皇上瞧瞧?皇上這幾日國事操勞,晚上睡得也不甚好。」
顧流盼這番話讓君承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只有蕭煜一人有些懵懂,笑著說道:「朕的身子向來健壯如牛,怎會有什麼問題?愛妃多慮了。」
「萬一皇上的龍體有什麼閃失,乃是國之不幸,社稷不幸。請皇上恕老臣直言,醫道之中向來講究望聞問切,老臣雖未曾為皇上診脈,但觀皇上的氣色並不算好。還請皇上讓老臣為皇上請個平安脈,以保平安!」君承也在一旁勸道。
蕭煜自小身子薄弱,幼時經常生病,因此對這位君太醫並不陌生,幾乎可以算得上是認識父皇便認識了這君承君太醫。直到長大了一些,習武強身讓身子健壯了一些,病症才逐漸的少了,見君太醫的次數也逐漸少了。但他深知這君承的性格,此人說話辦事非常嚴謹,以至於蕭煜每每調侃君牧言,總說他不是君承太醫親生的,否則性格如何是兩個極端?現在聽君承如此說來,蕭煜才開始正視了此事。
雖然心中有了正視,可蕭煜卻依舊遲遲未言而是環視了一眼周圍。畢竟現在是在麟趾宮而不是養心殿也不是關雎宮,這些地方人多眼雜,萬一自己當真有個什麼……依著這幾天的形式,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君承見皇上面上閃現了猶豫不決之色,靠近兩步低聲道:「老臣雖在太醫院供職,可對朝中事務也算是有所耳聞。依老臣看來,皇上的顧慮雖有道理卻不必太過擔憂。皇上現在正是春秋鼎盛之際,老臣也不過是請個脈保平安而已,還請皇上相信老臣。」
君承的目光和話語總是讓蕭煜沒來由的生出一種親切感,許是他年幼喪父,由趙太后一手撫養長大,自是缺了父愛。而他身邊可以相信的人又不多,恰巧這君承便是可信任的人之一。再加之蕭煜自小生病多為君承料理,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種親切之感也算是人之常情。
「那就勞煩君太醫了。」蕭煜思慮再三道,只見他緩緩坐下,雖在對君承說話,可目光卻沒有痕跡的掃視著站在殿裡侍奉的太監和宮女。
「臣謝主隆恩。」君承行了禮上前替蕭煜請脈,溫潤的面龐上依舊可以看出年輕時亦是個以救人性命為己任的翩翩君子。只是如今被歲月刻上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少了當年的年少輕狂,多了睿智與經驗的累積。他診脈片刻,臉色一如往常波瀾不驚,讓一心關心蕭煜的顧流盼想要從君承的臉上找到什麼,卻也無從下手。
「皇上龍體康健,洪福齊天。」君承診完脈後滿臉笑意的說道,先前的憂色一掃而空。
說實話,蕭煜也被方才緊張的氣氛嚇了一跳。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外有強敵內有憂患,有無數雙眼睛在明裡暗裡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和身後那至尊至貴的龍椅。自己豈能在這個時候病倒?因此方纔的鎮定也不過是強裝出來的,萬一那董賊真有不臣之心而自己又有什麼病症的話,只怕今日在場這三人,都不能全身離開這麟趾宮。
「哈哈,朕早知道,朕的身子健壯如牛,怎會輕易病倒?如今君太醫也這麼說了,你可放心?」蕭煜高興的對著顧流盼說道,他從未如此渴求健康。
一是為了天下,二是為了身邊的女子。自己絕不能夠倒下,絕不能!
顧流盼看蕭煜如此高興,也不認掃了他的興致。可在顧流盼的心中,此事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君太醫診脈前看向蕭煜的神色自己瞧得一清二楚,自己這般毒都能在三日之內解掉的君太醫,醫術自然是毋庸置疑。既然如此,那麼他當時看向蕭煜的眼神中怎會有那麼深切的擔憂,若非是這眼神,自己也不會硬是讓君太醫給蕭煜請脈。以君太醫的醫術,若是當真沒事,那麼在自己提議之後也可寬慰蕭煜。他卻順著自己的話說了下去,而且還是他親口勸服了蕭煜。若是當真沒事,他又何苦費這心思?
