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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5千方百計摻朝政 文 / 翠翹金雀玉搔頭

    沈渙梔仍是癡癡地笑了:「誰那麼好命?」「你。」庭城一針見血,沈渙梔臉上的笑忽地凝固了。

    錢蔚然的敲門聲適時打斷了這一切,庭城起身,同時帶走了曖昧與溫暖。「何事?」錢蔚然低頭小步進來,瞧了眼沈渙梔,庭城道:「無妨。」錢蔚然便上稟:「王,邊疆那裡傳來消息,石龍亂賊頻頻來擾,姓已苦不堪言,求王定奪。」

    「定奪?」庭城微怒,聲音帶著寒氣與權威,錢蔚然不禁將頭埋得更低。沈渙梔笑笑,緩和道:「臣們畢竟不敢擅作主張,也只要王一句話罷了。」目光逐漸變得柔和,庭城輕輕望了她一眼,吩咐錢蔚然道:「告訴李嘉,一切交由他處置,不要有差池。」

    錢蔚然道聲:「是。」恭恭敬敬彎身退出。

    沈渙梔愣了愣,問:「李將軍被派去塞北了?」庭城唇角揚起若有若無的笑:「怕你姐姐受冷落?」沈渙梔未語。

    沉希嘴裡雖將自己與李嘉撇得一乾二淨,沈渙梔卻知道她心軟,用不了多久,恐怕怒與恨也都淡化了吧,李嘉上戰場殺敵,她恐怕還是要擔驚受怕,雖然歷經風波的沉希已有些經不起了。

    況且刀槍無眼,沈渙梔不敢想若是李嘉出了什麼事沉希又該何去何從,她已然是脆弱得隨時都會破碎,沈渙梔只能小心翼翼地呵護安慰著她,幫她重新堅強起來,至少足以面對以後的漫漫長生,但難免會有盡不到力的時候,每當此時,沈渙梔的心就揪著,唯恐沉希有什麼看不開。

    看透了她所想,庭城別有深意道:「於你姐姐如此,於林兒也是一樣。」笑得淺淡諷刺,沈渙梔忍不住道:「賣身求榮的女,也配嗎?」眸間摻了分鋒銳,庭城聲音滄然:「是女,都會有。更何況,嘉也是她的丈夫。昭儀未免厚此薄彼了些。」沈渙梔聲音輕緩:「是臣妾錯了。」

    是不是錯了都不要緊,她對林兒的偏見照樣是不會少,也不想將她往高了看,那女嫵媚卻清高,清高卻偏偏選了那樣的一條,閒時隨口問過常在京城走動的錢蔚然,他提起林兒也是一陣感慨,只說那女長相俏麗,卻貪慕富貴,本是平常姓人家的女,只因自恃美貌,因而高不成低不就,任憑媒婆踏平了門檻,寧可賣身萬花樓。

    庭城清澈道:「你嘴上言錯,心裡卻未必,孤也不要你一句錯,這樣說只為了你心安罷了。別的怎樣孤不關心,你卻不必為了別人整日苦悶,倒是不值。」沈渙梔笑得溫柔:「臣妾在王身邊,便不苦悶。」

    端了她柔荑在手,庭城也輕柔道:「待石龍的風頭過了,孤便與你要一個孩。」沈渙梔忽地想起與絡醫的話,不禁笑了:「王怎的想起孩的事兒了?」說罷,鬼精靈似的道:「可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沈渙梔假嗔道:「王身邊的人口風倒不緊,竟在王面前嚼舌根!」

    果然了,一切隨她所想,庭城當真得知了她想與他有一個孩,心中些許安慰,好在她未看錯,庭城是願意予她的,庭城沒有孩,不論有男有女,他都只會有初為人父的欣喜,而不是懷疑她的野心。

    她也並不是不想要一個孩,有一個孩對她來說有利而無一害,也許這樣說過功利了些,但撇開利害,只要她想到會有一個孩兒在她膝下承歡,她便有無上的歡愉,甚至會偷偷幻想,這個孩會有一雙與庭城一樣漂亮如璀璨夜空的眸,這樣,無論將來庭城是否有新的佳人在側,只消她看見自己的孩,她也可以當成他就在身邊。

    至少她還可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即使只是最後的關係。

    庭城微微笑著:「你莫要怪罪他,絡醫向來是最通曉的。」沈渙梔別過頭,憤憤道:「那便是王與醫謀劃好了,一顆心的要臣妾難堪呢。」庭城性將她攬在懷裡,環她起身:「你啊,說起嘴來倒厲害,孤卻要去批折了,如此良宵,又有美人相伴,實是煞風景之舉。」

    沈渙梔笑得乖巧:「王要去書房嗎?」庭城眸中含笑:「昭儀同去嗎?」狡黠地看著他期待的目光,沈渙梔卻搖頭,心裡也不約而同刺了一下:「臣妾不去。」庭城略略失落,卻仍道:「無妨。」

