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不問涼薄不知歸

正文 155逃 文 / 翠翹金雀玉搔頭

    他改主意了,不要凌天,只要她。魏凌夜閉上眼,浮現在眼前的畫面便是昨晚帶著醉意搖搖晃晃的沈渙梔,月光

    下,她柔軟的腰肢輕輕晃動,任憑是誰都會有攬入懷中的*。

    那個女人應該會有所動靜了吧?她不是已經拿到了兵符嗎?離開前,他有意將庭城的那枚兵符放在顯眼之處,為的就是引起她的注意,而清晨他回來看時,那枚兵符已然蕩然無存。不禁有一瞬的苦笑,那個女人為了他還當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擁有盛世江山還不夠,還要有美人相陪,他庭城憑什麼?同樣是生在帝王家,他一出身邊是什麼都有,可他魏凌夜呢?要點頭哈腰地討好各個國君,甚至不惜與邊疆草寇結為一黨!

    苦盡甘來,撥雲見日,上天當然是公平的。沈渙梔的到來就恰巧證明了這一點。既然奪走了他本該有的萬丈國土,那麼,便賜他一仙子吧。

    魏凌夜的嘴角眉梢不知不覺漫上笑意。

    沈懷英靜靜看著,陰冷的心底有了一陣得意,石龍王,凌天王,到最後還不是被他的女兒玩得團團轉?只要他願意,沈渙梔就可以變成他的有一枚棋子,為他所驅使,而他,也終究會達到坐收漁翁之利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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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兒裡汗涔涔的,卻又冰涼一片。那枚兵符被沈渙梔攥了一次又一次,逐漸濕潤。靠著這枚兵符,便能調動千軍萬馬,一旦將這枚兵符順利發回京城,那麼,乾國與石龍的陰謀便可迎刃而解,只是這樣,庭城的安危……緊促地歎了口氣,如何是好?

    窗外的喧嘩聲聲聲入耳,擾人清淨。沈渙梔不禁眉頭緊皺,推門。

    外面站著的正是面色平靜的沁桃,以及她身邊咄咄逼人的琳。「從前沒看出來,你這狐媚子竟有這本事,能攀得上老爺!必是用了什麼妖法!」沁桃見沈渙梔出來了,微微啟唇,朱唇一點紅,微張的樣子的確惹人心疼。沈渙梔淡淡掃過她,輕輕一搖頭,示意不要聲張。

    「聽說老爺就要納你為妾了,真是不明白。」琳故意做出一副絞盡腦汁的作態。「你何德何能也能嫁給老爺?即使是為妾,憑你也絕對不配!」她張牙舞爪的樣子當真惹得沈渙梔作嘔,然而她也只是輕輕別過了頭而已,依然安靜聽著她對沁桃的唾罵——只有她罵爽快了,沈渙梔才能有理由徹底將她處之而後快。

    終於,沁桃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但口吻並不濃重,只是輕輕的,沒有絲毫的怨氣,也聽不出半點兒怒意。「你聽著,納我為妾是老爺的決定,而並非——」一聲嗤笑,如同市井潑婦,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你想說什麼?若不是你狐媚,趁著老爺醉酒,*老爺,怎麼會——」

    「琳姐姐這話說得真真兒是楚楚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從未對我父親投懷送抱過呢。」沈渙梔嬌笑一聲,慢慢從台階上穩穩下來,眉宇間的鎮定自若如同神女。「你——」琳漲紅了臉,回過頭,剛想罵回去,撞見沈渙梔清麗面容後有了一絲怔愣,已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嚥了回去。

    「琳姐姐想說什麼?」沈渙梔調笑著,一步步走近琳。「小姐。」琳低頭,一副謙卑尊重的樣子,畢恭畢敬,不敢抬眼觸及沈渙梔的威嚴。琳的心裡暗暗叫苦……什麼時候惹了這個祖宗?沈渙梔被幾個大漢帶回來的時候她看得清楚,那時沈渙梔昏厥著,略有些蒼白的清秀面容依然帶著逼人的美麗,當看到沈懷英心痛的表情時她就知道這個女人非同凡響。

    首先是嫉妒的怒火將她席捲——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那種憐惜心痛的表情在沈懷英的臉上出現過!那可是沈懷英啊,誰都知道,他是邊塞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即使是有*信的女人,也從來都是冷冰冰的,不管她再怎樣笑顏如花,委曲求全,他也沒有一刻放鬆開懷,如今對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愛重。

    但,當沈懷英吩咐府中人叫沈渙梔「小姐」時她便暗暗放下心來,她大抵是沈懷英的女兒了。她知道,沈懷英從前與現在大名鼎鼎的沈家是一家,又娶過一個妻子叫珈藍。

    憑她琳再大膽,也絕不敢得罪沈懷英的女兒。

    微淡一笑,琳恭謹道:「只不過是妾身妒意太深,一時不好把控,說錯了話。」說著,琳轉向沁桃,略一弓膝,雖算是行禮,但她的眼神毒辣,沁桃的心裡半驚。「給沁桃妹妹請罪了。」琳說著,低下的眉眼間閃爍著鋒利的光芒。