「老臣這就出去給宓夫人開方子,有勞哪位姑姑跟老臣一同前去。」看著蕭煜的高興君承並沒有多說什麼,輕描淡寫的將話題轉移開去。正巧對上了顧流盼那疑惑的眼神,略頓了頓便錯開了。
正如蕭煜所料,這畢竟是麟趾宮,是慕妃的地盤。君承走出麟趾宮沒多久,慕妃便知道了這偏殿之中發生的一切。
慕妃依舊一身緋色宮裝,以金線繡制的白鳥紋飾栩栩如生,仿若要振翅欲飛一般,耀眼奪目。只見她懶懶的躺在美人榻上雙目輕闔,一邊養神一邊聽著靄棠帶回來的小宮女在旁邊低聲匯報。身後有兩個小宮女為她輕輕的打著羽扇,屋內香煙繚繞,優雅而略顯冰冷的香氣充斥這每個人的鼻尖。
「這麼說,那宓夫人身上的毒已經清乾淨了?」
「回慕妃娘娘的話,奴婢的父親以前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郎中,奴婢雖不精通歧黃之術,可對藥理還是知道一二的。方才看所熬製的藥材,都是些溫補養身的調理補藥,想來宓夫人身上的毒已經去的差不多了。」
「沒想到那老東西還真是有兩下,這樣的毒都能讓他解了,看來這太醫院首座真不是白當的。本宮已經知道了,今日的事情辦的不錯,靄棠,去把太師府前些日子送來的浦珠給她挑上一顆,權當是獎賞。」
「奴婢謝過娘娘恩典。」接過珍珠,那女子愛不釋手的擺弄著,眼中的貪婪幾乎要放出光來。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免得讓人發現,平白給本宮惹了麻煩。」慕妃輕抬眼皮,正巧看到那女子貪婪的目光,滿臉不屑與厭惡之色,閉上眼再不去看她。
靄棠見慕妃的神色嫌惡,便將那女子領了下去。女子此時早就被貪婪蒙住了雙眼,並未察覺到慕妃的不悅。她將珠子小心翼翼的藏入了腰間的香囊,又磕了幾個頭表了幾句衷心才被靄棠不耐煩的拽走。
待靄棠再進來的時候,滿臉嫌惡的說道:「瞧瞧她那個樣子,一副貪財鬼的模樣,倒是可憐了娘娘的好珠子。」
泛酸的語氣讓慕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靄棠跟在她身邊多年,她深知靄棠為人。想來靄棠既然能如此明顯的表露出自己的嫉妒,自然會想方設法的將自己剛剛賜出去的珠子弄到手。只聽她冷笑道:「不過是顆珠子罷了,就算是用來綴鞋本宮都嫌累贅。如今能夠用來收買人心,何樂而不為?你跟在本宮身邊這麼多年,什麼好處缺了你的份?你且盡心盡力的為本宮辦差,真正的好處還在後面,切莫因一時的貪婪而毀了本宮的計劃,你也是知道本宮的手段的。」
靄棠被慕妃一語道破心思,羞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道:「娘娘哪裡的話,奴婢能夠在娘娘身邊伺候著已經是天大的福氣。再說奴婢對娘娘忠心耿耿,絕不是因為那些個蠅頭小利,還請娘娘明鑒。」
聽著靄棠跪倒在地的聲音,慕妃翻了個身,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慵懶的說道:「沒有最好,有的話本宮也不會去追究。只要差事辦得好,太師府還有拿不出來的東西?即便是太師府沒有,日後還怕國庫沒有麼?本宮怕的反而是沒有心思的,那樣的人,才叫人猜不透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