    看沈渙梔的目光眷戀,終於轉身,沈渙梔卻在下一刻輕輕拉住了庭城的袖。

    一聲長歎,庭城回眸,眸色深沉:「孤真怕今兒走不了了。」沈渙梔一笑媚惑:「哪兒呢,王借臣妾十個膽,臣妾也不敢耽誤朝政啊。」

    庭城無奈道:「昭儀何事?」沈渙梔淺淺一笑:「臣妾想問王,若臣妾生下了龍嗣,又當如何?」庭城微怔,一笑:「立你為後。」沈渙梔笑意又一凝,繼而低眉:「王過抬舉。」

    如今聽他說起立她為後,只覺得心裡驚得很,卻無半分喜色。不知怎的,那個為她從前所喜的位置,如今知道它近在咫尺卻不再覺得歡喜了,只是心裡有著隱隱的擔憂。

    庭城只輕描淡寫一笑:「不喜歡嗎?」

    心裡也在默默地發問,不喜歡嗎?名正言順地站在他身邊,在天下人面前緊緊挽住他的手,抬起頭,笑得明朗而傾城。

    唇角不禁揚笑,不好嗎?好,當然好。

    「喜歡,臣妾不在乎名分,更不敢僭越,妄求後位。」沈渙梔口吻淡然。庭城輕輕撫了撫她的長髮:「孤與你用不著說這些話,你於我永談不上僭越二字。」

    庭城自顧自地繼續說:「待一切塵埃落定,孤便帶你再下江南走一遭,上次過於倉促,你玩性大,卻未盡興。」

    「王有心了。」沈渙梔垂下了眼簾,恭謹道。庭城淺淡笑了笑:「孤走了。」沈渙梔彎身:「恭送吾王。」

    再起身,眸裡已是冰涼一片。

    他在朝堂之上如何翻雲覆

    雨沈渙梔看在眼裡,長久以來,薛氏一黨已在他的雷厲風行下逐漸喪失了枝枝蔓蔓,變得飄搖零碎,他對結黨營私之事為反感,卻力寵信沈氏一族,不做打壓也罷了,反而看著它日益成長,甚至在明知沈鈴清功名不乾淨的情況下依舊放任自流,他的過分優待讓沈渙梔惶恐不已,帝王心最是難測,即使他待她一直不薄。

    開口喚道:「錢蔚然。」錢蔚然慢慢進來,沈渙梔對著他笑了一笑,繼而問:「公公可否為我講講塞北的戰事?」「這……」錢蔚然為難,沈渙梔吟笑著:「公公何必擔心,公公還不知道王嗎?王是什麼事都肯與我講的。」頓了頓,沈渙梔又笑:「公公既不願說本宮也不勉強,我也只是關心王而已,公公既覺得我一個外人不當干預這些,便罷了。」

    錢蔚然忙道:「哪裡,娘娘多慮了。」想了想,下了決心似的:「好,娘娘向來是王的貼心人,奴才也不妨與娘娘一說。」

    「塞北那邊,李大人出師不利,正是吃緊,消息剛傳回宮,王便下令封鎖,免得擾亂人心。石龍的隊伍畢竟小,我大軍拿它毫無辦法,若下令死剿,恐怕一夥人打散了更難對付,王這幾天煩的不行,這不,見了娘娘才露出點兒

    笑顏來。」

    沈渙梔沉默片刻,才問:「石龍王那邊怎麼說?」錢蔚然冷笑一聲:「娘娘只休了今天,卻不知道已經時過境遷了。」

    「石龍王死了。」

    沈渙梔心裡一震,不可置信道:「死了?」錢蔚然歎了口氣:「是,死了。新王是他最爭氣的小兒,倒是狠辣無比。」

    「石龍王的使臣已在帝都留下談判,與凌天提了要求,想來真是不可理喻……」

    看來,石龍是鐵了心強要凌天的地盤了。不可給,卻也不能打仗,石龍如同老鼠,而凌天卻是根基無可動搖,著實是束手無措,畢竟是在凌天的地盤上,大動干戈只會勞民傷財,那麼只能動用外交壓制了,凌天最終還是在"泱泱大國"四個字上勝過了石龍。

    庭城擔憂的也只是黎民,在這一層上他恐怕做不到殺伐決斷,真正聖明的君主都不會於此而過武斷。

    正是這樣,沈渙梔才覺得焦心。

    「公公可知,那使臣叫什麼名字?」錢蔚然道:「程安邦,現在已住在鴻臚寺的驛館了。」「多謝公公。」沈渙梔勉強一笑。

    看錢蔚然躬身出去,沈渙梔深深吸了一口冷氣,能不能安邦定國,就靠這個程安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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