    沈渙梔也沒有再為難她的意思,目光轉向沁桃。「沁桃姐姐,方便進來與我說幾句話嗎?」沁桃點了點頭,隨沈渙梔走了進去。

    「我幫了你,該你來幫我了。」關上門,沈渙梔直截了當。「可以。」沁桃的回答倒也爽快。「我想知道,你的那位黎姐姐,是什麼人?現下何處?她緣何有一隻與父親相配的鐲子?」沈渙梔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沁桃一時啞然,片刻後,沁桃慢慢道。

    「既然沈小姐真心幫我,我也不妨將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那位黎姐姐,叫黎華裳。長相並不是實打實的美麗,卻很得老爺看重——當然了,個中緣由我也並不知道。不過,府中人對她的名字都隱瞞得很,不敢過多提及。她的鐲子也是老爺給的。不知怎的,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說到這兒,沁桃也有些害怕,感覺背後一陣冷氣直冒。

    「你說,她叫黎華裳……」沈渙梔卻不緊不慢。「是。」

    既然如此,那麼她大抵知道了半分。黎華裳離開了父親後,嫁給了一個客棧老闆——那麼,她究竟為何非要離開父親呢?

    「我怎樣可以離開沈府?」「夜裡小門,護衛不多又散漫,最易逃出,當年有竊賊侵入沈府,便是如此得以全身而退。」略一沉吟,沈渙梔猶豫。「我雖然與父親接觸不多,也知道他是警

    警惕的人。」沁桃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聽我說完,之後那名竊賊三天之內便被繩之以法。老爺雖然警惕,卻十分自信,更何況,即使是有人闖入沈府也絕對不會行刺成功。那小門平日為奴才們留著,進進出出方便些。老爺根本不怕會有人逃走——沈府的樣樣都是最優厚的,總比在外面餓死好。」

    輕輕鬆了口氣,沈渙梔打量著她。「我今晚就會離開。不要告訴我父親。」沁桃拚命的點點頭:「沈小姐幫了我大忙,我就算是給沈小姐當牛做馬都願意。若沒有小姐,我恐怕一輩子都要獨守空房,白白老死了。」

    夜晚在沈渙梔焦急的等候中來得愈發慢了,天剛剛暗沉時,沈渙梔便在準備行裝,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那塊兵符,以及那枚鐲子而已。

    夜色微涼,沈渙梔身上披著從沁桃那兒得來的黑斗篷,於墨色中更加不顯眼了。她按照沁桃所指的路,小心地穿過重重深宅,偶爾能聽到女子的嬌喘聲音。走到側門,沁桃說的果然沒錯,守門的侍衛根本就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了,給了她順利離開的機會。

    踏出沈府的時候,沈渙梔還有些猶豫,白天她叫沁桃過來的時候被琳看見了,她怎麼能放過這個扳倒沁桃的機會?這兩件事情一定會被她聯繫起來,來加害沁桃。那麼,沈渙梔失蹤的事情將會被全部算在沁桃的賬上。咬了咬下唇,沈渙梔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她可以不管沁桃,但庭城已沒有多少時間了,儘管父親說,他會保庭城一命,但沈渙梔心裡清楚,魏凌夜是深不可測的,一旦他動了什麼心思,絕對不是父親能夠左右。

    一路跑下山,多少次滑倒在冰雪上,沈渙梔已不記得了。只知道瘋狂地跑,跑下山,找黎華裳問個明白——她父親到底為什麼離開?弟弟妹妹到底是誰的孩子?還有,要將兵符交給姜明,即使不能召喚京城的大隊伍,至少也可以壯了軍心。

    夜裡的路愈發難以看清,連著問了幾個人,才找到那家客棧。邊疆的客棧雖多,但一提到又漂亮的老闆娘的,便都了然了,一個一個的問,順著路,沈渙梔終於找到了那家依然喧嘩的客棧。

    客棧還點著悠悠的星星燈火,沈渙梔推開門,依然是滿屋的酒客,高談闊論,胡吃海塞。老闆娘黎華裳坐在櫃檯後,低著頭,理著賬薄,和幾日前並沒有絲毫分別。

    沈渙梔走上前,張張口。「老闆娘。」黎華裳抬眸,看到的沈渙梔卻與幾日前大不相同——有些慌亂,有些害怕。「怎麼了?仗沒打贏?」老闆娘抬眼,然後很快又低下。「不,我見到了我父親,沈懷英。」

    「沈懷英」三字一出,老闆娘黎華裳撥弄算盤的手指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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